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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周绍德在新加坡参加经贸会议时,得知宝贝孙女发生车祸,虽然伤势不严重,但他依然中断会议,订了机票,马不停蹄地飞回台北,直奔病房。
两人谈了一会儿之后,他瞒着羽心私底下约荆尔杰在“富盛金控”见面,并且托助理传口讯给他。
荆尔杰特地挪出时间,开车前往位于信义计划区的“富盛金控”总公司。
正值上班时间,大厅里满是来来往往的人潮,当他推开沉重的玻璃旋转门时,立即引来一阵侧目。
他在接待处的柜台告知来意之后,周绍德马上派助理下来带他乘坐私人电梯,直达二十二楼的董事长办公室。
居高临下的玻璃帷幕,将远方的景致尽收眼底,满头灰发的周绍德站在窗前,目光眺向远方,直到助理的敲门声打断了他的思维。
“董事长,荆先生已经来了。”助理将荆尔杰带人他的私人办公室里,并且端上热茶,恭敬地退出去,带上门。
周绍德缓慢地转过身子,隔着厚重的老花镜片打量荆尔杰。
有别于上一次单纯在商言商,为“卓尔电通”的融资案而会面,这一回他以更谨慎犀利的目光去观察荆尔杰。他拥有俊逸伟岸的外表,聪颖睿智的瞳眸,浑身散发着一股领袖的魅力,怪不得能吸引羽心。
荆尔杰比他想象中更加优秀。为了替“富盛金控”寻找新一代的经营人选,他组成了幕僚团队做出评估与观察,在众多人选之中,荆尔杰的表现最为出色。
“周董事长,关于羽心出车祸的事,我在此深感抱歉。”荆尔杰敏锐地感觉到他犀利的目光像雷达般侦测着。
“这件事,我看过警方的笔录,也听了羽心的说词,不能怪你。别这么客套,坐。”周绍德卸下严肃的面容。
“谢谢,周董事长。”他恭敬有礼地入座,思付着周绍德约他见面的动机。
“不要跟我这么客套,我只是单纯地想以一个爷爷的身分和你谈谈羽心。”他呷了一口热茶,隔着杯缘觑着他。“要不要谈谈你对羽心的看法?”
“我想在这里跟您致歉,因为我私人的原因而间接伤害到她,我真的觉得非常抱歉。”
“嗯。”他点着头,看着他坦白诚恳的态度,对他的好感度又增加了几分。
“以往,我一直因为她的身分而抗拒对她的感情,故意疏离她,甚至伤害她,我真的觉得对她充满歉意。如果可能,我会用自己的下半辈子去弥补她。”
“我这个做爷爷的只能确保她的生活无虞,但不能丰富她的心灵,填补她内心的空虚,这要靠她自己去闯荡。”他慈祥地说+每回想起孙女,心里总是有浓浓的失落感。
“嗯。”“照顾她,不是一件简单的事。”他一语双关,暗示着必须要考虑到接管“富盛”的可能性。
“她为了我改变了许多,如果单纯用一个男人喜欢一个女人的心态和立场,我会毫无保留地奉献。至于其他的事,我想还不在我考虑的范畴。”
荆尔杰说得很保留。他对金融界虽有兴趣,也观察“富盛”许久,知道董事长有一支良好的经营团队,但是,他目前尚未找出适合的接班人,因此日后一旦退休下来,势必会在股东会上和公司里掀起一场内战。
他感觉得到周绍德部署的苦心,既想让羽心拥有幸福,又不想失去辛苦一辈子的王国。
两人眸光接触之际,彼此的想法都了然于心。
周绍德露出激赏的目光,这小子还在观望“富盛”的状况,虽然外界看起来平静无风,但实际上公司里早已派系分立,彼此都在争夺最后的主导权。
“再说,我不希望别人认为我是因为富盛金控的利益才和羽心交往,这会使她受到伤害,也会侮辱我的尊严。”他坦白地说出内心最大的顾忌。
