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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皓晨熄掉引擎时,她才恍然回过神,周遭的环境十分眼熟。
“这里是”
天啊!是她家!柳皓晨果真知道住址?他会从哪里得知?悦琳百思不得其解。
“到了。”皓晨绕过车头来到悦琳身边,打开车门找她下车。
“怎么?”他瞧瞧悦琳略显苍白的脸色“你好像十分惊讶,是不是?”
悦琳露出个堪称笑的笑容“我不得不承认。我的确有些讶异!”
皓晨是从哪里得知的呢?出版社?
他的手仍停留在她的手肘上“悦琳!”手上的压力更重。
悦琳的讶异更深,他们认识以来,他从不曾直呼她的名字,他总称它是一声“琳姐”然而这回自他眼底散发的坚定与清晰可见的爱慕,令悦琳有些不敢正视。
她回避他炯炯有神的目光,并暗骂自己太过于多心。皓晨是一个活泼开朗的大男孩,毫不矫情做作,这或许只是他热情的另一种表现。虽如是想,她双颊仍不由自主的赧红。
皓晨一见悦琳不胜娇羞的模样。更难以自拔。思慕之词就卡在喉咙,想要一吐为快。
倏地,他强横的将悦琳拥入怀中,双臂紧紧的箍住悦琳的身子。
“悦琳,我喜欢你。这一句话我已经忍得太久了,对你的爱好深,沉重得我好怕再也负荷不了、怕再不向你倾诉我内心狂炽的爱意,就会被这团爱火烧毁”
悦琳被皓晨这突如其来的举动与告白,震得一时不知该做何反应,愣了愣,随即才了解到事态的严重性,地想挣开他强而有力的手臂,试图想让皓晨冷静下来。
“皓晨,你听我说,”悦琳根本动弹不得,他压得她亮喘不过气“皓晨,这样我根本无法呼吸”她气喘咻咻的说。
这时皓晨才逐渐放松他的力道“对不起,悦琳,我只是”他激动的道歉,又因他的粗暴而不断的自责“我只是好怕你会突然之间跑开,只有这样你才会听我把话说完,对不起。”
悦琳将双手挡在两人之间,藉以拉长彼此太过亲匿的距离“皓晨,你先放开我,我答应一定听你把话说完才离开,你先放开我,好不好?”她说服他。
皓晨明知失礼才勉强的稍微松手,不过仍握着悦琳的两臂。只是两人之间已存有段距离,不似方才那般胶着。
“皓晨,你听我说,现在你只是认为你喜欢上我,那只是一种崇拜,但不是爱,你把两者弄混了!其实还有很多比我更值得你花心思去追求的女孩。你只需要冷静的想一想,便不难发现我并不适合你。何况我还比你年长三岁,你应该追求的对象是那些与你年纪相仿的女孩而不是我,你懂吗?”她好言相劝。
“不,”他愤然吼道,加重手臂的力重“我不懂!我只晓得我爱的是你,别的女孩根本吸引不了我,我要的只有你。而且年龄不是问题。我更受不了那些黄毛丫头,动不动就哭哭啼啼、大吵大闹。但你从不会,你总是那样落落大方、温柔得体,与你相形之下,她们更显幼稚、俗不可耐。总之,我只是要让你明了我对你的感情,好让你有心理准备,你不用急着现在就回答我,我有自信能够得到你的爱,不管多久、不管多么困难,哪怕只是一点一滴的累积。”
喔!天啊,悦琳不禁暗自呻吟,为什么她总是会把事情弄得一团乱呢?像现在,她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办!她早该看出柳皓晨对她的感情,现在最要紧的是她该如何说服柳皓晨,该如何斩断柳皓晨对它的迷恋,协助他认清事实。
“皓晨,”她考虑着措词“我真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对于你的告白,说真的我的确有些受宠若惊,可是,皓晨,请你冷静地想一想,我们对彼此根本一无所知,家庭背景、生活习惯你怎么能如此肯定?”她双手一摊,微晃头。
“不管你怎么说,反正我对你的心意是绝不会改变的,时间会证明一切。”皓晨以前所未有的坚决口吻道。
悦琳真的头大了!她莫可奈何的想甩开柳皓晨的手。
就在两人拉扯之际,谁也未曾留意到裴宅二楼阳台上一双犀利、闪烁怒光的眼眸,把这一幕清清楚楚地纳入眼底,那人诅咒一声后便返身回屋内。
最后,悦琳好不容易才劝阻了皓晨,答应暂时不再提起此事。皓晨在离去之前俯身在她额头印上一吻,才扬长而去。
悦琳望着他的事驶离,顿时感到轻松了不少,随即又紧张的观望周围,明了四下无人才吁了口气,否则破人撞见,那又得费上好半天的唇舌。
之后,悦琳匆匆整理仪容,掏出钥匙,迳自走回卧室。
她将背包往床上一丢,在梳妆台前的椅子上坐下,一面动手梳理方才被柳皓晨猛烈摇晃而散落的头发;一面思索着柳皓晨怪异的行为,以及他又是自何处得知她的住址?
