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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月高悬、相府夜宴。
轻风吹动,红纱宫灯随风轻飘,在无数灯火映照下,使得原本就轩峻华丽的府邸包加金碧辉煌。
相府一直以来就热络非凡,如今因有重要贵客即将光临而显得更加热闹,多位仆人来回穿梭,每人脸上都挂着谜底即将揭晓般的笑容。
是啊!听说今儿个相府的贵客不但是当今新科状元,同时也是他们七小姐龚琉璃未来的准夫婿呢。
报琉璃耶,这个任性又自傲的女子,究竟是什么样的男人能够获得她的青睐?更甚的,自从相爷龚宽熹回府后,一张嘴始终笑得合不拢,显而易见的,对于未来女婿有多满意一瞧便知。
这些现象,让众人对于练龙的好奇心更加攀升。
“来了没有?客人来了没有?”龚宽熹兴奋的神情随着时光的流逝而变得紧张万分,坐不住地直问。
“老爷,你坐着吧,相信贵客一定在路上了。”龚夫人安抚道。
“是吗?我真怕他会后悔。”他喃喃自语。
“后悔?怎?可能?老爷的邀请是多?天大的光荣,状元爷不可能会这么做的。”一旁的管家不以为意地道。
“你你不懂。”这桩婚事等于是采半逼迫式的,何况女儿又恶名在外,难保人家不会后悔啊!
等待的时间总是过得特别缓慢,就在龚宽熹望眼欲穿之下,好不容易终于将人给盼到了。
“老爷,练公子来了,练公子来了”一个仆役急忙地进门通报。
“快请,快请。”龚宽熹紧张的脸上总算乍见笑容。
罢进门的练龙也被这等盛大欢迎的阵仗给骇到了,没想到对方这么隆重,这让重礼教的他,将原本欲说出口的话硬是又吞了回去。
将他们迎向装奢华丽的花厅,桌子上早已摆了一大堆珍肴玉液,看得出来主人的用心。
“哇,舅父,这一桌子的菜好丰富。”跟着来的敬昊帮忙缓和气氛。
“来来来,别客气,大家尽量用。”龚宽熹热情地招呼着练龙道。“贤侄,别客气啊!”“谢谢。”
主人盛情招呼,再加上一起跟来的敬昊也在旁推波助澜,纵使练龙有满肚子的话想说也开不了口,而这正是敬昊所希望的。
好不容易夜宴结束,真正的重头戏才正要开始。
报氏夫妇俩很有默契地带着客人畅游相府,而后相继借故离开,只留下爱看热闹的敬昊还不死心。
“喂!你瞧瞧今晚我舅父、你岳父可卯足了心思想讨好你这未来的女婿,这对像他那么傲气的人来说可是头一遭呢!”敬昊酒足饭饱后,紧绷的心弦也跟着卸下,愉快地道。
练龙可没那么好的心情,他看得出来龚宽熹特意对他十分礼遇,也因此更加怀疑这位七小姐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
“咦,‘好巧’啊!表妹也来游园。”忽然敬昊手往不远处一窈窕身影指去,佯装惊讶地道。
练龙冷峻的脸上挂着似笑非笑的神情,浓黑的眼眸娣凝着那条背对着自己的淡红色娇影,心知肚明“她”才是今晚的女主角。
面对龚宽熹,他话说不出口,但他相信既然对方是相府千金,也该是个知书达礼之人,若跟她沟通得当,她应该不会?难自己才是。
当下,练龙毫不犹豫地走向她“小姐,小姐,他来了,来了。”
站在旁边眼睛飘来飘去的小婢活像在作贼,当看到身材挺拔又长相俊俏的练龙朝她们走来后,不消多问,她即明白来者何人,马上紧张地拉拉身旁小姐的袖子,告诉她这个消息。
“我知道,你先下去吧!”龚琉璃轻颔首,摒退了侍女。
其实纵使背对着他,她仍能感觉到他的眼神正注视着自己。
莫名地,原本平静的心湖突然起了波澜,她的手心微微出汗,显示了她的紧张。
“龚小姐。”在距离她还有数步之遥时,练龙有礼地道。
“嗯!”他居然没认出自己,龚琉璃心里难免有淡淡的失望。
可一回想,他又没见着自己的面,无法识破是很正常的事啊!