“那么摒除羽心不谈,我们来聊聊大事。听说卓尔电通这季获利丰润,有机会在欧洲电信展崭露头角。”周绍德微笑道。
“这一切都是我大哥主导有方。”
“他的确是一个很优秀的领导人才,配上荆尔勋的研究团队,卓尔的前景一片光明。”
“您过奖了。”
“不过,我一直认为卓尔有你大哥领导就够了,以你mba的学识与经历,很适合进军金融界。不讳言,我观察你很久了,一直有意延揽你加入我的经营团队。”
“谢谢周董事长的赏识。”他含笑道谢。
“现在你既然已经决定和羽心在一起,就必须要有这层考量,重新做好人生规划。”周绍德意有所指。
“我明白。”
“我相信以你的智慧,知道怎么制造最完美的出线机会。”
“当我想清楚后,我会给予答复的。”他站起身来,礼貌地与周绍德握手。
“希望你不会让我等太久。”
荆尔杰步出董事长办公室,在长廊上等电梯时,刚好与苏子腾碰上。
电梯的门开启,两人一前一后地踏入,窄小封闭的空间里,肃杀的气氛一触即发。
荆尔杰寒着脸,不悦的情绪让脸上的线条愈显刚硬。
苏子腾死命盯着他倒映在门板上的脸,随着电梯不断往下降,他想接掌“富盛金控”的机率似乎也逐渐降低。看来那只老狐狸已经决定延揽荆尔杰入主“富盛”了。
如果在老狐狸那边失利的话,那么就从小绵羊那儿下手,他会夺回属于他的一切的!
荆尔杰凛着脸,没有打破沈默的意愿,电梯抵达大厅后,匆匆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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羽心躺在病床上,百般无聊地翻着杂志,脑子里想着的是荆尔杰。她觉得自己有一点变态,竟然爱上了住院的感觉,因为每一次躺在医院里,他们的感情就往前跨进了一步。
她的身体虽然病着、受着苦,但心里却是甜的,胀满了幸福感。
荆尔杰天天来医院陪她,喂她吃粥,替她削梨,说笑话逗她开心。
他不再对她冷漠,常常在她的耳畔说着情话;他不再疏离她,对她百般讨好,事事迁就。
这场车祸对她而言实在值回票价,可惜啊,痛的不是她的腿,否则他肯定会抱着她上上下下,巴不得变成她的脚,替代她的行动。
荆尔杰每天一下班就会立即赶到医院来,有时甚至会把公司的卷宗带到病房里批阅,只差没二十四小时陪着她。
他一打开房门就看见她穿着浅蓝色的袍子,头上缠着纱布,表情十分脆弱且无助。
“怎么了?”他关上房门,走到她的身边。住院数十天,她整个人瘦了一圈,让他觉得自责又歉疚。
“没什么事,只是头有些痒。”她隔着纱布轻轻地搔着痒。
因为她不习惯陌生人亲近,所以都是由张姐兼任看护,照顾她的作息,但是这几天张姐的儿子病了,她实在不好意思再要求她来医院。
“你想洗头吗?”他想她一整天都窝在床上,应该很不舒服才对,否则她不会露出这种神情。
“没关系,等明天张姐来再洗好了,反正忍一下就过了。”她笑得傻兮兮的,反正只要有他陪,即使有千万只蚊蚋叮咬她也不觉得苦。
说着,她忍不住又搔了一下头皮。
他走近,坐在床沿上。“我看看能不能把纱布拆掉,额头有缝线,只要小心一点不要碰到水应该没关系。”
“不要啦!我的头好多天没洗了,你不要碰啦”她还想在他心中留一点完美的形象呢!
“有什么关系,我连你睡觉时流口水的样子都看过了。”他取笑道。
“哪有!”她害臊地用手背拭着唇角。
“来,我帮你洗”他提议着,并且动手研究着该如何拆下绷带。
“什么?!”她错愕地瞠大水眸。
她有没有听错?他居然要帮她洗头?!