以往和柳皓晨的通信,向来是以出版社为通讯地址。他没道理会知道这里的,莫非是出版社不慎将她的地址泄漏了出去她依然百思莫解,她的世界怎么含在突然之间变得一团乱呢?
悦琳对着镜中的自己长叹了口气,往后,她会尽量痹篇柳皓晨。或许也正如她所说,过了这段时间后,这位大男孩便会认清真相,唯今之计便是避不见面。嗯,也只有如此才能彻底了断皓晨对她的迷恋。
她蹙眉瞪着镜中狼狈的模样,松开发夹,梳理散乱的头发。这时,裴景韩的身影出现在镜子里。
两人的目光在镜中交会。
悦琳展露出愉悦的笑容起身,有些歉意“景韩,什么时候回来的?我没有听到蕙姨怎没叫我呢?”
自他们结婚以来,悦琳总会记得在楼下迎接他下班,并聆听他在学校里所发生的事与趣闻。
有时景韩会在收到一些较大胆的女学生告白而感到困扰时,他会苦着脸要妻子为他解决这样的难题。偶尔,她会因瞧见他不知所措的懊恼模样,乘机调侃他一番,之后才故伸大方的为他寻找解决之道。
景韩便是如此不解风情。在他的学术领域里,即使遇到再棘手的问题,他也不会皱一下眉头,他会运用他果断、冷静的思考,做出超智慧的表现;然而一碰到感情方面的问题,悦琳心想它的智商可能只有十几岁小伙子的程度。
他从不是个善于表达自己情感的人,不过悦琳能够自他凝视的眼神中,瞧出他对她的爱、他的忠贞。
在他们之间几乎可以说是没有任何秘迷粕言的,他们一同分享彼此的心灵世界与思维。
“我回来时蕙姨说你出去了。”他慢条斯理的说。
“噢,”悦琳突然不敢正视他,怕自己的眼睛会在景韩的注视下泄漏出什么。她转身假装整理梳妆含上的瓶瓶罐罐“跟一个大学时的同学去逛街。”
她不是故意要对景韩有所隐瞒,只因为对景韩提起柳皓晨,他便会得知原来她仍瞒着他继续从事写作。景韩并不是反对她从事她最喜爱的写作,只是碍于他的社会地位,悦琳也曾答应过他暂时停笔。所以,此时她不得不撒个小谎来搪塞景韩。
悦琳暗自决定地会尽快解决这件事,她背过去的身子,并没有瞧见景韩受伤及怀疑的眼“我认识吗?”
悦琳扭过头来迎视他,她听出了景韩语气中的不对劲,莫非他看见了皓晨送她回家?不,镇静点,你并没有做什么对不起他的事。
“不,你不认识,我们也是好久没联络了。”
景韩心一揪,脸上的神情更是一下子冷峻许多。她说谎,他不明白悦琳为什么要对他撒谎,刻意隐瞒那人的存在。假使悦琳能够坦荡荡的对他谈起就像他对她谈及在学校里所收到女学生的仰慕信一般,对她坦诚、毫不隐瞒,他心中疑虑自可免除。
除非,这个人对她的意义远超过不,他不愿这么想!
