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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久以前,宫昱就对“荣盛”这家公司下过了诊断永远的中型企业。
不是说荣家人笨,是他们太保守了;诚实、严谨之余,少了份气魄与果断,才会被人稍微一打压就兵败如山倒,整家公司岌岌可危。
荣世澐赶回家后的第一句话就是。“想要我帮忙,就放手给我做。”
他不是那么仁慈、忠厚的人,为了达成目的,有时他会不择手段,但他是个天生的霸主,他会打天下。
因为荣家人都知道,所以才会在守成不果的时候,急委托万能社,电召荣世澐和宫昱回来想办法。
“你高兴怎么做就怎么做吧!”荣世玮二话不说交出了董事长的职位。“我的第一项命令是:我们不裁员、不缩编,反而要扩大营业。”他环视着会议室里的众股东,百分之八十姓荣、其余的全是跟着祖父辈一起打天下的老臣,所有的人脸色一变。
“这怎么可以?公司的资金已经吃紧,再这样乱搞下去,岂不要关门大吉?”
一位年约九旬的老人家气愤地开口。他是公司的幕僚之一。
“我还要取消额外的终生俸,解散幕僚团,释出股份,广集外界的资金。”荣世澐冷冷的眼神里有着不容反驳的威仪。
荣家人待员工都很好,祖父在一些老臣或亲朋好友退休、领完退休金后,还委托他们担任公司的幕僚,帮忙做一些重大决策,并且每月支劣讪额的终生俸。
这本是一项宽大、页好的计划。却不如在何时开始,幕僚团变质了,有些老人家常年住院,根本没为公司做过半项决策,却在每月领钱时,固定出面签字,甚至还出现父死子承的现象。
这笔庞大的支出在日积月累的情况下,已成了“荣盛”一笔很大的呆帐。荣世玮也觉得这样不好,但他本性敦厚,继任后也只是遵循旧规,未做多大的改变。
可荣世澐就不同了,他的改革是大刀阔斧、由根做起的,而且现在时局丕变,谁还有钱可以随便乱花?
果然这一项提议一起,会议室里登时乱成一团,叫嚣谩骂不绝于耳。
“随便哦!”荣世澐推开椅子站起来,冷冷地笑着。“反正这艘船就快沉了,我有本事再造一艘更大的船,就不晓得各位是否有能力爬得上岸?”那样酷寒的语气,彷佛在会议室里下了一阵冻人骨髓的大雪。
冰霜直到他离开五分钟后才缓缓解冻,荣二叔首先回过神来。
“真是想不到小澐儿这么厉害”他说话的时候,牙齿还真打颤着。
荣世玮苦笑了下。“二叔,世澐的说法是不好,但想法和作法却是对的。”荣二叔低头吟哦片刻,现在大家得同舟共济,总不希望船沉吧?他毅然开口说道:“世澐的提议就由我们家先开始,另外,我和我三个儿子自愿减半薪,直到公司步上轨道为止。”他们都是经理级以上的职等,月薪以二十万计,这七折八扣下来,可也不是笔小数目。
有人开口,自然就有人跟进。当然,不服者仍占大多数,可就像荣世澐说的,人家若都不肯牺牲,就让它倒嘛!他有本事再起风云,其它人呢?
荣世澐在离开会议室后,就和宫昱一同直接杀到了“文氏企业。”
文非凡好整以暇地坐在大办公桌后看他们,他等这一天已经等好久了。
“你终于来了。”很奇怪,他眼底并没有太多的愤恨,反而很开心似的。
“我有不好的预感。”荣世澐附在宫昱耳畔,低声骂道。
“我猜他是爱死你了,不论你是男、是女,他都只要你。”宫昱谑笑道。
一番话直吓得荣世澐全身毛发直竖。
“先说好哦,我绝不可能接受你的爱,所以你若要跟我说那些有的没的,当心我又要揍人了!”他先下手为强。
“是你先扮成女孩子勾引我的!”文非凡不平地控诉。
“胡说,我什么时候做过这种事?而且我一直在告诉你我是男人,是你自己不听,怎能怪我?”