“嘴巴张这么大,蚊子都要飞进去了。”他已经将绷带拆下,缠绕整齐地放在方柜上。
“可、可是这样好吗?”他愿意陪她,她就已经很高兴了,再让他替她洗头,她会觉得很不好意思,好像自己仗着生病奴役他。
“不信任我的技术吗?”他不服气地挑高眉。
“不是啦!是觉得过意不去我这样好像对你很坏呢!”他这么温柔,会让她愈爱愈深的。
“怎么会?”他拢拢她的长发,小心地在她的伤口处贴上一层防水的透气胶布,防止水渗入。
荆尔杰拉了一把椅子放在浴室里,又在洗手台的脸盆里装满温水,然后把她带到浴室里,准备替她洗发。
羽心害羞极了,却又贪恋他的宠溺。他坐在椅上,她则像个小孩般躺卧在他的大腿上,他一俯身,胸膛就贴近她的脸,淡而好闻的男性气息萦绕着她,令她耳根泛红,心跳如擂鼓。
荆尔杰试着水温,将洗发精加点水,在手心搓揉起泡,而后轻轻地揉在她的头皮上,乌黑的发丝穿过他的指尖,他一手撑住她的颈间,小心地不让泡沫沾湿伤口。
他温柔的举止令她的心颤抖着,躺卧在他怀里的这一刻,她知道他也是爱她的,否则他不会待她这么好。
“想什么?”他看着她发怔的小脸问道。
“想我真是幸福,可以让你替我洗发。”
他一吋吋地移动指腹,有节奏地按摩着她的头皮,接着又拿莲蓬头小心翼翼地清洗着如丝缎般的长发,最后拿起干净的毛巾拭着她的发。
羽心舍不得离开他的怀里,贪心地享受他温柔的举止,看着他细心地拭着发梢上的水渍,又拿吹风机替她烘干,
她的发干了,心也暖了。
她觉得他们像极了一对恩爱的夫妻,如果可以,她想用生命中所有的一切来交换这份幸福。
“你这么容易被讨好啊?”他笑着,双手灵巧地替她缠上绷带,完全没有沾湿伤口。
“嗯!”她像个孩子般赖在他的怀里撒娇。
荆尔皆拼她的眼神,已从初识的冷漠、轻蔑,到现在的温柔。
因为她,他学会体谅、学会付出、学会讨好,学会了卸下骄傲的尊严去领受一份真诚的爱。
他捧着她的脸,仔细检查她的伤口,她轻柔的鼻息吹拂在他的脸上,騒动他的胸臆,让他忍不住想俯身吻住她的唇。
他炙热的唇瓣缓缓地贴近她的嘴,她却害羞地痹篇了。
“我刚吃葯”她困窘地咽着唾沫,喉头溢满葯的苦味。早知道他会随时索吻,她就去刷牙。
“没关系,这叫你葯中有我,我在你葯中。”他的额抵着她的额,鼻尖相触,趁她没防备时,轻轻地吻住她的唇。
她闭上眼,感觉他的唇暧昧地笑着,他的齿顽皮地轻咬她的唇瓣,他的舌灵巧地探入她柔软的唇内,汲取她的甜蜜。甜中泛着淡淡的苦味,恰如他们的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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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子腾辗转得知周羽心发生车祸住院的消息,探听到医院的病房后,马上订了一束花,前往探视。
他一定要想办法找到荆尔杰的弱点,分化他们的感情,让她彻底对荆尔杰绝望、痛恨,阻止他进入“富盛金控”!
都怪他盘算错误,以为在周绍德的心中她只是个无知的千金小姐,殊不知她竟有决定“富盛”接班人的权力。
医院里刺鼻的葯剂和消毒水的味道令他生厌,他沈着脸,推推鼻梁上的镜架。若不是为了日后的大权着想,他才懒得与她虚与委蛇,卖弄感情。
他不耐烦地站在大厅前等着电梯。
荆尔杰扶着羽心走出x光室,要返回病房时,远远地就看到了苏子腾的身影。
“是子腾哥”羽心下意识地脱口而出,完全没发现荆尔杰瞳眸底的暗潮汹涌。
他揽着她纤细的腰肢,旋身背对苏子腾,低声问道:“想不想去看夜景?”