或许悦琳这样子有她的道理在,景韩若有所思望了她好一会后,才再度开口。
“玩得还愉快吗?”
他顺手脱下西装外套,悦琳上前接住它,对他的问话耸个肩。
“逛街嘛,还不是逛得脚酸,而荷包也差不多了。”
悦琳打开衣橱把西装外套挂好。突然一双健硕的手臂自她的背后圈住她的腰,在她的脸颊亲腻地亲吻着。
悦琳对他这突如其来的热情有些诧异与纳闷,思忖着景韩是不是有何心事?
虽然平常景韩一下班,看见她总会与她卿卿我我一番。在她的脸颊上布满他的吻。但像此刻几近粗鲁、有些失去控制的情形却是前所未有。不过她并未反抗,任由丈夫在她的身子四处施布热情的魅力她转过身面对他,双手自然的圈住他的颈项,回应他的吻他拥得她好紧好紧,仿佛生怕她会在突然之间便自他指尖流逝般毫无警示的,景韩一把推离她,粗嗳道“对不起,我失控了。”
不等悦琳再做任何表示,他愤然的旋身而去,房门在他身后“砰”的一声猛地被合上。
悦琳跌坐在床上,久久无法自这股震撼中恢复。她回想他的态度,他在弹指间好似对她充满了厌恶般,仿佛她是一倜他深恶痛绝的人,恨不得马上离开她。
这究竟是怎么了?昨天之前她还有个十分美满的生活,今天却诸事不顺,她都快应付不了这么巨大的变化了!
雁岚呆立在这间充斥着属于董育拍特殊男性气味的房间,一点也不好受,怎么都觉得不自在。
并不是房间太乱,相反的,它被整理得有条不紊、井然有序。只是这儿有太多属于个人隐私的物品,这也是她最不愿意、最想极力避免的。她可是巴不得能离所有标示着“董育梧”这三个字的东面远远的。
忆及此,雁岚不觉噗哧一笑。她与董育梧何以一见面总是如此水火不容呢?而这又是自何时开始的呢?或许该说这场战争从他们第一次见面使展开了吧!
而且,从未歇过战!
雁岚瞄了瞄还算宽敞的长沙发,打算借用它来度过今夜。她进了他的卧室想找张毯子,翻箱倒柜之后,终于找到她所要的。
忽然自柜子内飘落的一条方巾,吸引了她的注意力,她俯身将它抬起,眼角瞥见躲在橱柜角落的项炼。雁岚万分纳闷的将它拿出,置于掌心上。
他为什么还保留着这两样东西呢?
她早都忘了她曾拥有过这两样代表她离经叛道岁月的东面。她犹记得那是高一放寒假时,她从美国回来,还处于对夙麒的愤怒中,企图用奇装异服、怪诞乖张的行为来令他不好过。
顿时,雁岚陷入了与育梧第一次见面时火爆场面的记忆。也就是自那时候开始,开启了她与他之间漫无止境的战争
雁岚百般无聊的坐在沙发上玩弄着电视遥控器,视野放在跳动的萤光幕上。
真气人,今天晚上她竟邀不到一个人陪她彻夜疯狂。不是推说功课忙,就是说得去补习班,就是连亚翎也没空陪她。
她真的快闷疯了,她从不是一个可以静下来的人,她永远充满活力,仿佛有用之不尽的精力;另一方面是她不想待在家里见到他老哥,更以此来抗议他半年前狠心将她送往美国。
雁岚将自己打扮得不得不教人咋舌,就是连在美国那么前卫的国家里都说不定会招来侧目,更遑论在保守的台湾了。
可是夙麒只丢下一句毫不俱威胁的命令“雁岚,这样不适合你,换掉它。”
愈是如此,她倔强的手性更是狂妄。她依然我行我素,而且更有变本加厉的趋势。
当雁岚听到身后的脚步声时,还以为是她老哥良心发现又返回来。
雁岚展露出她最甜美的笑容,不过等地发现伫立在她眼前的是个完全陌生的男子,嘴边的笑靥迅速褪去。
毫不客气的“你是谁?”双手自然的叉在两腰遗。
男子瞧见她保护性的举动,浓郁的变眉挑得手高“那你又是谁?”他不回答反问她。
雁岚不暇思索的“好狂妄的家伙,站在别人的地盘上还敢这么嚣张。”
雁岚原以为当对方得知它是谁后。定是必恭必敬,最起码也会收敛一下他的傲慢。但她错了,而且她从未像这次一样,错得如此离谱。
