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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宁的话还真应景,在她回来后第十天,她的养父叶成效养母刘氏就带着人上门了。这帮人直奔杜家老宅而去,声称要找何氏六个眼对帐。因为当初抱走静宁时全是何氏出面办的。
刘氏一进门就抖着手中的契书大声说道:“何老太,这是你当年亲手画的押,你如今怎么说?你要是不把人给交出来,咱就上衙门!”
何氏死不承认,只说人不在她手里,让他们找杜朝南夫妻俩要人去。
两人扯皮了好一阵子,何氏就带着人来到河洼方宁家,然后自己趁空溜了。方氏他们早就得知了这个消息,香草今天正好也在娘家,听到消息也匆匆赶了过来。
方氏先是客气几句,又说他们家可以赔钱。见对方一口咬定就要要人,当下也变了脸色:“刘娘子,你这话不对了,我当初是把闺女送给你当养女,我没说是卖闺女。你为啥有了亲闺女就不把我闺女当人看了你为啥要把我闺女给别人家当童养媳?这事是你做的不地道!”
刘氏中气十足地嚷道:“我不地道?是谁当初给了你们八百文钱,又是谁签字画押说这辈子都不见孩子的?我不地道,我会白养了她十一年?这事不能就这么算了,你当我们叶家是好欺负的吗?”
方氏还想着息事宁人:“刘娘子,咱有话好好说,你养静宁花了多少钱,我们给你补上。”
“补上?”刘氏重重地哼了一声,“我就要人,我家不差那点钱!”
“你家不差钱,我家就差人。要钱给你,要人没门!”方宁侧身挤上去正颜厉色地说道。
刘氏一看是个小女孩子,冷冷扫了方宁一眼:“我们大人说话,没你的事。”
方宁颇有气势地冷笑一声,指着刘氏大声骂道:“你还大人呢,你连人都不是!我呸,你有了亲生的闺女就虐待我妹妹,也不想想你那两闺女是怎么来的?为什么之前那么些年你没生,我妹妹一到你家后你就生了?还不是我妹妹把福气带进了你家。你们倒好,不知感恩不说,还要把我妹妹宋到恩人家里当童养媳,男方还是个傻子,你摸摸你那良心还有没有,这是人干的事吗?你养了她十年就可以理直气壮的毁了她一辈子吗?换了你亲闺女你舍得吗?本来我们一家挺感激你的,是你自己硬生生的把恩变成了仇。我们没去找你的事,你还有脸找上门了,你们今天要么拿着钱滚,要么不拿钱滚。自己选一个!”
刘氏和叶成效简直气笑了,他们还从没见过这么横的女孩子。
方宁手一挥,唤过狗蛋和小木头,虚张声势地吩咐道:“你们去给我二爷爷三爷爷们报个信,就说有人打上门了,叫我堂叔伯们带着家伙过来。别当我们杜家是好欺负的!”
刘氏一听这话也不知是真是假,她的气势就有些弱了,悄悄拽着叶成效说声:“你们等着。”说罢带着人直往村外奔去。看样子是搬救兵去了。方宁趁机劝爹娘:“你们赶紧去叫人,拿着家伙聚集过来,咱打不打得先把架势摆足了。”方氏会意,连忙去叫虎子爹等人,杜朝南也去叫人。
不多时,方宁家门口就围了一大堆人,大部分是看热闹的,小部分是来帮忙的。
香草又让汪立志赶紧去县城叫方牛子回来,汪立志手里拿了把木楸也加入了大队伍,对姐姐说道:“怕什么?在咱们地盘上我看他们能横起来,我第一个拍他!再说等叫回来也闹完了。”他们这边架式刚摆好,刘氏和叶成效就领着一大帮人气势汹汹的来了。其中就有要收静宁当童养媳的那家人,男的没来,来的是一个挺富态的满脸横肉的妇人,人称她为陆大嫂。
这陆大嫂比刘氏还凶,刘氏多少还讲点理,这人一上来就耍横。方氏多少念着刘氏养育静宁的恩情,对于这个陆大嫂就没那么客气了。两人没说上几句就顶上了。陆大嫂双手比划着甚至伸手想去挠方氏。方氏心里气极,骂着骂着两人就扭在一起厮打了起来。两个妇人一交上手,陆大嫂带的人也加入了混战。这边,杜朝南和香草也不得不加入战场。
方宁生怕父母吃亏,大声叫道:“不能让外村的人欺负到咱们头上,都给我打,我家出药费!”
