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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还来不及盘点细数08的时候,时间就毫不留情大踏步跨入了09年。得到的,失去的,美好的抑或是痛苦的不想再去费心搜索。无论是哭着走过的风雨,还是笑着迎来的曙光,都已成了我生命不可追忆的过往。
承认自己是个怀旧的人,但我更希望在新的一年新的一天去挑战新的事物。因为,我的心还很年轻。只要有年轻的心,没有迈不过去的坎。
辛苦写了五万多字的小说一眨眼间毁于一旦,虽然知道自己过不了几个白昼就会安然无恙,但一想到是日以继夜煎熬了半个多月的心血,依然灼伤疼痛不已。好在那是2008尾末的事情了,倒也感觉释然几分。
以前常有这样的事情发生,我都是一副无所畏惧的神态。在我的潜意识里,好像、也根本没有灵感这一说。只要有充足的时间,坐在电脑前噼里啪啦直接敲击就可以了。所以每次无缘无故的消失对我来说,不过是所有文字中一个小小的插曲。这次不同的是一气呵成,加上这篇就快写结尾了,且是我长篇小说迈出的第一步。悲痛之情也是在所难免的。
前段时间,一个文友看完了我的文集,期间,她这么问我,烟雨是否是我的原创首发?我说是的,除过烟雨,别的网站我的文字一概不全。她问我怎么不打印出来,还说烟雨要是垮台,那我的辛苦不是付诸东流吗?
我浅笑着说,那就只当我做了一场梦好了!她替我心疼的同时禁不住难过地说那岂不亏死啊!我说生命的主要部分已经天塌地陷了,更何况一文不值的文字?她说搁置她身上,她可不行,她再怎么洒脱,也无法承受如此的结果。我说事已至此,也不见得我亏死,还不照样活的洒脱!
她说她没有我这样的坚强和毅力,也没有我这样的心胸和气度。我对她说之所以我今日能放下这一切,是因为世间的任何东西都比不上,也不起生命的珍贵。
昨日去医院免费体检。席间,省医学院教授级别兼心理专家有幸为我诊脉。详查一番后,他先是问起我的职业,我一五一十说家庭主妇。继而他又问起我的年龄和婚姻。我笑而不谈。并反问他我身体的顽疾与年龄与婚姻有很大关系吗?
他说是的。可当我说出真实年龄的时候,他忧心忡忡皱紧了眉头。再当我轻描淡写说出我的身体很好,我的一切很好时,他极其严肃地问我,什么叫很好?不善言语的我只能用淡然的笑回应他。
他说我现在看起来是好了许多,但我的身体以前曾经过致命的创伤,要不是我的骨子潜藏具备渗透着一种叫做坚韧不拔的东西,也许最终战胜不了别人,更超越不了自我。说句难听的话,恐怕站在他面前的我早已是一架骷髅!我窃笑,问他所说是否过于严重了?
他说我的病用心衰力竭总结再合适不过,并提醒警告我不要无视自己的身体,还说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只要本钱存在拥有,才能革命到底!我暗暗好笑,革命什么呢?还有什么能令我革命到底?亲情,友情,或是婚姻?还是事业,理想,追求,以及我孩子的前途?
他说我病情的严重性与我的年龄极不相称,在他看来,只有50、60年代的人才患次此疾。我问他看不到我内心的丰盈与幸福吗?他说那绝不是,那只是疲惫的幸福,只是责任带给我的丰盈,而与真正的丰盈幸福不匹配。
我说已经死过千万次,又何必在乎多死这一次呢?他说罢了,大概我生下来就有一个最大的毛病,明知故犯。我点头承认。开了药,他还是奉劝我必须郑重其事地面对,不要为别人而活,既然做到放下,无论是自己抑或别人,都全心全意放下,不要找借口和理由。否则我那弱不禁风的身体会彻底垮掉。
笑着谢过他,踏上了返家的征程。车行驶途中,路过女友霞所在的城市,顺便看了看她。她热情地包了饺子,并留我过夜。她的孩子中午就在门口等我了,且进进出出,心急如焚。在我经受病痛磨难的年月,是霞陪我去医院,忠心耿耿守候在我身边。在我遭受他人的侵犯时,又是霞将我从“狼窝”救出来。
以往每去她家,我们都尽情地玩,尽情地逛几天。而这次,我说妹妹和孩子在家等着,就算我留下来,也是心神不宁,神不守舍。她说就一晚,总行了吧!我婉言谢绝了,我说得回去赶写我的长篇。
她说我这是干嘛啊,至于这么魂不附体吗?我说看见她和孩子好着我已很满足了,也许岁月会隔生人的爱好和生活方式,但永远隔不住人与人之间的真情和感动。迄今而至,我从没有将她们遗忘。凛冽的寒风,如刀子似的刮着她们的脸,而她们娘俩依然踩着昏黄的灯光,一直目送着我上车。
此刻,我热泪盈眶。唯一能做的就是让她们一大一小的身影占据我的整个心灵。再见了,我雪中送炭的朋友,我由衷地感谢你们娘俩的厚爱。
回到家妹妹做好了饭,我声称吃饱了,她说那就留给孩子吧!小毛丫很乖,我抱起她打开电脑。又是好几天没有来烟雨,忙的晕头转向,却不知在瞎忙活什么。自妹妹入住我家后,每天夜里都是9点多才回房休息。我不能写,只能看,看的同时陪着她聊天,或是抱孩子解闷。
对妹妹,我是无怨无悔的,哪怕为了她,撂下我心爱的文字。且无论对她做什么,我都是甘心情愿。那天无意听到吴老师给我打电话,问我想好了没有?我苦笑着回答他,我09年的希望和08,07,06年一样地破灭。吴老师训斥我真没有出息,这么高,这么好的工作,别人求之不得。我不为自己的男人孩子着想做打算,竟然为了弟妹走不出家一步,难怪我站在原地不动!真是可怜可悲,天下第一大傻瓜!
