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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声隆隆,狂风吹袭,窗外挺拔的大树奋力地抵抗暴风的摧残,在窗上映出凌乱的杂影。雨滴撞击在玻璃窗上,发出一阵又一阵的巨响,急促又猛烈地像是要将黑夜安眠的世界打醒,一同卷人狂风暴雨之中。
日澄翻了个身,被一个极近的雷声惊醒,倏地睁开眼。
吓死人了!是有台风吗?春末的梅雨季节应该不会这样吧?
她揉揉眼睛,拿起床头的闹钟一瞧,两点半了。
天啊,一向好睡的她居然在这种时候醒来,真是见鬼了!这么大的雨,该不会持续到明天上课吧?
她打了个呵欠,重新躺口温暖的被窝里,台湾的天气真的很奇怪,现在居然还会下这种大雨,而且还加上这种在春天来说偏低的温度等一下!
她猛然从床铺上跳起。
糟了,她完全忘记了!雨下这么大、天气又这么冷,小黄如果被冻死怎么办?
她随便套了件衬衫及牛仔裤,再三考虑过后,决定还是不要带着自己可爱的小黄伞出门,这风活像台风,她可不希望自己的小黄伞全身骨折。伤痕累累。
正要出门时,她却从自己房间窗口看到隔壁邻居的某个窗户在这种诡异的时候居然还透着微微的亮光。
是书禹的房间。
她想起今天吵架的事,一股闷气又悄悄升起。
仔细想想,自从上了大学之后,书禹就很少再管她的事了,可能是觉得她已经大到可以自己处理事情了吧。可是他现在若是一
避她的事,他们俩就一定会吵架而且还是大吵特吵,以前不会这样的。
书禹变了,让她觉得很不习惯,以前他骂归骂,但是只要她提出的要求不要太离谱的话,书禹都会照她的意思做。但是现在,他不管她的时候,会让她觉得他对她冷淡又漠不关心;而他管她时,却又不像以前那样会让着她,反而像是不把她逼到绝路绝不甘心似的,她有时候真的对他们的关系觉得很灰心,想和他好好沟通,他却又马上像颗石头一样,任凭她怎么敲、怎么打,都问不出他的真心话来。
她把他当好朋友、大哥哥、但是他们的距离却愈来愈远,让她觉得好无力。
她甩甩头,决定先抛开那些扰人的问题,专注到眼前这不寻常的状况上。
书禹从来不熬夜,生活作息规律得完全不像大学生,怎么会这时候还没睡呢?
好奇心被挑起的她,决定还是先到隔壁去探探状况,如果书禹也还没睡的话,她正好可以要他陪她一起去接小黄啊,这么晚又在这种天气出门,大胆如她还是会觉得怕怕的呢。
她带了把坚固的xx人寿大雨伞,偷偷溜出门,先在外面偷看他在做什么。
他的窗帘是拉起来的,正当她想敲他的玻璃窗时,他的影子正好飘过窗户,吓了她一大跳。
“你不要乱动不要乱跳!不准跳到我床上!”书禹焦急又刻意压低的声音,隐隐约约的夹杂在雨声中。
啊?他不是一个人?
她开始自行推想情节,他该不会是半夜偷偷带女孩子回家吧?殷书禹这个伪君子!八成是女方不肯屈服于他,他才会这么气急败坏的,她真是看错他了!
尽管怒火烧上心头,她还是努力地想看清楚里面的人到底是谁,不料却又被另一个趴在窗户上的影子给吓到。
吓!这一团不明生物是什么东西?头发如此凌乱还加两个尖耳朵?书禹喜欢这一型的?
“你给我过来!”书禹的影子过来把那不明生物拎起,走远后她才发现不明生物只不过是一团小小的东西,比他的手掌大没多少。“你靠在窗户那里干什么?刚才被雷吓得还不够吗?笨小黄!脏兮兮的,再不赶紧擦干净你就要变成小黑了!”
日澄捂住嘴,不让自己惊呼出声。
难怪她觉得那团小东西很熟悉源来真的是小黄!
书禹他特地在半夜,把小黄从学校空地接回来?
