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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乡诗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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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总觉得,时间是走在每一届的浙江作家节之间的。

    首届浙江作家节的情形仍历历在目,那些个美好的细节仍如一束束耀眼的火花,闪烁在我的心里,不知不觉中,已走到了第五届浙江作家节!弹指间,物换景移,人事渐非,然届届作家节带给我的温暖与感动却如陈年佳酿,愈益浓郁。不仅是年年的作家节,自从1998年开始,省作协举行的每一次大型活动,我都有幸参加了,对于亚洲书记及省作协各位领导与朋友对我的厚爱与信任,深怀感激之情,无以踵谢,惟有将每一次活动作一次详细而真实的记录,以表感谢之心。

    9月24—29日,第五届浙江作家节在嘉兴地区进行,由浙江省作协、桐乡市委宣传部、海宁市委宣传部、嘉善县委宣传部联合主办。这届作家节在党的十七大召开前夕举行,具有深远的历史意义。开幕式在桐乡举行,中国作协党组成员、书记处书记张胜友代表中国作协特地赶来,为第五届浙江作家节的举办表示祝贺,并发表讲话;浙江省作协党组书记、主席黄亚洲致开幕词;桐乡市副市长朱红致欢迎词;中国作协副主席张平代表参加本届浙江作家节的全体作家、诗人讲话。张同吾、谢冕、张庞、李小雨等来自北京、上海、江苏等各省市和浙江省各地区的70余位作家、诗人、诗歌评论家及相关诗刊负责人参加了本次活动。这次作家节与以往作家节的内容不同,主要以诗歌为主,故邀请到的大多是诗人,但主题还是一样的“作家贴近生活,社会关注文学”结合“水乡诗韵”大型文学采访活动,包括江南水乡人文特色的文学交流及参观活动。开幕式上还举行了“2006年度‘浙江省青年文学之星’表彰仪式”萧山青年作家俞梁波摘取本次“浙江青年文学之星”之桂冠。

    今年作家节对我的感触特别深,做一些琐碎的记录,作为往后回忆时的钩沉之线索。

    中秋赛诗会

    24日,全国知名诗人已经参加过两个活动:“‘诗话江南’网上论坛”、“全国著名诗人与浙江民工诗人对话会”这两次活动,我都没有参加,但凭想象一定是很不错的。

    我亲临的中秋赛诗会在桐乡举行。25日,中秋节的晚上,全国知名诗人齐聚桐乡,同饮菊花茶,同品菊花饼,共享一轮圆月。赛诗会的评委由黄亚洲、桐乡宣传部副部长陈伟宏、柳营与我四人组成。除了亚洲书记,其他三人都不是诗人。亚洲书记亲自上台朗诵自己的诗作,但不参加评选,为避嫌故。赛诗会上,设金奖一名,铜奖二名,银奖三名,优秀奖九名。桐乡市委宣传部早已准备了各等奖品。那个月圆的晚上,我坐在那个坐满了诗人们的多功能厅里,觉得桐乡的月亮有着菊花般的香味,有着金灿灿的颜色。

    赛诗会上,感受到了诗人们的激情与才情。诗人是一座火山,诗人也是一汪静水。宁静如龙彼德先生,一旦朗诵起诗歌来,顷刻间便会成为一座火山,他的朗诵风格早已为我们所熟悉,我们笑称为“龙派”似这样朗诵风格的人不多,但在这次赛诗会上,萧山的青年诗人谢君颇有他的门风。李白的一首赠汪伦被他朗诵得“天翻地覆”让人禁不住为龙彼德先生有了接班人而高兴。

    沈泽宜先生为大家所敬仰,他的一生总是被他常唱的掌声响起来所注释。他走上台时的步子,缓缓的,极为认真,不允许他的每一个脚步出差错的样子,令人动容。沈先生朗诵自己的诗作倾诉,六十多行,就这么用充满深情而又沧桑的语调朗诵下来,他的每一句诗行,印进我的心里,都会有一种泫然欲涕的感觉。一束圆形的白亮灯光罩住他,他似乎没有激情,但却让人感到他在用生命对你倾诉,倾诉人生的欢乐与悲凉,倾诉这个世界的沉潜与消长,还有一些只有他自己明白的生命滋味。等到那束白色的灯光变暗的时候,我发现我的眼角已积满了泪水。感谢沈先生带给我的启悟:原来,生命是可以这样子从不同的角度去发现它的美好与可贵的!

