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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恬恬在公司里是一个不可亵渎的存在,这是华恺集团中每个人的默契。
顶着孙家千金的光环,她在公司上班的第一天,就有许多员工,甚至是部门主管无事献殷勤。
单身的打着一跃龙门的主意;已婚的则希望她在自己的哥哥面前替他们美言几句。
大部分的女性则是希望透过她,有幸结识三个黄金单身汉。只要擒中其中一名,那后半辈子可就受用无穷了。
不过,她被众人簇拥的景象在第二天便不复见。
原因是,任何跟她靠近的人,哪怕只是说一句话、打一个招呼,全被调离原来的部门,流放边疆。
从此,凡她走过之地,十尺之内瞬间净空,没有一个人希望自己成为董事长下波报复的对象。
看着长廊另一端急急闪避的同事,孙恬恬叹了一口气,她又被孤立了。
从小到大,她的身边没有几个朋友,哥哥们总以关心之名行孤立她之实,凡与她靠近的人,全都在他们或是威肋或是利诱的手段下一个个离她而去。
“其实,董事长也是为了你好。”看出她的落寞,何秘书道:“再怎么说,你毕竟是华恺集团的千金,有心人太多了,董事长是见你单纯,怕你着了别人的道。”
何履书是董事长的资深秘书,跟在孙御掌的身边已有七年之久。
她今年已经三十八岁,是三个孩子的妈,办事勤快俐落,也只有她能受得了孙御堂的铁腕管理和严格要求。
许多新业的助理秘书,一开始都抱着瑰丽的幻想,结果往往待不到几个礼拜就痛哭求去。
孙恬恬可以了解她们的痛苦。
大哥的个性严肃,对属下的要求是严格到几近苛刻,待在他的身边做事,强烈的挫折感足以使人深深觉得自己一无是处,完全没有存在的价值。
轻轻叹了一口气,走过长廊,进入电梯。
忽然,她口袋里的手机震动起来,她连忙按下开门键,转身对何秘书道:“我我去洗手间,你先不去,好吗?”
何秘书点头。
“那你快去快回,等一下有一场部门会议,董事长不会喜欢你缺席的。”
她点头,快步跑到厕所内,接起电话“喂?”
“哈罗?”低沉的声音响起。“怎么这么晚才接?”
“你”一听见他的声音,她不自觉的开始冒冷汗,连说话都开始结巴。“怎么会是你?”
严思安将手机拿开,瞪着它三秒钟。
这个女人有必要这么夸张吗?
虽然看不到她的表情,但他可以想像此时此刻,她必定是一边冒着冷汗,一边睁大盛满恐惧的双眼,说不定连手都在发抖。
可恶!他不得不承认,这对他的勇性自尊心真是一大打击。
“你似乎不太高兴接到我打来的电话。”他的声音变得阴沉。“难道你忘了,我们‘即将’,”他刻意强调那两个字。“结为夫妻吗?”电话那端一阵沉默。
“我没忘。”良久,她才接话,但语调像在哭。“可是我在上班,很忙、很忙,你有什么事?”
“晚上一起吃饭。”这是告知,不是询问。
“晚上?”孙恬恬有些惊惶失措,她还没做好和他再次见面的心理准备。“不行,我必须回家吃饭”
“没得商量。”他完全不给她解释、拒绝的机会。“容我提醒你,孙小姐,要正式面见双方父母之前,我们只有一个月的时间了解彼此,何况,如果你的作息—如往常,你觉得有谁会相信你,在谈恋爱?”
她拿着手机发愣,她知道,他说的很有道理,也知道,接下来一年的时间,她势必得学着接受这个男人。
可是她还是怕啊!
为什么何祯要替她找来这样一个俊美无双,个性恐怖的和家里三个哥哥如出一辙的男人当她的假丈夫?
她的人生还不够悲惨吗?呜呜呜
“几点钟?”她的语气万般无奈,像是要赴刑场似的。
“七点。”他捺住咒骂的冲动,极力平静的“挤”出话来。“我在饭店对面的餐厅等你。”
收了线,严思安点燃一支烟,吐出一阵长长的烟雾。
究竟,是什么样的原因,会让这个女人如此“异于常人?”他想不透,实在想不透。
“在想什么?”忽然,一只手拍上他的肩。
他一转头,便见他的经纪人林雁伶笑望着他。
“没事。”他摇头。“有一件事情想拜托你,从现在开始,所有的工作全部帮我推掉,我想休一个长假。”
林雁伶讶异的看着他。“为什么?”她拿出随身的pda,查看未来的工作行程。“你现在的工作已经排到明年,短期之内不太可能休假。”
“那就尽量把时间排得宽裕一些,我需要时间。”
“怎么了?”她关心的看着他,柔声问:“最近工作太累了?还是你有职业倦怠?”