对方的眼神非但没有丝毫的尊敬,反倒更加无礼,大胆的目光毫不掩饰的将她上上下下打量一番,他非常缓慢的扫视过她的全身,似乎连最细微的地方也不愿漏掉。
雁岚对他傲慢无礼的注视气得牙痒痒的,如果他以为以这种无体的日光,就会把她吓得百发抖,那未免太低估她了,雁岚亮不畏惧的迎视他。
育梧的眼神闪过一丝尊敬,毕竟没有几个女人敢直视他似要透视人心的目光,更遑论是个十七、八岁的小女生的确是个令人头大的小孩。
“噢”他故意拉长尾言“原来你就是夙麒那位令人不敢领教的小魔头妹妹。”
他常由夙麒口中得知他这位刚从美国回来度寒假的宝贝妹妹,一直以惨不忍睹的打扮,及做些近乎荒唐的事,来表达她对他的强烈不满。
并非夙麒管不住她,只是对这个一出世便失去母亲的唯一妹妹,他心中有太多的疼怜。
包怕自己出言太重伤害到她,那夙麒说什么都不会原谅自己。而他信得过育梧,相信育梧会妥善处理这个烫手山手。
“那你又是谁?敢在这蛮横无礼?”雁岚高傲的说。
“很不凑巧,我只是你老哥的一名属下,或者说朋友吧董育梧。我只是奉命来管束管束你那一点也不像是名门闺秀该有的行为,而且似乎有愈来愈不像话的情形。育梧气定神闲地将双臂往胸前一搁。“听说你有翻天覆地的本领。我倒很想领教领教。”
育梧挑贸地又再一次审视她,对他亲根所见的景象猛摇头,长叹口气并大步趋上前,缩短两人的距离。
“你要干什么?”雁岚反射性地过后一步,语气里有不容忽视的警告,说明他若敢对她动手,她也不会令他太好过。
育梧根本不理睬她投射过来杀气腾腾的日光。不客气的动手扯掉雁岚发上的头巾,削薄的短发显得凌乱不堪。
“还是不太对劲,”他咕哝道,手中扬着那条头巾,仍旧猛盯着她瞧,拚命想找出不对劲的地方“真想不到你的审美观竟然糟到这种地步,你简直就像是把所有的颜色都给披在身上,该有人教教你如何穿衣服。”
雁岚死瞪着他,眼底迸燃着怒火,气得七窍生烟。
“我的事还轮不到你来插手,我就是偏爱把所有的颜色穿在身上,难道这犯法吗?你若看不惯,大可掉头就走。没人押着你非留在此不可。请,不送了。”她的下巴高昂着。
“我这个人最大的缺点就是爱管遇所有看不惯的事,愈是棘手的事愈喜欢插一手。”他眉头一皱“这条项炼也不该出现。”
倏地,他再次动手扯掉雁岚垂挂在颈上的链子。
那条链子是雁岚从美国带回来的,是条鹰型展翅的自金炼子,颇像是象征帮派时会垂挂的信物。
雁岚感到怒不可遇,也觉得深受屈好,从没有人敢这样对待她。从小她就备受宠溺,男孩子看到她也总想要呵护她,要由于夙麒对它的疼惜,谁对她不是礼让三分?而站在她面前的这人竟然敢如此对待她,仿佛她是个不听话的孩子般。
她气得脸色都发绿,扬子准备让他明白她严雁岚不是好欺负的。
孰料,他眼明手快反抓住她的手腕“年纪虽小。脾气倒不小嘛!”他仍然无视她的愤怒,自顾自的“再来,换掉这身衣服。”他顽强的命令道。
“我偏不!”她朝他吼道,手腕不停扭动想挣脱开他的手掌。
“这事由不得你!”他沉思了会,露出不敢苟同的神情“不,看你这身打扮,我不太信任你选择服饰的能力,还是我来替你作选择还可能比较妥当些。”他的表情一点也不像是开玩笑。
他继续道:“是你要自己上楼?还是?”他故意没把话说明,不过眼神确十足表明了她若不肯合作,他会自己动手。
雁岚气愤的感受到她根本毫无选择的余地,踱着脚步抬阶而上。
育梧抿着笑跟随在其后。
雁岚顾不得礼貌,用力的打开门,而她更想做的是当着他一脸得意的脸孔甩上门。但终究理智劝阻了她,这么做吃亏的只会是自己。
她也明白到此回她真的是棋逢敌手,看来她必须更小心沉着的应战不可,然这一次为什么她一点胜算的把握也无?