辗转反侧,夜不能寐的我请求他原谅我,原谅我的懦弱,原谅我没有足够的勇气冲出家庭的牢笼。
妹妹无不愧疚地对我说,母亲是害苦我,弟弟是害惨我,如今的她又来凑热闹,要害死我!而她想不通九泉下的父亲为什么要让我背如此沉重的枷锁?我说她不必过分自责,其实也没有为她们多做什么,要说多做的,在我认为那也是应该的,是我为人也是我为大的本分。那些年妈妈大到给我万元,小到给我几十元,她则是给我织围巾,给我女儿买衣服,弟弟年幼,姑且不谈他。现在我都过了而立之年,这时不偿还更待何时?难道要等到母亲象父亲那样撒手西归吗?难道要让我对她们象对父亲那样永怀遗憾吗?如今的我是没有太多的积蓄,却有力,有心,有住房。当然,归根结底,这是一笔我用利息也还不完的亲情债。
老公出外回家了,他手里提满了大包小包,刚进门就喊我帮忙取下来。妹妹看见姐夫的阵势,忙从我手里接过小毛丫。我问他买了什么?他唉嘘一声说红枣,好不容易买到的。我诧异说摊点遍地都有,怎么还好不容易啊?他说这种红枣大的象核桃,且一个虫子也没有,还说这是陕北什么难得的优质极品红枣。
我随心说再怎么极品不就是一颗枣吗?他立即瞪着我说,别小瞧枣,它可是补品里的大补之一!尤其是补你的血!我都笑得前俯后仰了,他还在抖落他包里的东西。有一种我最喜欢吃的甜食:豌豆。还没顾得拆,他就递给我一包瓜子,说这种瓜子粒粒饱满,且瓜子皮不易夹杂牙缝,最适合我坐在电脑前嗑。最后一句随便怎么嗑也不怕落进键盘让我心潮起伏。
侍弄完他心爱的礼物后,他从一个盒子里掏出一个长方形的酷似婴儿用的花布枕头。我稀奇地问他那是什么?他说暖手宝。能充电,最少能耐三到五个小时。我问买那做什么?我原以为他是买给女儿的,女儿上初三,手冷的生了冻疮。她之前说过有个电暖宝。看到这个我不由和女儿的心愿联想到了一起。
不料他冲口而出专门为我写文字用的!还说炉子离电脑远,摸着鼠标冷也最费手!我勉强、努力地朝他笑了一下,继而转身低下头沉默不语。他插上了电源,不一刻间,暖手宝鼓起来了。这股电流不但温热了我的手,也温热了我对他尘封多年的心。
我的手机丁零零响起来。一看熟悉的号码,我犹豫了片刻。
这部手机是他前几天才为我买的。记得八年前他买回两个一模一样的手机,教我接打回拨,教我储存删除,教我发信息玩游戏,并开玩笑说这是对情侣手机,以后就是我们夫妻的专线了。可我呢,又怎么对他的?他教会我的信息,我发给了毫不相干的人,他教我的删除我却用在了和别人做贼的勾当!
我在干什么?不爱他也请不要去伤害他,对不起他的人但请对得起他的手机。等我回过头来手机的寿命却已知趣地用到了尽头。这次女友叫我去县城陪她买衣服,她说他老公去不成,烦劳我老公开车。到了那里,她骗我到手机专柜,说是给她买一部手机,让我参谋那个颜色样式好。
我选了我最喜欢的浅蓝色。淡淡的,适合我的年龄,也适合我的心情。不薄不厚,不贵也不便宜那种。谁知她坏笑着说喜欢就拿去尽管用吧,我的不是“老早”就坏了吗?事后,我才知道了事情的原委。回家我故意问他不怕我和别人联络感情吗?他嬉笑着说随便!我说这可是他给我的机会,别怪我不客气!他嘿嘿笑了,说不用过期作废!
手机响了几次了,他全然不顾,继续在斗地主。思来想去,我还是接了。
“干嘛呢?”对面传来一个磁性的男中音。
“逗小毛丫呢!”我回答。
“他在你身边吗?”他不像是查问的语气。
“在斗解放以后遗留的地主!”我乐开怀。
“其乐融融啊,知道大后天是什么日子?”他来了个猝不及防。
“噢我们结婚十五周年纪念日?”我一拍脑门。
“请我喝喜酒不?”他有点调皮。
“好的,补上。不过有一点需要说明,你可得带上贵重的礼物!”我的淘气不亚于他的调皮。
“贵重的礼物给了别人了,对你们嘛”他买起关子。
“贵重的祝福的心倒是有一颗”他故作深沉状。
“谢谢,这就够了。请你也接受我诚挚的祝福,祝福09年快乐,愿吉祥如意围绕你们全家永远!”
他接上我的话茬:“彼此,彼此!”
岁月荏苒,时光一去不停留。09年已近得我身边,我无须对08,07,06年做总结。
但我相信,09和以往一样的美好。
固守我所拥有,在乎我所在乎,这样我的人生才极致完美,这样我的人生才有意义和价值,这样我才是身心合一的丰盈与幸福。尽管我的人生有缺憾,但我却毅然傲立在我自认为的最佳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