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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忆敏边吃着甜筒边走进沈烈的办公大楼,挤了公车到办公室来很累,不过坐计程车好像又太奢侈了些,沈烈曾经体贴的要司机接送她上、下学,被她给拒绝了,既然她现在还是学生,她就要好好的把握这段做学生的时光。
贝婷婷不知打哪冒出来,并且拦住了她的去路。
潘忆敏并不是很想见到这个女人,而且她本能的知道贝婷婷是来者不善,而且贝婷婷似乎也没有把她看在眼里,当她是个乳臭未干的小女孩似的,既然贝婷婷先无礼在先,她也没有必要客气在后。
“贝小姐找我有事?”她故意一副高傲状。
“董事长‘夫人’你现在有空吗?”
“你想和我谈什么?”
“很‘有趣’的事!”贝婷婷故弄玄虚。
“我并不是很闲。”她一副忙碌状。“看你似乎很轻松嘛,还有时间摸鱼,找人聊天,看来公关部需要加强一下人员的素质。”
贝婷婷没有任何生气的反应,等一下她就能扳回一城,现在就让这个小女生得意一下,等会潘忆敏想哭都会掉不出眼泪。“我们找个咖啡屋坐一下好吗?没有重要的事,我也不会浪费你的时间。”
“半小时。”
“时间我们再视情况而定好吗?”贝婷婷非常有耐心的说:“到时说不定你都不想走了。”
潘忆敏没做表示,她想瞧瞧贝婷婷葫芦里是卖什么膏葯,两个女生一块走向隔壁的小咖啡屋,找了个角落的位置,好像是要来什么大谈判的气氛,潘忆敏点了蛋蜜汁,贝婷婷居然点了酒,两人完全不同的味道和风格。
“你快说吧!”潘忆敏催道:“时间宝贵。”
“我希望你接纳我。”她大言不惭的说。
“接纳你?”
“董事长夫人!我不求名分,也不计较什么,只希望你能高抬贵手,给我和董事长一条生路,我们都不希望伤害你,但事情既然发生了,你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好吗?”
“发生了什么?”她冷冷的问。
“我和董事长已经发生了关系!”
“是吗?”潘忆敏才没有这么容易上当,现在可不是在演肥皂剧,她更不是脑袋空空的笨女人。“贝小姐!那你也太没有原则了,明明知道董事长已有家室,你还要傻得和他上床,现在又这么勇敢的向我表白,你不怕我告你妨害家庭和通奸罪吗?”
“我不在乎!”贝婷婷一副无怨无悔的样子。“感情来的时候,怎么也挡不住。”
“真感人!”潘忆敏拍拍手。
“你好像不相信?”
“贝婷婷,也许你欺负我年纪轻,也许你看准了我耳根软,以为我会回去和沈烈大吵一架,甚至兴师问罪,自己毁掉我和沈烈之间的关系,那你要失望了,我没有那么冲动、那么笨,你什么都骗不了我。”潘忆敏义正严辞,非常有自信的样子。
“我有骗你的必要吗?”
“有些女人就是心理不太健康,见不得别人好。”
“好!”贝婷婷胸有成竹的说:“看来我必须提出点‘证据’才能让你相信。”
“那你就拿出‘证据’来。”
“你对你丈夫了解多少?”
“显然比你多。”潘忆敏加着糖和奶精。“你不会是告诉我沈烈穿什么牌子的内衣裤,用什么厂牌的牙膏,喜欢吃哪一省的料理吧?”
“不!我不会告诉你这些!”事实上贝婷婷也不知道,但是她硬是摆出一副她无所不知的样子。“我想告诉你的是沈烈的过去,相信你一定不知道。”
“你怎么知道我不知道?”潘忆敏决不示弱。
“你知道?”贝婷婷一惊。
“我是她太太,我怎么会不知道?”潘忆敏虚张声势。“他早就告诉我了,你马上漏气了吧?”
“你说来听听啊!”贝婷婷决心一赌,这是她手中唯一的一张牌,这张牌若不能让她赢,那她就全盘皆输了。“证明你是真的知道!”