“我们第一次约会,你就抱着我又笑又跳,直说很庆幸跟我一起出来,难道那不是给我的暗示?”
“是你想象力太过丰富!况且那一晚,我们一直在跟踪人,哪里约会了?”
“但我确实收到了暗示!”文非凡永远忘不了那一刻的喜悦,以致他心中永远刻下了荣世澐的身影。
“那是你的错觉!”荣世澐气极败坏怒吼。“是你欺骗了我!”文非凡也不甘示弱地吼回来。
“你在做白日梦!”荣世澐怒火冲天地挽起袖子,直想好好k这个混帐一顿。
爆昱一手支着额头,真是被这两个人打败了。加起来都半百出头的大男人了,怎么还像小孩一样不讲理?
“你们两个够了没?”她横肘拐了荣世澐一下。“你到底是来干么的?”
被她一提醒,荣世澐用力深呼吸,暂时平息体内的火山。
“说吧!你这样费尽心思对付‘荣盛’目的何在?”
“我要你!”文非凡也收敛怒气,一本正经地说。
荣世澐一时被吓得瞠目结舌。“你再说一遍。”
“只要你嫁给我,我就放过‘荣盛’。”
“你疯啦,我是男人耶!”
“我也是啊!”“两个男人怎么结婚?法律也不允许。”
“我知道法国有个地方承认同性恋婚姻,我们可以去那里结婚。”文非凡把一切都调查得很仔细。
荣世澐抱着脑袋,无力地蹲下身去。“昱,我不想再跟这个疯子说话了,你帮我跟他谈判。”
爆昱同情地拍拍他的头。“交给我吧!”她转向文非凡,盈盈一笑。“文非凡还记得我吗?”
文非凡一直就觉得荣世澐身边这位男装俪人很眼熟,却一时想不起她是谁?直到她开口对他说话,那温柔似水的语调才唤起他的记忆。“你是宫小姐!”那位水做出来的大家闺秀怎会穿成这样?他不停地揉着眼,还以为自己眼花了。
“正是!”宫昱弯腰行了一个九十度的大礼。“有一件事我要先跟文先生说声抱歉,我告诉你世澐暗恋你的事,纯粹是一场恶作剧。”
“我早猜到了。”一与荣世澐交往,文非凡就发现暗恋之说八成是谎言,但他却已深受吸引,无法自拔。“可后来我真的爱上他了。”
“真的是爱吗?”宫昱摇头笑道。“一开始文先生是先对我说爱的。”
文非凡脸上闪过一抹赧红。“很抱歉!但我也不晓得怎么回事,一与世澐交往,我就整颗心不试曝制地想着他,就算最后发现他是男人,我忍了一、两个月,还是忘不了也。”
想不到文非凡是这般痴情、专心的人,荣世澐反而觉得有些愧疚。
“对不起哦!”他把自己扮女装的原因,从头到尾解释了一遍。“我不是故意要引人上当的。但说实话,我也不以为你那是‘爱’;被与自己完全不同的个性吸引,进而欣赏、羡慕的成分比较多吧?”
“我也这么觉得!”宫昱颔首同意荣世澐的说法。
文非凡困惑地低下头,他只知道那思念来得又快又猛,他已无法去分析里头的成分了。
“天涯何处无芳草。世界这么大,一定会有真正契合你的人存在,为什么非要一个不爱你的人呢?”宫昱开导他。
“就算今天我答应嫁给你,你得到一副躯体,但永远缺少一颗心,有用吗?”
这才发觉文非凡不是那么无聊的人,荣世澐也比较有耐心跟他说话。
“意思是说你永远不可能爱我喽?”文非凡凄苦一笑。“你心里已经有爱人了吗?”
“不就是她。”荣世澐顶起下巴,遥指着宫昱。“宫小姐不是你大嫂?”文非凡讶道。
“哎呀,这件事一言难尽。”荣世澐又说又比的将一连串乌龙事和盘托出。
听得文非凡张口结舌。他自问:倘若他是当事人,他能如此心平气和接受这样古怪、不平凡、又离谱的事吗?