她顽皮地偷偷抿唇一笑,决定捉弄一下他。当下也没转过身来。
“有件事想跟你谈谈,不知道龚小姐是否有空?”他正襟危坐地问。
报琉璃心头一沉,奇怪了,他的声音怎?这么僵硬啊?活像要找人谈判似的。
她正费解猜测,一旁的敬昊早已快急坏了。
“表妹,背对着人说话多没礼貌。”这死丫头还玩,难道她听不出她未来的夫婿正想跟她摊牌吗?要真让练龙将话说出了口,那可就糟了。
“我哪有?”人家还想多玩一会儿也不行?
报琉璃被这一激也忘了还想捉弄之事,娇嗔一声,马上转过身来。
练龙这才看清她,虽然今晚龚琉璃脸上略施了脂粉,穿着打扮也和一般闺女一样秀秀气气的,不像以前那般随性,但他仍一眼便认出她来。
“琉璃?!”
“是啊,就是我。”听见他的呼唤,龚琉璃马上将敬昊给忘得一干二净。
有好一阵子不见了,乍见他之初,真是又紧张又惊喜,老实说,他还是一样的迷人哩!
抹上胭脂的红唇往上一弯,那双灵动的水眸直睇着他,像是要将这些日子没见到他的部分一次看个够。
练龙也同样感到惊奇,想不到多日不见,她更加亭亭玉立,明眸皓齿、朱?多娇,尤其在这盛装打扮下,他简直要以为自己认错人了。
“真的是你?”练龙突然惊觉此时此地人在何处,连忙道:“你这丫头简直太胡来了,难道你不知道这是相府,由得你这样自由来去吗?”
他居然以为她是偷偷跑进来的?难道她花了一晚心思做的这身打扮,那么失败,还是失败的是她这个人啊?
“龙哥,你怎?能这样说我呢?你不觉得我这身打扮非常像个千金闺秀,还有我的气质啊?你这是哎哟!”
本想上前跟他好好理论一番的,孰料太过粗鲁,她一个不小心踩到了过长的裙摆,就这么跌得四脚朝天。
什么千金闺秀的气质啦、名门淑女的规范啦,统统跟着烟消云散。
啧啧!丢人啊,敬昊打这一刻起,死也不肯承认她是自己的表妹了,手往脸上一遮,羞愧地转身离去。
练龙也被她的举动给骇着了,没想到她竟然真的就这么这么在他面前跌倒,害得原本一肚子火气的他再也忍俊不禁地大笑出声。
“哈哈哈”“笑什么?”她又羞又恼地用手捶地。
真是亏了娘和几个丫环努力地帮她装扮了一晚,想让她在练龙面前当个娇丽的大美人,谁知事情竟然脱轨得如此离谱。
真是该死的裙子,干?裁得这么长啊!
“好了,起来吧!”练龙声音中还含着笑意。
她可怜兮兮地?眼问:“我是不是很丑、很丢脸啊?”
“不会。”
她斜睨了他一眼。“你不用安慰我了。”
“我说的是实话。”他肯定地道。
“真的?!”受到这层鼓励,龚琉璃心里喜孜孜的,即刻将刚刚的出糗?诸脑后,由地上站起来。
“当然是真的。”练龙再次强调。“反正你向来都是大咧咧,穿这一身淑雅的衣裳,实在委屈了你。”更委屈了那美丽的华裳。
唉!真是山河易改,本性难移。
报琉璃的笑容顿时凝结,她气急败坏地抗议。“谁说的?
我本来就是淑女啊,我真的是大家闺秀呢!”