“哼!我不必告诉你,更不会拿我自己丈夫的过去到处宣扬。”潘忆敏自己都觉得理由过度的牵强。
果然。
“让我告诉你好了。”贝婷婷一副打了胜仗般的口气。“沈烈说他只跟我一个人提过,他九岁时父母双亡,他是唯一的小孩,他的父母既不是病死,也不是意外死的,他母亲红杏出墙,他父亲多番补救、挽留也无法留住自己的太太的心,结果沈烈的爸爸用火烧死了他的太太,自己也自焚而死。”
潘忆敏一听打了个冷战,毛骨悚然。
“没有亲戚愿意长久的收留沈烈,所以他十岁就在孤儿院里开始了他人生的另一阶段生活,也因为这些悲惨的境遇,才使他有今天的成就。”
“沈烈真的是这样长大的?”
“原来你真的不知道!”贝婷婷的得意已经不是言语所能形容的了。“你现在总该相信我和沈烈之间的‘亲密关系’了吧?”
“你和沈烈‘来往’多久了?”
“我们一直是秘密的来往着,否则凭我这样的条件,你说进得了这种大公司吗?”贝婷婷每一个环节都设计得合情合理。“你这么年轻,沈烈说他不想伤害你,你应该知道他会娶你的确是出乎大家的意料之外。”
“那‘你们’现在希望怎样?”
“我知道你也不可能主动的成全我们。”贝婷婷委屈万分的样子“我也知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我只希望在你听到什么风声时,能装作没那回事,不要找我和沈烈的麻烦。”
“你真的什么都不求?”
“该给我的,沈烈自然会给我,你不必担心我的生活,只要我和沈烈小心一点,不要制造出小生命,我愿意这样偷偷摸摸下去。”贝婷婷以退为进,摆出了一副弱者姿态,只要潘忆敏离开沈烈,她就可以乘虚而入了。“现在只求你的谅解。”
潘忆敏现在脑子里一团乱,她已经分不清真假,不知道贝婷婷是在捏造事实或是她真的和沈烈有一手,潘忆敏自己都要气炸了,如果沈烈和贝婷婷有一手,潘忆敏决定要和沈烈离婚。
“你不会告诉沈烈我们见面的事实吧?”
“你怕你的谎言被拆穿?”
“不!我并不想破坏你们夫妻之间的感情。”贝婷婷替他们着想的说:“我已经表明了我什么都不计较!”
潘忆敏再也坐不下去,再听贝婷婷说任何一句话,她都会发疯,她推开椅子起身,胡乱的由皮包里拿出一张钞票“我必须回公司了。”
“你不会找沈烈的麻烦吧?”贝婷婷故作操心状。
“这个不劳你费心!”
“请你不要伤害沈烈。”
潘忆敏像一阵风似的冲出咖啡屋,甚至差一点撞倒一个侍者和另一个正要进咖啡屋的人。再看一眼贝婷婷,她绝对会吐出来。
沈烈看着潘忆敏像一阵龙卷风般的席卷进他的办公室,所幸不是真的龙卷风,否则所到之处,恐怕无一幸免。
“后面有鬼在追你吗?”他还不知死活的问道。
“你是不是孤儿?”她劈头就问。
“你怎么会突然问我这个?”沈烈的脸上立刻蒙上一层冰霜。“你听到什么了?”
“你九岁死了父母?”她问得来势汹汹。
“九岁。”他本能的答。
“被火烧死的?”
“你怎么知道?”
原来贝婷婷说的都是真的,潘忆敏整个人往大理石椅子上一瘫,不只是沈烈的过去是真的,连他和贝婷婷的事都是真的?
不!沈烈不应该是这种男人,但是如果他和贝婷婷没有一腿,那贝婷婷又怎么会知道他的过去!而他宁可对贝婷婷说却不愿意跟她说,也就表示贝婷婷在他的心目中的地位更胜于她?!男人往往说是一回事,但私底下却又无法自己的勾搭起来。
她绝不原谅他!
她无法姑息这件事!
“沈烈!我要离婚。”
“你钠条筋不对了?”沈烈大吃一惊。
“你找依婵姐和王文焕来,让他们当证人。”
“你为什么要离婚?”
“不离婚我会发疯。”
“因为我的过去?”他冷酷的说,眼睛眯成一直线。“我的过去让你受不了到会发疯的地步!”
“不是你的过去,是你的现在!”
“我的现在又怎么了?”