    赛诗会上,高凯的诙谐与幽默,沈方的真挚与深情,路也的坦诚与宁静等,给我留下了非常深刻的印象;桐乡那位朗诵邹汉明诗歌的朋友,其专业与投入,令人十分感佩。

    名为赛诗会,其实也是大家在一起开心愉快的聚会,尽管也设立奖项,但这不是最主要的。最最开心的,就是这个中秋节的晚上,全国这么多的诗人们聚集在一起,度过了愉快而又难忘的夜晚——中秋之夜!

    桐乡忆,最忆是中秋。

    茅盾故里一盏茶,缘缘堂前两盅酒

    何日更重游!

    诗人们像诗行一般走在盐官风情街上

    26日,作家节的第二天早晨,我们就离开桐乡,来到了诗人徐志摩与穆旦的故乡——海宁,入住龙祥大酒店,在三楼会议厅合了影后,以很短的时间,召开了第一场学术研讨会:“回顾与展望?中国新诗九十年”谢冕、李小雨、沈泽宜、张德强等在会上作了精彩发言,因第二天还有第二场学术研讨会:“徐志摩、穆旦与中国新诗”又要去盐官观潮,必须赶在潮前到达那里,故这次研讨会只开了一小时左右。

    到达盐官,我们都上了观潮台。潮水尚未来,候潮的时候是颇有些意味的。我曾多次去观潮,每次的观感都不同。日潮在不同的时日,潮水大小均不同;夜潮比日潮要美,多了一份隐约与朦胧的美,带着些神秘色彩。每次去观潮,总是好友三两,这次是我平生头一回与这么多文坛、诗坛老师与朋友一起观潮,感觉心潮要比江潮高。我在拥挤的人潮中,听到了“潮水来了”的呼叫声,我没有去看,我能感觉到潮水来时的模样,这副模样在我心里已经是太熟悉了,熟悉得像是我的呼吸。

    在这个观潮台上,孙中山先生观过潮;毛泽东主席观过潮;古今中外许多名人或文人观过潮,他们都留下了文字与心情。而今,全国这么多的诗人们也在观潮,想必他们回去之后,写一首观潮诗是不成问题的,也许,诗潮比江潮还要汹涌。

    观潮之后,定在乾隆酒楼吃午饭。酒楼虽以乾隆皇帝命名,但我们吃到了非常道地的农家菜,其味道之美,同桌诗人们一致称赞。饭后,大家去王国维故居参观。这个故居对我来说,是多么地熟悉与亲切,我曾专门写过国维先生的文字。每次到这里来,我都会默默地流泪,流完泪,又默默地回。海宁的朋友问我为什么每次都要流泪?我不知道怎么回答,有些东西是没办法说清楚的,能说清楚的都不是真正的理由!

    从王国维故居来到了盐官的风情街上,诗人们开始像诗行一般行走着,他们走进了海神庙,又走出了海宁庙,进去一行诗,出来一行诗,两行诗句如对联似的,既对仗又押韵。阳光很好。路面洁净。绿柳垂下来,如少女款款的细腰。从海神庙到陈阁老故居,是很有些风情的。诗人们要去陈阁老的故居,诗人们也都一个个风情了起来。诗人们跟历史学家不一样,他们对陈阁老是不是乾隆爷的父亲不感兴趣,有一位诗人说:人生不需要考证,只需要想象。乾隆爷的父亲是陈阁老也好,是张阁老也罢,都不甚要紧,更何况,一切的一切都如云烟般散淡而去,经过几番轮回,他们又不知道成了谁的儿子,谁的父亲!人的一生,只是那么短暂的一霎那,这短短的一霎那,互相为父为子,如同天空中爆出的烟火,转眼即逝。万事万物,因缘和合而生,生必有死,死又有生,如此循环相续,无有始终。

    从陈阁老的故居出来,诗人们又去了青楼博物馆。每次去盐官风情街,最不忍去的就是青楼博物馆。在那里,我总能读到一页页女子的辛酸与苦涩。历代青楼里所展现的所谓风雅,其实是为男人们而设的。青楼一声琴弦断,多少红粉付云烟。不忍去,不忍闻,不忍听,更不忍看,而这次又再一次看了,清泪几湿青衫。

    从青楼回来,离吃饭时间尚早。诗人们或坐在茶楼里喝茶,或坐在廊檐下品茗;或三两好友坐在垂柳下交谈;这样的场景看上去很像一首小令,不,像一阙词,也不对,像一首新诗。长长短短的句子,合着韵律,可以当酒喝,可以当茶品,可以入乐,可以入画,更可以入文。

