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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奴,你这是做什么?”回到月邪教,阙濯唇边的笑容泄漏了他此刻的心情,这和他离开前有一百八十度的转变。
“邪君,小奴知错,求邪君原谅我,再给我一次机会。”小奴跪在地上,美丽的面容憔悴不堪,在阙濯离开的这两天里,她都一直跪在这里,就是想祈求他的谅解,求他别赶她离开。
“我何时说过怪你了?起来吧!”他迈步往里面走。
不怪我,他不怪我!
小奴简直欣喜若狂。跪了许久的她,站起来时甚至还不小心跌在地上,但她还得勇敢地站起来,追随在他身后。
“有件事让你去办。”喝了口茶,阙濯开口道。
“邪君尽管吩咐,小奴必会完成任务。”她坚强而秀丽的脸上写着满满的自信,只要是阙濯吩咐的事,她就算拚了命也一定会完成。
“很好。”阙濯嘉许似的给了她一个笑容道。“你知道双勾月珥吧!”
“双勾月珥。”小奴怎么会不知道呢!
月邪教的标志是双勾月珥,而双勾月珥就是双勾月形的翠玉耳坠,以珍贵又完美的黑色晶钻镶于其中。
那样珍贵的耳饰,普天之下只有一对,拥有之人除了月邪教的教主夫人外,没有第二人选,除非像阙濯这样尚未娶妻的教主,才由他先行保管。
可阙濯怎么会临时提起双勾月珥呢?她实在怀疑。
“小奴知道。”虽然有满腹疑惑,她仍恭敬地回答。
“我给你一天的时间,你去找出耳上戴着双勾月珥的女子,我要知道有关她的一切。”
耳上戴着双勾月珥的女子,他话中之意难道是阙濯轻易地看出她眼中的讶然。“没错,我要娶她为妻,所有的聘礼你一并帮我办好。”
娶她为妻?娶这句话沉重得教小奴难以负荷,没想到才短短两天而已,阙濯竟然会有这么大的改变,他要娶妻,娶妻!
“怎么,我说的还不够清楚吗?还愣在这儿做什么?”
“是,属下这就去办。”小奴的声音有些支离破碎,因为她的心再也不完整了。她咬牙含泪,硬生生地露出了一个笑容。“小奴先在此恭贺邪君,祝福邪君。”
阙濯无视于她脸上伤痛的表情,点点头算是接受了她的道贺。
爱情本来就是残酷的,注定有人要伤悲,既然不是两情相悦,他对她当然也没有多余的同情心,怪只怪她太过自作多情。
脱下那温暖的黑貂裘衣,衣裳上似乎还残存着他狂肆的气味,斐怜君的心依然紊乱地狂跳,她隐隐感觉到将会有事情发生。
不,她才不会和那男人有所牵连呢!像拿了烫手山芋般,她急忙地将衣裳丢到一旁去。
回到床榻上,她的眼睛却无法遏抑地注视着那件衣裳。藉由那件衣裳,她仿佛还能见到那张邪俊的脸,正在对她扬起令人心荡神摇的笑容。
完了,她是着了什么魔,为什么整个脑里想的都是他的人,转的全是他的身影?
一定是那件衣裳不好,才会惹得她如此胡思乱想。
心里有个声音催促她快将它丢弃,只要看不到他的东西,或许自己就不会再有这些胡思乱想的念头了。
拿起衣裳,正考虑该将它往何处丢时,忽然又觉得那黑貂裘衣实在是难得的漂亮且舒适,丢弃可惜,干脆送人好了。
“翠袖、翠袖”她唤着丫环的名字。
“来了,小姐。”不一会儿,一个模样清秀可爱的小丫环便端着一碗汤,开门走了进来。“小姐,大少爷说你人不舒服,大概吹了风,所以吩咐厨子煮了碗姜汤,你快趁热喝了吧!”
“先放着吧!”斐怜君现在没心思去想其他的事,她拿起那件黑貂裘衣对她道:“这裘衣送”
“哗!这黑貂裘衣好漂亮喔!”未等她说完,翠袖已经惊讶得大叫。“一定是大少爷买给你的吧!大少爷就是这么体贴,小姐,你实在是好幸福、好幸福喔!”
翠袖的脸上满是欣羡的表情,她家小姐真是全天下最幸福的女子。
“你胡说什么?这裘衣这裘衣才不是表哥送的呢!”她急忙反驳。
“不是大少爷?”翠袖满脸狐疑地问。“那那会是谁?老爷、夫人,还是你师父啊?”
