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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向来对旅游没有大的兴致,既花时间又累人不说,往往所见景观与旅游宣传和个人期望反差太大。因此,一般安排我去哪儿哪儿的,自己都会找些托词换作他人。这次一纸通知点了我的名,那是非去不可了;又听说是往四川,去的都是防空委员会一帮熟人,于是欣然前往。
四川是我国名山胜水最集中的省份,是我国的旅游大省。我以前去过几次,都是匆匆来去,对那些醉人的形胜,不过是在车上船中概略浏览,留个模糊的印象。多少年来,总想细细地去走几遍,用脚步去丈量巴山蜀水,用心去感悟那天堂般的灵秀。
第一站往成都,深圳的旅行社,只把我们送到黄田机场,说是成都另有旅行社接站。导游是个陕西姑娘,口齿伶俐,能歌善舞,听说不随我们前往,大家心里不免有些遗憾。
深圳黄田国际机场位于珠江口东岸的一片滨海平原上,是我国境内第一个海、陆、空联运的现代化国际空港,也是国内惟一可以采用过境运输方式的国际机场。我们从黄田机场起飞,一小时四十分钟抵达成都双流机场。一九四九年蒋介石先生从这里勿勿登机离开了大陆,五十七年后我才从从容容地逛来看看,真是来得太晚了。
机场出口看上去存在安全隐患,无人检票。我来回走了几趟,居然也没个人管,象个菜市场一样出入自由。于是和同伴议论开了,说四川民风淳朴,据说小商店里店主平时只管打麻将,有顾客来,自己拿走要买的东西,然后留下等值的钱,店主不用起身招呼。这机场的管理也体现了本地民风,不防君子,亦不防小人。
一行十三人,离开机场便沿着被誉为“天府第一路”的成都机场高速公路前往市区,我虽然以前没到过成都,却因这座城市比较著名所以略知一二。
还在很小的时候,当我穿上第一件白衬衣时便问母亲:“这是什么布?”母亲告诉我是“蜀布”为弄清蜀布的概念,我请教过一些人,因此知道有个四川、有个成都、有个古蜀国。
后来拿起牧牛鞭,放牛场上有个爱讲故事老头子,我叫他“楚青爷爷”原本是个老裁缝,一辈子走村串户,故事很多。有两个与成都密切相关的故事,他讲过许多遍,我印象特别深刻。一个故事说宋仁宗时成都府有个叫何宗韩的老举子,参加科举屡试不中进士,急于当官,就向成都府的行政长官献了一首诗,其中两句说:“把断剑门烧栈道,西川别是一乾坤。”经过老爷子的解说,我知道意思是说四川与外界的联系,水上只能走长江,有三峡之险,陆上只能走剑阁,有栈道之险;如果烧掉栈道,兵阻剑门,西蜀就是一片谁也奈何不了的天下。还一个就是唐五代前蜀著名女诗人黄崇嘏的故事,历代史书和文章诗词多有记载。
上学以后,我喜欢读书,尤其爱读历史地理,因此对成都的了解也随之越来越丰富,仰慕之情,由然而生。
成都是座历史悠久的文化名城,地处四川盆地西部和素有“天府之国”美誉的成都平原东部,河流纵横,茶楼遍布,古迹甚多,自古为西南重镇。“蜀犬吠日”的成都,是个非常有个性化特征的城市,气候多云少日,因此形成了夏天温低却闷热,冬天温高而阴冷的特殊气候。
这座城市有着十分丰厚的历史文化遗存,早在一九八二年就被国务院公布为国家历史文化名城。它的独特风姿,曾引来无数文人墨客吟诗作赋。晋代学者左思由衷地称它是“既崇且丽”“诗仙”李白“诗圣”杜甫和大诗人李商隐等流寓成都时都曾有过无限深情的讴歌。更兼文君当垆,薛涛制笺,相如作赋千百年来,才子佳人汇聚,处处闪耀着古蜀国的文明之光。唐宋诗篇,说不完蜀人的故事;花间词集,写不尽成都的妖娆。而这些,怎能不令我悠然神往!
大道通畅,车行甚速。越近成都,我心里便愈充满朝圣般虔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