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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将该死,未将护主不力,恳请老夫人赐罪。”宫崎彦率领六名将领,伏首香安前,毕恭毕敬朝安和氏行礼请罪。
白子浦之战,双方人马死伤惨重,流川骏野为了让宫崎彦和京极鸿仅余两万士兵安?肴ィ幌Ч律砩钊氲校怨训兄冢豢谄粢梁乩巳似煜氯t惭ǎ匆惨蚨砀褐厣恕?br>
当宫崎彦将受伤的武士们安顿好之后,再返回白子浦时,却已遍寻不着他的人影。
直到接收获获原商勤的飞鸽传书,方知他家少主生命垂危之际竟拼着最后一口气,赶到飞寒楼来,于是他们又匆促策马朝北疾走。这一番延宕却已倏忽十余日。
“起来,这不怪你们。”安和氏命侍女替大伙各奉上一杯热茶和些许点心,体恤他们长途跋涉之苦。
爆崎彦没心情喝茶,忐忑不安地只记挂着流川骏野的安危。
“少主他”苍天保佑他没事。
“他很好,伤势已康复了十之八九。感谢织田夫人及时赶到,才幸运地将他从鬼门关救回来。”
“原来如此。”宫崎彦悬了十几天的巨石,缍可以安安心心地旆来,也才有心情端起几案上的青瓷茶碗那是莲花盏,垫地荷叶茶托子。安和氏款以好茶,慰劳他们劳苦功高。
“假如方便,末将希望亲自向织田夫人道谢。”京极鸿道。
“是口头道谢,还是摆宴款待?”朱雩妮由夫婿挽着,自内堂走出。
吓!
真是百闻不如一见,这世上居然有人能美丽到这种极至的地步!
她三十出头了吧?一名半老徐娘,为何岁月丝毫没在她脸上留下痕迹?
然后宫崎彦才顿悟原本小蛮小姐比较像父亲。她们母女的美完全南辕北辙,一个如弱柳扶风,一个则灵秀逼人。
“随夫人意思,京极鸿定当竭力报答夫人大恩于万一。”救了少主的命,等于救了他的命,岂是区区一桌酒菜报答得了。
“除了吃饭还能要求别的?”
“雩妮!”朱雩妮眼珠子一转,织田信玄便已猜到她怀的什么心思。“年轻人的事,就让他们自己去解决。”
“那怎么可以!”朱雩妮气鼓鼓地瞟向安和氏。“咱们小蛮才十五岁,啥事也不懂就总之,我要你们去告诉那臭小子,别成天霸着我女儿不放!”
这可难了。
爆崎彦、京极鸿等人面面相觑,谁也没胆子应允。须知他家少主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脾气之强悍与他的武功才能不分轩轾,除非活得不耐烦,否则还是闪一边纳凉以确保多活几年。
朱雩妮受不了他们摆出一副孬相。“没诚意。”还说要竭力报答她的大恩大德呢。“相公,看来我们只好亲自出马喽!”她一回眸凝向织田信玄,马上笑容可掬,媚态横生。
“稳櫎─”
“我知道你一定会支持我的,你最好了。”她咬着朱唇诡笑得好贼。
“所有的话都让你一个说光了,我还能说什么?”
织田信玄浓眉微扬,无奈地耸耸肩。
“很好。”她故意漠视他勉强得要死的微笑。“咱们现在就去把小蛮带回‘立雪园’。”阔别五、六年,母女俩讲不到两句贴心话,就被流川骏野从中破坏,岂有此理!她这个丈母娘是当假的呀?
