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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几分钟后,一辆黑色轿车跟救护车几乎在同时间抵达位于花东纵谷的度假饭店,已在门口等候的连香吟一看到汪威迪那两名手下下车后,立即坐进驾驶座开车离去。
从后视镜里,她看到那两名手下在看到呈现昏迷的老大被抬上担架时,一脸错愕。
奔驰许久,确定他们不会再追上来后,她才将车子停在路边,下车看着趴坐在后座的卜隽皓,眼眶立即湿了。
汪威迪的手下下手非常重,他被他们打得遍体鳞伤,眼睛肿胀瘀青,嘴角还有凝固的血渍!
“卜隽皓、卜隽皓”面无血色的他看来好虚弱,好像快她脸色一白,不会的!但她的身体却不由自主的开始颤抖“你、你撑着点,我马上带你去医院。”
不行,万一又遇上汪威迪,他的手下可能不会放过他们。
卜隽皓肿胀眼睛勉强张开一道缝看着泪如雨下的连香吟,确定她没有受伤后,像是用尽了全身仅存的力量,他颤抖着举起手,勉强的碰了她脸颊一下,手便无力的垂落,眼一闭,动也不动了。
她怔怔的瞪着他,死、死了?!
不,不可以的。连香吟泪如雨下的瞪着他,如置身冰窖,一阵阵刺骨的冰寒扎得她全身痛。
她的世界像在瞬间被毁灭殆尽,觉得自己不能呼吸了,隐隐约约的,她似乎听到了一个哭得肝肠寸断的声音
“卜隽皓、隽皓,不要死,不可以死!”
她颤抖着手捣着嘴巴,突然惊觉那一声声凄惨的椎心泣吼居然是来自于自己。
一滴滴斗大的泪水滴落手中。她害死了他、她害死了他!
下一秒,寂静的车内响起一阵音乐声,她这才注意到掉落在车子踏垫上的手机正响着,她下意识的拿起接听,沙哑着嗓子道:“喂?”
“喂?是香吟吗?隽皓有没有跟你在一起?汪威迪到台湾了,还差点把奕凡整死。”
“呜呜呜”一听到卜东钦焦急的声音,连香吟立即痛哭出声。
“女娃儿,你哭什么?别吓我,他没事,告诉我他没事!”
“他不动了、他死了,是我害死他的,是我我不敢送去医院,我担心汪威迪,我打了他两枪,他也被送去医院了,还有他的手下们我害死了他,呜呜呜”她语无伦次的说着,但电话另一端的卜东钦已经老泪纵横,哽声的频问她人在哪里?
半个小时后,卜东钦一看到倒卧在后座动也不动的孙子,痛吼出声,紧紧的抱住他“不可以,你还没有给我生一个曾孙,没有帮我经营皇家,你该尽的义务都没有尽,怎么可以、怎么可以呜呜呜”
就在他又哭又骂时,卜隽皓的身体突然动了一下,他一愣连忙放开他,伸手探他的鼻息,立即又哭又笑“你这个臭娃儿,害我白哭了,他还没死啊!快,快送医院。”
接下来的时间,连香吟也不知道是怎么到医院的,只知道卜东钦一直在打电话,利用私人关系找到一家私立的大型医院。
医生诊断后,发现卜隽皓身上的伤大多是皮肉伤,被囚禁的这几天可能都没有进食,所以他才会那么苍白虚弱。
过不久,廖逸珊也得到消息赶来,她守在卜隽皓的床前,询问医生卜隽皓的伤势,温柔的他擦拭身子,却将哭肿了一双眼的连香吟赶至病房外。
约莫五分钟后,医生跟卜东钦同时从病房内走出来。
卜东钦跟医生点点头后,走到独坐在走廊椅子上的连香吟身边“没事了,医生说好好休养一阵子,很快就能恢复了。”
“太好了”她喃喃低语,眼眶又泛出泪光。深吸一口气后她抬头看着他“对不起!”
卜东钦在她身边坐下,拍拍她的手“不是你的错,汪威伦那家伙跟手下都太狠了,沈奕凡比隽皓更惨,医生说他至少得在床上躺两、三个月。”
“都是我害的。”她好自责,如果她认命一点,这一切都不会发生了。
“别想太多,晚一会儿隽皓他父母也会从台北赶来看他,你要不要趁这个时间去休息一下?”
