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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宇宙中一切事物都是互相关联的,宇宙本身不过是一条原因和结果的无穷的锁链,这些原因和结果,不断地这一些从那一些中产生出来。只要我们稍加思索,我们就会不得不承认,我们所见的一切都是“必然的”或者不能不是现在这个样子的。
——霍尔巴赫(法国启蒙思想家)
美国畅销书作家尼尔?唐那?沃许在与神对话中写道:“如果真有万能的神,这世界怎么还会有这么多的灾难?”很多人难免会发出类似疑问,为什么万能的神不消除世间的邪恶和肮脏呢?这样,人类就生存在真善美交织的美丽世界中,没有痛苦,没有哀怨,过着快乐、幸福的生活。这种疑问,看似合情合理,却是在人类自设的理论框架中发问,有其很大的局限性。
人类探究世界的方法,一般是理智的推理和事实的验证。依据此种思路,西方哲学家曾把知识分为两类,第一类是关于观念关系的知识,即证明知识,单凭思想就可以推理出的知识;第二类是关于事实的知识,即经验知识,人们需要观念以外的经验做出判断,加以检验的知识。英国哲学家休谟虽然赞同这种分类,但他在探索人类知识的过程中,却遇到了很大困境。他认为因果关系的基础无论在证明知识的范围内,还是在经验知识的范围内,都不能得到解释,即是不可知的。这种困境让休谟感到,人类在探索知识的进程中,在原有的理论框架中定然会遇到无法解决的困境,人类若想扩充知识体系,开拓知识的空间,必须意识到自身思维的局限性,跳出固有的理论框架。承继休谟的德国哲学家康德,勇敢走出了一步,把人看成是时空直观中的一种理性生物,但不是唯一的理性生物,并且有其理性的局限性。他对人类理性进行了细致、缜密的批判性工作,从而取得了巨大成就,在哲学史上占有了不可替代的一席之地,影响深远。
由于人类理性的不完全性和不纯粹性,再加上人类惯于师心自用,又怎能觉察到宇宙间的所有规律呢?按照理神论者的观点,所谓的“神”仅仅是一个代号,代表宇宙间最高的法则,永恒的规律。所以,对“神”的做事原则,师心自用的人类无法理解,也是相当正常的,自然难免会问“如果真有万能的神,这世界怎么还会有这么多的灾难?”这种问题了。
万能的“神”给了人类自由意志,让人类自由选择其生活,可有些人却偏偏选择有灾难的生活,自找苦吃,让“神”感到相当无奈。神只能让你有选择自由,但无法帮你承担罪责。宇宙有其万劫如一的自然规律,万物有其永恒不变的运行法则,所有物质性的生命都按照自然律生灭变化。没有人可以改变自然律,即使是神也无法改变。黑格尔在权利的哲学纲要一书说:“凡是合理的都是存在的,凡是存在的都是合理的。”“神”公正无私,当然无法,也不会改变合理的事情了,否则“神”就不配称之为“神”了。那些在人类看来像是惩罚的事——或称之为邪恶或恶运的事——只不过是自然律在维护它自己而已。
有果子,就有种子
自然律包罗万象,定位和描述宇宙的变化状态。在一些学者的理论探索中,因果律是自然律中的一种高级形式。物有本末,事有终始,凡事有果皆有因。在世人看来,很多事仿佛巧合,其实若深究下去,就会发觉那其中早已种下了“前因”此种道理,中国的易经早已宣告世人,飓风起于萍末,天下没有突变的事,只有当我们智慧不及的时候,才会看到某件事是突变的,其实早有前因潜伏。在因果律面前,没有特例,理有固然,定然事有必至。佛典大宝积经说:“假使百千劫,所作业不亡;因缘会遇时,果报还自受。”即使时间跨度百千万亿劫“前因”必然导致“后果”“后果”也必然能追溯到“前因”而且,时间的跨度越是长久,因果律的表现形式就会越明显。
