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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得了了,我妈要杀人了!”
骆家二楼的阁楼里,暂借此地的于霄群正在看悬疑小说,没想到秦云霞突然慌张的闯进来,还传达了这则骇人听闻的讯息。
“杀谁?”她立刻从床上跳起来。
“大兴多尼的总经理。”
天呀!怎么会?
于霄群连忙劈哩啪啦的踩着楼梯板,和骆采亭两位表妹一起到了客厅,一看,果然看到一个男人正将醉死的骆采亭放在椅子上。
他就是大兴多尼的总经理甘尹圣?竟然那么年轻!
只是,于霄群对他不止好奇,还有更多莫名的眼熟,可阅人无数的她,就是想不起来在哪见过他?
“我想我先告辞了。”
“坐下。”
坐在客厅木椅上的甘尹圣才站起来说要走,就被骆采亭的舅妈的声音给赫了一跳,只好又坐回去。
说来也奇怪,这一路背她回来,他只有一个感觉,那就是,他被监视了。
不说赵老板临走前板起的脸孔,从厕所背她出来后,同样进厕所的人、路边某店家的老板、带狗散步的太太,甚至是慢跑的欧吉桑,在他们看到他背的人是骆采亭之后只有一种反应--直截了当的瞪着他、监视他。
直到他把她安然送返后,有些人还在对街的路灯下静观其变,好像怕有什么事会发生,他们得随即上前应变。
现在是怎么了?他跟总统的女儿谈恋爱吗?
要不然这个小镇的“监视系统”怎会如此完整的封锁着他的一举一动?
“我们这里不大,一有什么芝麻绿豆的小事发生,大家都会知道。我晓得你是谁,总经理不好好办你的公,跟我家采亭大闹东方黎明的宴会,还让她喝得醉醺醺的回来,成何体统?”
笆老头来了吗?要不然,甘尹圣怎么有在被他骂的感觉?
“因为公务上出了点麻烦”
“是呀,舅妈,我能作证,因为总经理刚接手饭店的工作,没几个人能帮他忙嘛,所以曹布居只好请采亭帮忙,然后呢”
于霄群能掰的也仅止于此,接下去,她就掰不下去了,最后索性上前拉起甘尹圣,拚命使眼色给他,要他自己接下去后面的话。
“噢,后来呢,她肚子饿了,我们就去吃关东煮,我不晓得她喝几杯就醉了,所以只好背她回来。”
幸好他机伶,懂得于霄群的暗示,也答得很漂亮,没出半点差错。
这时候,骆采亭的舅舅刚从门外进来,而一路回来,已经大致听说了发生什么事,所以见到家里有个陌生男人出现,自然不意外。
“你还在呀?那个布居说你办公室出了点事,要你赶快回去,现在人在外面等着,快点回去吧!”
笆尹圣此时更加肯定小镇有装监视器之类的或窃婷器材,他应该考虑把保全工作交由他们来处理才是。
“好,那我”甘尹圣偷看了骆釆亭的舅妈一眼,直到她把头别开了,他才敢跨离脚步“先走了。”
等他走出骆家,曹布居果然在外面等他。
“出了什么事吗?”
“没有,我只是想救你出来,幸好骆釆亭的舅舅肯帮忙。你疯了吗?敢在镇上背着她在街头闲逛,你不晓得她舅妈的厉害吗?”
罢才见识过了。不过只是个平民家的女儿,背她走在街头事态有那么严重吗?
“为什么不行?”
“采亭的爸爸生前是镇长,而且当了好几任,大家全把她当成自己的女儿,去年她很惨,很多人都担心她,所以她的一举一动,当然大家看得紧。”
敝不得他觉得被监视了,看来他小看了骆采亭。
不过,更让他惊讶的不是这些,而是刚才背她回家的路上,她醉言醉语的一番话--
饭店的网页好慢,想从网路订房简直坑讴到睡着,客人也抱怨饭店闹鬼,晚上都睡不好白天见到陈德标和小艾在饭店后面讲话
酒后多话的她,让甘尹圣对饭店每次推出新案却被抢先剽用点子的无解谜题,恍然有了答案。
原来,饭店内贼出在资讯部,至于装神弄鬼之事,应该跟东方黎明也脱离不了关系。
“总经理,你要回饭店吗?”
“当然。对了,资讯部门有几个人?”
“四个。”
“你上过饭店网页吗?”
“上过。”
“很慢吗?”
“这”看来,骆采亭的小发现,将成为谜底解开的大关键,这女孩真是他的贵人。
“我大概晓得谁是内贼了。”
听到这句话,曹布居震惊到楞在原地。他怎么能如此神速的查出内贼是谁?