    一直来,我都觉得盐官是一个适宜在夏天扇着扇子坐在弄堂口纳凉,冬天坐在廊檐下嗑着瓜子晒晒太阳的地方。曾经有那么一个冬日的一天,我坐在盐官的风情街上,一户人家的门前,嗑着瓜子,喝着茶,什么也不做什么也不想,一凭冬日的阳光在我身上徜徉。那天,看着诗人们这么诗意地坐在散在各处闲适地享受着,就觉得盐官不仅很风情,也很诗情,也很画意,且富有乐感。

    我喜欢盐官,喜欢她的风情,更喜欢因了这么多诗人来过而生出来的诗情,还有那份画意。想象着这份诗情画意何时能够入乐,在我弹奏她的时候,如酒般醉入。

    在徐志摩家里作客

    26日晚,诗人们在盐官的乾隆酒楼吃完晚饭,前往堤坝前的演出场地,参加07年海宁观潮节开幕式暨焰火晚会。听当地朋友说,以往的观潮节开幕式一般都放在白天举行,今年为了配合作家节,就放在了晚上。我觉得晚上的开幕式比白天要漂亮得多,壮观得多,尤其是晚会后的焰火相当精彩,如潮水般的焰火,从天空中挂下来,久久地印在人们的脑海里,那一幕真的很诗意。那一晚,我们就带着这一抹诗意入睡。第二天,又带着这份诗意到了徐志摩的家里作客。

    近四五年来,我的双休日几乎都在海宁度过。当我得知海宁人尤其是海宁的一些女人对徐志摩有些反感甚至不近情理地厌恶时,我觉着了心痛。她们不了解他,了解了,就会知道他有多么可爱,多么纯真!他是个孩子般的男人,认真而执着,单纯而美好。刚开始去海宁时,我最为仰慕的朋友就是徐志摩了。每次到了海宁,当我家那座大楼的电梯升到第八层时,就会看见西山公园,徐志摩的坟墓就在那里,这时的我总是面对着西山,轻轻地对他说:志摩兄,我来了。回杭州的时候,电梯下降了,我又对着西山说:志摩兄,我走了。喝咖啡时,总爱举杯邀他同饮。每次去他家里时,看到他们家的客厅与婚房时,总觉得他还在,只不过是他到外地去旅游了。总觉得他还会回来给小曼写日记,他们仍在他们家的井里双双照着脸,他们家的壁炉前有他们相依相偎的身影

    这一次,徐志摩的家里来了全国各地这么多诗人,而且大家还坐在一起讨论他与穆旦的诗歌成就,我觉着了莫大的安慰。原来,大家一直没有忘记他,没有忘记穆旦。他与穆旦仍然是海宁乃至中国诗坛的鲜艳旗帜。在他诞辰110周年、穆旦逝世30周年之际,在海宁,全国的知名诗人们都来纪念他们。

    故居前新塑了徐志摩的塑像,天井里有了新的雕像。诗人们在徐志摩的雕像前合影留念,犹如他生前同他合影一样。我想,这些诗人们都读过徐志摩的诗句,在许多场合,朗诵着他的“轻轻地,我走了,正如我轻轻地来,我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读着他的诗句,许多少年成了青年诗人,青年诗人成了中年诗人,中年诗人成了老年诗人。诗人们乘着他如鸟翅般的诗心一路飞翔过来的。有许多外地诗人一直没有到达徐志摩的故居,这一次来,显得很激动,觉得这是一份得之不易的福份,非常珍惜,在他的客厅及婚房前来回踱着步,低着头沉思,似在与徐志摩默默地对话。诗人们来到天井里的那一口井旁,叹息着,那一口井因了徐志摩的一段文字而著名,他写道:“眉!这一潭清冽的泉水,你不来洗濯,谁来?你不来解渴,谁来?你不来照影,谁来?”这一口井,曾经是徐志摩与陆小曼的爱情见证,可是,爱情是人世间最容易褪掉颜色的东西,保鲜期总是那么短暂,过期就要作废的。时间一长,他们家的壁炉仍旺,却感觉不到温暖了;他们家的井水仍然清冽,却照不出他们两人的笑影了。

    当众多的诗人们谈论着这一切时,他们的脸上都失去了笑意,唏嘘着,叹息着。生前的徐志摩曾经说出“我灵魂的伴侣在哪里”的话,有一度,人们以为找到了他的灵魂之伴侣,可最后,他在失去自己之前就已经失去灵魂的伴侣!