他们根本不是平常人,不管是宫昱、还是荣世澐,俱是怪胎之最!他们都拥有与众不同的魔力,像火吸引着飞蛾,明知危险,仍招人坠落。
至于他看着他们,他是真的完全被吸引住了。只可叹他容不进去这样一个契合的气氛中。
“这样吧!我们来做一场比赛,你赢了,我二话不说,收回干预行动;我赢了,不敢要求你嫁给我,但你得帮我找到一个同样出众不凡的妻子。”
“什么比赛?”荣世澐对他会提出这样要求颇觉有趣。
“下个月,美国有一家信息厂商要来台湾投资,他们会在本地寻找一位合作伙伴。据我初步的估计,这笔生意最少可带来百亿的利润,我们就比谁能拿到这份合约。”文非凡得利于:他已为这件事筹划了一年,准备万全,就不信还会输给荣世澐。
“好,我比了!”荣世澐摩拳擦掌,一脸跃跃欲试。
文非凡与他击掌立誓后,送他们出去。“可别反悔啊!”“这么够劲的事,就算你叫我反悔,我也不干!”荣世澐拥着宫昱走进电梯,却在电梯门正要合上时,他又倏然按停“文非凡。”
文非凡被他一叫,顿住脚步“什么事?”
“请你继续放出不利于‘荣盛’的谣言,一直到下个月时,美国厂商来台湾为止。”
“为什么?”“我想改革公司,你的谣言是我改革的一大助力。”
“知道了,但你若因这件事而给美国厂商留下坏印象,我可不管哦。”
“放心吧!”荣世澐摆摆手,这才重新关上电梯。
电梯里只剩两个人,宫昱不解的问荣世澐。“你真的这么有把握一定会赢。”
“没有。”他回得理所当然。“天下间哪有稳赢的比赛?”
“那你还比?”
“为什么不比,不管输赢,对‘荣盛’而言都有好无坏。”荣世澐想的是。“第一次争取世界级合约,就算输了,也是一种难得的经验。”
“那文非凡的老婆呢?你去哪儿找个与众不同的妻子给他?”
“我记得第一次上万能社找你,由一个女孩子出面接待,大概二十来岁,她的气质就很不一样,叫人印象深刻。她还没结婚吧?”
“你是说金迷!她是还没结婚”宫昱双手合十,已经开始为文非凡祈祷。
他若真看上金迷只能说他前世坏事做尽、恶贯满盈,今生是来应恶报的。
有人说:爱情是盲目的。但对宫昱而言,她比较赞同:爱情是劳心劳力的。
时刻,凌晨三点,桌旁的第五壶咖啡已经见底,她奋力睁起胶着的眼皮,和睡魔抗争。
忘了这是第十几天的熬夜,总之与文非凡的比赛在即,他们就是不能睡。
“昱,没咖啡了!”荣世澐眨着一双惺忪睡眼,从堆如山高的文件中抬起头来,用哀求的眼神凝视着宫昱。
“自己去煮,我已经快阵亡了!”她现在看计算机里那些数字,都好象变形虫似的,还会分裂、繁殖,再不睡,她就要死了。“我出不去啊!”他一张大办公桌,连同周围落脚广都堆满了文件,别说出去了,他连动都动不了。
“我也一样啊!”从打印机、传真机里源源不断流泄出来的资料全堆在她腿上,等着她将它们打进计算机里,做分析、统合。
“我快死啦!”荣世澐脑袋垂靠在桌上。“谁来帮帮我?”
“不要这么大声,把金迷吵醒,你们就等着回家吃自己吧!”阴有匡迈着流畅的步伐,无声地走进信息室,帮他们添满一壶咖啡。
因为这是一场意义深远、关系重大的比赛。宫昱和荣世澐不惜重资租用了万能社里号称设备媲美国太空总署的信息室。
可是万能社的业务本就繁忙,不可能二十四小时毫无限制地将信息室租给他们。因此上宫金迷立下了规定,晚上十点过后、到清晨七点间,任由他们使用,至于其它时间,就只好说抱歉了。
但他们白天还要整顿“荣盛”晚上到万能社做企划,这么庞大的工作量可不是普通人负荷得起的。半个多月下来,这两个自喻铁人的家伙,也快垮了。
“呜有匡”两个垂死挣扎的人类,无力地敲着桌上的空杯。“你好人做到底,顺便帮我们把杯子倒满吧!”