“雩妮妹子,你先别激动,容我再劝劝骏野,让他再等一年三个月”
“你无权过问我儿子的婚事。”流川吉都野鬼似的闯了进来,先朝织田信玄和朱雩妮一躬,继而恨恨瞪向安和氏。
“你儿子也是她儿子,你能过问她为何不能?笑话!”朱雩妮“鸡婆”成性,看不得任何不公平、不上道的事情发生。
“她早失去做母亲的资格。”流川吉都说话时,眼睛始终盯着看起来比他犹年轻十来岁的安和氏。
“娘!”小蛮挽着流川骏野掀开帘子,却被身旁的他凛然捂住嘴巴。
她眨着明眸,瞧流川骏野一脸肃穆,忙乖顺的闭嘴,静静躲在一旁观看厅内众人。
幸好大伙吵得正起劲,喧闹的声响,充斥着不算太大的厅堂,因此没人注意到他两人竟隐身帘后。
“你又了不起啦!”朱雩妮护着安和氏,不让流川吉都那鲁老男人越雷池一步。“四处拈花惹草,气走自己的老婆,把一个儿子养成好色之徒,另一个则阴阳怪气”
“雩妮,别忘了骏野可是咱们未来的女婿。”不了解她既然那么讨厌流川骏野,又为何要千里迢迢赶来救他。
“就是这样才要说他几句嘛!”当母亲的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女儿被欺负,心里的苦楚谁会体会?
“天杀的混帐小子,问他有什么打算,他老兄倒干脆,简明扼要给一个字‘娶’。”
废话!他敢不娶?先砍掉两条腿再剁他一只胳臂。罩子放亮点,他惹上的是谁家的千金?
朱雩妮越说越怒火兀冒。
“今天,不,当年你不做荒唐事,不把秀子姐姐气走,你那两个宝贝儿子也不至误入歧途。”
“骏野战功彪炳,雄霸一方,他误入什么歧途?”流川吉都不接受这种欲加之罪。
“三十岁不娶妻,整日流连花街,专门欺负小女孩,又不爱惜生命,这就是歧途。”说穿了,她是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没趣。
小蛮抬眼,望着出神的他,心中不免感叹。他真的如她娘所说的那么坏吗?
其实她娘林林总总列出四大要为,严格推究起来,就只有一点最令她在意整日流连花街。
据传泷川雾云的美几乎可倾城倾国,自己怎能跟她比?
才是她娘啦!不把她的传给她,全给了她弟弟。
瞧!仅管隔着纱缦,依悉可见她娘漆黑如锦缎的秀发,素白绫子和服,裹住织纤合度、窈窕婀娜的身段。
双颊净如出水芙蓉,尤其灵艳眸子灿如星子,红菱小嘴如轻云蔽月,若非灵台那蹙紧的眉头,真是美如天仙。
而她只不过是个丑小鸭罢了。
小蛮自惭形秽,怯怯地放开握住流川骏野的小手,低着头,心无旁鹜地自怨自艾起来。
“咱们走。”流川骏野突然出声。
“去哪里?”她还没难过够呢。
“红榭艺苑。”
小蛮陡然一怔,艺苑那种地方,可不是好人家的女孩该去的。
这是城中最热闹的地方,吃喝玩乐要什么有什么。
红榭艺苑的艺妓们一如往常,浓装艳裹以招来客人,不但墨点飞眉,朱点丹唇,还在脸上粘贴了彩色光纸、云母片、花细亮闪闪的耀眼夺目。
此时适逢艺苑“斗花”季即开罗。由城里四处艺苑共四百一十二名艺妓中,选出最妖娆的艺妓,幸运被选中者,从此一路风光,财源广进,赶到第二年的斗共委,可谓数千宠爱集一身。
“嬷嬷”门口的小版小艺一见是流川骏野,马上朝里边大叫:“嬷嬷,雾云姐!”