“是是是,不过千金闺秀是不会胡乱闯入别人家的。”好一段时日不见了,没想到她全无长进,还是这么的爱耍赖。
“我才没有呢!”将她说得像个偷儿似的。“这是我家。”
“你家?”练龙脸上写着不信。
“真的啊,这是我家,我是七小姐龚琉璃。”她高声道。
这下换练龙笑不出来了,他瞠大了眼睛“什么?你是”
“相府七小姐,也就是你的未婚妻。”她主动地将手往他臂弯一勾道。“龙哥,你忘了,我曾说过会嫁给你,就一定要嫁你。”
练龙的脸色在转瞬间愀变,见到她而涌起的那份欢快也随之消失殆尽。
他挣脱了她缠着自己的手,连连退离了她好几步。
“怎怎为了?你怎为了?”龚琉璃也发觉不对劲了,她怀疑问。
“你说你是相府的七小姐龚琉璃?”
“是啊!有什么不对吗?”
不对,当然不对,她怎?会是相府千金?如果她真的是,那么“敬昊早就知道你的身份了,你们是联合起来骗我的?”
他咄咄逼问道。
“不,我我只是想给你个惊喜。”他怎为了?难道他不开心吗?
“惊喜?真是好大的惊喜!”
他一向自负,最痛恨的就是被人欺骗,而现在呢?他简直被这对表兄妹给玩弄在股掌之间,他能不生气吗?
“龙哥,你怎为了?难道娶我真的那么让你?难吗?”
“你”是的,他根本不想娶她!
练龙这才想起自己来此的目的,他就是想要告诉龚七小姐,他不敢高攀,希望她能帮忙劝劝龚宽熹。这并不因为龚七小姐是她,就改变初衷。
“没错,我就是”
“女侠!”突然一个温文儒雅的书生噙着惊喜的声音朝她奔来。“我没看错吧,真的是你。呜!女侠,我没想到我还能见到你,你的大恩大德窦某没齿难忘,请受小生一拜”
当场,练龙和龚琉璃全让这突如其来的人给惊骇住了。
“喂喂喂,你是谁?别乱拜好不好?我又还没死!”龚琉璃吓了一跳,连忙往练龙身边躲。
下意识里,练龙也担任起守护的职责。
“你是何人?相府岂是你能随意乱闯的?”他沉声问。
那书生?头看到他之后,马上认出了他就是这回殿试的状元郎练龙。
“练公子请不要误会,在下窦贤,是新科探花,今日是特来跟恩师拜谢的,绝不是匪类。”他自我介绍道。
他口中所谓的“恩师”就是宰相龚宽熹,也是这回的主考官,虽然龚宽熹并非他真正的?蒙师尊,但因为文采获得他的青睐而高中,所以特来拜谢。
“你?!”龚琉璃忍不住摇头,这酸儒看来笨头笨脑的,居然还能名列第三?难不成这天下没能人了?
“是的,女侠。”
“喂!我救过你吗?不然你干?女侠、女侠的喊?”龚琉璃不解地问。
实在是她救过的人和闯过的祸都太多了,所以除了很特别的人例如像练凤那样的美人其余的全没印象。
“恩人忘了吗?当初小生正想进京赶考,路上突遇抢匪,要不是女侠出手相助,帮小生这个忙,小生今日哪会有这等的风光?你的大恩大德,小生一直不敢忘怀哩!”他真诚地道。
报琉璃皱皱眉头,再努努唇,想不起来,像他这种长相普通,又没什么特别的人,实在难以在她心中留下印象。
“那你想怎?样?”
“小生说过,如果小生有机会高中的话,一定报你的恩惠。”
“不用不用,不需要。”龚琉璃在练龙身边转着,躲避他的纠缠。其实,救他或许只是一时兴起帮忙的,她才不需要报答呢!
“不,恩人,你一定要接受我的帮忙。”窦贤也不死心地追着她打转。“你有什么心愿尽管说,窦某一定努力帮你达成。”
说的跟真的一样,她只想要她身边这个男人,难道他有办法叫他点头允婚?
报琉璃烦躁地道:“哎呀!不用不用了啦!”