阴有匡笑了笑,帮他们把空杯注满咖啡。
“其实你们不用搞这么累的。”
“什么意思?”宫昱灌下半杯热咖啡,失去的精力又回笼了些许。“咦?你提着行李,你要去哪里?”
“上大陆找玉司神。”阴有匡浅棕色的眼珠子底部,闪耀着五颜六色、万花筒也似的神采。“也到了接老大回来的时候了!”
“咦!”宫昱惊叫一声。“你要上哪里接老大?”“上穷碧落下黄泉。”阴有匡神秘一笑。
“又是天机不可泄漏。”宫昱一翻白眼,这个上知天文、下通地理的占卜者总是这样。要她说,他根本是个爱卖关子的神秘主义者。
“可是为什么叫我们不用搞这么累?”荣世澐总觉得阴有匡话中有话。
“世事岂能尽如人意?这种投资案是你们说要拿来比,就能比的东西吗?”阴有匡说话还是一样?饬娇伞?br>
“为什么不行?商场上,哪一天不是在比,这是很平常的事啊!”荣世澐实在无法了解,阴有匡真正想要表达的是什么。
“我不在的时候,麻烦你们多注意一下风江,他将遇到很多的危险。”阴有匡答非所问。“我快赶不上飞机了。再见。”
“他就这么走了?”荣世澐目送他的背影消逝,边问宫昱。
“不然呢?”宫昱打个呵欠站起来,膝盖上的文件掉了一地。
“喂!你干什么?那些文件好不容易才分门别类好,你又把它们弄乱了!”他急着起来帮她捡回文件,不意却踢着脚边的卷宗,才整理好的财务报表乱成一团不说,他整个人还跌了五体投地。
“天意!”宫昱大声笑着,走过去拍拍荣世澐的脑袋。“既然事已至此,我们今天就干脆休息一晚吧!”
“可是”比赛日已迫在眉睫,荣世澐虽爱玩,却不喜欢输。“现在松懈,就等于认输了。”
“把文件踢倒的人没资格说这种话。”宫昱一翻身躺在地毯上,今晚她打算在这里睡了。
“先弄乱文件的是你吧?”
“我弄乱的是已是输入完毕的‘废纸’!”东西全在计算机里,纸张都可以丢了,乱不乱有什么关系?“真的?”荣世澐不相信她打字速度有这么快。“我看看。”
“随便!”宫昱掩嘴再打声呵欠。“但我要睡了,请你行动时放轻脚步。”
“喂!你真的不帮我了!”
“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来时各自飞。晚安!”宫昱向他摆摆手,径自梦周公去。
“现在我们还没结婚,充其量只能算是朋友。”荣世澐不满地摇着她的肩。“朋友有难,你见死不救,太没义气了吧!”
“夫妻都散了,谁还管你朋友不朋友!”宫昱咕哝地推开他扰人清梦的手。
“真的不起来?”他瞪着大眼,又摇了她两下,她干脆翻身一滚,缩到墙角去睡了。
荣世澐两手插腰气呼呼地踱回办公室。“很稀罕吗?我自己也行!”
他一边捡着满地的文件、一边望向她甜美的睡颜,不平的怒火在心底闷烧。她倒好,睡得舒舒服服,可怜他做牛做马,累得像条狗,究竟所为何来?
真是太不体贴了!他越想越不甘心,故意加大整理动作,粗鲁地弄出一堆声响,吵她睡眠。
却想不到她根本一点儿也不在乎,照睡不误。
他的不满累积到顶点,终于爆发了,愤恨地冲到她面前。“喂!起来,太过分了,我也一样累得要死啊!你不帮忙也就罢了,还故意在我面前睡觉刺激我?”
