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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章 后位之争(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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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

    当夜,亥时末,赵嫔生下一白白胖胖的皇子,喜得太后打着哈哈,抱着皇孙左看右看,嘴里不住念叨:“乖,乖,赏。”

    她突觉不妥,转眼看喜上眉梢的皇上,道:“皇帝先赏吧。”

    “赏接生太医进品一级,黄金50两。”皇上接过太后手中的皇子,笑着赏赐道:“赏稳婆黄金一百两,赏平阳宫里,伺候主子的,每人50两黄金。”

    “朕的皇儿,给社稷带来好运, 朕连除两个逆贼,从此,蜀国定会蒸蒸日上,就叫他瑞吧。”皇上道。

    “皇帝,赵嫔功劳第一,你还没有赏赐呢。”太后见皇上没有下文,急道。

    “赵嫔即日起,升为妃。”皇上回道:“宫里应备的丫头和公公,由费妃调配。”

    “臣妾遵命”,侍立在侧的费真回道。

    “皇上,如今,赵妃诞下皇子,这平阳宫怕是小了,臣妾之意,可否让陈美人迁至静安殿,这样赵妃也好安心坐月子。”费真奏道。

    “费妃这时才想到呀,之前听闻,赵妃有了身孕,就应该让陈美人搬出去。”太后发话道。

    “母后责备的是,儿臣以前疏忽了。”费真屈膝顺眉道。

    (二)

    “好在母子安泰,喜事连连呐。陈美人迁居之事,费妃酌情办理即可,勿需请奏。”皇上接道:“大家散了吧,赵妃和皇子需要安静。”

    皇上欲送太后回宫,被她拦住,说:“皇帝也累了,早些回去歇着吧。”

    大家目送太后,走出了视野,皇上拉着费真回了芙蓉殿。

    次日早朝,皇上在殿上,宣布皇子降生,休沐三日,还恩准赵妃母亲李氏,进宫探望女儿。

    李氏进宫一日,午膳时被太后招去,李氏诚惶诚恐地到福庆殿,行过君臣之礼后,太后让她坐在自己身旁,说:“国家初立,百废待兴,皇上的后宫人薄,好赖赵妃贤淑,给哀家生了一个皇孙,此是哀家和赵氏之福呀!”

    “蒙太后娘娘恩宠, 赵妃才有此厚福。”李氏忙跪在地上,回话道。

    “快起来,无须多礼,哀家叫你来,就是亲家聊聊家常, 哀家记得,赵相任西川副使的时候,我们两家可是荣辱与共,肝胆相照,”太后把李氏拉回身边的椅子上坐定。

    说道:“你看现在,一道宫墙,挡住了我们姐妹的情谊。”

    (三)

    “你的女儿是我的儿媳,给我又添了皇孙,咱俩的情义又深了一层。”太后继续道:“皇上是多情种子,前皇后去了,心里哀痛,两年来,尚未立后,如今,他想通了,哀家想这后位,赵妃能胜任。”

    “只是这立后之事,哀家说了也不算,这前朝官员各有心思,你回家把哀家的心意,告诉赵相,让他心里有底。”太后说道。

    “臣妇谢太后娘娘栽培,定不负所托。”李氏感激涕零,回家后,把太后之言一五一十地,转达给自己的相公,当朝宰相赵季良。

    三日后,朝堂上又掀起一轮新的口水战,明显地,立赵妃为后的,远远大于他人。

    只有锦城尹韦诚出列为费真说话,他说:“要讲贤明淑德。费氏无人出其右,当初舍命救皇上是其一,其二,斩杀张业,挽国难于危急之中,其三,抚养皇子,尽心竭力。此等贤能淑德,众臣工莫要忘了。”

