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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冉竹轻轻开口,还在犹豫要不要将真相说出来。
玄奕出声打断了冉竹的话“你在门外候着吧,朕一个人进去便好。”
冉竹咬了咬唇,有些踌躇。虽然她知道皇上很包容姑娘,但欺君之罪,难保皇上不会震怒。
“皇上”她想要说些什么,玄奕却已经不理会她,迈步朝殿内走了进去。
殿内弥漫着柔淡的玉兰花香,这是她最爱的熏香,虽然清淡,却可以让人舒缓心情,消除疲惫。从前他最爱下朝后来她的殿内,闻着这样的香气,看着她清妍玉润的笑脸,便觉得朝堂上的那些麻烦和苦闷都不算什么!
可是自从出了那件事,他已经快一个月没有来过这芜华殿,宫内其他嫔妃的殿内都喜欢燃气味浓郁的熏香,让他闻着头疼的很,也就只有夕贵人那儿不燃任何香料,空气反倒清新干净,又因为她眼睛肖似芜儿,才会时时留宿在她那儿。
殿内此刻的气氛安静祥和,丝毫没有任何他想象中的混乱和哀伤,甚至连一个人影都没有瞧见,他心中奇怪,稍稍怔了片刻,还是朝寝居走去。
沉香木造的床榻上并没有半个人影,只有鲛绡宝罗帐在清风中微微晃动。
“芜儿?”他依稀猜出了什么,可还是抱着一丝希望,希望这个女人不要又一次让他失望。
结果
“皇上。”背后传来熟悉的恬淡女声。
他闻声转身,正好对上徐明芜盈盈如秋水般的眼眸,她面颊红润剔透,哪里有一点快活不下去的症状?
“你骗朕。”虽然对她的欺骗相当恼恨,但看到她此刻平安无事地站在他的面前,他还是松了一口气。刚刚猜出她可能欺骗他时产生的怒火在看到她平安无事的时候顷刻间消散。
徐明芜唇边溢出一抹微笑,她走上前,替他抚了抚因快速奔跑而弄皱的衣摆。柔声道:“让皇上担心了。不过这只是一人之言,与冉竹无关,她也是受命于我。”
这个时候她竟然只想到了这个?!
玄奕刚刚消散的怒火突然高涨,他厌弃地推开她,冷下脸道:“你可知道欺君之罪会如何惩治?朕没想到你还是不知悔改,为了争宠什么都能做得出来!”他难道对她还不够宠爱吗?她到底要什么?为什么要一而再再而三地欺骗他伤害他,她到底想要得到什么才满意?!
徐明芜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唇边噙着丝淡淡的微笑,心却犹如撕裂般痛了起来。
从他衣衫凌乱出现的那一刻开始,她就知道她赌赢了。可是却也输了。赢了他对她的担忧,输了他对她最后的一丝信任。
夫妻之间,最重要的便是信任,若是信任都没有了,那他跟她便只可能是君臣了。
而她,不屑于这个关系。所以她必须要离去!
元娘说得对,当一个男人不懂你,你是再也没有理由呆在他身边了。或许她入宫本就是一个错误,她并不适合在后宫生存。
“既然我做下这个决定。就表示我可以承受这个决定所带来的后果,不过便是一条命罢了,我这条命本就是皇上给的,皇上要取。那便拿去好了。”
“你!”玄奕额头上青筋毕露,昭示他心中滔天的怒火。这个女人,还是这样倔,不管犯了多大的错误连一句道歉都没有!她这是料准了他不敢对她怎么样么?!
“不要挑战朕的权威。你以为我真的不敢杀你?”玄奕一把拉过徐明芜的手腕,狠狠地盯着她说道。
徐明芜抬眸直视他的眼睛,弯唇轻轻一笑。“我说过,我已经做好了准备,随便皇上怎么处置我。”
“你”“不过”徐明芜在玄奕发怒前截断了他的话,又道:“皇上何不听一听我为何这般不择手段找您前来的目的?若是您听过之后还觉得我有罪,还是想杀了我,那我也无话可说。”
玄奕被她这样毫无所谓的表情惹怒,捏着她手腕的力道便更紧了几分。
手腕处虽然传来钻心的痛,但徐明芜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仍然淡定地迎视玄奕冰冷的眼眸,淡淡道:“如何?皇上要不要冷静下来听一听我叫您来的目的?”
玄奕死死地盯着她,不明白为什么为何她总是能轻而易举地激怒他,他在她面前就像个不懂事的孩子,全不像她可以做到喜怒不形于色。
不过是因为他比她更在乎罢了!
