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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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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冷珏驱策着胯下的剽悍黑驹,沿着官道风驰电掣地赶着路。

    他不懂自己为何归心似箭。

    他可以一如往常的留在武圣门位于截翠湖的别馆休息,那儿还有温柔婉约的侍妾们恭候着他的到临,而所有同行的部属,也已经住入那儿准备用膳休息。

    可他却像是失了魂似的不知道在赶什么,拖着疲惫的身躯在入夜的道路上,忍受归途的颠簸,就为了赶回武圣门!

    难道就因为那里多了个薄月静,她对他的影响竟有如此之大?

    这一路上,冷珏不只一遍的这么自问着。

    黑驹的哒哒蹄声直接闯进了武圣门的马房,吓了留守的马夫一跳!“少主?!”

    冷珏收紧缰绳止住黑驹的脚步,旋即敏捷地跃下马背,将缰绳扔到马夫手上“带它进栅栏。”

    “少主不是预计明早才回来的吗?”

    “知道薄姑娘在哪?”脚下没有一刻停留,冷珏来去匆匆。

    马夫赶忙追上回答“在饭厅里用膳,听说也将向掌门及掌门夫人辞行。她的马匹我也已经准备好了,随时能送她离开。”

    冷珏脚步乍停“辞行?离开?”

    “是是的,上头吩咐说,薄姑娘今晚要离开武圣门”

    “该死该死!”

    她竟然想趁着他不在的时候离开?那个胆大包天的丫头竟然想来个不告而别?!她的眼里到底有没有他的存在?

    带着满身骇人的怒气,冷珏眼底翻腾的怒火,将他往昔的冷傲沉静全数席卷而去,只剩下渴望噬人的狂焰。

    啪的一声才开饭厅大门,他宛如一等冷傲的阿修罗耸立在门口。

    “哈,是阿吉!”

    冷珏才想宣泄他的怒气,却见一抹鹅黄色的纤细身影朝自己飞扑过来

    “薄月静,你倒是自投罗网了!我还没跟你算帐”

    “阿吉你要不要喝酒?”

    整个人没骨头似的赖在他怀中的薄月静,酡红着粉嫩双颊仰起螓首,献宝似的举高手中的酒盅,望着他的怒脸呆呆傻笑。

    “不喝!这个时候献殷憋也没有用。你居然”

    “冷伯伯说这是难得一见的小桃酒耶!”

    “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想趁我不在的时候离开!”

    “原来阿吉不会喝酒?”

    薄月静倏地皱眉,望着他的惺忪酣醉眼神里,有着浓浓的质疑与淡淡的嘲笑,当场看得冷珏火冒三丈!

    一把抢过她手中的酒盅,他伸手扣住她纤细的腰肢,极其自然地揽住她不稳摇晃的身躯,潇洒率性地仰首将酒液一饮而尽。

    薄月静没替他的狂放豪气鼓掌叫好,反倒擂拳抱怨“阿吉你好过分!你怎么全喝光了?我还没尝够小桃酒的滋味呢!”

    他大掌一攫,精准地将她的柔荑整个包握在掌心中。“你醉了。”

    “我没有啊”仿佛是挣扎得累了,她软软往他的怀里躺去。

    她信任依赖的神态,当场叫在场的冷傲天和妻子讶异地对视—眼。

    而冷珏在下一刻更收紧双臂,将酣醉的薄月静拥入怀抱的接纳与宠溺姿态,更是让冷氏夫妇吃惊!

    冷珏黑眼一挑,对上父母的眼神“怎么让她喝酒呢?”

    这口气是埋怨?儿子在埋怨他们?

    冷傲天惊愕不已,直到妻子悄悄推了推自己,他才稍稍回神。“小桃酒刚刚酿好,难得薄姑娘在,所以我和你娘就顺道请她一起试酒”

    “试酒也该有个限度啊。”

    怎么办?冷氏夫妇又对看一眼。儿子真的在生气,这还是生平头一遭,而且还是为了一个女子。

    “下次不会这样了。”冷夫人小声低呐。

    接着冷珏冷怒的眼神关爱的转到在自己怀里蠢蠢蠕动的薄月静“喝酒喝成这样,成何体统!”