    “费妃的根基尚浅,虽睿智超人,未必能辅佐圣上,成就千秋大业。”监察御史陈凯说道。

    “罢了,罢了,此事先搁置吧,为了朕的皇后,误了许多正事,明年春的农事,还有科举,诸位爱卿,可有何良策?”皇上转变话题,想结束争论。

    “皇上,此言差矣,皇后也是国之根本,古人道后未立,众人窥之,也能动摇根基呀!”陈凯反驳道。

    “陈爱卿言之有理,只是此事久争不下,又不能让朕,抓阄吧?各位爱卿。有什么要说的,就上奏言之,国家大事尚有很多,需要及时处理的。”皇上沉下脸道:“要是爱卿家里缺粮一日,那你家的根基也会动摇。”

    赵季良位居左首,为了避嫌,一直没有说话,见皇上无意立自己的女儿为后,心下了然,赶紧把话题引到朝政上来,说:“微臣有奏”。

    “何事上奏?”皇上问。

    “微臣上奏之事,乃明年春,开科取士之事。”赵季良答……

    忙完政事,赵季良默默地走在路上,心想:“太后一厢情愿,害得我去,串通相好的大臣,在朝堂上失了颜面。皇上羽翼丰满了,能独当一面,勿需我等顾命大臣相助了,这如何是好?”

    (四)

    宫内没有秘密,不过当日,太后就知道,朝堂上的争论了,以她当初的设想,大臣在前朝助威,她在后宫助力,这后位怎么也不会落在费真的身上。

    因此,这日午后,她亲到勤政殿去见皇上。

    “母后,你怎么来啦?”皇上有一些吃惊。

    “皇帝,母后想你父皇了。”太后把大殿看了又看,眼角湿润,无限感慨地说:“皇帝,你坐下,莫要动。”

    太后用手指着御座说道:“昨日,我在梦中又与你父王相聚,就是这里,他坐在那里告诉哀家,天下得之不易,让我要好好守着它。”

    “皇帝,为娘上过战场,杀过人,在战场上想,这一仗下来,只要活着就好,后来仰仗你舅舅的恩惠,当上这一方诸侯,那时就想,全家人能平安到老就好,哪知天不遂人愿,你的另一个舅舅,当上后唐皇帝,听信谗言,给我们戴上一顶造反的帽子。”

    “历朝历代,这造反都是死罪,我的皇兄欲杀我们,给我们找了这个借口,为了活命。我们不得不反,你父王浴血奋战,九死一生,励精图治, 方赢得蜀国的一方安宁。”

    “皇帝,你从未见过你父王身上的伤,那是伤疤叠伤疤。”太后摸出锦帕,擦擦眼泪,继续说道:“想到大蜀立国,他也该享享福了,谁知道,却在这个位置上只坐了半年。”

    “皇帝知道是何原因吗?”不等皇上回答,她又说:“富贵不能淫,威武不能屈。古人的话,精辟呀!你父皇宠爱青楼出身的付嫔,着了她的道,不知他在地下,有无后悔过?”

    “你是哀家的儿子, 与费氏结婚前,从未违逆过哀家,如今立后之事,一定要听哀家之言。”太后说道:“皇后乃一国之国母,历朝历代的皇后,不一定与皇上琴瑟和鸣,但大多是前朝重臣的女儿,那是皇上在危难时的依靠。”

    “母后,此言失之偏颇吧。”皇上反驳道: “这次张业公然刺杀朕,是费真救了朕,随后她又亲手斩杀张业,儿臣性命攸关的时候,她拼命相助,她才是朕危难时的依靠,证明她是皇后的不二人选。”

    “皇帝,知道我的两位皇兄是怎么死的吗?是因宠爱后宫的美人,对她们言听计从,荒废国事,滥用奸臣,才遭此大祸的。”太后怒道。

    “那是他们不具慧眼,遇人不淑,费真可是良人。”皇上道。

    “那好,皇帝真要立费真为后,我就把她杀了,然后死在你面前。”太后发誓道。

    “母后,为何如此逼迫儿臣?”皇帝对着扬长而去的太后喊道。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