鸨母堆满笑脸,殷勤延请他入座,可一瞟见小蛮,马上拉垮着一张马脸。
“流川大人,咱们这儿的规矩,小姐是不能进来的。”如果她准备“入行”那自然另当别论。说话间,不时用暧昧的老眼往小蛮身上前前后后打量。
“叫泷川雾云出来。”他嗓音低沉,却威严十足。
鸨母自知拦不了他,又担心他闹事,影响艺苑营生,于是陪笑道:“雾云在后院别馆,大人不如直接去找她。”
闻言,马上领着小蛮穿过偌大的花园,直驱后堂。
点了香珑的地方,薰得一室皆香,艺妓们个个妖魅冶艳,姿色撩人,看得小蛮目瞪口呆。
不消片刻,两人已身处后院一池水气氤氲的温泉旁。望见流川骏野怒气冲冲的到来,泷川雾云不急不徐,自热烫的池水里露出半截裸露的肌体,傲然瞪向小蛮。
哗!她的身材真是曼妙无双,玲珑有致。这一下即刻将小蛮“扁平族”的单薄身子骨给比下去。
除了她娘,她从没见过全身赤裸的女人。
泷川雾云发髻半散,插着一朵粉色芙蓉,摇摇颤颤。
她她不会是要光着身子就从水里走出来吧?
正如小蛮所料,她不遮不掩,金步款摆“袒荡荡”的迎向他俩人。
“流川君,别来无恙。”语毕,矮身跪在他脚边,深深伏地后才站起来,趾高气扬地指着小蛮问:“这丑不啦叽的小村姑,是打哪冒出来的。”
“放肆!”流川骏野将四绺头发掷向她脸上。“这些人是你派去图谋暗杀我夫人的?”他病体初愈,便分往申州与笛吹川取下四人首级,他对这批嗜血浪人从不手下留情。
泷川雾云吓得花容失色,但很快便恢复冷静自若的神色。
“夫人?”她一双炉火中烧的利眼,轻蔑凶恶地横向小蛮。“流川君指的该不会是这位难民似的小可怜吧?她哪一点比得上我?”
泷川雾云简直气炸了,凭她美艳不可方物及高超的手腕,居然会输给她!
“啪!”男人粗大的手掌,掴得她眼冒金星。“说,是不是你派去的?”
泷川雾云龇牙列嘴。“是又怎么样?”她得不到,别人也休想得到。“啊!”流川骏野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拔出长剑低住她的颈项。
“要生要死,由你选。”念及旧情,不忍一剑杀了她,毕竟他并非真正铁石心肠。
识时务者为俊杰。泷川雾云垂下泪珠儿,不向流川骏野讨饶,反望向怯生生立于一旁的小蛮,相信她禁不住自己的哀怜,定会替她求情。
和她比起来,小蛮太嫩了,根本不是对手。
“放了她吧。”不懂人心险恶,单纯地把每个人都当成好人,令小蛮格外能博得的欢心。
他收长剑入鞘,听从小蛮的请求。虽然他明白纵虎归山易作伤人,更清楚最毒妇人心。
“下次你就不会有这么好的运道了。”如果真有下次!
“是。”泷川雾云锋芒尽敛,弯身拾起石阶上薄如蝉翼的袍子披上。“多谢夫人宽宏大量。”随着她低头弯腰,树梢上突然射出十余把飞箭,箭箭瞄准小蛮,直取要害。
幸亏她也是名练家子,当即一一格开去。流川骏野身手快如闪电,瞬间接获六支羽箭重新掷回树梢,树上七名刺客,登时跌落六名。
剩下的一名,慌慌忙忙拉开长弓,准头全失,只知拼命射,射向谁也搞不清楚。
流川骏野森冷一笑,不再伸手去接,只拉过小蛮,抱于胸前,移步至泷川雾云的身后,要她当活盾牌。
“住手住手!不要再射了。”
那名箭手射手射红了眼,又恐惧流川骏野武功精湛,一心只求保命,哪里会得了她的制止。
“我叫你住”这一箭神准备,不偏不倚正中她的咽喉。
泷川雾云连呼喊的机会都没有,即香消玉殒。
“可恶!”小蛮拾起地上散乱的羽箭,一次六、七根,全部掷向那名残存的刽子手。“让你自食恶果。”
很不幸,小蛮功力不够,准头欠佳,六、七箭虽然全部射中,却统统偏向手脚头脸,痛得那各刺客啦哇啦哇大叫。
前院的艺妓,打手听到呼喊声,立即仓皇赶过来。
“此地不宜久留,走。”流川骏野楼着小蛮,飞身掠过屋瓦,从容离去。
“她怎么办?”小蛮忽然同情起泷川雾云来。
“她作法自毙,怨不得人。”他已饶她一回,算是仁至义尽了。
小蛮呆愣,不再置喙。她太小了,理不清男女情感中的复杂纠葛,纷纷忧忧。
她忘不了泷川雾云因妒生恨的眼神,也茫然于流川吉都瞅着安和氏时满腔怒火,却仿佛暗藏情意的目光。
如果不是自己,她也许不会死。她不杀伯仁,伯仁却因她而亡,这不是她当初所希望的。
若是宇治哥也
嗄!十五日之约,早就过了,他会不会着急到处找她?
