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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方面,乔守银和敏儿跨出大门,门口,一辆马车已经等候多时。
“送我到陈家庄。”乔守银吩咐车夫后,和敏儿坐上马车,脸色已经渐渐缓和下来。
敏儿察言观色,偷偷的吁了口气,时辰已经过了,小姐似乎恢复正常了。
“小姐,您好厉害喔,三位姨夫人都被小姐训得无话可说呢!”她赞叹着,好生佩服。
乔守银有丝懊恼,毕竟她一点都不想用那种态度对待姨娘们,可是她们却偏偏选在她脾气最差的时候找碴唉!
“你啊!胆子练大一点,不要动不动就吓白了脸。”跟着她这样跑,为什么胆子还是那么小呢?
“小姐,人家在外头胆子是很大的。”她连忙声明。
“说的也是,这不是很奇怪吗?你在外头敢和六尺大汉据理力争,为什么在家里就像只小老鼠一样?”
“敏儿也不知道,唉!人家也是好哀怨的。”敏儿苦着一张脸,哀怨的叹了口气。
“你啊!”乔守银摇头失笑。“好了,不谈她们了。你知道咱们到陈家庄要做什么吗?”
“小姐是想到大杂院那儿去吗?”敏儿眼神微黯。
“嗯,想问问蓉蓉有没有下落。”那陈蓉蓉,便是被她二哥糟蹋,怀了身孕之后让三娘强迫喝下打胎葯,然后赶出乔家的其中一名婢女。其它人都在第一时间便已被她找到且安顿妥当,可陈蓉蓉却从此失去了踪影。
“肯定是没有的,要不然陈大哥就会告诉我的。”敏儿轻声叹息,陈蓉蓉是她的好朋友,遇到这种事,她比谁都还要难过。
乔守银也是一叹,不管如何,人一定要找到才行。
“看来不加派人手寻找是不行了。”
。。
陈家庄大杂院,两、三名小孩在杂乱的空地玩耍,一名老妇人在角落晾衣服,母鸡领着小鸡在草地上寻找食物,母猪带着小猪玩泥巴。
马车在巷口便停下,驶不进小小的巷道中。乔守银和敏儿下车,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步行至大杂院。
“三小姐来了,敏儿姐姐来了!”玩耍的小孩一看见两人,立即欢呼的迎上前,他们的呼声又唤来更多小孩,从八、九岁到刚学走步的总共有九个,每个人都围着她们,小小的脸蛋上有着欢欣的表情。
“大宝、二宝,你们有没有乖乖的上私塾学字啊?”乔守银对着最大的两名男孩问道。
“有,我们认得好多字了,夫子说,从下个月开始,要教我们算数!”大宝大声的说,二宝则腼腆的点着头附和。
“好、很好,来,这是给你们的。”她将一包礼物交给大宝。“里头有文房四宝,你们俩各一份。”
“谢谢三小姐。”大宝、二宝接过礼物,欣喜的站到一旁去。
“大妞,你过来。”乔守银对站在最外围,年龄最大、手里抱着一个最小的娃儿的女孩招手。
“三小姐。”大妞羞涩的走近。
“妹妹乖不乖?最近夜里还会吵吗?”她亲切的询问。
大妞摇摇头。“妹妹最近很乖,夜里也好睡。”大妞今年十三,原本也想要进乔府谋个工作,可是当陈蓉蓉的事发生了之后,她的爹娘便打消了念头,将她暂时留在家里照顾弟妹。
“很好。”乔守银摸摸她的头,将一包礼物轻轻放在小娃儿身上,对大妞眨眨眼。“这是我上次说要帮你带来的东西,你回房之后再拆开来。”那是几件肚兜,十三岁了,早该穿的。
大妞红了脸,抱着妹妹和礼物,匆匆的一福,便进屋去了。
礼物一件一件发,终于,每个小孩都拿到了,散开去。
“又让三小姐破费了。”老妇人这时才得以走过来。
“欢婆婆。”乔守银和敏儿上前,扶着她坐到院子一张老旧的椅子上。“最近怎样,日子还好过吧?”
“还是老样子,几个儿子、媳妇儿都在田里工作,今年的作物收成还不错,多亏了三小姐的建议啊!”欢婆婆欣慰地道。“对了,三小姐,中秋的时候可不可以让我家蓉蓉回来一趟?她好久没有回家了,中秋是她爹的忌日,至少让她回来祭拜一下,可以吗?”