“走吧,别发呆。还有,明天早上的会议,通知大家提早半小时,不过,别通知资讯部经理。开车吧,我还有好多事要忙。”
钻进车子里,甘尹圣催曹布居上车。
而听到是资讯部经理时,曹布居忽然想起她与陈德标以前好像是恋人关系,如此连贯整件事没错,问题应该出自她,因为自从甘尹圣就任后,每个新点子总与资讯脱不了关系,所以她也出席了每一次的会议。
只是,总经理怎么这么厉害,知道她嫌疑最大?
“还有,加强保全人数,听说饭店里闹鬼,你去查一查,那些鬼是真鬼还是假鬼?如果是假的,那么大家一起来闹吧,去调两个人来演演戏,我就不信咱们派出的鬼,会赢不过东方黎明的恶鬼。”
“是。”
而就在曹布居兴奋的启动车子的同时,于霄群突然从屋内奔了出来,看到她挥手,甘尹圣立刻降下车窗,见她兴奋压抑的表情,他大概知道她想说什么。
“我想起你是谁了,夏威夷的别墅主人。”
“没错,以后也请多多指教。听说你上班经常叫采亭帮你,这样不行喔,下班后,你的英文得多磨练磨练。”
然后,他升起车窗,命曹布居开车离去,留下一脸僵硬的于霄群,五味杂陈的不知该如何是好。
她终于明白,为什么连面试都没有的她,可以进得了大兴多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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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什么?”
“三崎社的财务报表。”
“uncle拿这个出来的意思是”
“到目前为止,只有我甘家的财产势力足以抗衡三崎丰的家世,你说是吧!”
笆家位在台湾北部最大的大兴饭店,就算没有美仑美奂的奢华大理石外墙,生动逼真的彷古皇宫大厅,就足以让人感受到出入的贵宾,全属不凡之辈。
不过,站在由纯金点缀墙角四周的总裁办公室,颤颤竟竟的感觉,甚于静心欣赏精心设计的力与美,面对准备兴师问罪的甘培坚,唐志尧只有担心与烦恼。
他搞砸了三崎芽铃的事!
那女人果然表里不一,乖巧的外型只限长辈眼前,私底下,是个作风开放的豪放女,他把女人的手腕,全被初见面的她识破,也因此,她有可能已经将这件事转告甘培坚。
“听说你去了香港,干什么去了?”
唐志尧在凌晨四点多左右被甘老头的电话吵醒,他猜测自己介入甘尹圣的恋情已经被发现,所以,来见他之前,已经做好心理准备。
“我不懂uncle的意--”
“不要跟我说那种我听不懂的话,你这个混球比谁都还聪明。”
坐握着美、日、欧、台四地都有连锁饭店的甘培坚,是个很会察颜观色又洞悉人心的老狐狸。
此刻的他正在挥打室内高尔夫球,而且是一杆进洞,从他背后的落地窗可以鸟瞰整个繁荣都会闹区来看,他的财力远比财经人士预估的来得更多。
笆尹圣是他最小的儿子,上头还有三位哥哥和一位姐姐,但,甘老头对他的注意力,却占了所有儿女中的七成,任何人都看得出来,他重视他的程度,甚过任何子女。
“芽铃向三崎丰说,她很喜欢尹圣,也不在乎他过去是怎么浑噩他的人生,不过,有了你从中搅局,尹圣怎么会注意到她的存在呢?”轻挥出一杆,甘老头依然百分之百命中“公司请你来当法律顾问,可没请你当尹圣的私人感情顾问。”
笆培坚的话句句尖锐,也字字刺耳,他的威严权势,顽强到令人不寒而栗。
“我好不容易才在三年前因病重新找回儿子,这会儿可不想因为三崎芽铃的事,又再度失去他。”
“我明白。”唐志尧退一步,低下头,颔首闭目。
这个忙,他恐怕帮不了甘尹圣,而他更害怕的是,甘老头应该会想尽办法让他回过头来帮他。
“既然你都明白,那好吧,尹圣和芽铃的事,就全权拜托你了。”
丙不其然,他早料到甘培坚找他来不是光训话那么简单。
但唐志尧才不想做个里外不是的双面人。
“关于这一点,恕晚辈无法办到,欧洲的饭店最近出了一个严重的纠纷,晚辈最近忙着处理,明、后天恐怕要去一趟,所以这个委托,想请您换个人选考虑。”
笆培坚继续挥杆,但这一次小白球脱出洞口,表示他的情绪正大受影响。
“那志舜呢?”