中国易经。坤卦文言中有言:积善之家,必有余庆;积不善之家,必有余殃。此话正反映出宇宙间一种永恒的因果律,中国历史上不乏这一规律的明证。
中国宋朝初兴时的仁厚将军曹彬,奉命攻打江南,征服南唐后主李煜。当时曹彬围攻南京半年多,连秦淮河、白露洲、西门水寨都占领了。最后,只要一仗就可轻易攻进南京城,李煜也已准备投降。在这紧要关头,指挥将军曹彬突然生病了。生的什么病呢?大家都很着急,都监潘美,先锋曹翰等都来探病。问起生的是什么病,曹彬说是心病。于是大家纷纷主张找医生。曹彬说,不必找医生,我的病医生治不好,只有你们各位能医好。大家问什么办法。曹彬说只有一个办法,就是打进南京时,不许随便杀一个人,也不许奸淫掳掠,做不做得到?这时一班将领们只好说,你命令下来就好了嘛!曹彬说,不行,要大家先发誓。于是大家就发誓,发过誓后,曹彬立刻下攻击令,打进了南京城,而城里的老百姓还不知道呢!所谓“积善之家,必有余庆”曹彬的仁义之举泽及后世,他的后代都很好,孙女做了宋仁宗的皇后,被誉为圣后;相传还有一个孙女成了神仙,便是道家灵源大道歌的作者曹文逸真人。历史上仁厚的名将不只曹彬一个,其他还有很多“积善之家,必有余庆”的历史记载。
“积不善之家,必有余殃”的现象,在历史上更是常见。南宋历史学家洪迈在容斋随笔中谈到汉朝的张良和陈平绝后的原因。洪迈认为,陈平用计奸毒,坑杀忠良,绝人后裔,所以绝后;张良因建议刘邦追杀刚刚缔结盟约,誓言瓜分天下的项羽,所以也绝后。真可谓史迹昭昭,因果不昧,积不善之家,必有余殃,绝人之后者,其后亦绝。
再说东汉王朝的末代皇帝汉献帝刘协。刘协做了多年曹操的傀儡,受尽凌辱,最后被迫“禅位”给曹操之子曹丕,并献出两个女儿供曹丕享乐。曹丕在刘协禅让帝位后仍不放心,命人先下毒酒,药死刘协,又怕他诈死,命人肢解刘协身体,将其四肢放入油锅中炸。这种残忍不善之举,必会遭致因果恶报。果不其然,未及数代,曹魏王朝的末代皇帝元帝曹奂又被权臣司马炎弑杀。司马氏称帝后,腐败无能,以至民不聊生,百姓无栗米充饥,其后代最终也没落下好下场。西晋末,晋怀、愍二帝在国破后做了匈奴俘虏,被命在宴会上“青衣侑酒”在出猎时“执戟前导”受尽凌辱后被杀。
因果永恒
到了五胡乱华十六国和南北朝时期,这种因果恶报的现象更加明显。南朝开始第一代篡位称帝者为宋武帝刘裕,他开启了对前朝子孙“斩草除根”的先例。这种始作俑者的恶性做法至此循环下去,紧接“宋”后,齐、梁和陈,皆为同样的翻版,对前朝子孙“斩草除根”到了隋朝,变本加厉,隋朝开国皇帝隋文帝杨坚,在开国称帝之始,就埋下了“积不善之家,必有余殃”的种子。杨坚在血腥杀戮以外,尽灭北周国主宇文氏之族。所以历史学家评价说,隋朝皇权必难长久。隋朝仅及二代,杨坚之子隋炀帝杨广,就被宇文氏之族的宇文化及所杀,隋朝也就此灭亡。算来,杨坚父子的隋朝天下,总计只有三十二年而已,在历史上仿佛昙花一现,但却留下了千古骂名。