“这我会安排的,欢婆婆,你别担心。”乔守银眼底有抹愧疚,因为不忍老人家伤心,所以陈家几个兄长都将陈蓉蓉的事隐瞒下来,没让她知道。
“娘!”突然,陈家的么儿陈璧鑫从外头赶了回来,一双眼睛盯在乔守银和敏儿脸上梭巡,像是生怕她们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似的。
“阿鑫,你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欢婆婆讶异的问。
“有人告诉我三小姐来了,我刚好有事要和三小姐讨论,就赶回来了。”
“这样啊。”她点点头。
“娘,那我们先出去,等会儿三小姐就不再过来了。”陈璧鑫交代一声,便率先走出大杂院。
乔守银和敏儿相观一眼,只好跟在他后头离去。
“请你们以后不要再来了!”一离开大杂院,陈璧鑫一改之前的态度,不客气的瞪着她们。
“陈大哥,小姐只是关心你们,想为你们做点事”敏儿上前,企图为小姐说话。
“不必!”陈璧鑫打断她“那些身外之物抵得过蓉蓉吗!难道三小姐以为花点钱收买大家,我们就会忘了蓉蓉在乔家所受的一切吗!”
乔守银默然无语,心里早有被指责的准备。
“陈大哥!小姐是好心,你不要这么误解小姐,小姐她也很难过啊!我也很难过,蓉蓉是我的好朋友。再说小姐派了很多人到处寻找蓉蓉的下落,她对蓉蓉的关心绝对不比你们少!”
陈璧鑫眼神复杂的望着敏儿,随即撇开脸。“总之,你们以后不要再来了,我娘还不知道蓉蓉的事,你们这么?矗绻盟骋傻幕埃胰牟涣四忝牵 ?br>
“可是陈大哥,欢婆婆刚刚要求小姐让蓉蓉中秋的时候回家一趟。”
陈璧鑫一惊,怒瞪着乔守银。“我早就叫你们别来了,就是不想发生这种事,现下可好,你要怎么让蓉蓉回家!”
“我会加派人手寻找的,离中秋还有将近一个半月的时间,希望到时候已经找到蓉蓉了。”
“不管如何,从今以后不许你们再来了!”
乔守银没有做下承诺,只是望了敏儿一眼“敏儿,我先回马车。”
“小姐”
“有什么话想说,就说吧!”乔守银淡淡一笑,先行离去。
敏儿垂着头,偷偷觑了眼陈璧鑫。
“陈大哥,以后连敏儿也不准来了吗?”
陈璧鑫望着她,欲言又止。
“陈大哥”
“敏儿,你”他打断她的话。“你自己在乔家也要小心一点,可不要步上蓉蓉的后尘了。”
“不会的,陈大哥放心,小姐不管到哪里都将敏儿带在身边,敏儿不会落单的。”
“不会最好,不管如何还是小心点,回去吧!”
“陈大哥,敏儿还想再来,可以吗?”
陈璧鑫张口想拒绝,望着她的眼,却说不出口,复杂的神情不住的变换,最终一叹。
“如果是你自己一个人的话,我可以去乔府后门接你。”
“小姐呢?”
“她不许来!”他断然拒绝。
“可是敏儿是小姐的贴身婢女,不能离开小姐的。”
“如果她比较重要,那就不要来!”他冲口而出。
敏儿委屈的瞅着他。“陈大哥讨厌敏儿了吗?”
陈璧鑫懊恼的一叹。“没有,我怎么可能讨厌你,算了,爱来就来!”没辙,对她,他就是没辙!懊死的乔守银,肯定是看准了这一点,所以才留她单独和他说话!
“太好了!”敏儿高兴极了。“那我就先回去了,改天再来看大家”
“敏儿,后日你不是要回家一趟吗?”他记得她的任何事,包括她爹的忌日。
“是啊!陈大哥怎么知道?”她微讶。
“路途遥远,三小姐有请人护送你吗?”
“不用了啦!又不是很远,不到一天就能抵达了。”
“我送你回去吧!”陈璧鑫冲口而出,对于乔守银如此轻忽她的安全甚为不满。
“嘎!陈大哥要送敏儿回家?”敏儿这会儿吃惊得张大嘴,阖不拢了。
“对,因为哦,最近那段路不怎么平静,有个人在一旁保护总是安全一些。”他脸上微赧。
“陈大哥对敏儿真好,可是敏儿怎好麻烦陈大哥呢?”
“不打紧,你是蓉蓉的好友,就等于是我的妹妹,保护你也是应该的。”该死,他不是要说这个,他应该趁机表白心意的!