“笨黄,你给我乖乖坐好!”大的影子拿着毛巾替终于比较安分的小影子擦了起来。“算你倒楣,居然惹到我们家隔壁那一尊,我不知道你们是怎么认识的,不过我劝你最好要有心理准备,你以后可能还是会继续过这种风吹雨打的日子。”
他开始用双手对它比起那个被她命名为小黄的家的艺术品。“所以呢,身为你的救命恩人,我决定给你一些比较有建设性的建议。一是你另外找个好人家,我个人比较支持这个;二是你再努力另外找个好人家。如果你不满意的话还有第三个建议,就是你再更努力一点、不择手段一点地找另一个好人家,知道吗?”
小黄细细的汪两声,表示明白。
死书禹,什么烂建议!
吹风机的声音响起,再加上四周的风雨声,里面一人一狗的对话渐渐被掩盖住。
她偷偷咧出笑,踏着轻快的步伐爬回她家窗户去。
***
“呃你心情不好?”一个长相俊秀、风度翩翩的男同学,小心翼翼地发问着。
下课钟声刚响起,学生们全都因赶着换教室上课而行色匆匆,
整间教室里只剩下三两个没课的人,正优闲地收着自己的东西,慢慢地走出去。
“没有。”做事一向一丝不苟又严谨的殷书禹比平常更慢的速度整理好东西,才闷闷的回他,一点说服力都没有。
“我看我今天还是别去你家好了,你代我向伯母问好。”男同学很有自知之明的决定还是暂时别接近低气压比较好。
“原槭,”殷书禹低声警告“我妈是个认真的人,所以如果有客人要来一定会事先准备,如果客人临时不来,我妈的苦心就会被糟蹋,完全白费,这样的话,我这作儿子的就会觉得有人在戏弄我妈而感到很不爽。如何,原槭,晚上要来吃晚饭吗?”
“书禹你心情真的很不好耶”原槭趴在他桌前,仔细端详着他。
“没有。”他拨了拨头发,有点无精打采。“我只是感冒而已。”
“症状?”这家伙既没流鼻水、也没打喷嚏,更别提那种咳起来活像肺结核的可怕咳嗽,哪里有像感冒!
“头晕。头痛。四肢酸痛、恶心、没食欲导致脾气暴躁,满意没?”
“哇”这么严重喔!他深表同情。“你是每次感冒都这样,还是这次特别严重?”
“这次是比较严重点。”其实是严重很多,深夜淋雨果然对身体不好。
“那你确定还要邀请我过去吃饭吗?”万一走到一半昏倒,他还得把他背回家耶!
“你要来也只能趁今天,过了就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来了。”他抚着额头,一脸无力。今天晚上隔壁那只小恶魔难得不来他家骗吃骗喝,据说是系上有活动,趁此机会刚好可以让原械满足一下对他家的好奇心,省得他一天到晚吵着要来他家吃饭。
“那你的身体怎么办?如果你在半路昏倒,我可不负责把你抬回家喔!”先把丑话说在前面,将照顾生病好友的责任撇得一干二净。
“你放心,我就算体力不支爬也会爬回去的,绝不会偏劳你。”认识原槭之后,他深刻地学到了两件事就是作人要认命,还有凡事靠自己。
“干嘛这么说,好像我很没良心一样”原槭一副委屈的样子。
他翻了翻白眼,懒得和他多讲。
有时候他会觉得原槭和日澄很像。但诡异的是,原槭只在他面前表现出这一面,和其他人相处时他可是正常得很,标准翩翩贵公子一名。
“时间差不多了,你也收拾一下准备和我一起回家吃饭吧。”
原槭有些惊讶“这么早耶!你们家都这种时候吃饭吗?”现在五点半,据书禹说到他家的时间约莫要半小时,那就是六点开饭,和他家的晚餐时间足足相差两个小时耶!
“太晚吃饭难消化,我们家一向都是这个时间吃饭的。”他奇怪地看着他,好像不符合这种规律生活的人才是怪胎一样。
呃算了,生活习惯不同而已,只要能吃到他梦寐以求的美食就好了,时间早晚不是问题。
两个人在经过半个小时的路程后,终于到了殷家。
原槭感觉自己的脚有点无力,反观旁边那个据说是病人的家伙,脸不红,气不喘的,让他觉得有些可恨。“你没跟我说你家这么远哪?”
“不远啊!”他再度奇怪地看向他“我每天都这样上下课啊。”
是啦,以车程来说的确是不远,大概是十分钟左右的车程;但走起来就有点要人命了,尤其对他这个每天都有人接送、平时又不常走路的大少爷来说,简直是一种酷刑及折磨。
“殷书禹,你知不知道有一种交通工具叫作车?不管是机车、公车、汽车,甚至是脚踏车,哪一种车都好,你不能搭车或骑车上学吗?”原槭有种无力的感觉。除了每天要走遥远的路途之外,这也
代表着每天要早半小时起床,这样不会很辛苦吗?何苦这样虐待自己呢?