    “好吵”

    “一个女孩子家醉成这样能见人吗?”

    “啊,烦”

    “嫌我烦?!”简直气死他了!

    他忍不住愠怒的摇晃怀中的她,不意招来她一阵难受的蹙眉和干呕。

    “阿吉,好难过”

    她迷迷蒙蒙的泣声泣调隐隐消退了冷珏的怒意,勾起他心底一阵不知原由的怜惜。

    “我带你出去吹吹凉风,或许就会舒服一点。”

    冷氏夫妇悄然地看着儿子亲昵地拥着薄月静,旁若无人的走了出去。

    “珏儿到底把薄姑娘当做什么了?”

    冷夫人不知该怎么回应丈夫的疑问,凝视门口的双眸中有一抹掩不去的忧心,珏儿他该不会是爱上薄姑娘了吧?

    但她可是他未婚妻的妹妹呀!

    ***

    秋凉如水的夜色静静笼罩整座后山,冷珏搂着薄月静坐在花园的凉亭里,任由沁凉的秋夜冷意,扫除她一身的酒意。

    “哈啾!”

    “觉得冷了?”他淡淡的睇睨怀中的她,有些不甘愿地脱下外褂,披覆在她的身上。

    “不要,热”酒意朦胧的薄月静很不给面子的将外褂一把推开。

    “你!”

    他愤愤侧身拾起,再度为她披上。“若是再染上风寒,别想要我请大夫来替你看诊!”

    “阿吉,我好热。”紧紧揪着他的衣裳的她迷迷糊糊的咕哝着,又吐出那惹人怜爱、似情人呢喃的泣声泣调。

    他不禁沉重一叹“你到底要我怎么做?”麻烦!

    挥开了外褂,薄月静整个人益发窝进他宽阔的胸膛里,被酒所染红的小脸蛋枕在他的胸前,动了动、蠕了蠕,终于满意似的喟了口气,就这样整个人毫无防备的贴靠在他的怀抱里。

    这丫头上辈子是只小水蛭吗?竟然这般黏人。可冷珏没发觉,自己的脸色在顷刻间转变得好淡、好柔。

    突然间,她仰起了小脸朝他的颈脖间嗅了嗅,然后傻呵呵的笑了。

    “阿吉的味道。”

    “喜欢吗?”他的嗓音倏地一阵粗嘎而低沉。

    搂抱着她,他不解自己此刻盈满心底的柔情因何而来。

    就像他不懂向来忙不停的自己,为什么会抱着她坐在这凉亭里无所事事,却感到前所未有的满足。

    “阿吉好可是冷少主就不要。”

    他蹙眉“什么意思?”

    “阿吉会陪我,但是冷少主却会骗我”

    一提起这件事,她就像是提起了伤心事似的沉下了嗓音,一张脸益发埋进冷珏的颈边。

    “那不是欺骗,我只是想找出刺杀我的内贼,所以才会”察觉她沉稳的入眠气息,他忽地住了口不再辩解。

    入夜的后山花园弥漫着神秘的静温之美,寂凉秋风飒然扫过,拂响树梢叶片。他拥着她坐在凉亭里,看着夜色中高挂的半弦月和几片缓缓飘落的秋黄落叶。

    他从没有过这种宁静而满足的感觉。

    抑不住情动的他伸指循着她的脸庞柔缓摩挲,笑睇酒醉的她像只猫儿似的,在自己的指尖下蠕动讨怜。

    “丫头?”冷珏在沉静夜色中听见自己低嘎浓沉的嗓音。

    “嗯”“你姐姐我的未婚妻是个什么样的人?”

    “唔”“她曾经欺负过你吗?在剑英门里,她也和其他人一样漠视你吗?”