“谢谢你,陈大哥。”敏儿笑意盈盈,挥挥手,踏着轻快的脚步回到马车旁,对着陈璧鑫再次挥手,才跨上马车。
望着缓缓驶离的马车,陈璧鑫无奈的一叹,她到底知不知道他对她的感情啊?
。。
“为什么她也在?”陈璧鑫瞪着和敏儿在一起的乔守银,不太高兴的问。
“小姐她和账房伯伯要南下收租,正好和敏儿顺路,所以就一起走了。”敏儿小心翼翼的解释。
“我可不好让敏儿一个未出嫁的闰女,和你孤男寡女的相处三天,谁知道你会做出什么事来。”乔守银斜睨着陈璧鑫,看她的脸色,起床气大概还没好。
“我又不是乔家出产的禽兽!”他怒哼。
“好了、好了,你们两个别吵了啦!”敏儿焦急的在中间调停。
“哼!”两人同时一哼,撇开头去。
就这样,马车散程离城,乔守银和敏儿以及乔家的账房坐在马车里,陈璧鑫则和车夫坐一起,往南出发。
不知过了多久,乔守银突然一凛。
“有打斗声。”她掀开窗帘,望向官道左方那大片的树林。
“小姐,怎么了?”敏儿疑问。
“树林子里有打斗声。”乔守银告诉她,紧接着扬声命令“停车。”
车夫连忙停车,她随即跳下马车。
“小姐,您别做傻事啊!”账房焦急的喊,知道他家小姐又要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了。
“林伯,你别担心,守银去去就来。”乔守银一说完,便往林子奔去,不忘回头交代。“敏儿,你别过来,乖乖和林伯待在马车上。陈璧鑫,尽好你此行的责任。”就是保护敏儿。
“你想做什么?”陈璧鑫大喊,不过没有得到回答,看着她的身影没入树林,不敢相信她竟然会多管闲事。
“那些人要遭殃了。”敏儿低喃,为即将与小姐打斗的那些不明人士哀悼。
“二小姐她不是只是个弱质女子吗?”陈璧鑫疑问。
“才不,我家老爷早在小姐六岁那年,就决定将来乔家要交给她掌管,所以从那年起,除了学习必要的经商之道之外,还重金聘请武林高手教她武功,三小姐天资聪颖,学什么都很专精的。”林伯抚着白须道。
“那你们担心什么?”
“为那些人担心啊!”敏儿叹了口气。“小姐的起床气还没退,大概还要一刻钟的时间才会恢复正常,而光是这一刻,就足够让那些人惨兮兮了。”
“起床气?”陈璧鑫又更胡涂了。
“小姐刚起床的时候脾气很差,陈大哥不觉得今儿个早上的小姐,和过去你见过的小姐很不一样吗?”因为要早早上路出发,所以他们比平常更早起床,小姐的脾气也比往常更差了。
“是有这种感觉。”原来乔守银也有这一面。
“这回因睡不饱,小姐起床后至少要一个时辰才会恢复正常,看时间,大概还要一刻。”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乔守银小心翼翼的接近打斗范围,隐身在树后观战,一瞧清楚被包围的三人,讶异得张大嘴。
是李慕醒和他的两名护卫!
李慕醒被两名护卫护在中间保护得很好,只不过困住他们的十名黑衣人也不是省油的灯,让他们有点疲于应付,身上已有多处挂彩,看来是撑不了多久。
果然,下一瞬,黑衣人们交错迅速袭向他们,萧昀廷和萧昀颢两人身上又多了几道见骨的伤口,不仅如此,连李慕醒也被划了两道口子。
“王爷!”萧昀颢急喊,一面奋力抵挡攻击,一面自责愧疚不已。
“别分神!”李慕醒咬牙忍住剧痛,低头避过朝他砍来的刀锋。
这些人真是神通广大,他才出了城门没多久,他们就出现了,可见得这件事确实跟宫里的人有关!
“王爷小心!”萧昀廷眼角瞥见一把刀已经接近李慕醒,挡已经来不及了,电光石火之间,只能扑身上前,以身为盾,替他受了一刀。
“昀廷!”李慕醒惊喊,伸手撑住软倒的他,至此,只剩下萧昀颢勉强撑着,他们陷入了苦战。
这是一种阵式,她恰巧知道破解的方法,啧!看来不出面都不行了。
乔守银在心里嘀咕,突见另一把刀要砍向李慕醒的时候,她踢起一颗圆石,朝握刀的手急速击去。
锵的一声,刀锋偏离,只划过李慕醒的手臂,痹篇了致命的一刀。
“谁!”黑衣人退出两名,朝她的方向望来。
乔守银身形急掠而至,一招“柔拳幻影”取下了一名黑衣人手中的刀,然后用那把刀当武器,挑断了两名黑衣人的脚筋,让他们正式加入废人的行列。
“啊!”他们惨叫一声,倒在地上无法再作怪。
“乔老板!”李慕醒惊愕的看着这位突然降临的救星,竟然是她!