    几天来,一直活跃着的诗人们,在徐志摩的家里显得特别的安静。没有喧闹与争论,只有静静地交谈与偶尔的叹息夹杂着崇敬的心情。一代诗宗,像鸟一样从天空飞走了。

    我是天空里的一片云

    偶然投影在你的波心——

    你不必讶异

    更无须欢喜——

    在转瞬间消灭了踪影。

    参观完徐志摩的故居,按理说应该到穆旦家里去坐坐,但穆旦生前住在天津,海宁目前没有他的故居,遗憾是有的,但我相信以后会让穆旦的祖居地恢复起来,让敬仰他的人们常来他家作客。

    徐志摩与穆里是我的喜欢的两位诗人,在我的走读海宁一书里,专门为他们撰文纪念。我想,这么多的诗人来过海宁之后,应该会有好多人吟诵他们,歌唱他们并永远记住他们!他们的诗歌仍然是我们后辈文人们的精神养料,故在参观完徐志摩故居后,紧接着便是“2007海宁?中国新诗九十年学术论坛暨纪念诗人徐志摩诞辰110周年、穆旦逝世30周年活动”在这次会上,人们纷纷发言,深情地回顾与缅怀他们的诗歌成就与道德风范,在海宁乃至中国的诗歌史上,写下精彩的一章。

    诗人插花,功夫在嘴上

    28日,作家们到了嘉善。太阳很好,可惜好过头了,秋天的阳光一点不比夏天的阳光弱,诗人们就顶着这样的阳光进了碧云花园。碧云花园是一家具有国内先进水平的集休闲观光、研究开发、规模生产、高效营销和应用示范于一体的,以高档盆花、鲜切花、种子种苗生产和休闲旅游为主的高科技农业企业。我们坐在那个大会议室里,听着总经理潘菊明介绍他的创业史,语言是质朴的,透着泥土一样的气息,他说他就是因为种花而见到了这么多诗人,他是高兴的,高兴得像他种的花儿开放一般。他在花园里为我们准备了一场插花比赛。花园的草坪上放着十多张桌子,桌子上放在遮阳帽、围裙、剪刀,草坪中间放着不少各式各样的花草。比赛前,花园的插花小姐领着我们到花园里走一圈,说若逢着好看的花与草,可以采摘下来,备着等一下比赛时可以用。于是,大家见花便采,花园顿时成了“采花大盗”们的乐园了。都说路过的野花不要采,这时候,大家见了野花都采了,都想比赛时能用上,其实,到了真正比赛时,这些花草大多派不了用场。

    转了一圈回到比赛场地,大家穿起围裙,戴上帽子,操起剪刀,一个个像插花大师一般操作起来。每三人一组,我的搭档是高伟与龙彼德两位先生,高伟说他负责摄影,其他的一概不做;龙彼德老师在一旁递花草,还时不时地为我打伞。这一辈子,我还从来没有插过一枝花,对着那只空篮,我觉得恍惚。高伟走过来看着我的空篮,似乎有些失望,也就不抱希望地走开了。但结果是一定要出来的,总不能空着花篮去比赛呀!在那堆花草中,我看到了凤凰的头与尾巴。于是,灵感就来了,凤首与凤尾一确立,其他的东西就好办了,纲举目张嘛!于是,不一会儿工夫,一只精致而灵巧的凤凰就出来了。高伟再度走近时,终于放心了,说,还不错。好坏不论,篮子总算装满了。我和龙彼德老师站在我们的作品前拍了照,那只凤凰也就摄进了我们的生命里。

    人都说:癞痢头儿子自家的好。每一组插花者都觉得自己所插的那一篮花是插得最好的,即便看上去很差也觉得是美的。每一组得派一人说明本组插花的创意、题目以及作者等等。我不善言谈与表达,像平日写散文一样平淡而真实地介绍完毕就算了。而接下来的几组介绍,让我大开眼界。以前只知道有句话叫:说得比唱得好听。现在,我才知道:说得比插得好。面对着自己的“杰作”综合各门学科的理论知识,什么美学的、音乐的、绘画的、诗歌的、行为艺术的等等等等拉拉扯扯地运用到自己所插的那一盆花上,把那一盆花说得举世无双!我想:那几位评委肯定没有见到过这样的插花比赛,这可能是他们的评委史上最有意思的一次了!

    真的很佩服他们的才华,诗人们的想象力真的很丰富,他们像他们的诗歌一样富有激情。羡慕,羡慕!