“你还装蒜?”她简直就要爆发了。“我一直以为你是个光明正大,不会偷鸡摸狗的男人,我一直以为我们之间是没有距离的,有些事你不想告诉我,但是你也不会刻意的做出伤害我的事!”
“我到底做了什么?”
“我不想多说,总之依婵姐可以帮我们办离婚的事,我什么都不要,不要赡养费,不要你一分一毛,我只要和你离婚!”她歇斯底里的说。
他来到她的身边,抓住她的肩。“你冷静一下。”
“我要离婚!”她不断的重复这一句话。
“我不同意!”
“那我们分居,我要搬回我娘家!”
“我还是不答应。”他一口拒绝。“我不会莫名其妙的和你离婚,很多事有可能是误会,你必须给我一个解释的机会!”
“我不要再听更多的谎言!”
“你怎么知道我说的是谎言?”他严厉的说:“每件事都有正反两面,你不能只听一面之词,是谁跟你说了什么?你必须给我一个答辩、申诉的机会。”
“贝婷婷。”
“是她?”
“那么真有这么一回事了?”她摔开他的双手,眼睛里怒火闪动,好像是恨不得将沈烈生吞活剥的吃下去。“你自己也承认和她有一手了?原来男人喜欢而且逃不过的就是这种女人的手掌心!”
“她说了什么?”
“你不会自己去问她!”
“我一定会问的!”他的怒意不亚于潘忆敏,只不过他的这把火是冲着贝婷婷。他和她有账可算了。
“我不管你和她怎么样,反正我要离婚!”
“我们回家去谈这一件事!”
“不必这么麻烦,你把依婵姐和王文焕找来,只要两个证人,离婚就可以生效、成立,我和你已经没有什么好谈,签好字我回家收拾东西就走,从此我们井水不犯河水,大家一刀两断。”她说得可绝了。
“忆敏!这就是你处理婚姻的态度吗?”
“是你先对不起我!”
“那你告诉我我到底做了什么?”他质问她,显然已经被她气疯了。“告诉我,不必急着定我的罪。”
“求你!算我求你!我只想离婚!”
“好!你先回家里等着,我是说我们的家,我会给你一个交待。”沈烈如是说。
“可以!”她扭个身气冲冲的走出沈烈的办公室。
沈烈按铃要找贝婷婷,但是公关部找不到她的人,其他部门甚至整个公司都没有她的影子,她点了把火,自己就一走了之。找到她之后,他非得好好的和她算这笔账,当时他不该心软,他根本就不该让贝婷婷进这家公司,是他自己引狼入室。
目前要先解决他老婆这个问题,只要忆敏发威,她可以把大家搞得天翻地覆、鸡犬都不宁。天啊!难道他的苦难又要开始了吗?
周依婵和王文焕被潘忆敏十万火急的召到家中来,王文焕以为是她在替自己和周依婵制造机会,但怎么会选蚌上班的时间,而周依婵以女性的直觉嗅出了事情是真的不对劲,等他们到达她安和路的家中时,只见潘忆敏正在打包她自己的东西和收拾行李。
“你在干嘛?”王文焕还傻傻的文。
周依婵则皱着眉的拉住潘忆敏忙碌的手。“发生了什么事?你不要吓人好不好!沈烈在哪里?”
“他就快回来了。”潘忆敏恨恨的说:“因为你们是我的好朋友,所以这个红包我才让你们赚。”
“什么红包?”王文焕还看不出来。
周依婵给了他一个白眼,接着又望着潘忆敏。“小潘!做事不要冲动,等沈烈回来再说,你这样收拾行李是打算干嘛?”
“离婚!”她语不惊人死不休的说:“我不是找你们来当和事佬,我是找你们来当我们离婚的证人,包红包给你们是去霉气,我不知道怎么拟离婚协议书,依婵姐!这个忙你一定要帮!”
“这种红包我不赚!”
“我也不敢!”王文焕和周依婵站在同一阵线上,时代再怎么变,大家还是尽可能的“劝和不劝离”离婚率已经够高了,不需要沈烈和潘忆敏再凑热闹,何况他们又是那么相配的一对。
“你们朋友是这么当的吗?”潘忆敏不平的抗议。
“董事长到底做了什么?”