“都不是,你别猜了。”她将裘衣交给她道。“这衣服送”
想讲的话突然梗在喉咙里,不知道是喜欢这件衣服还怎么着,就是有些不舍。
“怎么了?难道你想将这件裘衣送给我?”翠袖喜孜孜地睁大眼睛,她刚刚好像有听到这句话喔!
“我我是想叫你将这衣裳拿去挂好。”她临时改变了主意,至于为什么,她也说不上来。
“是,遵命。”其实翠袖也是闹着玩的,她是什么身分啊!怎么有资格穿这么昂贵的衣裳呢!
等她将那裘衣挂妥当了,再回来时,竟发现斐怜君连动都没动,愣愣地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哎哟!我的好小姐,姜汤都冷了,你在想什么?”
斐怜君回过神来,摇摇头道:“我我哪有想什么。”
翠袖怀疑地看她一眼,突然发现她耳上的耳饰实在漂亮极了。
“小姐,这对双勾月形的耳坠真漂亮,一定是大少爷送的吧?”只要有好的事,翠袖第一个想到的人就是龙皓了,因为龙皓对小姐可以说是照顾得无微不至,足以成为天下男人的典范呢!
“耳坠”斐怜君跑到镜前,轻抚着自己耳上那对漂亮的耳饰。
突然耳边响起了阙濯在为她戴上耳饰前说过的话给你五天的时间够不够我叫阙濯。记住,五天后,我准时上门迎娶。我的小新娘,你可要好好准备
“五日新娘”她喃喃地念道,虽然话中语意非常浅显,但她仍然不懂不,应该说是不敢置信。
她怎么能相信他那么疯狂的言词呢?太荒唐了。
“五日、新娘?”翠袖皱皱眉问。“小姐,你在说什么,我怎么都听不懂?”
“我我也不懂啊!我真的也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这样说。”她清灵的脸蛋满是困扰。
“他?”翠袖更加疑惑了。“小姐,你口中的他是谁?”她隐隐察觉到那个人绝对不是大少爷龙皓。
她耸耸肩道:“我也不知道他是谁,他只说他叫阙濯。”
他喊的那句“怜儿”似乎还回荡在耳边,让她不自觉地由耳根子开始烧红。
“阙濯?咦!这个名字好像在哪儿听过耶!”
“真的吗?你认识他?”
“认识?没有啊!只是觉得这个名字好熟悉。”翠袖是个活泼的女孩,龙行堡里来来往往的人也很多,她猜她一定是在不经意中听过这个名字。
“小姐,你见过他?不会连这些东西都是他送的吧?”翠袖实在怀疑极了。
“这”“表小姐,表小姐”门外突然响起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打断了她们的话。
“来了,有什么事吗?”翠袖开门应声问。
“有人受伤了,不知道表小姐可不可以来帮忙?”
救人要紧,没时间让她们多聊了,斐怜君随即道:“没问题,我马上到。”
妙手仙子!
小奴一直想知道到底是什么样的女人,竟然能够在短时间内擒住阙濯那颗飘荡的心,在见到斐怜君之后,她才彻底心服。
斐怜君的确长得娇灵细致,宛若朵空谷幽兰,一颦一笑绝对能夺走任何男人的神魂,而且还有一手好医术,人称她为“妙手仙子”
可她绝对没想到,斐怜君同时也是近来和他们势同水火的龙行堡堡主夫人胞兄的遗孤;而且她的医术还是传自龙行堡主的亲妹妹龙亦郬之手。
龙行堡一向以正义之堡自居;而月邪教又是天下第一邪教。自古以来正邪不两立,他们又怎么可能有未来呢?“邪君,她不是个好对象。”她斗胆地进言。
“哼!你管得未免太多。”阙濯不以为然地道。
原来那看似弱不禁风的丫头竟然还拥有绝佳的医术。只要一想起她可能替很多人看过病,而她的美貌也有多人窥视过,他就忍不住满腹怒火,恨不得将她永远囚于自己身边,杜绝旁人偷窥的眼光。
“邪君,请你再想想,别说之前咱们曾毁过龙行堡一个堂口,就是龙縯天那种以正义之士自居的个性,他怎么也不可能将侄女嫁给你。”孟长老也觉得事态严重,赶忙进言。
“没错!听说那妙手仙子拥有明月之姿,江湖上人人是趋之若鹜,若不是龙縯天早已有意在帮她报完父母深仇后将她娶为儿媳妇,哪可能到现在还是独守空闺呢!”仲长老跟着说。
“而且听说龙皓对那未过门的表妹也是爱护有加。”季长老也提醒道。
“邪君,你一定要三思”
“住口!”犀利的眸光射向在场的每个人,他以十分自负的语气问:“怎么?难道你们以为我不如那个龙皓,还是配不上斐怜君那个妙手仙子?”