练龙也破起眉头,这家伙真是讨厌极了。
“要的要的,你不用客气。”窦贤不死心地道。
他有没有脑袋啊?难道她这个相府千金会输他一个小小探花郎?还需要他的帮忙不成?
“我哪有客气啊!”她转得头都晕了,干脆不躲,直接站在他面前道:“我不需要你帮我。”
“女侠,如果你不让我帮忙,窦某实在难以心安。”窦贤紧张地抓住她的手,诚挚地道。
“哎呀!”这人怎?这么烦啊?居然敢牵她的手?
报琉璃正想发作,在一旁的练龙却忽然冲了上来。
“住手!”他眼睛几乎要喷火,一把将那讨厌黏人的家伙推得老远。
“练公子你”“难道你不知道她是我的未婚妻吗?如此在我面前轻薄她,莫非是想给我难堪?”练龙脱口而出问。
这话一出口,三个人同时都愣住了。
相较于练龙的懊恼,龚琉璃就显得快乐多了,没想到这臭书生死缠烂打的,竟然会阴错阳差的帮了她一个大忙,呵呵,莫非这就是所谓的?善最乐!
“未婚妻?怎?会?不可能啊!”刚刚的举动只是一时不小心犯的,但窦贤还是不敢相信他的话。“练公子的未婚妻不是龚七小姐吗?”
所有人都知道,宰相欲将最小的女儿许配给新科状元。
“我就是龚七小姐,龚琉璃。”她马上揭晓答案。
“什么?”窦贤原本还有满腹的倾慕想对她说,这下全然无望了。“对对不住,小生失礼,请龚小姐和练公子恕罪。”
都怪自己不够用功,要不今日娶得佳人归的,将会是他!
再依依不舍地看了龚琉璃一眼,窦贤才神色黯然地离去。
“呵呵!太好了,你终于承认我是你的未婚妻了。”龚琉璃眉飞色舞,开心地挽住他的手道。
“我?”事情怎?会变成这样?完全超脱了他所预期的。
“不,琉璃呃,龚姑娘,刚刚那么说只是权宜之计,其实我是来跟你商讨,希望你能好好考虑,毕竟婚姻不是儿戏。”
“不用考虑了,我很早以前就跟你说过我的决定了。”她正色道。
“你不适合,我家有很多规矩,你一定无法适应。”
像她这么任性又率直,语不惊人死不休的个性,怕娶回去自己没被吓死,倒是吓死了他爹娘可就罪过了。
“没试过怎?知道?”她解下了腰带上的软鞭交给他。“哪!给你。”
“你这是”
“向你宣布,我要做你的好妻子。”她认真地说。
练龙想都不敢想。
“我我老实的告诉你,其实我根本不想娶你。”无奈地,他只好直言了。
这话多伤人啊,尤其当着她的面说。
报琉璃却异于常人的露出满意之色,她欣赏他这种直截了当。
“我知道,不过我相信自己,总有一天你会喜欢我的。”
她向他宣告,也同时如此坚定地告诉自己。?像是怕练龙会后悔似的,龚宽熹甚至只知会过杭州亲家,没让练龙回去准备,便直接讨论出婚期,将女儿给送出门去。
新科状元和宰相千金的婚配消息很快的在京城里闹得沸沸腾腾,成为众人茶余饭后讨论的重点,不知道有多少人羡煞练龙的好运,当然,听过龚七小姐之顽劣事?者,也不免?这新郎倌掬一把同情之泪。
“干?苦着脸,笑一个吧,新郎倌。”
夜晚,浩浩荡荡一路南下的迎亲队伍停留在客栈休息,孰料竟赫然见到太子敬昊也身在其中原来是他使出了浑身解数才让皇上同意让他负责送嫁。
谁知道这些天非但没见过练龙的笑容,还老是看到他一脸的愁眉苦脸,这这哪里像个即将娶亲的人?
“哼!你居然还有脸跟来。”横瞪了他一眼,练龙简直不满极了。
“咱们是好兄弟啊,琉璃又是我的好表妹,我怎能不来呢?”敬昊说得一副头头是道的样子。
“得了吧,咱们心知肚明。”这哪里热闹往哪里凑的家伙,真是碍眼,偏偏他又无法动他,实在气闷。
“别这样,还在生我气?”
