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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雪无雪,大雪无雪,当我们心有不甘地开始念叨“一九二九不出手,三九四九绕凌走”时,雪姑娘终于盛装登场,只一夜,便将整个世界粉饰一新。
在内心里,我一直固执地认为,冬天是不能无雪的。没有雪的冬天,就像没有绿洲的沙漠,没有鱼虾的江湖,没有演员的舞台,没有灵魂的躯体。
当上苍将一个童话世界赠予人间时,世人也就都变成了天真无邪的孩子。不信你看,上班的路上,不再是争分夺秒的人流,取而代之的是一张张欣喜、兴奋而又夹杂着些许无奈的笑脸。近半尺厚的雪让上班族不再着急,因为着急也没用,顶多是打个趔趄、摔个跤,引来一串善意的笑声。
“这雪真够大的,今天肯定迟到了!”
“迟到是正常,人算不如天算,连雪姑娘都迟到了,我们能不迟到吗?没准儿老板比你到的还晚呢!”
“告诉你一个不摔跤的办法——摔倒了,别起来就不会再摔倒了哈哈哈”
雪,消除了陌生人之间的隔阂。不管是认识的、不认识的,都互相开着玩笑,打着哈哈在雪地里走着。
推车走在路上,我忽然感到,这一群一伙说说笑笑的人,哪像是上班的,分明是腊月里农村步行赶年集的场景。那份轻松、那份悠闲、那份憧憬清晰无误地写在每个人的脸上。
都市的街道是速度的舞台,人们很难有闲情逸致欣赏路边的风景。是雪,减缓了生活的节奏,给了人们一次亲近大自然的机会,让人们发现生活原来还可以这样。
按捺不住的年轻人已经在路边打起了雪仗,那飞舞的雪块、清脆的笑声、跃动的身影成为雪天独特的风景。更有勤快者早已在路边堆起了雪人,走近一看,却发现那憨态可掬的造型旁还插着一面写有广告的小旗,不禁感叹商人之精明,足以让“登峰造极”四个字黯然失色。
同是上苍赐予人间的甘露,雨和雪在人们心目中的形象却大相径庭。在汗牛充栋的文学作品中,雨大多代表着愤怒、忧伤、哀愁、幽怨等负面情绪。而雪的口碑要好得多,一直都是文人不惜笔墨大肆褒扬的对象。我想,除了雪的姿态优美、性格温柔、内敛低调、不爱张扬的优点外,雪还有一个雨所不具备的特点——不管这个世界有多少不如意,在它的装扮下都会变成冰清玉洁、银装素裹,这一点足以招致世人的喜爱。就像魔术,虽然都知道是假的,但人们依旧趋之若骛。
当然,我所喜爱的是雪的另一个特点。雪,不仅是冬天的灵魂,更是春天的使者。这很容易让人想到一句话:冬天到了,春天还会远吗?(2004-12-2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