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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槐推开门,就见幼幼趴在圆几上发着呆。
“幼幼,不舒服怎不躺着呢?”他步进屋内,坐在她身边。
“没我已经好多了。”幼幼抬起脸,勉强地笑说:“你怎么跑来了,不陪陪盈玉姐姐?”
“她并不需要人陪,我只想陪着你。”他执起她的手“看你那张小脸,上头有着好浓的醋酸味,是不是又在胡思乱想了?”
幼幼摇摇头,脸上有些恍惚“我想说不定由她来陪你比较好,我什么都不懂,只会害你。”
“天!我就知道。”他眉头紧紧拧成结“你仔细看着我,我不怪你,而且我知道你这么做完全是为我好。”
“真的?”她笑出了泪“即使真的害你被衙门捉了,你也不怪我?”
“不怪。”他轻抚着她的肩“以后不要再杞人忧天了。”
“嗯。”幼幼点点头,心底有了丝宽慰“对了,该吃晚餐了吧?”
“时间是差不多了。”石槐看看窗外天色。
“那我们也该出去了,盈玉姐姐远来是客,说什么都得好好接待人家。”她温柔地握住他的手,与他双双步出寝居。
早就尾随石槐来到这儿,躲在外头偷听的盈玉不禁愤懑地握紧拳,她瞇起眸直瞪着幼幼的背影,下定决心非得除掉她不可。
而当石槐与幼幼一到大厅,却不见盈玉的踪影,幼幼四处瞧着“难道她已经走了?”
“走了也好,我们自己去用饭,顺便看看弟媳们回来了没?”没瞧见盈玉,石槐也松了口气。
“你真的这么希望我离开?”盈玉出现在他们身后,笑语嫣然地瞧着他“吃过这一顿,我就离开,不要用这种眼神看我。”
“盈玉姐姐,别这么说,我--”
石槐拉住幼幼,不让她再说下去,只道:“请。”
盈玉抬头挺胸地朝前走,在经过幼幼身边时还热情地握住她的手“妹妹,那我们一起用,好吗?”
“好。”幼幼面对她突然变得友善的笑容,虽然感到奇怪,却也欣然接受。
眼看幼幼被盈玉牵走了,石槐内心有着说不出的忐忑,但旋念又想,顶多一顿饭后她就要离开,他也没什么好多虑了。
“这菜是刘婆做的吗?好香呀!真怀念。”用膳时,盈玉一边吃一边夸着刘婆,可刘婆却没给她好脸色看。
幼幼见状,赶紧笑着打圆场“是呀刘婆,你的厨艺是最棒的。”
刘婆这才尴尬一笑“谢谢夫人。”
“不过槐以前最爱吃我做的料理、喜欢穿我亲手缝制的衣服,夜里还”她掩唇一笑,那笑可暧昧的不得了。
幼幼皱起眉看着方槐那张陡然变得铁青的脸,又看向盈玉那张自得的笑容,以及旁人不作声的怪异气氛,只想将气氛炒热一些,于是傻气地问:“夜里还怎么?”
“夜里”盈玉一笑,心付:她果真傻得紧呀!“夜里就你缠着我、我抱着你,然后就--”
“够了!”石槐一掌击在桌上,倒让幼幼吓得跳了起来。
她的心有点乱了,小手紧抓着裙襬,一受刺激,她的脑子顿时又化为一摊浆糊,什么都理不出头绪。
“幼幼,坐下吃饭。”石槐用力拉她坐下,知道她又陷入恍惚。该死的盈玉,故意要挑起幼幼的醋意,她到底是何居心?
她听话地坐了下来,开始猛扒着饭菜,而盈玉只是得意地瞧着,她就不信石槐可以容忍这种妻子到何时?
“槐,我吃饱了。”好快,一下子她已经把饭给吃光了,但石槐知道这只是她心情不悦的一种表现。
“我也吃饱了。”他跟着站起。
这时盈玉却说:“天色已晚,能下能让我留在这儿过一夜呢?”
“我可以派人送你下山。”石槐却道。
幼幼望着他“槐,不要这么凶,爹娘常说姑娘家不要走夜路,会很危险的,就留她住一夜吧!”
石槐不得不叹口气“她的安危不需要我们操心。”
“槐”幼幼虽然害怕盈玉的靠近,可是她还不知道害怕与提防两者之间是相关的,便说道:“这样不太好吧?!”