“小心!”在千钧一发的时候,乔守银飞身上前横刀挡住了砍向萧昀颢背后的刀锋,承接过大部分的攻击。
“呼呼”萧昀颢剧烈的喘息,因为她的出现,颠时让他轻松不少。“谢谢乔老板。”
“废话少说,专心应敌,我可不是来替你们收尸的。”她不客气的说。格开黑衣人,下一瞬间又解决掉一个。
果然如同她的猜测,十个少了两个对他们的阵式并不会有影响,但是少了三个就不同了,黑衣人的阵式出现漏洞。
“趁现在,左边!”乔守银朝萧昀颢喊,在他杀向左边的同时,她则迅速攻向右边,下一瞬,左右两边各两名黑衣人飞出阵外,倒在地上了无生息,而剩下的三个人,则被定住了身子无法动弹。
“是谁指使你们刺杀王爷的?”萧昀颢质问。
“哼!”三人冷哼,没有回话。
“再不老实招供,别怪我严刑逼供!”萧昀颢威胁道。
“啧!你真是啰唆。”乔守银冷声不屑地道,上前推开他。“你去照顾你家王爷吧!他大概快挂了。”
萧昀颢一惊,马上来到李慕醒身旁。
“王爷”
“我还好,倒是昀廷”李慕醒望着怀里的萧昀廷。
“我没事”他奋力挤出一句话。
“啊!”一声惨叫让三人一惊,同时望向乔守银,惊愕的看见她竟削了一名黑衣人的一只耳朵。
“他不说,现在换你了。”乔守银望向第二名黑衣人。“是谁派你们来的?”
“我死也不会招供的!”他声音微抖。
“这样啊”她冷冷的一笑,手起刀落,惨叫声响起的同时,第二名黑衣人的鼻子也被削了下来。
“我的天啊!”萧昀颢低声呢喃,而李慕醒和萧昀廷也有同样的感受,只是没什么力气惊叹。
“接下来是你。”乔守银站到第三名黑衣人面前。“老问题,是谁派你们来的?”
“我我”
“你知道我接下来要什么吗?他是耳朵,他是鼻子,至于你嘛!就剩下眼睛了。”她扬起宛如地狱鬼使般阴森的微笑。
“我说!我说!”他惊狂的大喊。“是啊!”话未及说完,他倏地双目暴瞠,直挺挺的俯倒在地,背上插了一把匕首,整个刀刃都没入体内,只剩下刀柄,足见力道之强。
紧接着,不过眨眼间,所有活口一一被灭口。
乔守银冷眸扫向林子深处,正欲拔身追缉时,李慕醒阻止了她。
“乔老板,别追了,免得误入陷阱。”
乔守银转身回到他们身旁,匆匆查看了一下他们的伤势,忍不住摇头。她指着萧昀廷。
“不尽快就医的话,他大概死定了。”她望向李慕醒“至于王爷你,也很危险,那几道伤口挺深的。”
“本王尚未谢过乔老板的救命之恩”
“不必了。”乔守银不耐的打断他,转而命令萧昀颢“你扛他,至于王爷你,应该可以自己行走吧!我的马车停在林子外头,我可以送你们回城里治疗。”
啧!看来得耽误些时间了。
“多谢乔老板。”将萧昀廷交给萧昀颢后,李慕醒勉强撑起身子。“不过我们不回城里,我们必须南下。”
“往南还要一个半时辰才会遇着城镇,你认为你那个护卫撑得到那时候吗?”
“多谢乔老板关心,我撑得住”
“我只是不想自己的马车载到死人。”乔守银戮破萧昀廷的自以为是。
“乔老板毋需担心,我们有备用的伤葯,可以暂时自救。”李慕醒道。
斜睨他一眼,乔守银点点头,走在前头带路。
“王爷,属下总觉得这乔老板有点怪怪的,和之前见过的不太一样。”
李慕醒点点头,他也是这么觉得,眼前这乔守银,与之前在雁楼所见的她,有着天地之别,而且他万万没料到,她的武功竟然这么好。
多变的性情,到底哪一个才是真正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