玄奕逼迫自己冷静下来,输人不输阵,他不能让她因此更加肆无忌惮,他这回定要让她吃吃苦头,让她知道这后宫中是有规矩的,不是能任由她仗着他的喜爱胡作非为的!
“好,朕便听你一说,若是说的不好,或者赎不回这欺君之罪,那你便要做好准备。”
徐明芜点点头“好,没问题。”
徐明芜邀请他坐下来,一如往常地替他泡了一杯大红袍,青碧色的叶子在白脂玉瓷的杯盘中沉浮,空气中飘散着淡淡的茶叶清香。
“皇上,请喝茶。”
玄奕看着徐明芜那双比白瓷还要细腻的玉手,神情微微恍惚,好似回到了很久之前,他们之间还没有任何矛盾,只有他跟她的那段日子。
那时候,他是她的主子,她是他花钱雇来的细作,每当他去胭脂阁找她的时候,她都会在那一间小小的雅房中替他泡上一杯茶,涤去青楼里胭脂水粉的浮躁。
虽然那时候她只是如一般的下属一般汇报打探来的消息,但或许是因为她这份出淤泥而不染的出尘气质,又或许是她瘦弱却不服输的倔强性子,就这么莫名其妙地把他吸引住了。
他甚至为了多见见她,时常找各种借口去找她,记得有一次找到她的家中,吓得她连忙将他赶了出来,为了不被母亲和弟妹发现她做这么危险的事情,她第一次对他那么不客气,不将他当做主子,而是一个敌人一样,板着脸怒斥他“虽然我是为你办事,但咱们仅限于主子和下属的关系,只有公事上才有联系,在胭脂阁,你来找我无可厚非,出了胭脂阁,那就是我的私人时间,你没有资格来打扰我的生活!”
他那时候心中发笑,觉得这女人看上去虽然冷淡柔弱,内里的一番傲骨倒是谁都比不上的。似乎也是那一次,他第一次对她有了心动的感觉,之后,便一发不可收拾。
犹记得他用慕容慧及勇毅公府威胁元止的时候,元止曾经说过:情若能自控,便不能谓之为情了。
他那时候只觉得他傻,现在想来,是自己傻得可以。
“是关于韩将军的事情,臣妾可以帮皇上解决。”徐明芜的话打断了玄奕的回忆。
玄奕回神,才明白过来徐明芜说了什么,他吃了一惊,下意识地问道:“你要怎么解决?”韩琦的事情他在做四皇子的时候就知晓,是个十分棘手的事情,父皇常常被他搅得头疼,他那傻儿子,傻也便罢了,还暴虐成性,但凡是有些良心的人家都不会将自己的女儿送入火坑。就算是有那样的人家,心里想着,却也不敢背上被世人唾骂的罪名,而上位者更是两面为难,既要安抚韩琦,又不能擅自指婚,免得引发朝堂不满。
徐明芜笑了笑,轻启唇,一字一句道:“赵府长房的嫡出大姑娘赵亦兰,便是最合适的人选。”
“赵家长房嫡女?”玄奕眉心微蹙。赵家的嫡长女不是顾廷睿的夫人赵亦萱么?
徐明芜看出了玄奕的疑惑,便解释道:“萱儿是我姑姑的女儿,但她只是赵府二房的嫡长女。赵侍郎之上还有一位哥哥,不过远在江南从商,所以很少回来,京城的人便都以为萱儿才是赵府的长房嫡女。但其实不然,赵家长房还有一位嫡女,名叫赵亦兰,如今双十有一,虽年纪大了些,但因为从小在江南长大,长得娇花照水,温婉可人,最关键还是个黄花闺女,韩将军和韩三少爷一定会满意的。”
“怎么会想到她?”玄奕眉头蹙得更紧,“这赵侍郎十分的清廉寡正,听说赵老夫人更是刚正不阿,绝对做不出为了权势地位出卖孙女的地步,这其中可是有什么误会?芜儿,算起来她虽跟你没有血缘关系,但你也可以称她一声姐姐,你可要弄清楚,不要做出什么后悔终生的事情。”
他的意思是说是她为了权势地位出卖自己的姐姐?
徐明芜自嘲一笑,虽然努力让自己忽视他的话,但心口还是隐隐作痛,说什么可以做到全然不在乎,不过都是假的罢了。
他果真是认准了她是蛇蝎心肠的女人,所以无论她做什么,在他眼里、在他心中都是不怀好意的。
她深深吸了一口气,生硬道:“我没有弄错,皇上清楚我的为人,知道我绝不会贸贸然说出什么根本没有得到证实的事情,我既然开口,这件事就必是千真万确的。”
我在想,今天或许能双更,看我的给力程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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