“不是。”他深吸一口烟,然后缓缓吐出。“我要结婚了,就在一个月后。”
晚上七点,严思安坐在—家以典雅的装潢和美食闻名的高级餐厅。
低头望向手上的表,分针指着十。
孙恬恬迟到了。
严思安以食指轻轻敲着桌子,无视邻桌女客对他频送秋波,满心不耐的猜想孙恬恬什么时候才会现身。
有些女孩子喜欢刻意迟到抬高自己的身价,他希望她不是在玩这种无聊的游戏。
可能吗?下一秒,他自嘲的笑了。
她视他如蛇蝎,当他是吃人的怪兽,如果她的迟到真是刻意的,大概也是在做心理建设,而非玩弄手段吧!
就在他快失去耐性时,孙恬恬终于出现了。
“对不起。”她慌慌张张的落坐。“我迟到了。”
他轻扯唇角,嘲弄的道:“我还以为你吓得躲在被窝里哭,不敢来了呢!”
“啊?”她先是一愣,接着微垂眼眸,怯生生的道:“我从公司直接赶过来,所以慢了一点,对不起。”
他摆摆手。“算了,点餐吧!”
招来侍者,两人各点了套餐,然后他开始打量她。
今天,她穿着一套灰色套装,裙长过膝,脚下是一双黑色平底鞋,长发挽在脑后,完完全全是村姑本色。
“你一直都是这种穿着打扮吗?”他不客气的问。
假装打量餐厅,始终不愿正眼看他的孙恬恬,这时终于不得已的转回头。
“有什么不对吗?”她小心翼翼的反问,彷佛生怕说错一句话,便要遭受什么大祸一般。“你不喜欢?”
他微看嘴角。“你在开玩笑?谁会喜欢这种打扮?死气沉沉、毫无活力,二十年产胆的人才这么穿。”
真狠,她露出受伤的表情。
“是吗?”伸手抚平裙上的绉褶,她的头垂得更低。“那下次我换一套黑色的衣服好了。”
要是她的头再低下去,就要碰到桌子了!
严恩安猛地伸手抬起她的下巴。“看着我。”他的眉几乎攒在一起了。“和别人说话时,眼睛要平视对方,这是礼貌!”
她的双眼猛然睁大,又露出惊惧的表情,只能无声的点头。
“我们的问题很大。”直到她的头不再像断掉一般的往下掉,他才放开手。“要做的事情很多,尤其是你。”
“我?”她一脸茫然。“除了套好招,还有什么事?”顿了顿,她鼓起勇气续道:“其实,我后来想过了,要套招也不用常常见面,只要把它写在纸上,我们各自背熟它就好了。”
他挑眉。“你倒是想得很周到。”
难得受到赞美,她露出讨好的笑。“我还带了纸笔。”从包包里拿出记事本和笔,她开开心心的递给他。“来,你写下你的资料,我写下我的,然后彼此交换,就可以回家了!”
他看也不看一眼。“没这么容易。”
她的动作僵在半空中。“此话怎说?”
从他脸上阴晴不定的表情,她很快判断出此刻正是危险时刻,所以她不自觉的缩了缩身子。
他两手抱胸,往后靠在椅背上,老实不客气的将她上上下下看了一遍。
“孙小姐,既然我们成为夫妻,有些事不妨挑明了说。”
她愣愣的点头,正襟危坐。
“首先,你必须改变你的外表。”
他本来想说品味,但考虑过后,还是决定对她厚道一点。
“我想,我们外表上的差异是非常明显的,虽然王子爱上灰姑娘的童话不是不可能,但最起码这个灰姑娘也要有一般的水准。”
孙恬恬有些难堪的低头。“是,”她低声回道:“我知道。”
“我并不是批评你的长相。”他—见她那畏畏缩缩的样子就有气。“而是打扮,你懂吗?”