汪立志早就迫不及待了,手握着木锹第一个奔了上来,手一挥嘴里不耐烦地嚷了一句:“他们都欺负咱们村头上了。你们都愣着干啥,都给我打呀!”香草心里起急,既怕方氏吃亏又怕弟弟惹了大祸。方宁和夏宁名为拉架实则是混进去下黑手,方宁衣服上特地挂了几根长针,逮着陆大嫂就狠扎。
现场乱得像一锅粥似的,南山村的村民有帮忙的也有拉偏架的,这些村民就是这样,平常无论怎么闹腾,要是外村的来闹事,他们还是偏帮着本村人。方氏等人倒是一点也没吃亏。
狗蛋和小木头在旁边看得焦急,两人也想进去帮忙,可他们哪里插进去手。
狗蛋又想起了自家的狗,就问小木头:“你说我放狗咬行不行?”
小木头双手赞同:“当然好,你等着,我回家叫我家的狗也来。咬破坏人的屁股。”小木头说完一阵风似的跑回家。
宋老财刚算完帐,正在喝茶。一看二儿子进来,就问他这是干什么。小木头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道:“有坏人来抢方宁的妹妹,我带狗去帮忙。”
宋老财眼珠一转,一把拉住小木头,“不行不行,咬坏了,咱家还得出药钱。”
小木头急得满脸通红:“又不是我去咬,他们也不知道是咱家的狗,我一定得去帮忙。”
宋柳听到声音从屋里走出来说道:“咱家的狗咬了出药钱,要是全村的狗一起咬不就没事了。”
小木头摇头:“你说得简单,我又叫不动全村的狗。”
宋老财对这些事最在行,漫不经心地接道:“这还不简单,往那帮人身上浇一锅肉汤,不用你叫,狗自动去咬。”小木头一听这可是个好主意,当下就趁宋老财一愣神的功夫从他胳膊窝下钻过去溜了。两条狗也跟着他一起跑了。
小木头气喘吁吁地跑到现场,拉着方宁就问:“你家有肉汤没?快浇坏人放狗咬。”
方宁双眼一亮,飞快地去准备。这几天,方氏变着法子跟静宁做好吃的,家里还真有肉骨头汤,还是温的呢。方宁和小木头等人每人端了小半锅肉汤走过去。这时,两拨人已经被人拉开了。方氏披头散发的正在哑着嗓子哭骂陆大嫂,陆大嫂脸上脖子上净是血印,正跟方氏对骂。杜朝南的衣裳也被撕破了一块。
方宁端着锅十分客气的对陆大嫂说道:“大娘,你别气了,我请你喝肉汤。”说罢,就兜头往陆大嫂头上一倒。小木头和狗蛋也跟着方宁朝刘氏和叶成效身上泼去。
小木头还想出了一句骂词:“一群喂狗的坏东西。”
“天啊”陆大嫂和刘氏同时尖叫着跳起来。
纷闹的人群突然一片寂静,众人目光炯炯地看着对方的狼狈相。
狗蛋一看机会来了,拍拍大黑的头:“去咬吧。”大黑呜呜叫着,向陆大嫂猛扑上去。
紧接着宋家的狗也叫着扑了上去。陆大嫂和刘氏等人吓得脸色煞白拔腿就跑。群狗在后面狂吠连连,穷追不舍。那帮人个个使出吃奶的力气狂奔,恨不能让爹娘多生几条腿,有的衣裳被狗撕破了,有的鞋掉了,有的摔倒了爬起来接着跑,哭声尖叫声骂声,一声比一声远。
村民们看着他们这副狼狈样,哈哈大笑个不停。
群狗一直把这帮人送到村外一里处,才边叫边慢慢退回。
有的狗还带回一些战利品,比如说宋家的狗,这两只一只叼回了一个荷包,一只叼回一只黑布鞋。赶过来看热闹的宋老财弯腰从狗嘴里掏出一个湿嗒嗒的荷包,打开一看,两眼不禁一亮,然后咧嘴一笑,若无其事地揣进了怀里。小木头本想把那只鞋给扔了,宋老财立即制止:“扔啥,拿回去,下次再让狗咬一只,凑成一双好给来福穿。”