“岂敢?能让你们这对位高权重的好兄妹联手整我,真是在下莫大的荣幸。”他言不由衷地道。“天地良心,我是被逼的。”敬昊?顾形象,只好强忍一把心酸泪。“不过这样也好,我那表妹从来没人驯服得了她,惟有你!在你面前她竟然能这么乖,真是让天底下的人都要佩服你了,这位大侠真是‘功力’超群啊!”“哼!”谁稀罕。“我告诉你,聪明识相的就劝她回头,否则咱们就看着办。”
而在另一头“小姐,姑爷怎?能这么说呢?简直太过分了。”丫环如意不悦地道。
原来男女双方在拜堂前是不能见面的,而龚琉璃因老是待在花轿里感到寂寞无趣,正想偷偷找练龙说说话,没想到竟然不巧便将他那些残忍的话语全听了去。
她欢?一黯,默默地转身回到女眷所住的后院里。
“小姐”如意追上前。
“别说了。”
“你实在不需要这样委屈自己。”如意简直看不过去了。
纵然龚琉璃有时任性刁钻了点,但她的性子十分真诚,对待下人也都很好,丝毫没有主人的架子,其实想娶她的人还是多如过江之鲫,就像这回的探花窦贤对于她的呵护和关心就超出常人,她堂堂一个相府千金何必这样受练龙的气。
“我说别再说了。”龚琉璃露出一笑道。“难道你对我也没信心吗?看准了我无法得到自己夫婿的心?”
“不,不是这样的,小姐人这么好,只要跟你相处久了,谁都会发现的。”
“那就是了,龙哥不是傻子,总有一天他也会被我感动的。”她的俏脸上流露出满满的自信。
听过练凤的故事后,她对自己就很有信心了,相信自己有一天一定也能获得他的心,争取到属于自己的幸福,等着看吧!?新婚之夜其实说不紧张全是骗人的。
拜过堂后,龚琉璃就被请进了新房,在喜床上端坐如仪直到现在。
她告诉自己,从现在开始,她要摒除以往的恶习,规规矩矩的当个练家妇,让公婆满意,最重要的是得到练龙的喜欢。
多?难啊!
现下身在这么陌生的环境中,她才讶然地察觉到自己的胆子有多大,暂且不管公婆的反应,就由自己的夫婿都不满意她,而她竟然就这么不顾一切地决定了自己的一生?
这和自己独自闯江湖的感觉可不同呢!以前她可以任性,可以随心所欲,但练家是书香世家,她想起练龙曾说过他家的规矩很多,自己真的能够适应吗?
想着,从来不知道恐惧为何物的她也莫名地紧张起来。
奇怪了,她都坐在这里好久了,怎?练龙还不回房?难道他不知道她需要他来帮忙安抚波动揪紧的心吗?她真的好担心呢!
偷偷地掀开盖头的一角看去,发现身边除了丫环如意和奶娘容婶之外,外室还有几个陌生的丫环在,大概是练府里的人吧!
“哎哟!我的好小姐,你你怎能自己掀开盖头呢?这是不吉祥的。”容婶在看到她的举动后,惊慌地连忙帮她将红盖头拉好。
“容婶,姑爷怎?还没回房?夜都深了。”丫环如意怀疑地问。
“多嘴!”容婶训斥了一声,马上安抚龚琉璃道:“别担心,姑爷可能是太高兴多喝了两杯,再等会儿啊!”“嗯!”龚琉璃稍稍调整一下自己僵硬的坐姿,这才发现自己几乎全身都麻了,不舒服得紧。
就在这当儿,新房的门突然被打开了,一群人闹哄哄地闯了进来。
“新郎倌喝醉了。”敬昊慌张地说。
“什么?”闻言,龚琉璃马上丢开头上的红盖头,紧张地问。
“哎哟,我的好姑奶奶,你你怎?又自己掀开盖头了?”容婶紧张兮兮地连忙帮她将头上的红巾拉好,边调整边叱责道:“还有你们,你们怎?能让姑爷喝得这么醉呢?今晚是什么日子你们不知道吗?”为了她从小看到大的小姐,容婶不顾一切地开骂,连太子也不放过。
“没办法,他硬要喝,我们也劝不了。”敬昊也没想到练龙的酒量竟然那么浅,几杯酒就醉倒了。“谁说我我醉了?