她摇摇头“我坐在这里就行了,他醒了吗?”她好想看看他。
“还没。”
“没关系,我等。”
他点点头,先去办住院事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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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房内,卜隽皓醒了,他第一个想见的人是连香吟。
“是她害你”守在床边的廖逸珊不想让他们见面。她已从汪威迪那儿得知那个越南婆子叫连香吟,是个道道地地的台湾人。
“我要见她!”卜隽皓不想听那么多。
廖逸珊压抑住心中的不悦“她也许离开了,她哪有脸待下来。”
“你到外面去看看。”
看他这么坚持,她心下甘情不愿的开门,没想到门一开,连香吟居然就站在房门口。她直觉的想将门关上,但连香吟一个箭步向前,焦急的问--
“隽皓醒了吗?是不是醒了?”
廖逸珊抿紧唇,回头看了卜隽皓一眼,连香吟的目光立即跟过去,一看到躺在床上的他稍微消肿的眼睛,鼻头一酸,泪水迅速盈聚眼眶。
太好了!
“进来。”他的声音仍然虚弱。
她深吸口气,拭去滑落脸颊的热泪,来到他身边。
卜隽皓瞥了廖逸珊一眼,她只得撇撇嘴角,一脸不悦的走出去“砰”的一声将门关上。
“别哭,我这三天被囚禁,没进食只喝水,还被赏了太多的拳头,所以身子虚了些。但我想知道到底发生什么事?他们又怎么会突然放我走?”他的声音艰涩,喉咙隐隐作疼。
看他皱起眉头,她点点头“你尽量别说话,我会回答你的问题。”
她将自己跟汪威迪之间发生的事简略述说。
卜隽皓好讶异,虽然他知道她是有个胆识的女孩。“那家伙就是你的未婚夫。”
她耸耸肩“是他口头说的,但也没有人敢抗议,尤其在付了一大笔钱给我爸、妈,解救了我们岌岌可危的工厂后。”
她深吸口气,知道有些话再不说,可能也没有机会说。她随即将她家跟汪威迪之间的过往恩怨娓娓道来。
汪威迪是个霸道、蛮横的男人,有黑道背景且财富堆积如山,私下还从事毒品交易,反正,只要能赚钱的事业,他几乎都投资了!
他心仪的人其实是大她七岁的姐姐,他对姐姐一见钟情,但姐姐受不了他的紧迫盯人及粗蛮,患了忧郁症后自杀身亡。
尔后,她家跟汪威迪都过了一段很灰暗的日子,一直到她十七岁那一年,他在她放学时看到她,因为她们姐妹俩长得很像,他误以为是她姐姐回来了,便把她当成姐姐,要她爱他,要她像姐姐一样温柔,还要她嫁给他。
但她连大学都还没上,所以他允诺家人会等她大学毕业后再结婚,其实,他会妥协也是因为姐姐的自杀,所以他不太敢逼她,但不管她到那里,他一定派人跟着,怕她跟姐姐一样做傻事,也怕她交男朋友。
连香吟摇摇头“他对我们的爱都太沉重了,逼得我们喘不过气来,但我很清楚他爱的是姐姐。姐姐温柔善良,不像我这么”
“灵活狡诈。”
什么形容词!她很不满,但心里有个声音却颇同意。
她继续说因为自己的叛逆,故意不理他,却也惹得他动不动就将她关起来,当成禁脔,而她也只得学蜘蛛人来个飞檐走壁,想尽办法溜出去。
“难怪你的手脚那么俐落。”
她点点头。
两人四目相对,但卜隽皓的凝眸过于炽烈,她不自在的移开目光,一看到他身上一大片青紫的伤痕,她的眼眶又湿了。
“对不起!”这是她唯一能说的,她心中的愧疚真的好深好浓。
“香吟”他的黑眸闪烁着深情。
连香吟觉得愧对那深情的眼眸,匆忙起身“别说太多了,你需要休息,我不打扰你了。”
他想喊住她,但房门刚好被打开,他的父母走了进来,只见她僵硬的跟两人打声招呼,便快步出去了。
案母关切的言语在耳边响起,但他只想留下她,好好的跟她说说话--他想告诉她,在被困的三天里,他有多害怕汪威迪会找到她、带走她,他一想到永远都看不到她,就心如刀割。
当时,他就决定了,如果能再见到她,他一定要跟她告白。五年前那段邂逅即便两人分手了,他对她的爱始终没有消失,她的身影仍占据着他的思绪、灵魂,他对她的爱情仍然持续发酵
而连香吟一出病房,面对的就是廖逸珊鄙夷的脸。
“你的脸皮还真厚,将隽皓害成这样,还敢留下来。”
连香吟越过她想离开,但廖逸珊一个箭步拦住她,不屑的道--
“你还是赶快从他生命中消失吧!不然要是汪威迪又找上门来,隽皓岂不没命了!”