“属下不敢,邪君才能天下无敌,众所皆知。”
当初阙濯在接掌教主之位时,可也是以一身绝佳的武艺服众的,谁也不敢将他当成一个接受父荫的二世祖看待。
“既然如此,还不快恭贺我。”阙濯倔傲地道。
“可是”
“还有疑问?”他所决定的事谁也无法改变。
纵使大伙还有满腹的话想说,可是在他锐利的眼神逼视下,便生生地改了口。
“恭喜邪君,贺喜邪君;恭喜邪君,贺喜邪君”所有人大声鼓噪喊道,谁也不敢再多说一句。
阙濯露出邪华的笑容,那笑容中包含了一丝算计,谁也不知道他心里有什么打算。
众人不禁怀疑,像阙濯这样寡情的男人,真的会一见钟情而去爱上一个女人,还是他另有所图呢?
猜不透啊!这神秘而又莫测高深的男人。除了静观其变,别无他法。
这一日,整个龙行堡掀起了一阵大騒动。
“下聘?”龙縯天张大了眼,怀疑自己听错了。
像座小山般的聘礼,如:绫罗绸缎、旷世奇珍、稀世古玩一箱箱地抬进了堡内,令人目不暇给且措手不及。更骇人听闻的是,那个亲自来下聘的男人竟然是跟龙行堡如同死对头的月邪教教主阙濯。
听说月邪教的教主只是个嘴上无毛的年轻小子,他曾经在丐帮帮主的接任大典上大闹过,引起多人的注目。龙縯天没来得及赶赴盛会,所以不怎么相信同盟好友所说的。想不到传言不但是真的,而且这小子还年轻且俊美得过火。
“没错,这些全是聘礼。”阙濯再度强调,以证明自己有多认真。
“聘你到底是下谁的聘?”龙夫人怀疑地问。对于他的到来,龙行堡简直是措手不及。
“斐怜君。”
“怜君?”这句话让龙氏夫妇更是瞠目结舌。“你不是开玩笑吧?”
阙濯肯定道:“当然不是。”
龙縯天气得发狂,他还没找他算帐已经够仁慈了,没想到这个狂妄的小子,竟然敢在他的地方如此放肆,让他的颜面尽失。
“好个阙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闯进来。我都还没找你算帐,你倒是先找上门来了,很好,我就叫你来得去不得,嘿”他当下用足全力提起一掌,毫不犹豫地往他面门攻去。
阙濯的武功果然厉害,三两下化解了他所有攻势。
龙縯天更是气急败坏,想他在江湖中人称正义大侠,若是真的败在这黄毛小子手上,那他还有什么颜面面对天下人?
“喝”凌厉的掌风毫不留情地继续朝他连攻数十掌,一掌比一掌毒辣危险,招招夺命,直攻对方的要害。
虽然龙縯天是个老江湖,在武林中有其地位,功力算不错了,但阙濯亦不是省油的灯,他神情自若地应战,而且只闪躲并不出手。
龙縯天瞧着他那看似轻松泰然的模样,也不得不惊慌失措。
奇了,只不过是个小毛头,怎么会有那么深不可测的武功?
罢开始对他能够领导整个月邪教的质疑,也在这数十掌内化消,且越攻越慌乱,这是他从未有过的经验。
“打够了吧!”阙濯以一个完美的身手化解了他最后一式,冷然地道。“看在之前我月邪教众曾经伤害过你们的人的分上,我忍让了这些招,但你可别太过分。”
“哼!别说的好像对我施了多少恩惠似的,老夫不领情。”连过几招,龙縯天深谙自己不是他的对手,但也绝对不对邪教投诚。
“领不领情是你的事,反正与我无关。”阙濯不置可否地直接指出重点道。“小奴,将人带进来。”
“是!”没多久,一群山贼般的莽汉被抓进门。
阙濯丢了个包袱给龙縯天。“胡魁的项上人头就当是给怜儿的礼物,其余他的帮众也在这里,一起交给怜儿处理吧!”