雁岚看着对方从容的打开她的衣橱,毫无忸怩之色,心头那股怒火燃烧得更炽。他不仅粗鲁,还傲慢无礼到家,她怀疑他知不知道有‘礼貌’这两个字,不,根本无庸置疑,他不晓得什么叫“礼貌”
育梧终于在满柜五颜六色、款式新潮的衣推里,挑出一件白色的洋装。
“想不到你还会有这样中规中矩的衣服,就这件,换上它!”育梧手里抓住那件衣服递至她眼前,又以霸道的口吻命令她。
雁岚惊讶地望着那件衣服,那套洋装是去年她为了参加一位同学的生日派对特别去选焙的。那件洋装曾是她最喜爱的衣服,因此它才会仍被置于衣橱内,现在她真后悔没有将它丢掉。
“我偏不换!我不穿那种小女生才穿的玩意儿。”她以充满不屑的语气道。
“换上它!”语调变得更加强硬,‘否则别怪我亲自动手。’育梧瞧见雁岚根本不睬的表情后再度强调着“别以为我不敢!”
“我偏不信!”雁岚认定他不敢,固执不屈的撇开头去。
雁岚就错在此时掉过头去,她若非在此刻撇过头,便可以及早看出他的动机,也不会遭受到尊严尽失的屈辱。
育梧也被她顽固的脾气惹火了,做出了连自己都觉得无法置信会做出的事他愤然的扯掉雁岚身上的衣服。
待雁岚察觉时,已来不及阻止,她上衣前襟的钮钊已掉落几颗,她反射的以双臂环住自己。
她迅速抬头,以恨不得置他于死地的凶狠目光瞪视他。
“董育梧,你竟敢这样子对我!这一笔帐我会永远记得,总有一天我会要你加倍偿还你所带给我的羞辱。”
委屈的泪水在她眼眶里打转,她宁愿选择死亡,也不会让自己在他面前落泪。
“换上它!”育梧压抑油然而升的愧意,摆出无动于衷的表情,将衣服丢给她。
雁岚木然的接过衣服,迟迟未动。
育梧有丝不耐烦的“是不是要我替你效劳?”