“你放心,我现在就离开,永远的在他的生命中消失。”连香吟一脸平静。
廖逸珊闻言蹙起眉,惊讶的看着她头也不回的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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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家医院里,呈现昏迷的汪威迪在急救后虽脱离险境,但尚未苏醒。
两个手下守在病房不知所措,尤其老大的神情有一种说不出来的痛楚,揪结的眉宇、抿紧的唇,好似整个心灵皆沉浸于某个伤心世界。
汪威迪梦到了连香荷,她伤心的眼眸凝睇着他,似在控诉他对她家人的纠缠,即使她离开了尘世,他仍逼得她无法安息,这就是他对她的爱吗?
不是的、不是的他只是舍不下她,放不开对她的恋恋情深啊!
天知道他爱得多苦、多累,又多么的痴。
那我的家人、我呢?求你放过我们吧!求求你
连香荷的身影愈来愈模糊,汪威迪感到眼眶泛出了泪水,他伸手努力的想抓住她,但终究抓不到
“香荷!”
醒了?!两名手下听到痛彻心扉的吼叫声急忙奔到床前,却见老大的脸上竟然有两行热泪,两人一呆,面面相觑。
“呃老大,要不要我们去逮回连香吟,她害你”其中一名手下尴尬出声。
汪威迪眼神空洞的看着说话的手下,再看看另一名手下,脑海里浮现的都是哭泣的香荷、忧伤的香荷,及恐惧的香荷
他凄凉一笑,突然意识到她跟他在一起时似乎从未笑过。
汪威迪喃喃自语“够了、够了”他该让她自由了“别再去打扰香吟及她家人了,知道吗?”
两名手下应了声“是”但却怎么也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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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日子似乎平静许多,在卜庆新、王琪的刻意凑合下,廖逸珊天天到医院照顾卜隽皓,虽然他多次问起连香吟,但父母、廖逸珊总是顾左右而言他,刻意回避。
偏偏爷爷近日忙着工作,也得留在台北照看沈奕凡,所以他完全无法得知连香吟的情形。
此时,看着廖逸珊走到床边,拿片切好的水果给他,他抿紧了唇冷睨着她,嘴就是不开。
“不想吃水果?还是我买果汁给你喝?”
他还是面无表情,眼神仍旧冰冷,接下来的几分钟,不管她说了什么,他都维持一样的表情。
廖逸珊知道他在做无言的抗议,不管她怎么做,他只要连香吟。
她苦笑,开口道:“你不用再想她了,她早就走了!”
“走了?!”卜隽皓脸色丕变,他一直以为她仍然守候在房门外,只是父母及廖逸珊阻止她进来探望,没想到,她又走了!
他立即要下床,她立刻上前阻止“你的伤还没好,而且你要怎么追?你醒的那一天她就走了,早不知道去了哪里?何况,你为什么要追她?她差点害死了你!”
“那是我的事。”
“不,那是我们的事。卜隽皓,因为她的缘故我被汪威迪强暴,身心受创,你不愧疚?”这几天他的冷淡,让她积了一肚子的不满。
他沉着一张脸开口“我是应该愧疚,但我听汪威迪说你到后来很享受,甚至还帮忙打探我跟香吟的行踪。”
廖逸珊脸色倏地一变“我--我是被他逼的。”她说得心虚。
卜隽皓冷冷看着她“是,你是被逼的,跟上次我发现你跟祈少东上床时,你也跟我父母说你是被逼的,因为我花心,你心情不好,所以你才赌气和别的男人上床,但真实情形如何,你比我还清楚。”
她脸色刷地一白。
“一夜情五百万是很吸引人,我爸妈太相信你,所以你说什么他们都相信,但我不是他们,别以为我像他们一样好骗。”
她咬咬下唇,才道:“可是我爱你。”
“但我不爱你,你知道的,从来不曾爱过你。在遇见你之前,我早就将我的心留在香吟身上了。”
闻言,她泪水溃堤,一半是因为不甘心,一半是因为不舍,但她也知道再坚持下去,她仍是没有希望。
拭去了泪水,她毅然离开病房。
卜隽皓望着窗外。香吟能去哪里?身上没有护照也没有证件的她,能去哪里?
思索了好一会儿,他还是拨了电话给爷爷,因为沈奕凡需要长期休养,爷爷也只得回公司坐镇。
“爷爷,香吟这几天有去找你吗?”
电话那头没有响应。
“爷爷,在台湾除了我、奕凡跟你之外,她根本没有认识的人,而且她身上没有护照也出不了国。”
电话另一端有好长的沉默,半晌,卜东钦才道:“其实她来找过我,但我必须先声明,我真的不知道她去了哪里,她来找我,只是希望我将护照还给她,她想回越南,但我说,这事得由你这个丈夫开口才行,她就走了。”
“她没说要去哪里?”
