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镇西王府。中楼密室。一葛衣男子跪地不起,他面前,一白衣男子负手而立。
“失踪了?”良久,白衣男子的话语才传将出来。
“是!属下在嘉裕关内方圆百里,都遍寻不着,守军马驿也不曾见过这么一名少年。”葛衣男子自责万分,身子躬的更低了。“属下失职,请主子降罪!”
“罢了!”白衣男子将手一挥,示意葛衣男子退下,缓步踱到窗前,仰望夜空,喃声自语。“江南沈家的女子,终究不是泛泛之辈!母亲,如此,你心可安?”
夜凉如水,无月的夜空一片漆黑,白衣男子凝目远眺,悲凉之意陡显。葛衣男子退止门边,瞥目望去,动了动嘴皮子,却终究什么也没说,心中微微一叹,转身便欲退下,尚未出得门去,便听得一声高喝。“报——有贼人夜袭王府!”
葛衣男子心中一震,回首望去,只见窗口白影一闪,哪里还有他家主子的身影!
只听前院金属相割的刺耳之声,络绎不绝地响起。葛衣男子神色一凛,纵身出了密室。
此时,远离前院的王府后院侧门,输运夜香浊物的马车缓缓驶出。
“栓子,将门看好喽!”赶车的老头儿回头往门内喊。门内一男子闷声应下。老头儿转过身来继续前行。
伏在离侧门不远的拐角之处的林然,一袭黑衣,融于夜色之中,几若不见。趁着赶车的老头与看门人交谈之际,迅速甩了爪绳,勾住墙头,双手揪紧绳索,双足蹬墙,沿墙而上。一眨眼,便翻上墙头。沿着内墙壁,滑索而下。轻轻落地,收了绳索,这才松了口气。亏得当年的攀爬训练,也亏得这沈云汐不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大小姐,不然,这爬墙的体力活,怕是干不来。
侧门处,栓子正将门合上,落栓。林然趁机猫腰窜入后院花间小径,由着花木掩映,悄然往中楼靠近。
越近中楼,便能隐约闻得前院传来的打斗声。林然怔了一怔。这镇西王府,怎么深更半夜的,还这般热闹?
林然心下生疑,迅速地巡视了周遭地形。暗夜中,伸手不见五指,根本看不清楚,只是二门墙根处,一团黑影耸立,隐约便是树影。林然心中一喜,悄然潜行过去。果然,是棵树,且枝叶茂盛,正是藏身的绝佳之处。前世小时在乡间,可是爬树捣鸟窝长大的,这么区区一棵树,自然不在话下。只见林然轻灵如猴,一下便窜了上去,瞬间没入枝叶之中。
前院,灯火通明。十数名黑衣人被王府的侍卫围在了中间,刀枪剑戟,斗得正酣,各般武器相撞鸣金,分外刺耳。
前院正厅屋檐之下,一白衣人负手而立。影影倬倬的枝叶遮挡了视线,林然无法看清楚那人的样子。只见得白衣人身前,站了一队弓箭手,满弓如月,齐齐瞄着了那些黑衣人将白衣人护在了身后。如此阵仗,那白衣人必是镇西王无疑了。
林然心中一喜,此时院中打斗正酣,自己何不趁机去看看,那长公主到底在什么地方?林然小心地地往树干退去,只是刚才上树时爬得太出,几乎到了树梢了。树梢太细,略略一动,树便悠悠颤颤地摇晃起来,差点把林然甩了下去。林然被吓出一冷汗,死死地抱着树枝,半天不敢动弹。
此路不通,得换道!林然悄悄抹了把汗,抬目往墙头看去,看看能不能跃去墙头,从墙上滑下去。林然一门心思要下树,却生生错过了,前院之中,有数人的眼神飘向这里。
只见白衣人招了招身边的侍卫,立刻有侍卫带着卫队悄然无声地往中楼急速潜行。伸手取过身旁护卫手中的弓,缓缓地瞄准了林然所处的位置。院中为首的两名黑衣人对视一眼,神色一闪,打了个手势,慢慢地,十几名黑衣人往往靠拢,边战边退。