“那就随她的意思了。”他不希望为了那女人和幼幼争辩,先将她带开才是最妥善的安排。
将幼幼带往屋后的一座石亭内,石槐发觉她一路上直发着呆,于是提议道:“想不想去镇上走走?你白天没去成,我们可以现在去,今晚刚好是年终市集开张之日,很热闹的。”
“我不想去。”她摇摇头。
“那明天我带你去后面山坡放纸鸢?”姑娘家不都爱玩那种玩意儿吗?他相信她也喜欢。
“纸鸢!”幼幼猛地张大眼,眸影闪现兴奋,可没一会儿这抹喜悦又突然消逸“我不想去。”
“那很好玩的。”他想逗她开心。
“我知道,可是我不想去。”她支着下巴,毫不掩敛心事地紧皱着柳眉,一眼便知她正发着愁。
“那你说你想做什么?我都陪你。”
幼幼支颐,慵懒地抬起脸“你以前晚上都和她睡?”
他忽地一愣,表情变得凝重“我不否认,但那已是过去的事了。”
她眼底漾出一片汪洋,小手仓皇地绞扭着“你对我做的那些事,也同样对她做了?”
“幼幼!”他沉下声。
咬咬下唇,她愣愣地看着他“你又生气了?”
“对,我生气了。”他站了起来“你既然这么害怕她的接近,我要让她离开,你为何不肯?”
“我我也不知道,只觉得这样不对。”她不是个为了自己就不顾别人安危的人呀!
“再说,每个人都有过去,我希望你不要一直回头看,多看看我们的未来好吗?”他尽量压抑音量,不想再次吓到她。
她瞠着一对懵懂的大眼睛“不要回头看?只要看向未来?”
“对。”
“未来怎么看?”她想了好久,还是不懂。
“老天!”他拍额一叹“算了,既然你哪儿都不想去,我们就早点睡吧!”
她乖顺地点头应允,只是彼此间的气氛却变得尴尬。
两人一道回到寝居,双双躺在床上时,他想象以往那样搂着她睡,可幼幼却潜意识地闪躲着他的靠近。
她转过身背对着他,喃喃低语“槐,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见她避着他,石槐也生起闷气,同样转过身背对着她语气沉冷地说:“如果你只是想把我推到心门之外,那就随你高兴了。”
“槐,我不是--”她赶紧转身。
“我想静一静。”这次轮到他这么说了,看来他承受的压力也不小。
幼幼扁着嘴,望着他的背影,不再说话了,但是接下来她却怎么也睡不着,因为只消闭上眼,脑海就会闪过盈玉曾说过的话,那些话语直纠缠着她,让她的心跟着混乱了。
不知过了多久,耳闻他轻微的呼吸声,她知道他睡着了,于是下了床,走出外头,下意识往“桃花园”移步。
步入园内,走进竹屋,她瞧着墙上依然挂着的画,心又寸寸失落了。
“没想到槐还是这么爱我。”盈玉娇脆的嗓音突然出现在她身后,吓了她一跳。
“是你?”幼幼猛转身。
“怎么?和一幅画吃味儿?”盈玉抿唇低笑地走近她“过去我们很恩爱,他真的待我很好,好到无微不至。”
“那你为什么还要离开他?”幼幼不懂。
“因为我认为我可以更好,不需要依附一个山贼,这才判断错误,可是我现在回来了,他合该属于我。”盈玉咄咄逼人地继续说:“我要你离开他。”
本来是有些自卑的幼幼,在听她这么说之后却不太开心了。
“盈玉姐姐,我请你吃饭,还让你留宿一晚,你怎么可以说出这种话?”幼幼深提口气“我是槐的妻子。”
“你知不知道你有问题?大伙都知道苏州纺织大户于家三小姐是个痴儿。”盈玉冷冷地回道。
“不,我才不是,不是、不是。”幼幼捂着耳朵。
“你明知道自己很怪对不对?目不识丁,许多事又都听不明白、厘不清楚,不要说你不会,你心里很清楚的。”
盈玉的话深深刺激了她,她浑身发着抖,可她的智力却不足以去反驳她的话,只能傻傻地站在原地,嘴里直念着“别说了别再说了”
“我偏要说,你明明很介意这幅画,我想聪明的石槐也知道,可是他居然不毁了它,还将它挂在这里,就表示他对我的爱仍在。”盈玉衔着一抹自信的笑容。
她的笑看在幼幼眼中很刺目,却无法阻止她继续说下去,只好回头迅速逃离。奔出桃花园后,幼幼拚命地向前跑,早无方向可言,她只知道她要离开离开盈玉那些伤人的话语。
直到一处空地上,她才停下脚步,可双腮已挂满泪水。
“怎么办?怎么办?我该怎么做?”她看着自己的脚尖,顿觉心慌意乱。
“夫人。”刘婆正好出来收早上晾在这儿的被单,却意外发现夫人在这儿,于是在她身后轻喊了声“这么晚了,您怎么一个人待在这里呢?”
