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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认识一凡认识那年,我二十岁,他二十六,为了施展我的才华,为了捞回一桶金,我像所有的年轻人一样挤上了南下的列车。
几经折腾终于在在异乡的高楼大厦里落脚,可是那个监狱似的大集体宿舍,女人们的声音轰轰烈烈,糟杂的吵闹让我心烦。
一个人猫着腰爬上六楼的顶上。却意外地撞见了正在数星星的一凡。
我找个角落坐下来,一凡看数星星的人多了个伴,有点幸灾乐祸,晕晕的霓虹灯照射着他的脸,模糊地看到了他是个帅气男人。
“美女,我叫刘一凡,咱认识下吧!你芳名呢?”
他嬉皮笑脸的样子让我知道他是个油腔滑调的人。
“美女,请问您老贵庚?”
他不厌其烦地问我,而且“恬不知耻”地走到我身边,挨得我很近,以至与他那浑厚的男子气息我也闻得一清而楚。
我斜视了他一眼,没有理睬他。
还算有涵养,他识趣地不再言语,唱着他的歌“在那遥远的地方,有位好姑娘”
一凡的嗓音不错,歌唱得细腻也动听。听着他的歌声,我竟然哽咽起来。对他的反感也消失了不少,这样优美的歌声很容易引起共鸣。
站在异乡的楼顶上听着多情的歌声,不管是什么样的歌都能钩起思乡的情怀。一种惶若隔世的忧伤涌上心头。
一凡看到我泪眼婆娑,吓得跳起来:“哎呀,美女你别吓我,我最怕女人的眼泪了,你快把眼泪藏起来,万一有人上来看到,还以为我把你怎么怎么地了”
他像只夺命而窜的兔子,仓皇而逃,钻进六楼顶上的一个小房间。
我依旧失落地坐着,任凭泪水泛滥。
2
一件衣服搭在我身上。
“美女,天有点冷了,你这样我不放心,因为我想把你怎么怎么地,所以你的冷暖我必须负责。”
一凡去而复反,调侃让我破涕而笑。
“美女,看到你的笑可真不容易。”
以这样的聊天方式认识了一凡,似乎是我人生之中合理的章程,因为我比较暴烈,桀骜难训,需要有一个与众不同的男人来收拾,这是母亲对我的点评。
世界几乎所有的爱情都有一个浪漫的开始,我和一凡的爱情就这样有戏剧性地开幕了。
一凡是我们厂里的模具老师,工资高,一个月的工资差不多抵我大半年。因为我一个月只有四百二十块,标准的打工妹。
他的技术好级别高,厂里给他一间房子,就是六楼的那间小屋。在我的大集体宿舍楼上。
我们的爱情有点疯狂,只要不加班,几乎都是在玩。
他带我溜冰,滚轴溜冰是我以前没有玩过的,所以感觉特别新奇,不厌其反地玩,感觉特别刺激。
然后去看电影,一凡会买很多零食,抱在怀里,不看电影就看着我吃东西。享受着我咀嚼的味道。有时候,他也会在黑暗中悄悄地把手伸进我的衣服我总会怒斥“爪子伸出来。”
他嬉笑着歪着头,无奈地把手拉出来,自觉地守护着那一堆零食。
那年,我们的爱情在萧瑟的秋风中滋生成长,一凡呵护着我,像公主一样宠着我。
哦,幽默的一凡,健谈的一凡,他成了我生活的全部。少女的一腔情怀全部灌注在他身上。
3
我生日那天,一凡问我喜欢什么礼物,我摇头拒绝了,在爱情的世界里,我喜欢一尘不染,不喜欢物质的填补。
一凡没有再征求我的意见了,在他的小屋点燃了二十根蜡烛。他哼唱着生日歌,那低沉的韵味让我痴迷,甲克衫上的男人味道让我心醉。
那天,一凡送我了一个大pk,我好喜欢,一凡说以后我睡觉的时候就有伴了,冬天不会冷的,我感动地钻进他的怀里。
那天不会喝酒的我也让红酒灌晕了,醉眼迷离,烛光四射,我看到一凡的眼睛喷着火光,熊熊的烈火,足以把我烧坏。我浑身乱颤,一阵阵晕旋。
“宝贝,我带你去一个好玩的地方。”
一凡不容分说拉着我的手就跑,下到二楼,他不从正常的楼梯下,而是拐个弯,跑到了楼的另一端。
我迷晕晕地,任由他拉着,在楼的另一端原来也有一个楼梯,只是很窄很狭小。
我不知道一凡带我来这里干什么?