“是啊!沈烈到底做了什么让你这么生气的事?”周依婵温柔的劝道:“你可能是误会了,至少等沈烈回来再说,不要急着收东西。”
“不!签好字我就要回我的娘家了。”
“沈烈不会签的!”周依婵极有把握的说:“如果他是个轻言离婚的人,那当初他又怎么可能会娶你?!沈烈虽然不是‘花名在外’,但是他也不是一个女人都没有,你一定有他无法抗拒的地方,他对你的感情是愈来愈深,我们看得出来。”
门这时开了,沈烈拔出钥匙后走了进来,他见到王文焕和周依婵似乎并不意外,他朝他们点点头。
这会潘忆敏马上先发制人。“我证人已经找来了,做人要痛快一点,我又没有要你一半的财产,你要再娶也一定很简单,所以我们就别撕破脸,大家有点风度的签了字了事,就算你不签,我还是要回娘家,我自己的娘家!我东西都收好了!”
“我看到了!”沈烈淡淡的一句。
“那你肯签了?”
“王文焕!周依婵!有事你们就先走,这里不需要什么离婚证人,也不会有离婚。”
“那我和他们一起走!”
“你哪里都别想去!”
“你不可能二十四小时的跟着我、看着我,只要我有心,我还是会走,到时我告你妨害自由,叫你吃官司、坐牢!”潘忆敏气得语无伦次。
“你一点夫妻之情都没有?”沈烈还是淡然的口气。
“你对不起我!”
王文焕和周依婵这会真是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站也不是,坐也不是。
“好!”沈烈忽然决定的说:“要离婚可以,但是又一个条件,你必须等见过贝婷婷,我们三个人当面对质过之后,如果那时你还想离婚,我会二话不说的签字,王文焕!你给我在最快的时间内找出贝婷婷,手边其他的事交给别人去做,找到她之后马上和我联络。”
“我立刻去办!”
“我和你一起走。”周依婵抓到机会出声。
“依婵姐!”潘忆敏这会一副无助、柔弱的样子。
“小潘!我真的帮不上忙,清官难断家务事,你和沈烈自己去解决。”周依婵说:“我事务所还有事,或者我晚一点再和你联络。”
潘忆敏点点头。
王文焕和周依婵相偕离去。
屋内真是一根针掉到地上都听得见的寂静,忽然沈烈一声叹息。“忆敏!我没有想到你居然这么的不信任我,居然一点分辨是非和判断真伪的能力都没有,我不知道贝婷婷的动机是什么,真要深究起来,我和她可以算是姻亲,她可以从我的姨妈和姨丈那里知道我的过去、我的童年,我父母是如何过世的,但是她有没有办法说得出我二十五岁到三十九岁这一段时间的岁月!你懂事点!动一点脑筋好不好?”
潘忆敏不吭气的盯着他。
“我的为人如何,难道你到现在还敢说你不清楚?!”
“贝婷婷为什么要拿自己的名誉去赌?”
“如果她赢了,她又没有什么损失,如果她输了,最多也不过是离开我的公司,但是最大的输家是谁?是你跟我。”沈烈分析。
潘忆敏茅塞顿开。
“忆敏!你真的令我失望,如果你还是坚持要回娘家,那你就回去吧!贝婷婷一找到,我立刻通知你,到时什么都一清二楚了。”
“沈烈!我”
“我还要回公司去。”他似乎也真的寒了心、动了气。“想怎么做你就怎么做,毕竟我不能限制你的自由,更不能‘妨害’你的自由。”
她咬着唇的看着他,眼眶一红,以前这招通常都会管用,沈烈会将她抱在怀里,呵护着她、娇宠着她,一遍又一遍的询问着她,非要找出她为什么难过,为什么心情不好的原因,但这会他是无动于衷。
“有事再打到公司找我。”他丢下话,硬是转身的再走出大门,尽管心就像有针在刺,他还是要走,他必须给她一次教训,她必须长大了,不能永远当个小女孩。
门一关上。
潘忆敏冲回自己的房间,趴在床上大哭特哭起来,不管贝婷婷出现时会再说什么,她已经知道自己八成错怪了沈烈,天啊!如果她真的中了贝婷婷的计,错怪了沈烈,她该怎么办?
在王文焕开车送周依婵回事务所的途中,两个人脸上的表情都有些凝重,虽然他们相信沈烈的为人,但是误会是一把非常锐利的刀,可以置人于死地。
“不会有事吧?”王文焕看着前方说。
“总会雨过天晴。”
“像我们董事长和小潘这一对是绝配,如果他们的婚姻都会亮起红灯,那谁还敢结婚?八成是贝婷婷搞的鬼,所以我说千万不能有妇人之仁!”