“你敢!”她对他嘶吼,神情有些不自在,语调也无刚才的强硬了。
“因为我在这?你放心好了,我会背过身去,我对黄毛丫头可没兴趣。我只是要确定你会照我的话做。给你五分钟。”他果页背过身去。
雁岚恨死他了!她会牢牢记住他今天加诸她身上所有的羞屏,她发誓此仇不报誓不为人。
雁岚纵有百般不情愿,依然换上他挑的那袭洋装。
她也清楚的明白到没有什么事是他所不敢的,他说到做到。但一定有克制他的方法,所谓一吻克一物的定律,是今古不变的。她暗自起誓,穷其一生也要找出他的弱点,加以攻击。
时间一到,他使旋过身,看见雁岚已换上洋装,才满意的点点头“你瞧,这样顺眼多了,女孩子家本就该有女孩子的模样,”育梧佯装若有所思的咕哝道。“看来你倒比较适合短发。”
他知道雁岚是个叛逆心强的女孩。别人说对,她偏要说错,此着不过是个反棋,她典型削疫的爪子脸蛋,若能将头发书长,那非得颠倒众生不可。
丙真,在往后的七年内,雁风不再蓄短发。而她一直都还不知道她着了董育梧这一棋。
也因这个事件,往后每当雁岚瞧见育梧总会怨言相向、冷嘲热讽一番,更别提会有好脸色相待了。那一次的耻辱她永铭心底,似烙印般深刻,她的自尊心严重受到创伤,他根本没有把她当成一个成熟的女子看待。
自那以后,这两样东西便未再回到她手中。她猜不透董育梧干嘛还留着它们,雁岚耸个肩,不想多费神去猜测。现在她昏胀的脑袋无法做任何思考,她将它们随手一搁,取了毯子后步田房间。
雁岚原以为她会累得动弹不得,或着最起码能头一沾枕使入睡,结果她足足躺了一个小时,乌黑的变眸仍膛大的盯着天花板。
而不断侵扰她脑海的,竟全是方才在楼下的那一幕久久
育梧开了一夜的车,绕遍了含北市大大小小的街道。
最后,他顾不得礼节,一清早便来敌响严宅大门。
夙麒面有愠色的瞪着眼前不请自来的不速之客“搞什么鬼?董育梧,你晓不晓得昨晚是什么日子?我希望你有很好的借口来打搅我!”
育梧毫不引以为意,露出一抹苦笑“对不起,老兄。我昨晚只是快被你那骄纵的妹妹气疯了,忘了你还在新婚时期。”
风麒望望神色疲惫的育梧“既然你都打搅了,进来吧!”他退后一步“要喝点什么?”
“威士忌!”育梧散漫的说。他太需要酒精来提醒他。
“一大清早?”风麒无奈的瞟他一眼。“好吧,反正我也需要。”
夙麒自酒吧取出两只高脚杯,注入手满的威士忌。
育梧端起酒杯“怎么?你也需要威士忌来调适一下你的心情,新婚真有这么糟吗?别告诉我,否则我会吓得连感情的边也不敢碰。”育梧强打起精神嘲笑他一番。
“你?”夙麒冷哼一声“得了吧,你这花花大少会停止你的爱情游戏,只有一种情形。”
“噢?”育梧感兴趣的拉长尾音。
“所有的女人在一夜之间全部消失。”夙麒慢条斯理的损他。
他突然很想告诉他,这一次他可能错了。
不过他还是依然摆出他一贯毫不在乎的态度“太感谢你这么看得起我,玩世不恭这原本你可是比找更有资格,没想到”那一抹苦涩的笑容又回到育梧唇遗。
夙麒瞧见育梧僵硬的笑容“为了女人?”育梧的身子明显的一僵“看来这一次你真的陷进去了。”
他看着育梧死也不肯承认的眼。
“别以为全世界的男子都像你这么想不开。”育梧反取笑他。“别谈这个了,想想看才两天的光景全然是另一番局面。我好像还记得那几晚有人抱着酒瓶猛灌酒,想一醉解千愁的,怎么此刻又是一副心满意足的模样。”育梧忍不住又是一阵调侃。
“够了!”
想到他前几天异常暴躁的情绪,他不禁觉得有些莞尔。那几天他为了珞侬不肯接受他,脾气变得一触即发,像座火葯库,谁点燃了谁倒楣。
育梧不想将自己的问题再加诸夙麒已经复杂得解不开的问题中,他压住心底烦躁的情他们又聊了好一会,直到落侬仙人他们的谈话中。
育梧将斜靠吧抬的身子站正“嗨,珞侬,这么久不见,你的美依然能夺走我的呼吸。”
对刚刚风麒的剖析,育梧怎么也没有想到会是出自夙麒的口中一向将自己用冷血无情来伪装的夙麒!