有这种说法吗?他不睡,难道全天下的人都不准睡了?宫昱危险地眯起双眼,被吵得心火中烧。
“世澐。”她温柔地笑着,双手环住他的脖颈。
“知道错了?”他被她一声轻唤,叫得心神俱醉。“是啊!”她眼底突然闪过一抹红光。
在荣世澐体内的警钟还来不及敲响的同时,他只感到颈部一麻,清明的神思就已弃他远遁了。
爆昱一记手刃劈昏了他。不过她力道抓得很好,没伤着他的筋骨,顶多叫他一夜到天明。
“早叫你别惹我的。”她柔媚一笑,亲亲他紧闭的双眼,好心疼!那两只眼眶黑得跟熊猫没两样,他的双颊都瘦削得凹进去了。“你啊,再不休息,就要去给阎罗王的公主当驸马了啦!我可不爱当寡妇。”
她进内室翻出一条毛毯,轻柔地帮他盖上,她再整个人偎入他怀中,与他一起沉入美好的梦乡。
“原来有匡叫我们别太累的原因在这里。”荣世澐附在宫昱耳边轻声说道。
那家原本预定在月底来台的美国厂商,因为总公司正在与一个欧洲财阀商量合并事宜,因此提前一星期来访,听取台湾公司提出来的合作计划。
由于时间不足,所以他们并不要求完整的企画报告,只要有系统的概念和计划可以来竞争。
而且总公司那边为了全心讨论与欧洲财阀的合并计划,决定将台湾这边的投资延后半年。
等于这一次胜出的公司平白多出了半年的时间来统筹规划。这对“荣盛”是百利无一害的大好消息,因为他们本来就一直受限于时间不足。
“你才知道。”宫昱白了他一眼,暗怪他骂她没义气。
“那你了解又不告诉我。”荣世澐边抱怨、边注视着另一边的会议室,此刻在里头做企划报告的正是文非凡。而“荣盛”却因为规模太小,因此号码排在满后面的,真担心美国厂商提前选定了“文氏”那他就没戏唱了。
“你以为我是神啊?有匡占卜从不妄下断言,他只会从旁点醒迷途者,至于能领悟几分端看各人智能了。你智商太低,怪得了谁?”
她这话像是在损他,但荣世澐却听出了另一番涵义。
“也就是说,你根本是在没把握的情况下,随便臆测有匡的话意,而好死不死碰巧给你蒙到了?”
爆昱给了他一个你才知道的眼神。
荣世澐两手圈住脑袋,无力地垂下头。
“真是老天保佑!要是给你猜错了,我们不就玩完了?”
“错!谁都有可能倒大楣,就只有我们两个不会。”
“这么有把握?”文非凡要的彩金可是个与众不同的奇女子耶!世上焉有那么多的奇女子?
“放心吧!金迷一定罩得住文非凡的。”
“首先她得愿意出席我们为文非凡安排的介绍会才行。”与上官金迷深刻接触后,荣世澐才发觉她是个不弱于宫昱的难缠对手,他马上打消了将她介绍给文非凡的想法。就怕偷鸡不着蚀把米,届时被上官金迷倒打一耙,那他岂非赔了夫人又折兵?
“依金迷嗜钱如命的个性,只要给她两千元的红包,请她担任我们婚礼的招待,她一定不会拒绝。再发张请帖给文非凡,他们两个不就见得着面了?”宫昱早就把一切都计划好了。“而且,我们还可以从文非凡包过来的回礼中赚回送金迷的钱。”
荣世澐佩服之至地望着她。“咱们打个商量好不好?”
“什么?”
“你爱设计谁都行,但我是你的亲亲好老公,你要发誓,今生今世都不准再设计我?”宫昱晶亮的黑眼珠定定地看着他,就在荣世澐以为她要为爱折服时,她突然指着门边的号码灯。
“轮到你了,还不快进去,我在这里等你。”
“啊,是喔!”他急忙整理一下仪容,怀抱着厚重的卷宗走进会议室。
爆昱得意的眼神偶然飘起,和大饭店外围的强化玻璃上,映照出来的蓝天白云对个正着。
人人都有自己的个性,不同的个性造就不同的人生。
就像左士奇一意沉溺在殷琦欢的似水柔情里,玉司神只爱幻姬的天真爽朗,萧士诚无怨无悔地做薛宇背后的支柱。
而精明似狐的她,需要的却是个人生中的对手!