这厢林然还在纠结,找角度,哪里顾得上院中的情形。林然目测了一下距离,心想跃到墙头,然后在内墙滑落,有树枝树叶挡着,前面打斗的人应该不容易发现。心思一定,就奋力往前扑去。果然,稳稳地落在了墙头之上。
林然心中一乐,正准备滑墙而下。便听得一道金属划破空气的乌鸣声呼啸而来,一眨眼,只见一道寒光直奔胸前而来,林然一惊,侧身一闪。便觉左边肩头一阵剧痛,瞬间便从墙头跌落下来。
“拿下!”只听一声耳熟地呼喝之声,便有三个侍卫攻了上来。林然捂着肩膀,就地一滚,堪堪躲了过去,蒙面的黑巾却让侍卫一枪给挑了。
林然狼狈万分,只见黑衣人已有数人退到前面高墙之上,显然是要撤退了。林然心中那个悔啊,自己这点三脚猫的功夫,居然想要混水摸鱼,这下可好,铁定是要挂在这里了。
“小心!”一名正欲跃上墙头的黑衣人突然出声,林然一个激灵,回头一看,一枪已到面前。心想,这下必死无疑了。
“留活口!”那耳熟之声又起,侍卫的枪顿了一顿,就这火光电石之间,一片寒光闪至,将侍卫的长枪生生打偏了几分。
林然喘了口气,一抬头,便见檐下所站之人,白衣飘飘,黑发如墨,不是刘舞阳是谁?刘舞阳,果然便是镇西王!原来,那叫少昱的小厮所说的,俱是真的。那么当初,刘舞阳定是早就对自己起了疑心,严加防备。才有当初领了自己住进那塞外江南,演那么一出悲情的戏码!
林然愣愣地对上刘舞阳,道不出心中是什么感觉。
刘舞阳显然也将她认了出来,只见他眉头轻皱,神情复杂,显然是想林然这要出关去乌孙,却半路失踪的人,怎么就在王府出现了,其中定有蹊跷!刘舞阳神色一凛,轻举右手,两指一挥,冷冷地道了一声:“全部拿下!”
立刻,有更多的王府侍卫汹涌而来,此时林然,已是半点反抗之力都没有,呆呆地捂着伤口,只待束手就擒!
“走!”忽地,一黑衣人窜到林然身边,一剑格开架到林然身前的长枪,一把抓起林然右边衣领,往后急退数步。
院墙下另有数名黑衣人,显然是在接应此人,此时见了他这枪下抢人的动作,为首的一名黑衣人边低声咒骂了几句,边招呼众人一拥而上,将林然和那黑衣人护在了身后,且战且退。
那边刘舞阳见状,脸色沉了又沉,平日懒散不羁的神色早已阴云密布。他实是没料到,他王府的精英尽出,竟然留不住这区区十几名黑衣人。刘舞阳将目光调转到林然脸上,思虑良久,终是下了狠心,下了死令。“众将听令,反抗者,就地格杀毋论!”
王府侍卫因着刘舞阳那句留活口,才投鼠忌器,以至于缩手缩脚,没能占得半点上风。此时得令,自然人心大振,个个兴奋地红了眼,汹涌而上,招招杀手。不多时,黑衣人的阵防便显得有些零乱。为首的黑衣人沉声喝道:“今日风紧,不可恋战!大家速退!”
搀扶着林然的黑衣人,在众人的掩护之下,飞身上了院墙。林然顿时便傻了眼。且不说她受了伤,就是她没受伤,也没那样的轻功啊。进王府的爪绳她又藏在后院的花丛里了,这里叫她怎么出去啊?
为首的黑衣人一面奋力抗敌,一面密切关注着林然这边的动向,见状,恨恨地骂了句,化掌为爪,一把抓起林然使劲往上一甩,所抓之处,正是林然受伤的地方,痛得林然眼前一黑,哪顾得及攀住墙沿。眼见着便要跌落下来。
先前上得墙头的黑衣人,抽出一鞭,凌空一甩,便将林然拦腰卷住,一个使力,直接甩出了墙外。黑衣人一个纵身,堪堪接住了林然。林然抬眼望去,便跌落一双幽深如墨的双眸之中,那眸色,很是眼熟,显然哪里见过,心头顿安。
林然箭伤在身,早已疲累至极,此时心头一松,竟自晕了过去。黑衣人心中一紧,一跃而下,一声呼啸,府内的黑衣人鱼贯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