    不明白目己究竟怀有什么感情,沉浸在秋凉夜空的神秘氛围下,他无法掌握住自己的思绪,只能让心底喧腾翻飞的莫名情愫,控制着他的一举一动。

    收紧双臂;紧牢拥住怀中的她不肯放开,渐渐陷入酣眠的她,仿佛在他的紧箍下感到安全,甜甜地、淡淡地噙起一抹浅笑,柔顺地枕躺在他的怀里,轻轻喟出一声嘤咛悄叹。

    这重重打进冷珏的心!

    他伸手托高薄月静的酡红醉颜,凝望着她娇憨纯稚的脸蛋,那两瓣如桃般嫣红的檀口,轻轻抵在他的颈边,似有若无地轻浅闭合着。

    他着迷似的微眯起眼眸,缓缓降下头

    “少主?”

    冷珏惊顿,飞快仰首。“什么事!”

    打搅的仆役不敢太过靠近,只是站在凉亭三尺外禀告着“掌门要我来跟你通报一声,说是方才收到了剑英门的飞鸽传书,通知咱们对方约在明、后天抵达武圣门,将薄姑娘带回去。”

    他的眼神倏地变冷“来的人是谁?”

    “据说是剑英门的第一高手刘颖赋。”

    低头瞅望怀中的人儿,他俊脸覆上一层寒意。

    果然还是来了,那个男人。

    “另外掌门还要小的向少主你通报一声,薄掌门也订了两家亲事的日期。”

    冷珏闻言只事不关己似的挑了挑眉。“哦?”“掌门和夫人请少主现在过去一趟,说是要和你商讨有关迎娶侣儿姑娘的婚事细节。”

    不见冷珏给予半点回应。

    半晌后“少主?”

    “这事他们自己主张便是,我没空搭理。”好半晌,冷珏才口吻森漠的答道。

    看着传话的下人颤巍巍的离开,他这才小心翼翼地抱起薄月静,踏出凉亭走向她的房间。

    月光下的亲昵俪影被拉得老长,两人的身形渐渐地被树影所吞没,暗暗中隐含着一种没有未来的凄凉。

    ***

    冷香敲了敲房门走进来“薄姑娘?你醒了吗?”

    床榻上传来一声痛苦似的低吟,回应她的询问。“香姐姐,我的头好痛”薄月静愁苦着脸掀开床帘。

    冷香放下手中的洗脸盆走过来“当然头疼了,你知道自己昨晚喝了多少酒吗?”

    唔,香姐姐的声音好大声。薄月静皱紧了眉心,脸色益发青白。

    到底是怎么回事?她的脑子里怎么像塞进了一座大瀑布,水声哗啦哗啦的大得吓人天啊,她的脑子好重、头好痛

    “谁叫那小桃酒甘甘甜甜的好顺口嘛唔,好痛啊”冷香可不怎么同情她“别喊了,一会儿我叫冷梅泡一杯浓茶过来替你解解酒。瞧你这副烂醉的模样,若是让刘公子看见了,他还以为我们武圣门成天灌酒寻乐呢!”

    “刘公子?”

    “刘颖赋啊,你没忘吧,他特地来接你返回剑英门了。”

    “颖赋哥?”薄月静睁大了眼眸惊愕不已!“他现在人在哪里?”

    “他在”

    一道低沉嗓音截断了冷香的话。“我让他在大厅候着。”

    “少主。”冷香马上弯身行礼。

    也不知是什么原因,薄月静直觉的转开身不想面对他,可此举当场让冷珏刷冷了俊脸!

    “出去。”

    “是,少主。”冷香不敢多留一刻,马上走人,还不忘关门。

    阿吉好凶薄月静悄悄地咽了咽口水,微僵着身形不敢动,任由房中的静默一点一滴的催紧她的神经,直到快要绷断为止,她吸了口气鼓足勇气,在他讳莫如深的视线下,缓慢地摊开布包收拾行李。

    “你在做什么。”

    他低沉粗嘎的嗓音骇了她一跳!