“我不回去了。”小蛮道。
流川骏野目不转瞬盯着她。“你想上哪,我陪你去。”病愈后,他变得十分依赖小蛮,天天紧迫盯人,不肖让她离开半步。
“不用了,我只想回‘立雪园’一下。”
“做什么?”他充满警戒。“你父母都在飞寒楼,莫非你要回去见北条宇治。”他闪烁的眸光,泄露强烈的妒意。
“是的。因”
“不准。”他悍然道,脸面拉得好长,眉毛都竖起来了。
其实他并非单纯只为吃醋。这数个月来,流川骏野和三名手暗中查出,北条秀次阴谋夺取“立雪园”不惜骗小蛮留置“都银台”还纵恿她去暗杀他,目的无非是想借刀杀人。
北条宇治虽然没有直接参加,但难保他不会因念及父子之情,助他一臂之力,做出危害小蛮的事。
他不允许心爱的人涉及险地,绝不!
“别这样,我起码该给他一个解释。”小蛮将小手放入他的掌心,无限深情地眈视他。“我保证话一说完马上飞回你身边。”
“我仍是不放心。”不怕一万只怕万一。他宁可步步谨慎,也不愿因大意而悔恨终身。
“你不信任我?”小蛮嗔道,双手成环,勾住他的颈项,整个人挂到他身上云。“放心,在这世上你再也找不到比我更厚脸皮,死命缠着你不放的丑村姑了。”
“不许你妄自菲薄!失去了你,我再也找不到更好的女子可以替代。我就是要你。”他拥住她,不舍片刻分离。
“那你是不放心宇治哥?”
“不,我不放心的是北条秀次。”那人包藏祸心,眼见织田信玄自中原归来,难保情急之下,不会做出更凶残歹毒的事情。
“他逃走了,就在我爹娘回来的当晚,他卷走了‘立雪园’许多金银珠宝逃逸无迹,就连宇治哥也不知道他跑哪里去了。”
“他在这。”获原商勤神出鬼没,自山坳间转出来,手中提着一只布袋,丢在他两人面前。“拿此恶人的项上人头跟你赔罪,未知流川兄弟接受否。”
流川骏野瞟向布袋,复又睨向他。
他罔顾朋友的请托,擅自将小蛮送往飞寒楼,尽管失义背信,却是无足挂齿的过错,没想到,他会谨慎其事,以此“大礼”弥补,颇令流川骏野敬佩。交友若此,夫复何求?
“你杀了北条叔?”小蛮一向视他如父伯,情愿原谅他的过错,也不肯见他丧命。“你不该杀他的,他是我爹的拜把之交”
“果真如此,他就更该死,普天之下,没有一个当朋友的,会找人害朋友之子,诬陷朋友之女,贪恋朋友之妻,雇请杀手谋刺他的拜把之交。”他从不滥杀无辜,也绝不放过歹徒。
北条秀次逃至枫桥口那晚,他和他就住宿在同一间客栈里,亲耳听见种种令人齿寒的勾当。他,死有余辜。
小蛮颤抖小手,骇然打开布袋口,一触及那狰狞的眼睛,慌忙偎向流川骏野。“宇治哥哥知道这件事情吗?”