沿着楼梯下去,很黑很黑,一直到最下边,没有出口,只有一个堵死的脚门,我惊问:“到这里干什么,好黑我害怕。”
一凡顶着我的身体,一直把我顶靠在角门边,柔声说:“宝贝乖,不怕,有我呢?我要你”“不、不、我语无伦次,”试图推开一凡。
“宝贝,”一凡喃喃细语,他一只手拂开我的秀发,另一只手不规矩地钻进了我毛衣里边,由上到下地游动他亲吻着我的额、我的耳根、我的脸、最后压在我玲珑的嘴唇上
我的脸滚烫,浑身抖动,眼前不是一片漆黑,而是白云悠悠,我飘呀飘呀,飘在故乡的上空,那袅袅的炊烟伴随着我,我呼吸着带着泥土味道的空气,陶醉了
事后的一凡懊恼万千,他看到纸巾上那殷殷的处女红,很羞愧,不停地责备自己。
我装佯捶打着他,他像做了错事的孩子低头不语。
看着一凡难过的表情,我抱起他的头,放在自己的怀里,像母亲一样安慰他,说我是自愿的,愿意一生一世跟着他。
一凡举起手,像宣誓那样郑重地说今生非我不娶。
我们一起欢快的滚到在他那间小屋的床上。
4
我和一凡同居了,像天下所有的夫妻一样过日子。只是厂里不让在宿舍做饭,所以少去了一样居家过日子的柴米油盐。
一凡是厦门的,我是河南的,看地图大概也就蚂蚁那么长点距离。可是真正走起来却不那么容易。
我们的爱情又受到了各个方面的阻挠,尽管我们像夫妻一样住在一起,可是却没有一张红本本,那个非常有权威的法律证件。
为了能长久的相聚,一凡走进我那贫瘠的故乡。虽然一凡的仪表堂堂让父母满意,但是地图上蚂蚁点的距离却成了我们婚姻的阻击石。
父母严厉的攻击像炮弹一样炸向我们。我垂泪哭泣甚至跪地求情,也没有效果。
在没有任何进展的情况下,我的一凡先走了,他只有半月的假期啊!
看着一凡满脸泪水,蹒跚的背影,我痛苦地哇哇大哭。
家里切段了一凡的电话,信件也统统被烧毁。
5
被监视了两个月之后,终于被释放,父母认为我已经缴械投降了,就让我自由地呼吸新鲜空气。
解放的第一件事,就是逃跑。
我的目的地是直奔广东,逃向那间只有十几平方的房子。
当我赶到我们所谓的家的时候,却是人去楼空,我的一凡不见了。他已经辞去了工作,找他的朋友,说几个月前就走了杳无音信。
我寻遍角角落落,我们那个家里一应具在,惟独没有那个生日送我的大pk(布娃娃)
我扑在床上号啕大哭,不知道该去哪里寻找我的一凡,我不相信他会扔下我一个人走,不相信我们的爱情经不起一点挫折;不相信就这么夭折
我绝望地继续我的工作,可能领导慧眼识珠,我的才华在工作中得以发挥,升迁到办公室。
那间小小的房子又分给了我,于是我守侯在小屋里,等待着我的一凡回来,天天晚上都坐在楼顶数星星。
楼顶集聚着我们太多的故事,我在这里汲取着爱的营养,寻觅爱情的点点滴滴。
知道一凡回厦门的消息是他的同乡告诉我的,他神情黯淡地对我说,一凡回厦门了,只是言辞闪烁,似乎在隐瞒什么。
我迅速地请假去厦门,恍然过去已经半年了。
我无心欣赏沿途的山川河流、秀丽景色,一凡占据了整个世界。火车的隆隆声带着一个憔悴的女子千里迢迢寻夫记。
这样的故事电视放过千遍万遍,以前总觉得不真实,是导演虚构的情节。可是当同样的故事在自己身上发生的时候,才真正体会到其中的滋味,是那样的苦涩,那样的痛苦。
6
按照朋友提供的地址,我走进了一凡的家,人生真像演戏,原本一凡说要亲自带我回来拜见他父母的,就没有告诉我地址,可是今天,我却要向别人打听我爱人的家在哪里?
一凡家也是农村山区,他高中毕业就去广东打工,凭聪明好学,勤奋谦虚,所以才有一身技术。
当我风尘仆仆出现在一凡家的时候,他的父母却把我拒之门外,可能他们不喜欢我这个浓重河南口音的女孩子。
我拼命地解释,希望能让我看到一凡,他的父母就是使劲地拦截我,不让我进屋。
我委屈地扔掉手中的礼物,捂着脸大哭起来。
我的泪水如流动的长江水一泻千里,多少天的相思在这一刻爆发出来。一凡的母亲抱着我头也号啕大哭。
抽抽噎噎地说:“不是我们嫌弃你啊!孩子,你跟我回家看看吧!”
我不知所云地进了屋,眼睛直盯着条几上的镜框,我的一凡抿着嘴角微微笑着,可是在相框的周围却有一圈白色的花,还有一条黑色的纱。
我的脑子懵地一声就失去了知觉。天旋地转,满屋子都在转动。
我的一凡死了,他从我家回到广东心情不好,刻模子的时候总出现错误,他心气高,责任心强,就决定辞职回家休息,他相信我爱他就会来找他的。
等了半年,依然看不到我的影子,他醺酒浇愁,前几天过马路时,却看到马路另一边的橱窗里有一个给我买的一模一样的pk,他想把那个也买过来,凑成对,等我来的时候,就能看到一对了。
可是,一辆破旧的老爷车,一辆就要报废的三轮车,上面坐着一个和他一样的醉人。把他的身体撞到又反弹起,我的一凡喊着我的名字走了,临终的遗言就是让他的父母留着pk,直到我的到来
我看到了那个pk,还是那么可爱,只是我的一凡没有了。
夜空下,我仿佛看到了我的一凡,在讲述他的故事:“他最初看上我,是因为他的前女友,我们的眼睛长得像极了,还有长长的秀发,一样的光滑顺洁。可是她却抛弃了他,投进大款的怀抱”
于是,他在寂静的夜空数星星,刚好碰到了闲逛的我。
让他真正感动的是我为他奉献的女儿身,从那天起,他才没有把我当成替代品,而是想让我做个厦门新娘,做一个最美丽的厦门新娘
尽管我的一凡用生命去换取, pk始终没有成双,没有星星的夜里,我看到了晶莹的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