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趁着年的气息,和我要好的女友利离婚后又复婚了。叫我老半天也想不通。
要知道她们离婚那阵,曾闹得沸沸扬扬。亲朋好友无论那个劝,都拉不回她们决意的念头。这才多长时间啊,她们就“和好如初”了?复婚后的利老实了许多,呆在家闭门不出。和她以前是非分明的个性相比,简直是天壤之别!
但她的老公并没有因此而改变,反而得寸进尺,变本加厉。利的火爆脾气早已被无情的岁月磨砺的没有一点棱角,唯有将委屈吞咽在肚。以往她们闹矛盾,老公每次接她回家,大家伙给她出主意让他们彼此静思反省一半个月,再回家也不迟。极其自信的利无视大家的忠言相告,一个人偷偷跑回家,且对老公加油添醋出卖大家伙。
此次回家虽说不例外,但理由大不一样,这次是担心老公花心,还恐慌自己的家让别的女人侵占。可她的忍辱屈尊依然没有换来老公的真情和感动。用我们几个死党的话说,男人抓住了女人柔弱善良的心性。利理所当然没有颜面再打搅我们。
借着另一女友亚乔迁新居,利和霞来家对我苦笑着倾诉一番衷肠。说什么女人一到不惑之年就成了豆腐渣了,有那个男人肯要?而此时的男人意气风发,且你给人家干出点成绩来了,加上投怀送抱的纯情少女比比皆是,你不气也得堵个半死。想想还是回去吧,只要男人给你台阶下,即使在家当他的奴隶和保姆,也甘心情愿
这大概符合中年女人婚变的逻辑,可我怎么感觉女人一是缺乏自信,二是怎么这么没有主心骨呢?难不成为了在家征得一席之地,要我们助纣为虐,无缘无故遭受男人的嚣张气焰和狂妄自大?不料推门甩袖而去的老公嬉笑说,女人就该如此,自古历来都是男人占优势。所以聪明的女人还是放乖点,别把自己的位置在男人心目中想的那么神圣!
利也赞成他的说法和观点。并列举了亚当初离婚的例子。我却不以为然。我说婚姻的幸福靠双方苦心经营,如果一方把另一方当机器,即使固守也是名存实亡。再者没有了所谓的理解,尊重,信任,宽容,那婚姻的存在又有什么意义?霞说温暖也罢,爱或者不爱也好,都顶不了事,就算感动又能怎么样?还不是照样把你当狗一样呼来唤去!我说那是习惯成自然了,但并不代表没有救治的机会。利接住霞的话茬说时局如此,我们这个节骨眼的年龄不得不这样委曲求全。
我说没有血性,没有智慧,不知好歹的女人行走在婚姻的路上,永远注定是失败的。利和霞几乎异口同声反驳说那是因为我“命好!”我真想狠狠顶撞她,她当年最初的选择不是最有力的“命好证明”吗?这阵怎么忘的一干二净了?她许是看出了我的心思,不可理喻说年少时的不作数,这时才是真正的命好!
老天,她的命好可是风一吹便来,而我的历经了多少困苦磨难啊!听听,年少时的不作数?这时才是真正的命好?她真是搬石头砸自己的脚。这时的命好归根结底还不是从年少时煎熬积累得来的吗?婚姻的道路布满荆棘,当然也有平坦宽敞处,不过是有的人一帆风顺,有的人曲折颇多罢了,哪有一概用“命好”总结的道理?世界上果真有命好的婚姻吗?我不知该怎么对她们解释,也不知是社会的悲哀还是我自身的悲哀。更不晓得何谓“命好”的婚姻?
我和利,亚,霞同一个娘家。说对象时,媒人第一句先问什么标准?我的父母心知肚明,以他们女儿的普通,想要找一个情投意合,又才貌双全的人家毕竟希望是渺茫。所以无论是父母,还是我自己,对婚姻根本不抱多大的奢求。但心浮气傲的利不同,没有优势的她精挑细选,终于如愿以偿嫁给了各方面不错的老公。
那一刻,我和亚,霞几乎为她的“好命婚姻”欢呼起来。印象最深的我们每次去她家,都看见她舒适地躺在床上,要么就是在客厅将音响声放的大大的,扭动着腰肢跳舞。而她老眼昏花的奶奶和婆婆在厨房做饭,她不去帮忙,也不理睬。奶奶舀好婆婆端,老公百倍呵护地喂到嘴里。感慨万端的我们经常问她烧了什么高香,有这么大的福分?