    只是,太阳太炙人了。我们站在树底下,等待着评委们宣布结果。大家都在期待,这份期待似乎不亚于期待一次诗歌的得奖。终于,有得了最佳创意奖的;有得了最佳评委奖的,也有得了最佳造型奖的,大多数组包括我们组都得了优秀奖,也就是安慰奖。我觉得这个奖好,好得其所。我请教了插花小姐一些插花的技巧与讲究,她说插花要先确立主题,选花的时候要冲着这个主题做文章,花篮里的砖泥不能露出来等等。其实,插花与写文章是一样的,要有鲜明的主题,总不能一年四季所有的花都拿来插在同一个篮子里。

    突然觉得,插花很好,比写文字有意思。也许在不远的将来,我会开一间店面,插花度日。我会邀请这些诗人们,给我所插的每一盆花赋于崭新的生命。

    新诗与田歌联欢会

    新诗与田歌,一雅一俗。

    新诗朗诵不止听过多少遍了,而田歌的演唱没有听过。

    田歌又称秧田歌、田山歌、插田歌等,是长江、珠江流域广大稻农插秧、除草、车水、挖地时传唱的一种民歌。由于方言、风俗、传承方面的差异,流传于各地的田歌,其结构形式、音乐风格也就形成了鲜明的地域特征。同时它们也有各自的名称。其中最著名的如:江苏的格冬代、锣鼓车;上海的青浦田山歌;安徽的喊秧歌、薅秧歌;江西的锄山鼓、打鼓歌;湖北的长阳薅草锣鼓、畈腔、薅草歌、远安花锣鼓;湖南的踩田歌、打罗罗咚;福建的耘田诗;两广的打锣开山歌、插田歌;云、贵、川的薅秧号子等等。一直以为,浙江是没有田歌的,不曾想却在嘉善听到了田歌的演唱。好东西总是在无意中遇到。

    28日晚,第五届浙江作家节闭幕式上,举行了“新诗与田歌联欢会”第一次看到了田歌的演唱,非常喜欢。田歌,一听就不是专业人士所谱出的曲调,那是农民们在劳作时,自哼自唱的调子,整个调子听起来,苦苦涩涩的,我听出了他们内心的忧愁与苦闷。当然,不同的人唱田歌,会唱出不同的感觉来。譬如那晚的田歌演唱中,大姐与她女儿唱的调子听起来就比较愁苦,而妹妹所唱的调子听起来就喜悦一些,她的表情看上去也比较明朗。田歌的调子高亢、清亮,他们在田间劳作时,不需要节制声音,你能喊多响就喊多响,乡间的舞台大得很,你喊得最高最响,人们听起来也不觉得刺耳,相反,远处的农民希望你唱得响一些,让他们也能听到。据说,在田歌流行的地方,有半职业的民歌手,被人们称作“歌师”、“歌伯”或“歌匠”的。他们组成“歌班”每到农忙季节,他们会被请去田头演唱。

    按理说,田歌与新诗很难站在一块儿表演的,但那一晚,当我们听着田歌,又听着新诗朗诵,感觉竟出奇地好。雅与俗,没有明确的分界线,俗到头便是雅,雅到底,也便成了俗。

    那晚的节目,一半是嘉善方面安排的,大多是表现江南水乡的风情与风格的,听上去婉约柔美,令人迷恋不已;一半是诗人们的朗诵。龙彼德先生朗诵了他的诗作:狍子,劝人们戒杀,护生,最后一句:不要,不要!不要!他替狍子向我们发出了求救般的呼喊!生命平等,我们的刀下与枪口务必要留情。珍惜别的生命,也就是珍惜自己的生命!

    沈泽宜先生再一次被请到了台上,朗诵完诗歌之后,又自告奋勇地唱了一首歌:大约在冬季。他说明天,我们就要分别了,在这临别之际,他特别留恋,要表达一份心意给大家,于是,大约在冬季就从他心里别有一番味道地唱出来了。听他唱歌,总觉得人生的况味都被他唱尽。这首歌被齐秦唱了无数遍,我也听过无数遍,可是,沈先生唱的时候,生命与人生那种无常感、沧桑感与飘泊感被他真切地演绎出来,令人落泪。

    黄亚洲、马利军、路也与谢君的朗诵都深深地打动了台下的观众,让我这个诗歌的外行者,都觉着了诗歌的无穷魅力!诗歌是最接近心灵的吟唱,是最能体现情怀的一份倾诉,它让我们感受到生命的悸动与美好。

    田歌与新诗的结缘,在浙江可能还是第一次。我真的希望,能有更多次。不管是田歌还是新诗,都是人们心底最为真切的声音。

    2007年10月4—5日于杭州比竹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