一见是刘婆,她马上扑进她怀里“刘婆,我好伯我真的好怕”
“我知道您在怕什么,但是不用怕,她抢不走寨主的。”刘婆轻拍她的肩,给她力量。
“可我觉得自己配不上他。”她微垂眼睑。
“配不配得上,不是人家说说就算,要你自己感觉。”刘婆透着月光笑望着她“你这么美,依外表并不输她,若是其他,你的单纯更是她所缺少的,我见过她让寨主心碎神伤的经过,相信她是不可能夺回寨主的心。”
“是吗?”她眨着眼“可她说槐只需要她。”
“越是没自信的人才需要说这种话巩固自己的信心,别中计。”刘婆年纪大了,什么人看不透呀!
“你的意思是她是故意的?”幼幼眨着眼。
“没错。”见幼幼想通了,她也放心了。
“可是我的脑袋真的不太灵光,虽然我很努力、很努力了,却不是每件事都能弄得清楚。”这才是她心底最大的创痛。
如果自己能和一般人一样,她就不会自卑,不会被盈玉的三言两语给挑拨得心慌意乱。
“夫人,我儿子小三头儿有位表弟,对心智方面的病症已研究多年,不妨让我请他过来为您看看。”刘婆想了想。
“真的,你愿意请他来?”幼幼心底突现一线希望。
“嗯,只是他喜好四处云游,不知道是不是还待在这附近的老家,我明儿请小三头儿回去看看。”刘婆遂道。
“谢谢。”幼幼开心地说。
“别谢我了,时间已不早了,快回去睡吧!另外”刘婆附在她耳边面授机宜“记着一定要这么做,为了寨主也为了你,你一定要办到。”
“为什么要这么做?”她小巧的眉儿一蹙。
“她懂得用计,你也行,不是吗?”刘婆是真心喜欢这位心无城府的夫人,如果真让盈玉代替了她的位置,想必他们无天山又将再一次面临毁灭的危险。
“好,我一定会尽力,你放心。”幼幼甜甜地笑了,有了刘婆帮忙,她不再觉得这么孤单无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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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你不走了!”
翌日一早,石槐趁着幼幼还熟睡之际找上盈玉,希望她能赶紧离开。可没想到她居然告诉他她打算长住在此,就算他要赶她走她也不离开。
“有件事我不想瞒你,离开凌威后我便想来找你,却耳闻你已成亲的消息,这才不敢有所行动,但我但我真的无家可归。”她垂首拭泪,故作柔弱无依状。
“就算你真无家可归,我也不便收留,抱歉。”他拧眉道。
“我不相信,石槐,你不会这么狠心的。”她走向他,紧抱住他的胳臂,柔柔地倚在他怀里“你不会,绝不会。”
“不是我狠,而是我必须这么做,你我都必须忘了过去。”他回头轻轻移开他的胳臂。
“你的话有语病,什么叫作必须忘了?说到底你根本就是忘不了。”盈玉像是抓到了什么证据般,在他面前大放厥词“你爱我,就跟我依然爱你是一样的,不要骗自己了!”
“盈玉,你太自傲了吧!”石槐摇头冷嗤。
“无论如何我就是不走,你厉害的话请人赶我呀!”盈玉厚着脸皮,已决定卯上他了。
“盈玉姐姐不肯走?”幼幼站在厅门外,已听见她所说的一切。
“幼幼!”石槐没想到她这么快就醒了,刚刚他离开时她还睡得很熟呢!
“槐。”她甜笑地走近他,将他搂得紧紧的,刘婆告诉她在面对盈玉时,她绝不能退缩,要勇敢争取所爱“既然她不肯走,留下也无妨。”
盈玉脸色一变“这里本就属于我的,我不需要你留我。”
“盈玉姐姐,我是槐的妻子。”幼幼只是微笑地回她这句话,便将她给逼得哑口无言。
石槐惊见幼幼一夜之间竟有如此大的转变,欣喜地将她的小手紧握住,可他并不知道她心底有多担忧,脸上的坚定只是强装出来的。
“你别以为你一辈子都可以拥有他,总有一天我会夺回他的!”说完,盈玉便气得走出大厅。
“我不会放手的。”幼幼朝盈玉的背影大声说。接着她又转向石槐“槐,你不是说镇上有市集吗?我想去。”
“好,就带你去。”见她对自己有了占有欲,脸上也重拾以往的自信,他终于放心了。
“快过年了,我还想买很多很多东西。”她眼珠子转了转“对了,无天山以往是怎么过年的?”