和荣世澐的感情纯粹是斗出来的,未来的日子里,两个鬼灵精怪想必也不会甘于寂寞。
所以她不给他任何承诺,但他可以放心,他永远都是她生命中、心头上最重要,而且无法替代的珍宝。
往后她想出来的任何计划都会以爱他作为出发点,并且邀请他做她一辈子的伙伴。
直到时针指向五,一场长达八小时的会议终于结束。
会议室大门打了开来,陆续走出三十四个人,他们是今天来参加竞争的三十六家厂商中的三十四家代表。
荣世澐和文非凡都不在这些离开的人群中。
爆昱好奇地走到会议室门口观看,荣世澐和文非凡正在和美国代表握手,双方好象谈得很愉快的样子。
又等了半个小时,荣世澐和文非凡才双双走出会议室。“这是怎么一回事?”宫昱有预感,这场比赛的结果必然是非常戏剧化。
“我们两个不分上下。”荣世澐仰头大笑。“哈哈哈,谁想得到比到最后,美国厂商竟然要求我们合作!”
文非凡的笑容却有不少的感慨。“严格说来,这场比赛应该是你独赢。”
“干么?你不想跟我合作啊?”荣世澐吊高一边眉头。“嫌‘荣盛’的规模太小?”
“不是的。你得知这项计划的时间不过几个星期,而我却早在一年前就开始为今天做准备了,但我们做出来的企划水准却不分上下。”文非凡虽觉难堪,却还是大方地承认失败。“你是比我厉害多了。”
“你才知道!”荣世澐却一点也不谦虚地洋洋自得。
“少不要脸了!”宫昱却选在这时泄他的气。“你放心吧!这家伙也只有这项优点。他很会冲,打下来的天下却不会经营,相对于你有耐心为了一件计划用心一年,你的未来一定比他光明灿烂。”
“谢谢你这么了解我喔!”
“不客气。”
“人贵自知。我们是夫妻,我不好、你也好不到哪儿去!”
“你没听过夫妻相处就在于截长补短吗?你的缺点正是我最大的优点”
这是一对怎么样的伴侣?从最初吵到最后!
但不知道为什么?看着他们斗嘴的文非凡,却在心底顿时涌起好多的羡慕。也有这样的恋情另类的爱!
荣世澐气鼓鼓地自鼻孔中喷出两道硫磺。“你搭另一部电梯。”他把文非凡推开,拉着宫昱冲进一部没人的电梯里。
“这部电梯是上楼的。”她闲闲地提醒他。“我们的车停在地下室,应该搭另一部电梯。”
“我知道。”他嘴里这么说,却反手按下钮关上了电梯门。“我不喜欢我爱你比你爱我多。”
爆昱被他压制在角落,他强壮的手臂紧紧地圈住她。她不驯地抬头,明亮的秋眸牢牢盯着他。
“那你想怎么样呢?”
“你说呢?”他低头,嘴唇抵住她的;他一开口,四片唇瓣反复摩擦着。
爆昱瞪着他。她该说话吗?可她一开口就中了他的计,只能跟他以唇相磨。
“你怎么啦?突然变呆了。”他说着,还故意伸出舌头舔她。
她唇角浮起一抹不怀好意的笑容,突然一拳捶向他的腹部。
“啊!”他吃痛地惊叫。
她趁他一张口,深吸口气,踮起脚尖吻住他。
时间一分一秒经过,一开始,荣世澐还非常享受这份热情,但三分钟后,他渐渐感到缺氧之虞,想要推开她。
爆昱只回给他一抹恶作剧的眼神,整个人像吸血蛭一样,紧紧吸覆在他身上,任他反复推拖也拉不开。
十分钟后,荣世澐气喘吁吁地蹲下身去。“这一场算你赢”
“哼!”她半倚在墙边,满脸通红,严格来说她也没赢,这一场懊算是两败俱伤。
“但”他猛地跳起来,抱住她。“下一场我一定会赢。”
“唔!”她的唇又被堵住了。看来,有关男与女的战争还会一直持续下去!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