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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的北国到处都是飞絮飞花,层冰积雪。而我爬过雪山,玩过冰溜子,赏过霜花,却唯独与雪花未谋面呢。今日,我的家乡---川北的嘉陵江上,正洋洋洒洒地飘着落着雪花(还是雨夹雪,看不到雪花模样)。
-----题记
每到北国雪花飞舞沉冰积雪时,我的故乡顶多就来场雨夹雪而已。偶尔也会飘落些许雪花,但,总是与我无缘擦肩而过。于是,我就在隆冬时特意去爬雪山,又遇晴日,依然见不着那洋洋溢溢飘飘洒洒的俏模样。
其实,我是见过雪花的,只是那时太小,小得没有一丝儿记忆。听外婆这样讲起过。
上个世纪七十年代末期,出生后的我一直跟随在乡村小学任教的外婆生活。白天外婆上课,就把我托付给离学校最近村子里的杨婆婆,放学后,外婆再把我接回去。杨婆婆居住的那个村子很美丽,青砖灰瓦的房前屋后绿树成荫,家家户户喂养的大公鸡和大母鸡携着刚刚孵化出的小鸡仔在院坝里觅食嬉戏不停,而那时的我总是飞快丢掉手里的玩具,追逐着那群鸡仔跑着笑着,全然不顾会摔个嘴啃泥什么的。院坝外边就是成片成片的水田,秋收后,成群结对的鸭子“嘎嘎”叫着悠闲地在田间游来晃去,偶尔还扑着翅膀扎个猛子。
记忆里,村庄的冬天很单调,单调得就剩下安静和萧瑟了。呼呼的北风刮个不停,吹走了房前屋后的树捎上的最后一片树叶,刺骨的冷气一日胜过一日。终于,院坝外边的水田里结起了薄薄的冰片儿,杨婆婆总是赶在太阳还没出来前捡起一堆小石子,牵着我到院坝边玩掷冰片儿,用尽全身的力气掷到那冰片儿上,听着小石子在冰片儿上“哧溜”滑行的声音以及冰片儿“哗啦”碎裂声,我总是咧着嘴歪着脑袋哈哈地笑着,以至于现在的我还有这歪着脑袋的不良习惯。
转眼之间,小雪之后是大雪,小寒之后是大寒。杨婆婆常在我耳边嘀咕着:数九了,也不见半点落雪的样子。这种时候我就乖巧的扑在杨婆婆的大腿上,摇头晃脑的开始数数一,二,三惹得杨婆婆仰头哈哈大笑起来,随即抱起我在院坝里转几个圈。这些古老的节气,那时的我怎么会知晓呢。终于,在那个寒风凌厉的傍晚,外婆来接我的时候。雪花,落在我和外婆身上,一片、两片、三片
一夜之间,学校和村庄就改变了颜色,白茫茫一片,铺盖在屋顶和远处的山头、渠坝、田野,错落有致的掩在这一片苍茫之中。大雪漫天飘来,忙碌的农人终于在这日停了下来,围着火炉话家常。这个时候,整个院子热闹起来,一两条大黄狗追逐着鸡鸭,它们玩耍的痕迹在雪地里清晰可见;偶尔还会看见一些人家的草垛附近,一摊一摊凌乱纤细的足印,那是麻雀扑棱着翅膀觅食留下的。落雪了,唯一不变的就是村庄上空那袅袅升腾的炊烟了,那是乡村永恒的颜色。它们从高高的烟囱里缓缓地冒出来,绕过屋后那片竹林,轻轻地笼住竹林里叽叽喳喳的鸟鸣,便悠悠地四下散去。随即灶房里传出诱人的香味和一家人的欢声笑语
我好像还依稀记得,那天外婆让她的学生以“瑞雪兆丰年”为题,记录了那个安静的只有簌簌落雪声音的丰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