“跟镇上的人没两样,喝酒吃肉、玩通宵吧!”
“那我们得买很多酒啰?”她赶紧从身上掏出一张清单,那是昨儿个她本来要下山购买的东西,现在正好可以补齐。
“山寨地窖内已有很多酒了。”他边说边闻着她身上所带着的天然馨香。
“那就多买些肉好了,那我们走吧!”小手握住他的大掌,幼幼笑着将他往厅外拉,两人一块儿下山去。
到了裘七镇上,果真人潮聚集,要比以往热闹许多,老远就可听到市集里的叫卖声阵阵扬起,在年前营造出一股喜洋洋的气氛。
“糖葫芦好吃的糖葫芦”一名小贩扯嗓嚷道。
“要吃吗?”石槐问。
“不,我不再吃这种孩子吃的东西了。”她噘起唇,很坚定地说。
“你不就是个孩子?”他笑着摸摸她的脑袋。
“不要这么摸我。”她旋身对他皱着鼻子“从现在起,我要你用看女人的眼光看我。”
“你真傻,我不早就当你是女人了?”如果不是在大街上,他早就吻了她用男人对女人的方式吻她。
“这还不够,我还要当你最深爱的女人。”说完,她便害臊地往一家店铺直奔过去,对照着清单找起东西,石槐摇头轻笑,快步跟上前去。
由于幼幼识的字还不够多,所以边买还得边回头问石槐上头写的是什么字。
买过一家又是一家,由于东西太多,他们这才发现忘了拉匹马下山载货。石槐只好另买一头驴子,帮着驮负用品了。
“哇好累喔!”一个上午过去了,可她还有好多东西没买呢!幼幼边走,边举起手臂,拎着她的水缎宽袖轻轻扬着。
“我们可以分批买,瞧你载这么多东西,可能连驴子都快走不动了。”他望着她精力充沛的模样,一点儿都瞧不出她有疲累的迹象。
“可是你平常好忙,难得陪我下山。”她玩着水袖,快乐地说。
“哦!是因为好不容易找到一位车夫兼挑夫,不用白不用?”石槐伸手点点她的额头,也开起她的玩笑。
“你怎么这么说?人家只是很珍惜可以与你一道逛街的机会嘛!”她转身望着石槐“你是我相公耶!”
“没错,我是你的相公。”他温柔地点点头。
“所以,我不会放手。”她咧嘴一笑,转身继续向前走。
这时候,小三头儿竟远远地跑了过来,对他们招呼道:“寨主、夫人,你们也下山了?”
“是呀!我拉着槐下山采买过年的东西,好多喔!你看。”幼幼天真地朝身后的驴子比了比。
“天我已经开始期待过年的到来。”小三头儿瞧着几乎全是吃的东西,可想而知今年的年夜饭必然十分丰盛。
而石槐的目光则瞟向小三头儿身旁的俊逸青年“他是?”
“哦!他是我表弟。”小三头儿摸摸脑袋“是不是不像呀?他这么斯文,我这么粗野,呵不过他就是。”
“我知道了!”幼幼指着他“你是不是来帮我治病的?”
“治什么病?”石槐英眉深锁。
“痴病呀!”幼幼一点儿也不忌讳。
“谁说你痴了?”石槐怒视着该名男子“我夫人没病,请回吧!”
“痴就痴,我本来就是这样,你为什么不愿意承认?难道你也认为我的痴病让你丢脸了?”幼幼那张纤柔的小脸上出现了一丝惆怅。
“在我心里,你就和一般人无异。”他虽惊讶于她的反应,但仍冷静地将心底的话告诉她。
“我”她咬咬唇,那张动人的容颜依然染上一抹氤氲的哀愁。
“好了、好了,不用这么大惊小敝,有我在,夫人的病不成问题的。”俊逸书生很有自信地说出这句话。
“我看算了,你回去吧!”小三头儿真怕会惹出什么事端,都是娘,干嘛一定要他把葛云找来?!
“我对我刚才的态度抱歉,就请你留下看看幼幼,我希望你能实质地帮助她,而不是空口说白话。”石槐不希望让幼幼失望,只好同意,不过说真的,瞧这男子年纪轻轻,如何有本事治病?