龙縯天颤抖着手打开包袱,果然看见一颗人头滚落,的确是灭了斐怜君一家子数十条人命的凶手胡魁。
阙濯这小子当真厉害,竟然能够比他还早找到胡魁,并收拾他。
“两天后我来娶亲,后会有期。”阙濯简单丢下几句后,便转身离去。
“龙大侠饶命,饶命啊”胡魁的一干同党纷纷害怕地求饶。
当初在灭了斐氏一门时,他们的确想都没想过一个漏网之鱼,竟然会在过了十年后,为他们招来如此可怕的煞星,真是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
求饶的声音不绝于耳,愣住的龙縯天这才回过神来。
“可恶、可恶”他气得发抖并大叫。“阙濯,我不同意,我绝对不会将怜君嫁给你这邪教之徒的,你少作你的春秋大梦,你听清楚了吗?”
“小姐,小姐,不得了了,不得了了”翠袖紧张的声音甚至还微微颤抖,一路喊至葯房来。
“翠袖,小声点,还好师父不在,不然你又要挨骂。”正在将葯草分类的斐怜君轻斥道。这丫头都被她宠坏了,才会老是莽莽撞撞的。
奇怪,那位姑奶奶不是云游采葯去了吗?
翠袖吓了一跳,赶紧左右看看,要知道龙亦郬可不好应付,规矩多如牛毛,也只有斐怜君受得了她,幸好她真的不在,才放心地又继续哗啦哗啦地大叫。
“小姐,真的不得了了,你知道你那天遇见的那个叫阙濯的男人是谁吗?”
“谁啊?”瞧翠袖这么紧张?
“月邪教教主啊!”“啊”斐怜君停下动作,轻启檀口,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有毛病。“你你说什么?”
“我说阙濯就是月邪教教主,而那月邪教就是当今天下第一邪教,之前还杀了龙行堡不少人呢!这样够清楚了吧?”
“这这怎么可能?”斐怜君的确听得很清楚,但她实在难以置信。
那样叱吒风云、不可一世,且对她而言仅只于传说中的男人,竟然会出现在她面前,尤其他还那么年轻、那么俊雅、那么叫人心慌“翠袖,你是开玩笑的吧!你怎么可能会知道月邪教教主的事?”她不敢相信这是事实。
“本来我也不知道啊!可是他刚刚来堡里了。”
“什么?他他来堡里做什么?”
“下聘。小姐,他跟老爷说两天后要娶你为妻。”
下聘、娶她?
斐怜君下意识连连后退两步。
自从遇见他后,这三天来她一直寝食难安,没想到他终究还是找来了,而且依照着他所说的话行事娶她。
“我说小姐,你怎么会去惹到那种大煞星?那个死老头也不想想自己几岁了,居然敢说要娶你,虽然他的聘礼多得让人目不暇给,可是谁稀罕,咱们龙行堡也不是什么小门小户的人家,由得他那么猖狂啊!”斐怜君怀疑地问:“谁告诉你他是个老头啦?你见过他?”
“想也知道啊!”虽然没见过,但翠袖心想能够当上教主的,年龄没有一百大概也有五十吧!
虽然大祸临头,但不知怎地,斐怜君忽然有种想笑的念头。
“你还知道什么?我的天才姑娘。”
“小姐,你怎么还笑得出来呢?你知道吗?那个人的邪魔武功可厉害了,听说”翠袖四处看看没人,才敢放大胆子道。“听说老爷都不是他的对手,而且连胡魁那恶贼都让他给杀了,并且将胡魁的手下都抓来给你当礼物了。”
“什么?”乍听父母深仇已报,斐怜君显得有些激动。
翠袖却误以为她终于知道害怕了,继续无奈地道:“你瞧!连胡魁那个狡诈的恶贼都那么快毁于那个什么邪门教主之手,老爷又打不过人家,看来你就要遭殃,非嫁给他不可了啦。”
一个水灵灵的美人儿,嫁给一个邪门的怪老头,真是天底下最残忍的事。翠袖为斐怜君感到悲哀。
“胡魁死了,他真的死了”斐怜君的注意力还放在这上头,眼眶不禁泛红,她父母的深仇总算是报了。
“是啊!可看来你往后的日子也不怎么好过了。”
“谁说的?我绝对不会让怜君嫁给那个邪徒。”龙皓刚从外头回来也听说了,简直怒不可遏,若不是不知道阙濯在哪里,他铁定会去找对方拚命。
“大少爷,你可回来了,小姐都怕死了呢!”翠袖赶紧将小姐推向他,希望这身世已经够可怜的小姐别再受害。
“怜君别怕,表哥一定会誓死保护你,绝对不会让你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龙皓脸上有着誓死的决心。
斐怜君感动极了,她知道表哥一家子都对她好,可是翠袖不是说了,阙濯的武功恐怕在姑父之上,他们又要怎么保护她呢?
阙濯,那邪魅的男人,他竟然是月邪教的教主,真是令人难以想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