“他的个性您也清楚,这种事,他恐怕会违抗您的命令。这样吧,周天优不是也跟尹圣关系不错,由他去说服尹圣,应该也是不错的人选。”
笆培坚早就料到他的答复会是如此,但他完全没表现出来任何不悦,只是结束挥杆动作,将球杆置放在墨绿黑的沙发边,自己则稳重的坐上去。
“最近尹圣都不太跟他妈视讯请安,他到底在忙什么?”
谁晓得,他也没跟他联络。不过,他猜想,他应该在大修他的平民恋爱吧!
“大兴多尼饭店一直都没好好整顿,他已经在短短一个月内,让饭店的住客率提高了三成,我想,这会儿应该在忙着公事吧!”
“是吗?”推了推眼镜,甘培坚才不信这番鬼话连篇“怎么我听说的不是这样?”
“噢,uncle听到什么流言吗?”
“听说他和一个内部职员走得很近,这种事你应该来向我报告的,怎么我最近都无法和你联系?”
惨了,平民之恋还是传入老头的耳朵里。
“是,我会好好调查,对不起,让您担心了。”
瞅了户外的view一眼,唐志尧不晓得自己还得站在这里多久,但他的一颗心早已经飞出窗外,忍不住想点醒甘尹圣,他现在人可是在台湾,和去年在没人管的夏威夷,大大的不相同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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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想什么呢?”
“啊!总、总经理。”
笆尹圣的突然出现,让正在发呆的骆采亭,魂不附体的站起来。不是听说他忙着与电视购物频道联合夏之旅的活动吗?怎么还会有空过来订房部。
不过,说也奇怪,最近饭店的网页突然从龟速变成光速,奇快无比,所以最近订房的电话变少了,几乎所有订房的业务都转向网路作业。
“很忙吗?”
“没、没有。”
一向不会摸鱼的她,此刻被他捉个正着,桌上涂鸦的桌历,也被他一并抢走。
“今天应该不是你生日吧!”
他之所以这么问,全因桌历上今天的日期,被她用红笔涂得满满的。
“不是。”她恭恭敬敬的回答他的问题。知道他是总经理后,她面对他时更是唯诺听话。
“也不是我生日啊!那你圈起来要做什么?”
到现在,她还无法明白,他对她,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上一次,他莫名其妙的吻了她,还一天到晚缠着她,甚至去过她家了,但他却从没告诉过她,他对她是什么样的感觉?
偶尔在夜里,她会想起这问题。在柜台当接待的于霄群老说他在追她,但没有耳鬓厮磨的耳语,不曾鲜花烛光的攻势,更别说告白或给个什么鬼情书,只是天天见面打招呼,高兴就拉她去员工餐厅吃饭,不高兴就坐在她旁边发脾气,累了还会趴在她的桌边打呼,这算哪门子的鬼恋情?
“说话呀,你在发呆吗?”
“啊!噢是啊,突然想到别的事。”
而甘尹圣的感觉刚好完全跟她相反。
他有种享乐的感觉。
在这里,做每件事都有个对象可以耍无赖,那种感觉简直棒透了!
而且,她的埋怨不多,了不起会小小声的念念有辞,但那种啰唆根本不必理会,所以,虽然最近饭店的事变多、变复杂了,业绩也直线上攀到令人忙碌的地步,却从没影响过他的心情。
“今天,是特别的日子吗?”
说完,他明显感觉到她眼里的哀伤。难道,跟她父母有关?
曹布居曾避重就轻的告诉过他,有关她被长辈们仇视的事,也许,她是在为这个心烦。
“今天该不会是你父母的忌日吧!”
听到他胡乱猜测却猜中,她莫不惊讶的的怔楞住。
就算是于霄群看到她圈起红笔的日期,也没多想什么,而他才认识她多久,居然猜透她的心情。
“欸!”
她的心里好乱。舅妈不希望她去墓地祭拜,是怕她胡思乱想、钻牛角尖,最重要的是怕她再度受到伤害。
因为其他的亲戚全对她十分严苛,除了舅妈以外,其他人都认为她的八字带煞,才会克死父母亲。
“那你还在这里干么?”
“啊?”骆采亭不明白他的话是什么意思。
“走啊,我们一起去拜祭他们。”
“可是”还来不及拒绝,甘尹圣已经拉着她往外走。
走到走廊,曹布居刚好经过他们“总经理,唐律师在大厅等--”
“跟他说我很忙,晚一点再找他。还有,我要跟采亭出去巡视一下,你另外调个人过来帮忙。”
巡视?不过是订房部的人,有什么好视巡的业务可做?
曹布居当然心知肚明是怎么回事。
只是,他一点也不懂,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头头,到底喜欢内向的骆采亭什么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