“何必?走路有益身体健康啊,以前还走一个小时到高中,现在早就习惯了。”他不以为意地带他进了家门。
算了,早就知道书禹不是个正常的年轻人,他是个规律生活、不知变通、严肃刻板的老人家,所以他不要再放任自己被气到内出血了,原槭看得很开的安慰自己。
“妈,我带原槭回来了。”他瞪了原槭一眼,要他把鞋放进鞋柜里摆整齐。
“你们回来啦!”殷母连忙从厨房出来迎接客人。
“伯母好!”原槭展现出教养良好的样子。
“初次见面,常听书禹谈起你呢!”殷母开心地带着原槭进屋。“这孩子的好朋友不多,学校的朋友能让他带回家的你还是第一个呢!”
这样啊!他偷笑地瞥向走在后头的书禹,嘲笑他的人缘差。
他却完全不以为意。“妈,你都弄好了吗?”
“都弄好了,你不用帮忙,赶紧和原槭过来吃吧!你爸今天晚上和你董伯父约好要一起去喝酒,说是什么怕小董自己一个人在家会寂寞,真是胡来,小昭回来如果知道,你爸可能会很惨。”她摇摇头,管不住那个有时爱胡闹的老公。
原槭坐下来,低声问着旁边的书禹“你爸的朋友你妈都认识吗?”
和他家差太多了,他家的皇帝和皇后一向是王不见王的。
“是隔壁邻居当然都认识。”他也低声回答他。
“怎么了?嘀嘀咕咕的,赶紧吃饭吧!”殷母看着不动筷子的两人,心里有点紧张,她今天做的菜看起来不好吃吗?
“是啊,你赶紧吃,你不是已经期待很久了吗?”殷书禹带着点嘲弄的口气,让原槭回瞪了他一眼。
“期待吃饭吗?你这么饿啊?”殷母不解。
“不是的,妈,你上次不是做了港式小点心让我带去吃吗?原槭那时候看得直流口水,所以我就分他吃了一点。从此以后,他就每天都吵着要我带他回来吃你做的饭,要不是被烦得受不了了,我才不会带他回家里呢。”
“书禹!”拜托,这么丢脸的事他居然就这样在他妈面前说出来,讲得好像他是饿死鬼投胎转世一样,完全不给他留一点面子耶!
“这样啊!”殷母心花怒放“既然喜欢吃那就多吃一点啊,不要客气!”太感动了,她生平最大的成就感就是靠着她的手艺来收服所有人的胃,原槭这么捧场真是令她太感动了!
殷书禹凉凉地接下去说:“是啊,喜欢吃就不要假客气,既然来了就放开一点。”看他从动筷子开始就努力克制自己维持良好的形象,实在有违他喜爱美食的作风。
“殷书禹”他咧着一口白牙欺近他耳边“有没有人告诉过你,你很欠扁?”
“有。”他家隔壁那只三不五十就送这句话给他,都快要可以照三餐配饭吃了。
“你明天到学校就知道了。”他撂下威胁后又转过头去,瞬间变脸,给殷母一个大大的笑容“伯母,那我就不客气了。”是嘛,既然主人们都这么说了,他也就不用再顾虑些什么了,如果能连书禹的那份都一起嗑掉那就更好了。
“尽量多吃点啊!”殷母很欣慰地看着变成饿死鬼的贵公子,闲话家常地间起话来了。“原槭,你有没有交女朋友?”
“咳、咳”满口饭菜的原械差点被噎到,这话题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这家伙目前是空窗期,不过之前可是行程满档的。”看他被食物塞满嘴无法回答的样子,殷书禹很好心地替他讲了。
“太好了!”殷母兴致勃勃地说“那你应该认识很多女孩子吧?”
“唔唔,是不少。”原槭老实地回答不知道殷母到底在打什么主意。
“妈,你问这做什么?”难道妈想多认识一些年轻女孩子吗?光隔壁的日澄都已经叫人吃不消了,她还想再认识什么人啊?
