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浅谈王蒙笔下的青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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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读完王蒙写的那本青狐已有些时日了,总想就其笔下的那个神奇却又普通的青狐做一个深入些的分析,因为读完青狐合上书页,那个长着狐一样面庞的女子,却总也不能就此忘却。而在时隔多日之后,仍旧象一层迷雾一样浮现在我的眼前,她那复杂而又多面的性格特征,总是滞留在我对这本书的一些浅薄的思考之中,欲写而不能!

    青狐,狐一般的女子,才华横溢,流光异彩,才情无限而又丑态百出既是一才女又是一俗人,既向往着美好的爱情,却又在别人的白眼和流言中将自己的青春湮灭

    “她的脸孔的正面观感是一个六角形

    眉毛象两片树叶,不是柳叶,而是竹叶

    她的单凤眼高高吊起,比京剧坤角儿的眼睛吊得还高,她聪明无限,她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

    她的异貌不接受庸俗男子的品头论足,而没有一个男人能够见到她而不感受冲击”

    王蒙写青狐,开篇便是对青狐面貌的细致描绘,上看下看,左看右看,正看或是侧看,实在是让作者着墨很多,不论从哪个角度,都在告诉读者一个讯息:这个女子不一般!长着狐一样的面貌,异相而端庄,娇娆而平稳,魅惑而朴素,就象一只已被教化成良家妇女的狐狸,确切地说,还是一只风情万种而不自知的玉面狐狸啊!

    从卢倩姑到青姑再到青狐,名字的改变标志着这个女人事业与生活的逐渐变迁。在作者眼里,青狐仿佛是一夜成名,说的好轻松啊!只是因为曾经读过几本外国文学作品,就在所有情思涌动,厚积勃发的时候写就了她的成名作阿珍,从此引发了一场文学界的争议和触动。在那个以伤痕文学和反思文学为主要文学思潮的特殊时代,人们更多的是在反思和伤感中记载那段不堪回首的十年,也许更多的是揭露和批判,重新审视或是自省。而阿珍的出现,带着青狐特有的清新气息和对现实更为感性地诠释,在刚开始一再遭遇退稿的情况下,终于脱颖而出,在一片争议声中独占鳌头。好似在一片荒漠里突然开出了一丛奇花异草,有人赞叹,有人斥责,有人如饥似渴地接受,有人如临大敌般地回绝甚至是逃避

    于是,那个只爱看巴尔扎克和契柯夫而不爱读水浒传与山药蛋派,爱吃冰激凌爱喝咖啡而不爱吃老豆腐喝酸豆汁的卢倩姑,也不再是以前的那个窝窝囊囊、低眉顺眼、四处受气的三十几岁的落魄女人了。她成了一个叫青姑的青年作家,初露锋芒便横扫文坛的新锐作家,美丽的光环一夜之间便落在她的头上。青狐是幸运的,她将自己所有的才情展现的一览无余,在那个需要她出现的时候,她便一跃而出,宛如一条跳过龙门的青色鲤鱼,在最恰当的时候出现。否则,便是生不逢时!

    杨巨艇的出现使本是青姑的她无意中变成了青狐。只不过是因为这个指点江山、高谈阔论、壮志凌云、气吞山河的男人的一个小小口误。而这个高大的男人就此走入青狐的内心,令青狐是又爱又恨,又痛又痒,百爪挠心般欲爱不得,欲弃又万般地不舍!知识女性的悲哀大概就在于此了,总是在追求着高尚的精神境界的爱情。她可以为爱而痴狂,为情而负累,她可以舍弃一切而去追逐,即使她所追寻的东西永远都不存在,或者是虚无缥缈转瞬即逝,如镜中摘花水中望月,如美丽神秘的海市蜃楼——可望而不可及!

    青狐,事业如日中天,生活一塌糊涂!

    青狐,一生追求美好的爱情而不得!在青狐的生活中,爱情一直是她无限渴望着的,虽然在她的生命中拥有了不止一个男人,但她却不曾拥有过真正的爱情。庸俗的男人是不懂得欣赏和品味这样一个骨子里有些新锐甚至是反叛的女人的,在这些男人眼里,青狐只不过是个女人而已,一个与别的女人并无不同的一个女人而已。是的,那时的青狐确实普通,甚至是活得有些窝囊,受气,遭人指责,让人嫉恨

    而青狐必定是青狐,狐一般的女子,与众不同。男人的庸俗和粗鄙既让青狐百般地厌恶又不断激发着她对爱情的渴望,不为性而爱,而是为爱而性!爱,至高无上;爱,纯洁无邪;爱,让人肝肠寸断;爱,让人欲哭无泪!爱情在青狐的眼里,有着至高的境界,如火如荼,哪怕爱情是一团熊熊烈火,青狐也愿做那只痴狂的飞蛾,扑——火!于是,当青狐发现自己爱上了杨巨艇,爱上了这样一个伟岸高大,满腹经纶而高谈阔论,胸怀大志的男人,她知足了。她遇到了便知足了,因为她终于知道,在这个世界上,还真有一个值得她爱的人啊!尽管她已经是三十大几的女人了,却会如一个少女般心跳、激动、羞涩。爱情,也许并不是对每个人都是公平的,她会有很大的偏颇,但对于青狐来说也许已足够了。

    爱上了,却永远也得不到。即使永远也得不到,也总算是真真实实地爱过了。

    也便无悔了!

    青狐,在某些方面代表着当代知识女性的一种生活状态,她既是感性的,又是充满理性的。和其他普普通通的女人一样,她们有着自己平凡而琐碎的生活,有着和别人一样对生活的美好向往和渴望。她们也要吃饭,也要穿衣,也许她们的生活能力还远不如平常的居家女人,还做不出一手好饭菜来拴住身边的男人。也许在现实生活中她们会有更多的尴尬、难堪甚至是失望。作家也是人,也是一个凡人,有着自己不为人知的喜怒哀乐与爱恨情仇。她们又是与别人不同的,不同的是由于知识的沉积,由于眼光的开阔长远,而比别人又多了些思索,多了点更高更远的追求。

    也许,她们比别人少了一点安分,多了一些叛逆和执着。

    也许,她们不如别人生活的踏实知足,但她们宁愿在风雨中跋涉也要追逐属于自己的那份梦想,宁愿将心割裂也要面对惨烈的现实,清清醒醒看世界,明明白白地做人,在迷茫中奋起,笑看世界的沧桑变换

    她们在笑着、哭着、迷茫着、清醒着;她们又在爱着、恨着、争取着、放弃着

    青狐一样的女子啊!有时我在想,你是在笑着,还是在哭泣呢?

    完成于2004。9。2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