    “我我要赶紧准备,颖赋哥他在等我。”

    她回避闪躲的眼眸自始至终都不曾扬起,更别提看他一眼。

    冷珏心头怒火陡生!

    理不清究竟是哪一种脱缰的情感,他冲动地跨上前,伸手扣住她纤细的手腕。“你就这么急于离开这儿?”离开他的身边?!

    薄月静的热泪差点儿进出眼眶!“阿吉,我的手好痛!”

    “一听见刘颖赋在大厅等你,你就迫不及待的收拾包袱想跟他走了吗?”

    打从刘颖赋抵达武圣门开始,他的心就没平复过!像有一股强大而无法忽视的威胁临头,甚至比有人要他的性命这件事还要惹人心烦气躁他从来没有过像现在这样烦怒躁郁。

    这丫头带给他的究竟是什么样的影响?为什么他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

    “阿吉,放开我,我的手”

    “别叫我阿吉!我是冷珏!”

    她喊他阿吉的口气中有一种醉人的甜腻,会让他烦乱的心更加纠结纷扰!

    薄月静真的落泪了,她知道他是冷珏,是人人口中敬畏服从的冷少主,不是阿吉,她晓得。

    虽然明白,但是心里的那一个角落,还是盼望着他仍是那个陪着她天南海北四处寻人的阿吉,是她触手可及的人,而不是现在这个她连想见他一面,都需要请人通报知会的矜高少主!

    “为什么哭泣?难道我阻止你和刘颖赋见面就让你这么伤心难过吗?”

    心底翻飞的躁怒与醋意狂掀,他忘了控制手劲,她脸庞上滴滴滑落的泪水太慑人,他竟无法思考

    突然间“啪”的一声,手骨折断的清脆声与薄月静的痛楚声同时响起,大大震撼了冷珏的心!

    “月静?”

    一听闻门内异响,门外忧心等待的冷香顾不得什么的冲了进来。“薄姑娘?!别哭、别哭乖,别碰这只手!我知道你很痛,冷梅?冷梅,快去把柳大夫请过来,快啊!”她压下惊讶,焦急的喊人来帮忙,没有理会一旁呆愣的冷珏。

    接下来,是一场又一场的慌忙与混乱。

    站在薄月静的房门口,冷珏头一次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

    “少主,请你让开,柳大夫来了!”冷梅匆忙推开门口处的冷珏,领着柳大夫进房。

    冷夫人听闻出事也跟着跑过来“怎么回事?我听说薄姑娘她的手折断了?”

    “冷香,按住薄姑娘的肩膀,她这样动来动去,柳大夫根本无法替她诊治。”

    一片喧嚷嘈杂中,薄月静那想要压抑却抵不住痛楚的哭喊声最为震撼凄厉。

    冷珏静静看着自己的手,他就是用这只手折断了她纤细而脆弱的腕骨,再抬头,耳边只听见她那压抑痛楚的哭泣声。

    他又再度伤了她。

    上一次伤的是她的心,这一次,他伤的是她的人。

    似乎他总是在伤害她。

    自己能给她的好像没别的了,就只有反复地伤害脆弱的她。

    ***

    随着时序的转变已经来到了凛冽的冬季,纯洁细白的雪花宛如轻柔的棉絮纷飞款落,白雪的舞动仿佛没有休止的一天,将大地穹苍染成了雪白一片。

    哒然杂乱马蹄声由远而近,一匹剽悍黑驹转瞬间已由十里之外奔至武圣门的马厩前。

    “少主,你回来了。”马夫赶紧迎上前。

    抛出了手中的缰绳,冷珏在同时间身手矫健地跃下马背。

    依然是那一袭将他的轩昂气势烘托得完美无缺的藏青色衣衫,外头披罩着一件精致昂贵的雪貂锦裘,柔软雪亮的貂毛随着他每一个步伐而起伏,在暖冬初阳的照射下,竟显得亮晃璀璨、高不可攀。

    “少主,这一趟的岭东之行还顺利吗?”