“这个叫贝婷婷的女人是何方神圣?”
王文焕把贝婷婷的长相、个性、公司同仁对她的评语和她怎么进公司的过程都说给了周依婵听。
“听起来的确是个麻烦。”她一笑。
“大麻烦。”
“你知道怎么找她吗?”
“总会给我找出来的。”王文焕倒不担心这点“我是怕我们董事长和小潘的状况会弄到不可收拾的地步,董事长在乎小潘的程度不是你能体会的,只因为小潘要到公司来上班,他在自己的办公室里加了张桌子,她比我这个总秘书还罩,只要有她在,沈烈脸上的笑容就没断过,以前你见过他笑吗?”
“几乎没有。”她照实的答。
“小潘总是有办法令董事长发笑,不管在任何地方、任何事情上。”
“沈烈一定是爱上了小潘。”
“只是他自己不知道。”王文焕极有默契的接下去。
“这就是我决定独身一辈子的原因之一。”周依婵忽然有些自嘲的口气“再怎么相爱的人还是会有波折、误解,最后甚至会劳燕纷飞,以悲剧收场。”
“不是每对都这样!”王文焕刻意的纠正她这种不正确的观念。“不能一竿子打死一船的人。”
“拿我来说。”周依婵意有所指,她有暗藏要王文焕打消念头的意思。“我的过去现在几乎人人都知道,很多男人都说不在乎,都说过去就过去了,并不重要,那是在浓情蜜意的时候,一旦起了争执不快,一旦有了另一个女人的出现、介入,我就成了垃圾,我的过去就会成为攻击我、刺伤我、羞辱我的手段,所以我结婚干吗?一个人多好,没有任何男人可以伤害我。”
“原来你怕的是这个!”
“我并不怕什么,我只是不想给男人找到机会伤害我。”她看着车窗外。
“也就是说你不相信男人?”
“任何男人都不值得相信。”
“周依婵!你自己当律师还这么主观?”王文焕小心的操纵着方向盘,但是还是不忘表达他的观感。“你的过去的确是不是很光荣,也没有值得你炫耀的地方,但是那是多年前的事,你已经走出‘过去了’了。”
她不表赞成的沉默。
“我宁可‘娶妓为妻’也不愿‘娶妻为妓’,相信很多男人跟我一样的想法。”
她侧着头看了他一眼。
“没有人愿意作践自己,也无法改变自己的过去,你起码可以做到不要让你的过去成为包袱。”
“王文焕!你倒是很会说好听的话!”
“是真心话。”
“小女生是可以骗上手,不过碰上我们这种已经看透世态炎凉的老女人,可能是不管用了。”
“你真要做一辈子的‘单身贵族’?”
“似乎是如此了。”
“真的没有男人可以打动你的心?”
“我不知道男人要用什么来打动我的心,名利、财富我都不求,我能自给自足,至于家庭和子女。”周依婵也是看破的淡然。“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我只能要自己豁达一些。”
王文焕一阵阵的心疼,她这根本是自怜和自暴自弃,她抱着只要不付出,她就会远离伤痛,就没有人能奈何得了她。
“周依婵!这样做人很苦。”
“我已经无所求。”
“你物质上无所求,但是你的心灵上和精神上呢?难道你不渴望爱?不渴望爱人或者是被爱吗?”
“那是神话!”
“你太可怜了。”他同情的说。
“王文焕!如果我们不能换个话题那我们就干脆都闭上嘴。”她有些愤怒地说:“我们是话不投机半句多,不要因为观念不同而伤了和气。”
“是不不敢面对事实。”
“那你敢带个当过应召女郎的女人回家,然后介绍给你的父母和亲朋好友吗?你做得到吗?”她冷冷的出声。“你有这个勇气吗?如果你有,你再来和我谈谈‘面对事实’这个问题。”
“你什么时候有空?”
“你说什么?”
“请你到我家坐坐啊!”他自然又大方的说,并且在红灯前停下来,微笑的看着她。“我非常想把你介绍给我的父母和兄妹,就看你有没有空。”
“你不是说真的!”她已经忘了自己上一次惊慌失措是什么时候的事。王文焕的提议比李杭顺要揭发她的过去更叫她害怕。
“要我发个邀请函吗?”