“那还用问,当然是叫原槭替你多介绍一些女孩子啊!你一直都没交女朋友,让我跟你爸很担心呢!虽然好像有个叫谷砚的女孩,但你们一直都没有下文,万一我们到老都抱不到孙子,那妈会很难过的。”殷母讲到最后隐约还透着点心酸,好像她已经看到自己老年的景况一样。
“咳咳咳咳”原槭差点被一颗珍珠丸子给噎死“咳咳伯母,你说谷砚?”
“是啊,书禹在追一个叫谷砚的女孩子,你不知道吗?”殷母有点惊讶。
“喔,我最近可能视力不太好,漏看了什么东西。”他表情怪怪的看向书禹“你要和谷砚生孩子?”
“你闭嘴!”他脸色极差地瞪视幸灾乐祸的好友。
“妈,趁这机会我刚好可以跟你讲清楚,上次之所以会提到谷砚,完全是因为”
“殷姨”一阵甜美的声音从玄关传来,顿时让书禹的眉头打了好几个死结。
“殷姨!我回来了!”董日澄一阵旋风似的跑进来,热情的扑到殷母身上。
“这里不是你家,你用错词了。”啊头好痛,就知道不该轻忽她跷课的功力,居然连系上的活动都跷掉了,她不是负责干部之一吗?
“只有你这种心胸狭窄的人才会跟我计较这个,殷姨这么疼我,我当然也把她当成妈妈一样看待,所以这里当然也算是我的家啊!”董日澄贴在殷母的脸颊上撒娇。
“呃请问这是哪位?”被董日澄旋风扫到搞不清状况的原槭,终于回过神来。
董日澄这才发现殷家的餐厅多出了一个陌生人。“我才应该要问你是哪位吧?”她出现在这里是很理所当然的,但是他出现在这里就很奇怪了。
“董小姐,这位是我的朋友,也是我们家今晚的客人,而且是有在邀请名单上面的客人。”殷书禹顺便暗示某个人不应该不请自人别人家的。
“你就算邀请我我也不会来!”董日澄也跟着赌起气来。“我可是永远都在殷姨的邀请名单上,才不是因为你而来的!”
殷母眼见战火又要一触即发,连忙打圆场“嗯,既然日澄也提早回来了,那大家就一起坐下来吃饭,有什么事边吃饭边讲嘛,好不好?”
“呃日澄,我可以这样叫你吗?”原槭也马上接下殷母的话,企图转移对面好友的注意力,及缓和他看来明显阴沉的脸色。
“当然可以。”容易被其它事物吸引注意力的董日澄自己拿了碗筷在原槭身旁坐下。“你的名字是?”
“我叫原槭,是书禹的好友,请多指教。”原槭风度翩翩地伸出手和董日澄交握,有礼的样子马上让董日澄对他的印象多加了好几分。
“不用那么客气啦,你应该不是他们系上的吧?你怎么会跟这颗石头认识的?”原槭的气质看起来和书禹明显就不是同路人,怎么会认识而且交情还好到可以让书禹请他回家吃饭?
“我和书禹啊虽然男生之间这样说很奇怪,不过我们可是以很琼瑶、很浪漫的方式认识的喔。”善与人交际的原槭马上就拿出看家本领,快乐地和初次见面的董日澄攀谈起来。
“书禹?浪漫?”董日澄右边的眉头高高挑起,摆明了不相信。她认识殷书离这么久,从来不觉得他可以和这两个字扯得上关系。
“真的很浪漫!”他现在想起来仍会不自觉地想笑。
“原槭,你如果不吃饭,我就要开始收盘子了。”听不下去的殷
书禹终于决定以威胁来结束这个无意义的话题。
“你不要理他,我还没吃完,殷姨不会让他就这样把东西收掉的。殷姨做的莱这么好吃,怎么可以剩下这么多呢?”她甜笑地看向殷母。殷母呵呵笑了起来“你这孩子就是嘴巴甜丶书禹、有什么关系呢?
妈妈也想听听你和原槭是怎么认识的,你们既不同系。你又不参加社团,我实在想不到你是怎么认识其他人的?”听一听搞不好还可以当作结识女孩子的参考方法。
下次他如果再带姓原的回家,他就把自己的手指剁掉!