    “不错。”

    “听冷威说,少主接下来预备到嵩巍山那儿巡视堂口?”

    冷珏倏地沉下俊脸“冷威?”

    被点到名字的部下搔了搔头,自马厩后头走了出来“少主。”

    “我的行踪要你多嘴?”

    冷珏的气势太凛冽,冷威和马夫慌忙惊骇地低下头“我们方才只是闲来无事聊聊罢了。”

    少主近来心情烦闷得骇人,连带的脸色脾气也实在叫人害怕,冷峻之势更胜以往。

    “到大厅去,冷盛有工作派给你。”他对冷威下了一道命令。

    可昂藏的身形走了几步,他突然回过头瞧着冷威的脸,一道灵光在脑海中闪过。

    他倏地眯起黑阵“你脸上的伤痕是怎么回事?”

    冷威愣了愣,不自然地伸手抚抚自己脸上的伤疤“没什么,只是小的前阵子和冷竹她儿子玩的时候,不小心被那个胖小子划伤了脸,谢少主关心!”

    不,不是!他想起来了,那日在荒魂崖上,他划了那叛贼一刀

    极力按捺住内心的波动,他不动声色的淡然哼道:“是吗?”

    一旁心无城府的马夫笑亏好友“少主你不知道,冷威他对冷竹可热络了,直想着当她的丈夫、那个胖小子的爹呢!”

    “别在少主面前说这种浑话啦!”冷威依然是那副不自然的尴尬模样。

    冷珏高深莫测的神情稍稍舒缓,他心中已有了一个计划。“快到大厅去。”

    “是!”冷威马上衔命而去。

    离开了马厩,冷珏急步走在通往书房的廊道上。

    突然间,一抹雪花飘过了屋檐,款款落在他的眼前,他俊眼一转,被眼前的飘雪景色给吸引,忽地停下脚步,脚跟一转走向花园里。

    他不自觉的叹息出声,在雪中呵出一道暖气。都冬天了呵!那丫头不知道怎么样了?

    已经过了两个多月,折伤的手骨应该痊愈了吧?他当时无心失控的力道,怕是让她吃上一阵苦头了。

    不知她在剑英门里过得好吗?还会和以前一样受到漠视吗?或者情况好一点了?她还会为了得不到爹娘的关心而哭泣吗?还是一样喜欢多管闲事,期盼借由陌生人的笑容,获得一些温暖吗?

    冷珏不懂,自己为何思的念的都是她,过了那么久,她的影像也早该消失了。

    但是为什么依然还是那么地清晰呢?他已经让自己够忙碌、够疲惫了,为什么还是忘不了她的泪眼、她的笑颜?

    他摊开了掌心承接款款而落的雪片,沁凉的冰晶在他的掌心中,转眼间溶化成一滴雪水,他缓缓地握住,仿佛那是当初他无心伤害她时,她所落下的一滴泪

    忽地毅然决然地转身离开花园,他俊脸上恢复了冷峻,头也不回地继续往前走,可走没几步路,却被总管给拦了下来。

    “少主,掌门和夫人请你到大厅一趟。”

    “什么事?”

    “说是要和你商讨前往剑英门下聘的事情。”

    “这点琐事要下人去办就行了。”

    冷珏的脚下不见一刻停留,谁知总管竟不死心的跟了上来,尽管他脸上是一脸的惧意。

    “少主,掌门特地交代,这一次一定要你亲自前往剑英门下聘,这件婚事筹办至今,对方始终不见你登门拜访,据说薄掌门颇为光火呢!”

    “挺好。正巧把这桩婚事给取消。”

    薄老头想在他面前摆架?下辈子吧!

    “少主!”

    像是被追得烦了,冷珏倏地停下脚步

    “我不去剑英门。”去那里代表会再见到她

    见到那丫头,他脑海中对她的影像岂不更加鲜明清晰?

    那么这一次,他又要花多久的时间来强迫自己淡忘?

    “不,我绝不去剑英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