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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豆生南国,春来发几枝。
愿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
--王维
还是古人浪漫,无论是神话传说,还是诗词歌赋,都离不开相思。如“日日思君不见君,共饮长江水”;“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等等。说的都是刻骨铭心的相思。因为相思,望穿了多少倚窗秋水,泪湿了多少漂泊的衣衫。每每读这些诗句,总感到有一种共鸣的波动,感到有一种天籁般的气息穿透心湖,直抵最柔软的灵魂深处。
读王维的诗,才知红豆生于南国。南漂后,找过不少熟识的人问询哪里可以见到红豆,不得而知。去岁末的高州之行,竟让我与红豆不期而遇,站在两颗高大的红豆树下,友介绍说这就是相思树,有时一月舒叶,三月放花,六月结果;有时三月舒叶,六月放花,十月结果;有时开花不结果,有时不开花也不结果。“啊,原来这样”我喃喃地应着。一股从内心深处派生出来的喜悦让我忘记一切,轻轻地拍打着那比碗口还粗的树干,仰看它在夜空下巍然的身姿,这是怎样的两颗相思树,它们的背后可有那凄美的爱情故事?
古有相思木。南朝任昉述异记记载,战国时,有人出征未归,其妻思苦而逝。葬后,墓上生树,枝叶皆倾向其夫出征方向,遂称之为相思木。梁武帝欢闻歌云:南有相思木,合影复同心。
还有一种相思树。晋干宝搜神记记载,宋康王夺韩凭之妻。韩氏夫妇自尽,康王不许合葬。两冢相望。一宿之间,坟顶各生一株大树。久之,两树屈曲环抱,根系相交于下,枝叶杂错于上,并有鸳鸯一对宿于树间,日夜交颈悲鸣不去。宋人哀之,称此树为相思树。
有相思便有信物,不一定是金银。有时金银还不如一粒小豆子。王维的相思豆一直挂在诗歌的长廊上,到现在依然亮红亮红的,那么纯洁高贵,谁买得起?!有钱公子,赠给小姐的都是珠宝玉石。用红豆作信物,一定是位贫穷书生的灵感所至。离家赶考。临行前,想送样东西给热恋的情人,以慰相思。想来想去,忽记起屋后那棵红豆树。红豆树生长于南国,是常绿乔木。其豆光洁,色泽殷红,不腐不蛀,久存不变色,红宝石似的,多惹人喜爱!于是书生采撷几颗红豆,赠给了妩媚的恋人。渐渐,大家竟相效仿。就开始了一个古典的浪漫,就有了一个相思的传说。
有些风景一晃而过,有些人事经久不去。每个人对于事物,对于爱的理解不一样,并无准确与谬误之分。不断向前,同时又落下很多东西。这过程常伴随着忧伤。爱的情感并不复杂,却又让人感觉难以捉摸。浸入内心的是繁密得无可言说的情绪。每一个人都是一个故事。不要轻易放弃生命中的任何一处风景,哪怕只是小小的一颗红豆,或者一片荒芜,都能让我们感到如沐春风,化作一股暖流涌上心头。
现代社会,古典的浪漫已是一种奢侈。细细端详着友从高州快递过来的红豆,红彤彤的心形红豆,盛满了谁的相思
在键盘上敲下这些细细碎碎时,窗外又落起了细细碎碎的雨,直至滂沱。
淡上芙蓉壬辰七月初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