“他们一定知道我是干什么的!”
“你是律师啊!”“我曾经是应召女郎!”她激动的喊。“这四个字会永远的跟着我,永远的烙在我的身心,我一辈子都摆脱不掉,三十年以后还是一样。”
“我发现你很喜欢替别人预先假设和想象,别人看你当你是律师,你的事务所case不是照接吗?也没有因为你的过去就关门倒闭”
“绿灯。”她面无表情的提醒。
他发动车子。“这个邀请随时有效,只要你挪得出时间,我们家随时欢迎。”
周依婵的头往车子的椅背上一靠,能行得通吗?
她真的能大大方方、抬头挺胸的走进王文焕的家吗?
她能吗?
辟司揭晓。
周依婵真的打败了李杭顺,这是当天晚报的头条新闻,一方面是因为李杭顺这个英国来的大律师背景,另一方面则是周依婵这个曾经是应召女郎的律师,他们的背景成了大家讨论的话题,而输赢之间更关系到是不是远来的和尚会念经,外国的月亮是不是真的比较圆。
周依婵接受着大家的道贺,充满自信的走出法院,镁光灯闪个不停,新闻记者更是穷追不舍,沈烈一副冷冰冰的样子,他才不在乎已经打赢了这场辟司,他在乎的是王文焕快点找到贝婷婷,他每天晚上和潘忆敏无言相对,象是在打沉默战,既不能碰她也不能跟她说什么,再这么下去他真的会疯。
“我先到车上等你!”沈烈丢下话径自的步向他的豪华座车,记者见他那副样子都不敢打扰他,因为沈烈曾经有痛揍记者的纪录,因为那个不知死活的家伙拼命的追问他的过去。
周依婵也想快点脱身,她不需要锦上添花,只要大家别再提她的过去就行。
这时李杭顺忽然排开众人的来到她的面前。
“恭喜你!”他伸出手,由衷的说。
“谢谢你。”她握了下他的手。
“你赢得漂亮。”
“承让。”她必须谢谢他给了她这个打败他的机会。
“我明天下午的飞机回英国。”
“祝你一路顺风。”
“有机会到英国来,别忘了来找我,让我尽尽地主之谊。”他说,细细的看着她,似乎要把她牢记在心中似的。“我是一个好向导。”
“如果我去英国,我一定会去拜访你。”
“你不记恨吧?”
“你并没有造成什么伤害。”
记者们个个竖起耳朵的听着他们的对话,说不定可以挖出什么大新闻,或许在激烈的官司之余,有恋情在悄悄展开。
但是记者们是铁定要失望了。
“那我的良心不会不安了。”
“事实上我还欠你一声谢谢,你替我找到了我心灵上的宁静,让我真正的面对自己的过去,而不是永远处于可能被揭发过去的恐怖中,我活得坦然多了。”
“周依婵!你真的是个女强人。”
“只要我不被自己打倒,谁又能打倒我呢?”她开朗的说。
“你是个不凡的女子。”李杭顺服气的说。
“你这是缪赞。”
“不打扰你了。”他有些依依不舍的看着她。“下次换个国家,换个比较没有火葯味的场面我们再见。”
“好啊!就这么说定了。”
“再见。”
“再见。”她柔声。
记者的相机拼命的按下快门,拍下这两个律师话别的场面,因为从他们的对谈中可以感觉到他们似乎并不是很普通的关系。
“周律师!你和李律师是不是”
“周律师!你会去应过找李律师吗?”
“李律师是不是故意放水?”
“你们对这次的判决满意吗?”
记者大爷们你一言我一语的叫周依婵不知从何答起。正在想着脱身之道时,沈烈车子的门开了。
“周依婵!找到贝婷婷了。”
她立刻摆脱掉所有的记者,沈烈现在一定急着要回办公室,而她则想当和事佬,谁都不希望沈烈和潘忆敏这桩美好姻缘被一个工于心计的女人破坏。
“我们回办公室吗?”
“回家。”沈烈的表情比较好看了。“王文焕把她带到了家里,忆敏也在家。”
“总算可以水落石出了。”周依婵放心的说。
“我要贝婷婷还我一个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