“是不是空口说白话,给我一段时日自当明了。”葛云笑道。
“我们正要回山上,那就请吧!”石槐一手搂住幼幼的腰,直接走在前头。
小三头儿下放心地小声对葛云说:“除了我和娘外,没人知道你医术有多精湛,但是这种病可不是普通症状,你有办法吗?”
“没有诊治之前,我也不敢说有办法。”葛云眉头一撩。
“嗄!”小三头儿定住脚步,拉住他问:“你不要命了,既然如此,刚刚为何要说出这么肯定的话?寨主脾气可大了,你你你别害惨我。”
“表哥,你的火气怎么还是这么大呢?”他轻轻一甩手,继续往前走。
“喂什么我火气大,我只是”小三头儿见他没停下的打算,只好快步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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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回到无天山,刘婆得知葛云到来的消息,立即从后头走了出来。
她恭敬地对石槐说道:“寨主,是老太婆我自作主张将外甥给请了来,若要怪罪就怪我吧!”
“刘婆,没人会怪你。”不等石槐开口,幼幼便立即说道。
“那就好。”刘婆转而对葛云说:“夫人就麻烦你了,我相信你一定办得到,我弟弟是个天才,相信他儿子必然青出于蓝。”
“娘,那您得问外公,为何舅舅是天才,您就不是,害得我--”小三头儿可有话要说了。
“敢情是你嫌你娘笨?!”刘婆嗓门一提,可是吓坏了小三头儿。
“不敢、不敢,娘也是天才,是我误了这样的好血统。”有这么跋扈的娘,他也只好认了。
“哈有趣、有趣,你们真的好好玩。”幼幼见状忍不住笑了。
梆云瞇起眸,仔细观察着她的一举一动、言谈举止,那犀利的眼神让石槐非常不悦。他正想开口,却听见葛云说:“我听我师兄说他认得于家二小姐盼盼,夫人既是盼盼姑娘的妹妹,我一定会竭尽所能。”
“你师兄?!”
“麒麟宫师爷柳清,只不过他专攻内外伤,我专攻病理、针灸。”葛云看向幼幼“刚刚我观察过夫人,她的症状并不严重。”
“这个我当然知道,自从她与我成亲后,已经改善许多了。”石槐马上表明清楚,幼幼既已有了爱他的心,完全恢复只是早晚的事。
梆云自然感受得到他的语气有多呛了,但他却不动声色地笑了笑“这个我懂,只是希望寨主能给我一次机会。”
就在这时,葛云眼角余光瞧见有另一位姑娘站在角落看着他们,那眼底流转的恨意,倒是让他颇为不解。
“你要什么机会?”石槐瞇起眸,声音放沉。
“让我和幼幼姑娘独处一会儿。”他蓦然一笑。
“什么?”
“别误会,我只是想在安静一点的地方为夫人看诊,即使是在亭子里或偏厅都行,您若不放心可远远观看。”葛云又道。
“这”石槐看向幼幼,她正用一双大眼睛瞧着自己,像是他若不答应便是罪大恶极!罢了,就成全她的心愿,如果这家伙真有办法,也不啻是件好事呀!
“好,我答应你,就在右翼偏厅,我不会打搅你们。”石槐转向幼幼“不要勉强自己,无论你如何,都是我的妻。”
“嗯,我知道。”幼幼点点头“那我们现在可以过去吗?”
“去吧!”他拍拍她的小脸“刘婆、小三头儿,领他们过去吧!”
眼看他们一行人离开后,盈玉这才走过来,大胆地勾住石槐的肩“怎么?那傻丫头想医好自己的病?别傻了,听说于家为了家里三个怪胎已花了不少银两,都没有收获,光靠那个白面书生,会有什么结果?”
石槐躲开她的拉扯“请你自重。”
“拜托!石槐,我们是什么关系?还说什么自重。再说我现在是在谈论你的妻子,怎么,不屑跟我谈?”她冷冷一笑。
“幼幼的事与你无关,至于那位葛公子到底行不行也只有以后才知道,你不用在这里妄下断语。”石槐推开她“我还有公事要办,不奉陪了。”
“石槐,你别装了,你一定还爱着我,要不然你不会为我画那幅画,成了亲还将它挂在竹屋里。”盈玉下服气地大声喊道。
“那只不过是在提醒我自己曾犯下的错误。”
丢下这话,他便走向书房,直让盈玉恨得花容变色。她不想就此放弃,想了想立即快步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