“咦?”她好奇地昂起头。
“我们去看夜景。”他脱下自己的西装外套披在她的身上,企图让人认不出她的背影。
“现在吗?”她单纯地回头,看了一下苏子腾。“但是子腾哥好像是来探我的病,手里还捧着花呢”
“没关系,他在病房里没见到你就会走了。”他加快脚步,带着她从长廊的另一端走去。
“医生会让我外出吗?”上回她荨麻疹住院时,半夜偷偷外出,被他和医生告诫了一顿,她可不想再让人训话。
“不用走出医院,我带你去一个很特别的地方。”他干脆拦腰抱起她,推开通往楼梯的大门,拾阶爬上顶楼。
“啊!”她被他突来的举动吓了一跳,轻叫出声。
他快步地爬上楼梯,刻意要隔开她与苏子腾,那家伙讨好谄媚的嘴脸太教人生厌了。
此时,他可以体会到周绍德的用心,为什么要费尽心思将羽心保护得滴水不漏,不让她接近“富盛金控”了。因为不想让她对人性和爱情失望,沦为权力和金钱争夺下的猎物。
羽心双手图住他的颈项,任凭他抱着她走向顶楼。
推开铁门,外头天色渐黑,虽然星星还没出来,倒是可以看见城市的灯火一盏盏地亮起。
他们找了一张长椅坐下,入秋的凉风迎面而来,他体贴地替她兜紧外套,两人并肩坐下。
“你怎么会知道这里可以看夜景?”她低下头,玩着他巨大的手掌。
“之前尔勋盲肠炎时就在这里开刀,偶尔上来时发现这边风景还不错。”他轻轻地将她的头倚在他的肩上,两人靠得很近。
她昂起小脸,觑着他。“我问你一个问题,你一定要老实回答我,不许骗我。”
“好。”
“你是不是在吃子腾哥的醋,所以才不让我见他?”
他愣了一会儿,不知道该笑她傻,还是称赞她纯真,她竟然以为他是在吃醋?
“我还以为自己掩饰得很好呢。”他将错就错,当它是一个美丽的误会。
“哈!”她咧嘴轻笑道:“你用不着吃他的醋,不管发生任何事,我都不会离开你的,除非你不爱我。”
“我都被你这只小妖精迷得团团转了,怎么离得开?”
“真的?。”她眨动美眸,心情愉快。“你被我迷得团团转了?我这么有魅力?”
“是啊!”他煞有其事地点着头。“我常常在想,我怎么会离不开你呢?肯定是你对我下了蛊吧?”
“是啊是啊,我之前在你的曼特宁咖啡里下了迷葯,难道你不觉得我泡的咖啡特别好喝吗?”
“难怪,我就是喝了咖啡之后才会把你留在身边的,害我现在见不到你,心里就会难过,这可怎么办才好?有没有解葯呢?”他佯装苦恼状。
唉唷!这么肉麻夸张的剧情,她都快演不下去了。
“要是让尔勋看到你这样,一定会说你吃错葯了,连这么肉麻的话都说得出口。”她抚着他的脸取笑道。
“这一切都是为了讨好某人啊!因为她特爱听这些话。”低沈的笑声自他的唇畔逸出。
黑夜里,他的声音显得特别温柔,她抬起头,就着月光凝睇着他的脸。
“尔杰,其实你愿意让我待在你的身边,我就觉得心满意足了。我从来都不敢奢望你会爱上我,可是现在你爱我,我想,这大概是我这辈子最幸福的时候了。”
她甜腻的声音像一道暖流,滑过他的心头,让他觉得心窝暖暖的。
“你的心愿怎么这么小?”她这般傻气可爱,教他的心都沦陷了。
“我的心大得只容得下你。”她抚着他的脸,认真地说:“以前,我常想着,如果拿富盛金控的股权和你的爱做选择,我一定会毫不犹豫地选择你。”
“你现在是拿权势和金钱在诱惑我吗?”他挑眉,眼中带着调侃的笑意。
“我有可悲到连爱情都要用金钱交易吗?”她反问他。
“当然没有。”她是这般的单纯、美好,只是“富盛金控”的包袱太沉重,使得大家都只看得到她的财富而忽略了她的优点。
“但是,如果你真的喜欢,我可以把富盛送给你。我愿意跟你分享我生命中所拥有的一切,只要你喜欢,能令你快乐,我做什么都愿意。”
他看着她脆弱坦白的眼神,不由自主地收紧手臂,将她密实地拥在怀里。
“我拥有你的爱就足够了,生命也够完整。”
她的脸熨贴在他的胸口,感受到强稳的心跳声。她是这么的喜欢他,为了他,她愿意舍弃自己的姓氏,可以把整个帝国献给他,甚至牺牲性命也无所谓,就只贪求他一点点的爱。
“但是,记住,权势和金钱是最迷人的春葯,别轻易拿它来测试人性。”他叮咛着。
“我没有测试,我是认真的。在这个世界上,我什么都不懂、什么都不会,唯一懂的事就是爱你。”
他感动着,怜惜的情绪从内心涌出,不自觉又抱紧了她几分。
所幸,她遇上的人是他,如果换成了其他的男人,将会是怎样的局面呢?