我没醉”新郎倌练龙突然摆开架着他的人,冲上前去扯开了龚琉璃头上那容婶方才好不容易才拉好的红盖头,凑上前一看道:“你是琉璃”
“是啊,夫君。”龚琉璃经他这么一闹,所有紧张的情绪全都烟消云散了,唇边轻扬着愉悦的笑意,幸好他还记得她。
“哎哟!我的老天爷啊,我的好姑爷,你怎?能这样随手将小姐的盖头扯下?这是不对的,应该要”
“好了,容婶,不要计较这么多啦,反正龙哥有掀开盖头就好。”龚琉璃连忙打断她的话。很奇怪的,从小在她的薰陶教导之下,自己非但没有变得守礼,反而贪玩又顽皮,这不知道该怪谁呵!
“是啊是啊,那些不重要,重要的是进洞房。”一群送新郎回房的人打得就是想闹洞房的主意哩!“快进洞房吧!”
“哎,哎”容婶苦着脸,看着这群年轻人忍不住摇头。
“我没醉,没醉,我还要喝”练龙似乎醉得不分东南西北了,颠来倒去地跟众人嚷嚷。
“小姐,你看姑爷醉成这样?那可怎?办?”如意担忧地道。
“没醉,不是跟你说没醉了吗?”练龙怒目相向道。
“对,没醉,你没醉。”龚琉璃在几人的帮忙下,将他扶到床上去。“要喝以后再喝吧,你该睡了。”“睡?嗯”倒在床上,练龙倒也安静了下来。
“不对啊,你怎?能睡?我们都还没闹洞房呢!”
“就是,新婚之夜,你就这么冷落娇妻不好吧!”
一群不甘心没闹成洞房的人试图想叫醒新郎倌。
“你们都看到了,龙哥醉得这么厉害,你们就放过我们吧!”龚琉璃转头吩咐道:“容婶,如意,你们送几位少爷出去吧!”
“是。”
几个人看到床上的人的确醉得不成人形,也不好意思再多?
难,众人于是哄堂散去。
“容婶,如意,你们和门外几位丫环也一起下去吧!”
“可是姑爷”
“我来照顾,下去吧!”
她似乎在一夜之间成长了,举止间透露着成熟风韵。容婶点点头,马上将一群好奇的丫环带走。
一下子,满室的人都走光了,偌大的新房里只剩下她和一个醉得不省人事的他。
“龙哥,你是真醉还是假醉啊?人都走光了。”她怀疑地推推他问。
不料回答她的竟然是他的酣声,虽然声音不大,但也够让人清楚的了。
“不会吧!”真的醉了,睡着了?
“没醉,琉璃,没醉”
正转身?他拧来布巾擦脸的琉璃突然停住了手,笑容于她脸上渐渐扩大。
“我知道,你是故意喝醉、装醉的。”
或许他不敢正视自己的心,可是人家说酒后吐真言,她相信他的心里一定有她,要不然他不会如此三番两次地喊她的名。
她愉快地擦拭着他的脸,同时好奇地用手慢慢地勾勒着他的五官。
好俊的脸啊,尤其在睡着后,少了平时那份正襟危坐和防备的漠然,神情看来竟像个孩子似的天真。
“夫君,你太狡猾了,说!到底何时才要坦承爱我啊?”
她调皮地挂了搓他的脸问。
可惜回答她的仍是他的酣声,但听在她耳里已是分外甜蜜。
她终于得偿所愿地嫁给他了,虽然她的新婚之夜过得有点奇怪啦!但她知道,幸福就在不远处,她是不会放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