她的肌肤嫩嫩的,柔软光滑,双颊白里透红。谁见了都说她哪像是孩子的母亲。保养是一个方面,不下地也是另一个缘由。那时她还口无遮拦开玩笑说少年福不算福。谁能料到她的福分持续了十多年,就随风而逝了。这阵到了黯然失色的紧要关头,费尽几经周折却很难扭转。进退两难的利不得不看老公的脸色,小心翼翼过活着。至于她们重新磨合的阶段,目前谈不到这上面。
芳是尾随利后嫁的。她选择的是一个很平庸的男人,她说她不求大富大贵,不求锦衣玉食,只要踏实安宁的生活就够了。我们都为她的明智拍手叫好。但后来的事实证明,她的疏忽大意造成了她的不幸。正是她平时很放心老公,以至于老公和别的女人睡在她的床上了,她还是不能相信自己眼睛所看到的事实!婚前的老公挺木讷啊,怎么转眼就换了一副面孔?芳悲痛的只差要上吊自杀了!父母却说婚姻的错不在老公一个人,与她不闻不问,任意放纵的性格有很大关系。
这不是成心置芳于死地吗?杀人的人倒成了无辜,还强词夺理说被杀的该杀!一筹莫展的芳陷入了无望的境地。她们不醒悟反省,不查找原因,却同时抱怨她们的婚姻是选择有误。我说她们纯粹是找借口,就算把全世界的男人让她们挑剔个遍,也不见得她们会幸福。反过来说,我的好命婚姻就是有先见之明吗?
我的婚姻一波三折。在人生的十字路口抉择时,我丢了我爱的人也弃了爱我的人。
这个大我六岁,没有倜傥外表,没有丰厚家产,且吃喝嫖赌集于一身坏毛病的男人接我上轿时,泪水涟涟的我没有对外声张。整个家族议论纷纷,议论过后的他们不免为我们忧心忡忡:往后可怎么过啊?这不明摆着往火坑跳吗?利和亚得知后,更是第一时间跑来问我,脑筋进水或是吃错药了?
为了人们的非议,我没要彩礼也没带嫁妆,就那样低倾着头默默无闻进了门。
利在家里尽情享受温馨的时候,我在地里流泪流汗苦刨,利和老公情意绵绵的时候,我们却撕扯在一起扭打着。芳的化妆品,衣服和我的寒碜形成鲜明的对比,每次,她们来我家,我们夫妻不是将房间的东西摔砸得一塌糊涂,就是脸上身上伤痕累累。至今提起,利都胆战心惊说她比我幸福一百倍。芳则笑着说我是先苦后甜,苦尽了甘就自然来了。
利狠劲掐了一下我红润光滑的脸,又伸出她结满老茧粗糙不堪的手,问我还记得她说的少来福不算福吗?我情不自禁说一言尽在不言中啊!她这张乌鸦嘴预言自己可真是灵验的不得了!她说一人一福,一人一命,人和人比不起,也比不成。我说那倒是的,但我要纠正的是她今日的不幸不能说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恶习。我的稳定也绝不是用经验教训争取来的。婚姻靠彼此的努力,靠相互的忍让,选择固然是幸福的前提和根本,但莫忘了后天性的因素是完善自己,对症下药,只有在调整自己,改变他人的婚姻路上,才能到达幸福的顶峰。
她说她老了思想也堕落退化了,她说她现在把一切都归落于我的命好上。我再次问她何谓“命好?”她说骨子里带着!我说骨子里带着的是坚韧的毅力和顽强的信念,与命好完全是两码事!
她还不服气。我说命好只是可怜的万分之一,你执意要把婚姻的希望寄予所谓的“好命”那输在什么地方恐怕连自己都不知道。她有点困惑地说以后还不知怎么过呢?总之,她的思想压力很大。我说那是因为她太过于一帆风顺,面临今日的危机才没有足够的勇气和力量应付。接着我又问她二十年前的那股疯劲哪去了?
她说让安逸的生活拿走了。我说这就对了!忽地老公推门而入,他问我们有什么可絮叨的?还有完没完呢?利闷闷不乐说我是站着说话不腰疼,霞则说我要不是碰到善解人意的老公,看我的嘴能犟出什么结果?他夸大口说,看他这个模范老公怎么样?就这我还成天找茬不知足?她们故意挑唆说那就离婚啊!
他说那是万万不可能的。她们接上问为什么?他说他是知道好歹的男人,在这个虚伪的社会,他才不会把他的一腔热情奉献给别人的老婆孩子,思虑来去,还是珍惜自个的好!
“一样的麻花多扭几圈,说来说去还不是因为你老婆命好,摊上了你这么个明白事理的男人!”她们又不约而同发言了。
“也别这么肯定,要是我的倔强劲上来,她就算有天大的本事也拿我没办法!”
“是吗?这么说你很了不起,很有能耐了?”我翻了一下白眼。
“那当然了!”他的情绪高涨起来。
“要不要我讲讲你的黑历史给大家听听?”我给他来了个措手不及。
“随你便,不就那两下嘛,血腥场面都看多了,更何况你那陈芝麻烂谷子的小事!”他越发肆无忌惮。
“我不想和你争执高低,也不想在你面前显能,我只想说,你走到这一步是社会逼迫你成熟的!”
“没辙了吧?我告诉你,社会逼迫不了我,除非我自个愿意!”他乐颠的大笑。
“没有社会总有老天吧!”我撇撇嘴。
“还不是你命好!”这下是她们三个异口同声针对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