殷书禹只好气闷地坐下,放任原槭在那乱讲话。
“我还记得,那天下着小雨”原械带着回忆的口气和迷蒙的眼神,遥望着般家的天花板。“我一个人走在路上,没有带伞,手上又抱着一堆书,我走着走着,突然有一台摩托车唰地一下经过我身边,撞了我一下,害我手上的书散落一地”
“那个人是你同学,他只是轻轻碰你一下,想跟你打声招呼而已。”
殷书禹适时补充。
“他是谁不重要啦,重点是该死的林肥打完招呼后就骑车跑掉,留我一个人无助地在雨中,默默地捡着地上已经湿掉的书”原械脸上还摆出无助哀凄的表情。
“然后呢?”董日澄很好奇的问。听到现在好像都没有书禹出场的份啊,何况他又不是那种会管别人闲事的人。
“然后,这时候,突然有一把伞为我遮去了绵密的雨,一只很有安全感的大手,替我捡起了书。”原槭的脸上绽出光芒,好像那时候他真的看见了救世主一样。
“你演够了没!”殷书禹忍无可忍地一把收走他的碗筷,走到厨房拒绝再听原槭过于夸大的讲法。
“书禹!我还没吃完啊!”原槭心痛地看着他吃到一半的香辣鸡翅被书禹拿走。
“没关系,我这里还有。”董日澄很有义气地把自己的价让给他。
“所以你们就这样认识了?”真的还假的?
“差不多。”原槭看到心爱的鸡翅,便很有义气地继续讲下去。“你不知道,书禹那时候做出了你一辈子都想不到他会做的事喔!那时候,那只大手的主人露出亲切关怀的眼神,还问我“要不要紧?””
从厨房回来的殷书禹觉得自己被抹黑了,赶紧说:“我是在问你的书要不要紧!”要不是看到那堆书里面有他极爱的村上的书,他才懒得替白痴到掉满书又没带伞的陌生人撑伞、捡东西呢!
“好好“烂”漫的故事!”董日澄笑到不行。天啊!这么白烂的事,那个殷书禹居然做得出来!她笑到胃要抽筋了
殷母却是一脸严肃地问:
“书禹,你常常替男同学做这种事吗?”这么异常的行为表现她家儿子居然做出这么不符合他本性的事,而且还是对一个男的!难道书禹之所以都没交女朋友,不光是因为个性的问题,还因为
“妈!”殷书禹对母亲的反应为之气结“你们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讲话?我只是因为那本书原槭,你给我闭上你的大嘴巴!”斜眼看过去就看到罪魁祸首抛开以往的气质,张大嘴巴和旁边那只一起在仰天长笑,十分欠扁!
“书禹”原槭故作惊讶“今天要不是伯母这样问,我还没有想到原来你那时候是想把我?”
原本爆笑的笑得更大声;担忧的更加担忧;内伤的则继续吐血。
“我要回房了。”气血翻滚加上头痛,殷书禹决定随他们那些疯人去了。
“你今天吃很少。是不是不舒服?”没再和他们瞎起哄的殷母追
上去担心地问。书禹这孩子很乖,平时她做的菜他都会尽量吃完的,可是今天却没动多少,连喜欢的东西也只吃了几口而已。
“没事,我只是累了。”他露出笑容安慰母亲,然后回到房间里躺在床上,拉起薄被想隔绝外面喧闹的笑声。
一个温湿的东西舔着他垂在床沿的手,他转过身来,看到从纸箱里跑出来的小黄,正安抚似的在舔他的手。
“我生病了,你不可以靠近我笨蛋小黄”他抽开手,轻轻推开它,转身不想让感冒传染给还是小狈,抵抗力差的小黄。
可恶日澄今天为什么会回来呢?害他好好一顿晚餐全都被她破坏殆尽那个找死的原槭也是,胡言乱语的,两个人还聊得那么开心
他不该带原槭回家的
殷书禹昏昏沉沉地想着,在晕眩和笑声中沉人梦乡。
***
他大病了两天。
从他有记忆以来,他就没有病得这么严重过,顶多都只是小靶冒,完全不妨碍到他的日常生活。但是这次他昏睡了两天,退烧后又发烧,就这样反反覆覆地过了两天,才终于稳定了下来。
这两天他隐约有模糊的记忆,每天有好几个影子来来去去,有妈焦虑的脸孔、爸特地请了假去请来的医生。董叔、原槭,还有日澄。
日澄好像是第一个发现他发烧的。
董丫头偷偷跑进他房间,好像在找些什么,到处翻箱倒柜,他真的很怀疑她到底有没有长脑袋,她以为她这样在他房里恶搞,他真的会熟睡到完全没发现吗?