获原君点点头。
“天!那他一定伤心透顶。”她不认为北条宇治会跟他爹一齐设计害她。“记我回去看看他吧。”
流川骏野这次不再表示任何意见。
“我很快就会回来。”不理会获原商勤就在一旁,依恋地送上一记香吻,转身时才惊觉,流川骏野紧握着她纤细柔荑,犹不肯稍懈。“骏野?”
“一昼夜应该足够你来回。”唯恐夜长梦多,还是速去速回较为保险。
“我尽量。”她软语道。
天!流川骏野加强力道,握得她小手隐隐发疼。他需要确切的保证。
“我应你,明日此时一定返回飞寒楼。”小蛮总算硬着心肠踏上归程,奔向“立雪园。”
流川骏野望着她的背影,惶惶中有股不祥的预感。
“你变了。”获原商勤所熟知的剑南楼主向来不屑儿女情长。此刻,他意外地在他眼中看见一缕款款浓情。意外!真是大大出人意表!“但,她值得。”
流川骏野自负一笑,他眼光一向独到,这次自然也不例外。
小蛮尚未回到“立雪园”即在骏河畔遭到围杀。试图行凶,正是北条宇治和他的部属。
“宇治哥!”
“不要叫我。”夕阳霞晖掩映下的他,一身的萧索灰败。
“宇治哥,给我一点时间让我解释。”反目成仇是她最不愿面对的结果。他们从小一起玩耍、一起习武,情同兄妹,这份情谊她委实割舍不下。
“何必多此一举?杀我父亲凶手是获原商勤,是流川骏野的拜把兄弟,而你和流川骏野”他切齿一笑,无法承认才短短几个月,小蛮便背弃他们多年旧情,投向另一个男人的怀抱。
她变了,不只心变,连外貌也变得跟以前不一样。
像蓓蕾初绽,又仿如脱胎自璞玉的宝石,这样的小蛮予人惊艳也教人心碎。因为她的美丽是为了他!
“所以你认定北条叔的死,是我一手促成的?”他怎可诬蔑她的人格?即使在她得知北条秀次心有不轨时,也从未兴起杀他的念头轼。
他没有回答,因为明知道不是。小蛮的软心肠他是最清楚不过,但,除去这个藉口,他还能假以什么理由回来见她?
天!她可是他日夜悬念的女子,他爱她,爱得铁心刺处,爱得无法自拔呀!
“告诉我,他对你好吗?”
突然提及流川骏野,小蛮不觉一阵赫然。
她脸红了?如此明显的答案,瞎子都猜得到。北条宇治心口忍不住又拧得发疼。
咽了咽唾沫,强使自己振作起来,眼底簇焰一闪即逝,尔后惨然苦笑。
“我对不起你。”
“为什么?”他明知故问。
“宇治哥!”秀眉轻拢,难忍他刻意要她良心不安。
“受不了了?嫌我太过苛刻?”他别过脸,以叹软表达满腹相思。“回来做什么?等着和成亲?还是闹翻了,他故态复萌,继续沉迷青楼艳妓?”一个他最为崇拜的人,竟横刀夺走他最心爱的人,真是天大的讽刺。
“不,我回来是因惦记着你,北条叔的死,一定对你造成极大的伤害。宇治哥,不必强装坚强,你的苦我们都懂,没有人会怪罪于你,跟我回去吧。”她挪步向前,示好地牵住他的手,就像孩提的时候,他们总能彼此分享心事,伤心难过时相互安慰。
北条宇治一凛,用力扯过她的手,连同她的身躯一起摊埋没怀里。
“宇治哥!”小蛮惊骇莫名,挣扎着脱身。
“不要离开我,我需要你,求你”一个大男人竟呜咽地饮泣了起来。
“想哭,就痛快地哭个够吧,我在这里陪你,哪儿也不去。”任由他抱着,小蛮不再挣扎,此时此刻怎能忍下心肠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