爱情的魔力真的如此不可思议?!足够扭转一切?!
他从珞侬的眼眸里可以瞧出她对夙麒无法掩饰的爱,她爱他,他也爱她,五年来一直如此。
他们为什么会如此盲目呢?育梧真想不通!而这场追逐了五年的感情,还要再继续猜测下去吗?
莫非感情的世界都是如此盲目?
而他对雁岚又是一种怎么样的态度?
太复杂了,他还不想这么虐待自己。
珞侬发现育悟略微凌乱的衣服指出“你似乎一夜未睡的样子?”
育梧显得有些局促不安,干笑几声藉以掩饰他的不自在。
经略侬这么一说,风麒才发觉也追问“你昨晚该不会又是醉倒在你那众多红颜之一的怀中?”
“去你的!”育梧斥责“有淑女在场也请你为我留点面子。”
“对了,你刚刚提到雁岚是怎么一回事?”夙麒突然想到。
育梧在听到这个名字时,心的确漏跳了一拍。之后,他将昨晚在酒吧遇到雁岚的事大略的提了一下,除了那个吻。
珞侬带着若有所思的神情凝视着育梧,说什么她也不信育梧与雁岚之间不会有什么。
“夙麒,我不喜欢你老婆的眼神,我感觉好像要掉入她的陷阱一般。”育梧不得不抗议着。
夙麒却只是哈哈大笑,伸手抓住珞侬,将她往怀里一带。珞侬未料他会有此举动,惊呼出声。
“育梧,我劝你早点结束单身荒唐的生活,免得那天被某个吃醋的情人追杀,死得不明不白,再不然小心aids”
“喂,喂,少诅咒我!你别身陷其苦,就要别人跟你一样往下跳。”育梧一脸敬谢不敏的模样。
珞侬安静的靠在夙麒怀中,感受他沉稳的心跳“育梧,说真的,你也该为自己打算了。”她也不禁煽动着。
“哇!真是夫唱妇随,”育梧取笑着“我看我还是赶紧滚蛋吧,不打搅你们的恩恩爱爱,也免得我真的手了你们的计谋,为自己找个”他的话被电话铃声截断。
夙麒松开珞侬,反身走至客厅接电话。
育梧又与珞侬谈了一会后,便起身告辞。
他不得不承认他真的有一点羡慕夙麒与珞侬之间流露的情感。不!他喝止自己,他还不想这么早便被女人、家庭的伽锁束缚住。
那就像一杯毒酒,明知有毒,却还甘心要饮下。
而他一向是以自己的理智为自傲的,他不会那么傻。
雁岚搬出了严宅,自个儿在市区内祖了层半大不小的公寓,麻雀虽小,五脏倒是俱全。
她之所以搬出严宅的原因,小部分是她可不想当个碍事者。也免得被她那正处于新婚甜如密的老哥,嫌她是个大灯泡不识趣,虽然她明知道他绝不会这么说,但她还是在她老哥未下逐客令前,识趣的离开。另一方面也是她渴望拥有个人的隐私。
三年多未回台湾,的确多了不少新奇好玩的场所,而亚翎也特地请假陪她彻底疯狂到底。她们几乎玩遍了全合北大大小小的钱听、ktv、酒吧,而且夜夜狂欢至凌晨。
雁岚在极尽疯狂地享乐了半个月后,她开始感到一身的疲倦,或许她真的老了,这样肆无忌惮的疯狂已经不适合她了。
雁岚开始认真的思索起自己的未来,她该到老哥的公司去吗?她不想落人口实成为特权阶级,尽管她拥有企管学位,也不想因她的身分而有所不同。最重要的是,她更不想天天见到董育梧那老骨董,她可不想年纪轻轻便香消玉抿,活活被他给气死!
不过,她铁定拗不过她老哥软硬兼施的手腕,尤其当他想说服一个人时,她怀疑自己是否能躲得过。
好似在反应她的思维般,电话的铃声划破一室的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