他正要出声制止她时,却发现手边有个毛毛的东西,蜷曲在他身旁。
笨小黄!明明叫它不要靠近的
“你在找它吗?”他翻身拎起早就被日澄吵醒的小黄,想撑起身子坐起来却发现毫无力气。
“咦?书禹你醒了?”可恶,知她者莫若殷书禹,枉费她还特地这么早起,想偷偷把小黄带回家说。
“拿了东西就快走顺便带它去看医生,我怕我传染给它了”
觉得自己好像在交代后事的他,又昏昏沉沉地失去了意识。
“传染什么?”董日澄好奇地问,却见他又昏沉地闭上了眼皮。
“殷书禹!”她气结的冲到他床前,努力地想把他摇醒。“你实在很没礼貌,有人在跟你说话,你事情都还没讲完”
他勉强睁开眼皮“别摇你摇得我头更晕了”照她这种摇法,死人都给她摇起来了。
“头晕?”她这才发现他斯文白净的脸红得异常,她伸手碰触他异常灼热的皮肤,才意识到事情有点不对劲。额头的温度烫得让她不用再量自己的体温都可以知道他发烧了,如果再烧下去,他那颗石头脑恐怕会被烧坏。
糟糕,铁人居然生病了!
“你等一下,我去叫殷叔、殷姨他们起来!”董日澄丢下这句话就跑了,只留下他一个人,不受打搅地又进人梦乡。
听说他爸妈一听到他发高烧后就大惊失色地冲进他房里来,无暇顾及日澄为什么会在天都还没亮的时刻就出现在他们家,接着就陷入一阵兵荒马乱之中,此后的两天也都是处于这种状况中。
其实,他实在很不明白,为什么一个小靶冒虽然是严重了一点的小靶冒,居然可以让两家的人完全失去控制,听说昭姨还为此要特地提早赶回来,真是有必要这么夸张吗?
就像现在,他很无力地看着趴在他床边,脸上还挂着泪珠的母亲,一边睡还一边抽泣。
“妈!”他坐起来,感觉自己已经好多了,于是决定叫醒在一旁照顾了他两天的母亲“妈,醒醒,你要睡就回房里睡,在这里睡会
靶冒的。”
“唔?”殷母揉揉眼睛,看到儿子已经清醒,睡虫马上全被赶跑。
“书禹,你没事了?还有没有在发烧?”她转身要去拿温度计,却被儿子叫住。
“不用了,妈,我烧已经退了,只是现在头还有点痛而已。”身体已经没有那种燥热的感觉,所以应该是没问题了。
“那你还是赶紧躺下来休息,妈已经叫原槭帮你请一个礼拜的病假了,你就在家里安心的养病就好。学校的事你先不要担心,你不要以为自己已经没事了就可以偷偷跑去上课,你这次的感冒很严重,医生说退烧后还要观察看看有没有什么后遗症、并发症之类的,所以要特别小心,知道吗?”深知儿子个性的殷母先把警告丢给他。
一个礼拜?他要在家窝一个礼拜?“我知道了,但是你也要答应我,你也要好好休息才行。”这几天妈一定都没有好好睡觉,黑眼圈都跑出来了。
“我知道。”她真的常常被儿子的孝顺和体贴给感动。“你继续好好休息,学校如果有放不下的事,我再交代给原槭就好,虽然你们不同系,但原槭说他可以交代谷砚帮你,笔记什么的也都没有问题。”原槭这方法真是好,既可以解决书禹最在意的课业,又可以让谷砚多多关心书禹,她已经开始期待这个礼拜能够看到谷砚的来访了。
比砚帮他?帮是会帮,但是可能不是妈所想像的那种帮。
看到母亲已经回房休息,他便安心地躺回床上。
既然妈都已经这么说了,那他也只好在家享受一下这种难得的假期和众人关爱的眼神了。
他摸了摸身旁的空位,觉得有点空虚。
日澄把小黄领走了。
也好,反正本来就是暂时帮日澄保管的,所以他也没和爸妈讲过关于小黄的事,日澄一定是趁一团混乱的时候,偷偷把小黄夹带出境。
小黄如果留在这里,可能也会被他传染,然后跟着大病一场。
话虽这么说,但是他还是很怀念他发高烧的第一天晚上,小黄暖暖的体温。甚至在日澄把他带走后,他都还能感觉到那个温度一直陪伴在他身旁。
对了,妈是怎么联络原槭的呢?他有给她手机号码或家里电话吗
再度沉人睡梦中的殷书禹完全不知道,在这个病假过后,他所面对的,会是一个完全不一样、完全走样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