“你是个傻瓜。”他轻轻揉着她的长发。
夜凉如水,星光隐晦,他们肩并肩一起坐在长椅上。
爱情让他们两人培养出默契,即使沈默也能猜透对方的心思。
两人初相识的回忆纷至沓来地从他的脑海滑过。当初他只是想哄她,让她不再哭泣,所以才告诉她守护星的故事,没想到她竟当成寓言般相信着。
他想,从此之后,就由他来实现十三年前的寓言,让他代替那颗守护星,为她带来幸福与快乐,当她永远的战士,一辈子捍卫她的王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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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子腾锐利的眼盯着空荡荡的病床,嘴角紧绷着,握着花束的指节紧捏得都泛白了。随着等待的时间愈加漫长,他的心情就愈加恶劣。
方才,他在大厅时好像有看到周羽心和一个男人的背影,唤来护士盘问下落,不料竟一问问三不知,苦等的滋味让他体内愤怒的情绪更加高涨。
他想,刚刚拥着周羽心的男人应该是荆尔杰。看来他已经完全掳获她的心,进而得到周绍德的赞赏了。
可恶!
一阵轻笑伴着沈稳的脚步声由远而近地传来,沉重的房门被推开,羽心发现苏子腾竟铁青着脸在等她。
“子腾哥”她惊讶地唤着他的名字,心虚地将目光望向荆尔杰,放出求救的电波。
怎么办?他们刻意放他鸽子,却没料到他会在这里苦等。
“羽心,我听说你发生车祸,特地来探病。”苏子腾压抑住体内奔腾的怒焰,强迫自己绽出笑容。
“谢谢。”她垂着眸,不敢看他。
“苏副总经理,这么忙还要您抽空过来,真的很过意不去。”荆尔杰淡淡地开口,经过他的身边时,可以感觉到彼此的敌意。
“羽心跟我的交情非比寻常,探望她比什么都还重要。”苏子腾在他的冷眼下,厚着脸皮开口。
当下,病房里的气氛愈形尴尬,尤其羽心听到他这么说,开口留他或送他走都显得为难。
“这点小意外,我会照顾她,真的不劳苏副总经理忧心。”荆尔皆铺意扶地上床,大献殷勤,要苏子腾知难而退。
“时间好晚了,子腾哥,你明天不是还要上班,要不要先回去休息?我的身体真的不要紧,没什么大碍。”羽心鼓起勇气下逐客令。
“那我代替你送苏副总经理到大厅。”荆尔杰顺着她的话开口,半强迫地将苏子腾逼出病房。
两人一前一后地踏出病房,掩上房门后,空气中瞬间充满浓浓的火葯味,一触即发。
空旷的长廊上,两个男人为了同一个女人对峙着,只是一个为了爱情,一个为了权势。
苏子腾眼底燃着怒焰,逼近他。“不要以为你得到羽心的爱,就可以如愿地入主富盛金控!”