宋王朝的例子也很鲜明。公元959年,周世宗柴荣死,七岁的恭帝即位。宋朝开国皇帝赵匡胤发动陈桥兵变,黄袍加身,当了皇帝。到了元初,南宋亡国以后,末代的小皇帝恭帝赵晃和皇太后,都被元朝的大将伯颜所俘虏走了。所以,有人非常感慨地作了首诗说:“记得陈桥兵变时,欺她寡妇与孤儿。谁知二百余年后,寡妇孤儿又被欺。”
满清王朝亡于慈禧太后之手,其间也有一段奇妙有趣的文史记载。据说,清太祖努尔哈赤在开国称帝的第四年,亲征原属蒙古后裔的叶赫族,尽灭其国。叶赫族贝勒金台石率妻子登上所居高台,宁死不降,而且发誓:“只要叶赫族有一个人在,即使是女的,也必报此恨。”因此,清朝两百多年,遵守祖制,绝不娶叶赫族的女子做后妃。但到了咸丰时代,叶赫族的后裔,就是有名的“慈禧太后”却入宫成了后妃,仿佛冥冥中自有天意。慈禧太后生了儿子,即六岁接位的同治皇帝,同治皇帝只在位十三年,十九岁便死了,以后便开始由慈禧“垂帘听政”一直把清朝彻底毁灭。并且,叶赫族女人隆裕太后叶赫那拉?静芬,以太后的名义亲手签订了满清末代皇帝宣统的退位诏书,正式结果了满清王朝的寿命。所以满清有“兴于叶赫(努尔哈赤的妻子是叶赫部人),亡于叶赫”之说。世事的轮转回旋,循环往复,犹如原版重翻,真切反映出宇宙间的因果铁律。
从个人案例来说,满清王朝的大贪官和绅的兴旺衰亡,更说明了因果报应之说,丝毫不爽,对后世人有警戒意义。由于深受乾隆皇帝的宠幸,和珅在位时一手遮天,虽作恶多端,却久久不衰,所贪之财相当于清王朝十年的财政收入。和珅的恶业遭致了“现世报”在他被嘉庆帝抓捕,抄家处死之前,家中就出现了种种凶相,厄运频频降临。史料中详细记载,嘉庆元年七月初七,被和珅视为掌上明珠的次子刚满两岁就夭折了,仅仅过了两个月,和珅的弟弟四川总督和琳,又在军中染上瘴气身亡。和琳是他官场上的一大支柱,突然暴亡,和珅格外悲痛。嘉庆二年,和珅的孙子夭折。嘉庆三年二月,和珅结发30年的妻子冯氏,也撒手而去,不到一年,他本人也成了泉下之鬼,只活了49岁。和珅死后,其子丰申殷德在河北冀州找了块地草草埋葬了他。这个聪明盖世,上可弄君,下可欺民的一代奸雄,生前最大的特点就是不信因果报应,结果落得连贫民百姓都远远不如的悲惨下场
曾子在大学中说:“货悖而入者,亦悖而出。”用违背情理的手法得到的财物,也会不合情理地失去。在人类的世界中,冥冥中始终有一个无形的规律在主持仲裁着善恶是非,不管人类有怎样的权谋智巧,毕竟逃不出这个因果定律。天道循环,因果不爽,善恶到头终有报,只争来早与来迟。正如涅盘经.憍陈如品所说:“善恶之报,如影随形;三世因果,循环不失。”所以佛法劝人一心向善,诸恶莫作,众善奉行。中国周书中也说:“天命无常,修德为要。”中外经典,在叙述宇宙间的永恒规律时,有相通共鸣之处。
由此看来,人类若想消除世间的灾难,就要从根本去寻找原“因”所在,正所谓:菩萨畏因,凡夫畏果。如果不知现象背后的原因,却拼命想改掉不好的结果,自然是事倍功半,甚至南辕北辙,缘木求鱼。可人类往往不知道的原“因”太多,无知者无畏,不知道也就罢了,却因为自己不知,而不去承认,断然否定。这就仿佛一个人在丛林中行走,却故意蒙上双眼,横冲直闯,不碰得头破血流才怪。英国剧作家莎士比亚说:“千万不要轻视你所不知道的真理,否则,你可能会用生命的代价来补偿你所犯的过错。”处于“灾难”之中,且愿走向自由的人类,谨记,谨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