“应该有去看奕凡吧!她问我他在哪家医院。”
“我知道了。”他挂断电话改打给沈奕凡,一接通便直截了当的问香吟有没有去看他?有没有说要去哪里?
“她是有来看我,但跟我说声抱歉就走了。”沈奕凡的声音很困惑“怎么了?”
“没事!你好好休息。”卜隽皓失望的挂断电话。她的护照还在爷爷那里,她能去哪里?
一个星期他出院后,先到台北看过奕凡,找爷爷谈谈香吟那天的神情与谈话内容,再接手过爷爷手中的护照、身分证跟两人的结婚证书等等,便回到台东青绿牧场,找了一家征信社调查她的下落。
几天后,廖逸珊回美国了,他跟爸、妈也坦承了自己的感情,并将香吟的真实身分同他们说明。两老知道儿子心中已有佳人,也不知能说什么,随即也搭机返美。
卜东钦担心汪威迪还会找孙子麻烦,私下也找了征信社监视他的一举一动,令人安心的是,他的伤势未愈,他就带着手下飞回越南。
不久,谢嫚轩联络上卜东钦,告诉他,汪威迪跟香吟的父母说他跟香吟没有任何关系了,他给他们的周转金就当做他们失去香荷的补偿,互不相欠。
“那香吟有打电话回去吗?”卜东钦帮孙子提问题。
“有,她说她过得很好,要我们不要担心,我也将汪威迪的事跟她说了,她很高兴呢!”
后来接到爷爷的讯息,卜隽皓除了无奈还是无奈。
她过得很好?但他却过得很不好!
而日子就这么一天天的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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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天彩霞,在牧场堡作了一天的员工们换下工作服,一一跟同仁互道再见。
“春姐啊!今晚大家到你那里去唱卡拉ok,我们带一些卤味宵夜去,你准备啤酒,如何?”一名员工兴致勃勃的走到许来春的身边。
“呃这个。”许来春眼神闪烁,脑子里想着怎么找借口拒绝。
“春姐,你最近怎么了?你不是最好客的吗?怎么一连几个礼拜要到你家玩,你不是说有事就是跟人有约,感觉像在推托。”另一名员工略带不高兴的看着她。
“是嘛,你是不欢迎我们哦?”其它几个三姑六婆也围上前抱怨不满,大家感情那么好,但她最近下班都是去匆匆,连和她们聊天的时间都没有。
许来春一脸尴尬“没有的事啦!怎么会不欢迎,只是刚好今天又有”
“又有事了?不行,是什么事,你说清楚!”同事火大了。
“我、我刚好又有亲戚来台东玩啦!”许来春的额头直冒冷汗,被以往的姐妹淘围攻,她有点招架不住。
“亲戚来更好,人多才热闹,我们就这么说定了。”
“好啊好啊,晚一会儿见了!”
看几个同事笑咪咪的离开,许来春可头疼了,又看到最近失魂落魄的老板朝她走过来,她干笑两声,连忙也转身闪人。
卜隽皓见状眉一蹙,真不明白这个以前老是在他耳边叽叽喳喳的妈妈级员工,怎么最近见到他连一句话都不说,还跑得很快?
他微微耸肩,朝小木屋走去。
往另一个方向走的许来春以眼角余光看到老板没起疑后,总算松了口气,但一想到待会儿那群人要是到她的屋子
她三步并作两步的牵了停放在门口的脚踏车,迅速的骑回位在山坡上的老家,砖造平房已经飘出饭菜香了。
由于儿子、女儿都到台北发展,所以这个老家就她一个人住,不过,一个月前,她倒是多了一名新房客。
“回来了,洗洗手就可以吃晚饭了。”
连香吟精神抖擞的从厨房里走出来,双手捧着一大碗刚煮好的冬瓜蛤蜊汤。
“不洗、不洗了。怎么办啊?牧场那群老同事待会儿要来这儿唱歌,要是看见了你”许来春边说边接手过她手上的汤,转身要将它放到桌上,不意看到几乎塞住大门的挺拔身影,她吓得手一松,整碗热汤“匡啷”一声掉到地上,汤泼了一地,她更是惨叫一声“烫烫烫”
连香吟急忙上前查看“我去帮你拿葯。”
“先看那里啦!”许来春一脸害怕的指着门口。
她蹙眉看过去,立即一怔。
卜隽皓抿紧了薄唇,一双黑眸闪烁着炽烈怒火狠狠瞪着她。
她不知道她又哪里惹到了他?她都离他远远的,没有再去打扰他了,不是?
许来春最会看脸色了,这时候不闪远一点怎么成“我、我、我脚烫伤,烫伤葯好像没了,我骑脚踏车去买。”
“春姐”连香吟想请她留下来,但她早落跑了。
霎时,一切皆寂静了,两人四目相对,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