荆尔杰如刀般犀利的冷眸深深地瞪视着他,恍若要穿过他的眼,看透他心里的盘算,令苏子腾有些不敢对上他的眼。
“我想真正在奢想富盛金控的人是你吧。”荆尔杰的话淡如轻风,却恶狠狠地剌进他的要害,揭露他贪婪的野心。
“我是富盛金控基金部的副总经理,于公于私都比你更有资格接管富盛!”他单手插在口袋里,稳住气势,隔着镜片的细长瞳眸掠过一抹阴狠的凛光,快得令人难以捕捉。
“你真是这么想?”荆尔杰轻哼着,没有道破他位高权轻被荚普的实情。
“我知道你把羽心当成进入富盛的踏板,因为全世界的人都知道她是富盛的小鲍主,是通往金钱帝国的钥匙!”
“如果你以为得到她的芳心就等于握有富盛未来的经营权,那么可见苏副总经理你的脑子不太聪明,不懂得个中道理,”荆尔杰对他愚蠢的行为漾起嘲讽的笑容。
“我是真心爱羽心的,而你只是看中她的财富罢了!”他大声地宣告。
“你是真心的吗?”荆尔杰缓缓瞇起严厉的黑眸审视他。
那冷峻如刀的目光令苏子腾的背脊窜起一阵寒意。
“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人比我更爱羽心了,我要当她的战士,当她的护卫,一辈子守护她,把你这种虚情假意的男人赶出她的生命之外!”
荆尔杰对他不要脸的宣爱谎言啧啧称奇,流露出嫌恶的目光。
“本来,我对富盛仅止于观望的态度,但与其让你这种人天天觊觎她的财富,我决定接受周董事长的提议,正式进入他的经营团队。”
“你”闻言,他的脸色一阵惨白。
“先提醒你,我进入富盛的时候,就是你离开的时候。”荆尔杰强悍地宣告。
“我不会让你如愿的!我会想尽办法拆穿你的假面具,让所有人知道你是踩着周羽心当踏板,进而想掌控富盛金控!”他微微地踮起脚尖,用力扯住荆尔杰的领带,恨不得一拳挥向他的俊脸。
荆尔杰丝毫不将他的威胁放在眼底,加重力道将他的手从颈上扯开。
“谁会相信你的话?”荆尔杰反问道,动手扯住他的衣领,将他的领带愈揪愈紧,紧到他脸色发白,差点透不过气来。
他瞠大眼,瞪视着荆尔杰。
“哼!”荆尔杰甩开他,对他的行径不屑地轻哼。
他脚步踉跄,稳住身体后,连忙扯开领带,大口大口地呼吸着。
“我会让羽心明白你是为了利益才爱她,让周绍德知道自己看走了眼!就算赔上我的事业和前途,我也要揭穿你的真面目!”
荆尔杰对他满口的胡言乱语感到可笑,冷噱道:“你真是愚蠢到了极点。”
“不要以为现在羽心爱你,就可以任你胡作非为!”他警告着。
他愚蠢的言论,让荆尔杰忍不住张狂地低笑出声。
“那我就胡作非为给你看!我进入富盛的第一件事,就是直接踢你出去!”
“羽心是因为一时迷惑,才会中了你的爱情计谋,等她热情过了之后,她就会看清楚你的为人!”
荆尔杰傲然斜睨着他,猜测他可能想当“富盛”的接班人想疯了,才会疯言疯语,活在自己的幻想中,看不出真正的局势。
“你知道羽心有多爱我吗?她说她愿意将富盛金控双手奉上给我,愿意为我放下身段、抛弃尊严,甚至连我的爱都不敢奢求,只求能待在我的身边就好。凭你怎么跟我斗?不如趁早离开,免得我还得费心收拾你。”
荆尔杰目光森然地瞪视着他灰败的神情。
“难道你想玩弄她的感情,进而控制整个富盛金控?”
“我的事轮不到你来关心,你还是担心自己的饭碗吧!”荆尔杰勾起一抹冷笑,离开走廊,回到病房。
苏子腾踩着愤然的步伐离去,薄唇却极不协调地勾起一抹诡谲的笑容。
他缓缓从口袋里掏出一支录音笔,在掌心把玩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