众人:“……”
宋老财突然又想起了什么,大踏步往前走去。没走多远,他又弯腰捡了两样物事,这下村民们沸腾了。一个个争先恐后的去找东西。有的得了一只木钗,有的捡了一只耳钉。那些没捡着东西的,恨不得再放狗咬一次。
陆大嫂和刘氏等人惊魂未定,就远远地看见乌压压的一大群人追出来,以为又来找他们打架,当下吓得屁滚尿流,拔腿接着再跑。村民为了捡东西,一直把他们送了三里多地才回村。
虽然把这帮人打走了,但事情远远没完。没两天,方牛子就急急忙忙的来到了方宁家,说叶家扬言要告他们。方氏和杜朝南哪见过这场面,不禁有些慌了。这话很快就传到了何氏耳朵里。何氏当晚就骂上门来,逼着方氏和杜朝南把静宁交给叶家了却官司。两人自然据理力争。
何氏嘴里不干不净:“一个丫头片子给人就给人呗,反正早晚都是人家的人。为了她惹了两人人,值当的吗?”
方宁早就对这个老妖婆恨得入骨,当下冷笑一声,口不择言地接道:“什么叫早晚都是人家的?这人早晚都会死,你咋不去死呢。”
何氏气得跳脚痛骂,方宁自然不弱,聚居处处戳着何氏的痛脚。方氏和杜朝南谁也劝不住。静宁一直隐在暗处,冷冷地盯着何氏看。就是这个所谓的奶奶从小把她送了人,还逼得她的姐姐跳河,如今她竟然又上门来逼着父母再把自己送走。静宁积攒了数年的火气在一点点聚集,这么多年的点点滴滴的委屈和怨恨全都向一个方向涌集过来,急需找一个出口。
何氏骂不过方宁又将矛头转向静宁:“为了个丫头值得吗?这妮子自生下来就没给咱家带过好处,她刚生下来,先是她小叔生大病,她姑也病。如今一回来,家里的晦气事又来了,还要上衙门,这几辈子的脸面都被你们丢光了,要是耽误了朝栋的前途,你们一家子贱命都抵不来……”原来,当初静宁被送走,还有这么一层原因。他们一家人的命都抵不上区区杜朝栋的前途!方宁此时杀死何氏的心都有了。见没人反驳,何氏越骂越起劲。
方宁回过神来,正要回击。突然,屋角处传来一声怒吼:“你去死吧”
一直默不作声的静宁像一头暴怒的小狮子一样冲出去,用力将何氏撞倒,伸出尖利的指甲胡乱挠作一气,她不仅下手挠,还用牙咬。
方氏几乎呆住了。其他人也差不多像被钉子钉住一样,动弹不得。
方宁很快就反应过来,嘴里劝着静宁别这样,实际上则用力摁住何氏的两只手不让她反抗。何氏嘴里发出杀猪一般的叫声。
“静宁,快住手”杜朝南终于反应过来,伸手就去拉静宁,静宁像疯了一样对何氏又踢又打。
方宁说道:“娘,不好了,快去请郎中,妹妹肯定被吓着了。”秋宁赶紧跑出去请郎中。
杜朝南去扶何氏,被她一把甩开。何氏披散着头发还要去打静宁:“一个个都反了天了,活该天打五雷轰,不用别人告,我自个儿去衙门告你们,告你们忤逆!”
方宁提醒道:“你去吧,奶,只要你不怕影响我小叔的前程,你爱告就告。反正我们家就这样,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你爱咋地咋地。”她很清楚,中国人特别是古人认为打官司很丢脸,一般人不到万不得已谁也不去干这个,何氏也就吓唬吓唬胆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