她抬头,一脸茫然,显然不太懂。
他捺着性子解释“有没有听过一句话:世上没有丑女人,只有懒女人?你既不是残障,也没有鼻歪嘴斜,只要适当的打扮,就会绽放出属于自己独特的光芒。”
“是吗?”孙恬恬的双眸明显放出怀疑讯息。“我只听过美丑天注定,丑人再怎么作怪也不会变美女”
他闻言皱眉。“谁跟你说的?”那个人怎么这么缺德?
“我的三个哥哥。”她低下头“他们说,做人要有自知之明,明明长得不好看,就要认命。”
他不敢置信什么样的哥哥会这样对待自己的妹妹?
“他们说的是错的。”他紧皱眉头。“人要衣衫,即使是绝世美人,像你这样穿也会吓跑一堆男人。”
她没答腔,显然完全不能认同他的观点。
“算了。”他摆摆手。“我会向你证明这一点,再谈其他吧!再来你必须克服你的‘美男子恐惧症’,”说这六个字时,他的表情微微扭曲。“否则的话,别说是双方的家长,就连我们自己就都服不了。”
她抬眸,以一种无助的眼神望着他。“我做不到。”
“做不到也得做!”他的口气强硬。“将来,我们必须在他们面前演出恩爱的样子,也许还要接吻,我可不希望到时你在我怀中尖叫或晕倒。”
还要接吻!?乍听此“恶耗”她倒抽一口凉气,双唇微微发抖。
“不行!”她忽然提高音量。“我办不到!”
他瞪着她,如果此时不是因为众目睽睽,他真想掐死她,她非得这样打击他的男性尊严吗?
瞧瞧她!
一副世界末日即将来临的模样,脸色发白、双唇发紫、双手发颤!
见鬼也没这么夸张!
“孙小姐,”为了大局,他暂且放下他的男性自尊不管。“相信我,我也并非完全乐意,但这是必要的。”
她的身子忽然往前倾,热切的看着他。
“其实现在后悔还来得及,就让我们忘掉这件事,各自回到原来的生活吧!您意下如何?”
他想也不想便回答“不好。”
“真的不要?”她看起来又想哭了。“多考虑一下啦!”
他摇头,斩钉截铁的道:“只有一个答案:不要,你现在后悔已经太晚了。”
她的肩膀垮了下来。
“资料是一定必须写的。”无视她一脸哀痛欲绝的模样,他续道:“除此之外,我们每天至少要见一次面,真的掷不出时间,也至少必须通一个小时的电话,并且,我要知道你所有的兴趣、喜好、习惯、小时候的趣事,任何你会告诉亲密好友的事,全都告诉我,这样我们的故事说起来才能更有说服力。”
“你想的很周到。”她的语气好绝望。“可是,有一件事我应该先提醒你,我的家人并不是那么好骗的,尤其是我的三个哥哥”提到三个哥哥,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他完全不为所动。“就因为这样,才更需要缜密的事前准备,因为,”他顿了一顿,才续道:“我有家人也是。”
的确,要骗严老夫人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
新亚集团虽由她的丈夫一手创立,但谁不知居功厥伟,若没有妻子的商业头脑,凭严老爷子也撑不起这一片天。
严老爷子过世后,严家一直由严老夫人掌权。
虽然儿子、孙子在新亚集团皆是高阶主管,可大小事情,不经她裁示,谁也不敢作主。
即使在家中,她也像个老佛爷般高高在上,主宰家中各人生杀大权,只要严思安硬是不买她的帐。
对这个孙子,严老夫人是头痛的。
也不晓得这孙子是像谁!
他的父亲和母亲都是温和的人,兄弟也都很听她的话,只有他从小便爱和她作对,叫他往东,偏要往西。
严老夫人是发号施令惯了的人,向来容不得别人违逆她的意思,孙是愈是反抗,她愈是处心积虑想控制他。
这回,替他找来南华营建的千金联姻,便是手段之一。
思安什么都反抗,什么都不听她的,唯有这件事,她决心在扳回一城!
“奶奶。”严忻章推开书房的门,轻声道:“二哥回来了。”她抬睁,微一点头。“也该是时候了。”合上手中文件,取来身旁的拐杖,她慢条斯理的站起身,在孙子的搀扶下,慢步下楼。“他还在当那不三不四的模特儿吗?”
严忻章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应该是。”
严老夫人闻言一张脸顿时沉了下来。
“有空你也劝劝你二哥!咱们严家的脸都给他丢光了!”
严忻章知道这个话题不讨好,说多了只会自讨没趣,因此没答腔。
下楼来,只见严思安站立在大厅之中,穿着—件宽松的米色上衣配着牛仔裤,脚下是一双旧布鞋,完全投有半点富家子弟的模样。
严老夫人看了就有气!
“你可终于回来了。”她冷眼瞧着这孙子,怎么看就怎么不顺眼。“看你穿的是什么样子?咱们严家好歹也是有头有脸,别人还道我们亏待了你。”
严思安也不反击,只淡淡唤了一声“奶奶。”
“哼!”严老夫人轻哼,在椅子上坐了下来。“总算你还记得我这个奶奶,过来这儿坐吧!。
严忻章站在严老夫人的身后,向二哥使了一个眼色,暗法他大难就要临头,严思安只是淡淡一笑。
“不知道奶奶这次召见,有什么事?”
他刻意用“召见”两个字,意在讽刺严老夫人的专制独断,严老夫人当然知情,却不想同他计较。
“咱们祖孙好久不见了,我瞧若没有人押着你回来,你大概连严家大门都不想踏进来吧。”
“怎么会?”严思安微笑,不动声色。“这里毕竟是我的家,您毕竟是我的奶奶,我只是忙罢了。”
“忙?”她轻轻一哼,本想说那咱不三不四的职业有啥好忙,不如不要做了,但转念一想,如此一说,祖孙两人势必又要翻脸,当下隐忍不发。“真是忙就好了,就怕你是瞧我这个老不死的讨厌。”
这几句话说得淡,但含意可重得很。
严思安又是一笑,四两拨千金的道:“奶奶多疑了。”
“好了,好了!”严老夫人便马上道:“你是知道有,南华营建即将和我们合作一项土地投资开发案,许多对手在争这笔生意,可对方独独相中我们,你知道是为什么吗?”
严思安摇头,微笑。
“是因为你!”她轻轻咳了几声,才续道:“南华的千金,不知道在哪儿与你有过一面之缘,对你甚是倾心,辜老很想结交我们这个亲家,说了不管别人条件开的再好,他心中的合作人选只有我们新亚集团,这是多大的面子?我们自然不可失礼。”
对严老夫人来说是自然,严思安可就大大的不以为然。他暗暗在心中冷笑。
生意岂能拿来当做婚姻的筹码?这辜家两父女也未免太天真。
“奶奶的意思,是要孙子施展美男计?”他笑得无辜,语气暗藏嘲义。“如此对辜家千金,难道便不失礼?”
严老夫人狠狠的瞪他一眼。“什么美男计?辜小姐不管容貌、气质皆是上上之选,有妻如此,是你修来的福气!我已经安排好了,一个礼拜后,在咱们饭店的餐厅让你们小俩口见面,我们这些长辈便不去了,你可得好好款待人家。”
严思安脸上闪过一丝厌恶,但随即掩饰。
“我的时间未必能够配合。”他淡淡的道:“我有工作。”
“推掉它!”严老夫人语气霸道。“没有任何事比得上辜小姐重要。”
他冷冷一笑,张口欲问:甚至是我吗?但脑中忽然灵光乍现,这句话便硬生生的吞了下去。
“既然奶奶这么坚持,那孙子只好从命了。”一抹狡猾的光芒在他眼底—闪即逝。“不过,只怕到时您说不定反而希望我不去见这辜小姐的好。”
严老夫人眯起眼瞧他。“你在打什么鬼主意?”
“岂敢。”他微扯唇角,淡淡的笑开。“只是怕到时辜小姐会对我失望。”
“辜小姐倾心于你,高兴都来不及,何来失望。”眼见孙子已经答应,为免横生枝节,严老夫人也不欲多谈。“这件事情就这么决定,你莫爽约。”语毕,她缓缓起身,在佣人的陪伴下上楼去。
“二哥,你真要赴这约?”严忻章挑眉,看着兄长,对于他的轻易答应觉得有些蹊跷。
“当然。”严思安扬唇,露出不怀好意的笑。“这回,我下的是狠招,只怕奶奶招架不住。”
严忻章闻言不禁微笑。“我看招架不住的会是严家其他的人。”倘若二哥真的什么惊人之举,倒楣的永远是听话的其他严家人。
“也许。”他耸肩,不甚在意。“你就多担待了。”
“那件事的结果如何?”
他俩自从上回相见,便未再碰面,严思安始终未曾提起他“应征”的结果如何,所以严忻章忍不住好奇的问。
严思安忽然轻笑了起来。“那正是我的秘密武器。”他压低声音,颇为得意的道:“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