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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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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一直很好奇他的凝眸深处在想些什么。段羽容望着街上服饰精品店里的海报想着。不过,她可以确定的是这家伙很残忍,任何一个没事帅成这样来折磨纯真少女芳心的男人都很残忍。长得帅就乖乖呆在家里嘛!吧嘛还拍张照片放在街上勾引无辜少女,让她想摸也摸不到,只能看着海报流口水。

    “他很帅喔!”一个身着褐色大衣的中年男子和羽容并排瞻仰着玻璃橱窗中的大型海报,突然出声说道。

    “嗯,如果没穿衣服会更好。”羽容随口应道,眼光仍胶着在海报上的俊男身上。发热充血的眼睛习惯性地又开始将海报俊男的衣服一件件剥离,最后全裸呈现在她虚幻的空间中。他如果脱光,绝对可以媲美米开朗基罗的大卫像,充满了力与美,肌肉又不至于像现在的健美先生般过度发达。

    中年男子似乎被她的回答吓了一跳,转头呆望羽容三十秒,目光才又回到海报上头。

    “可是你不觉得他身上的衣服很有型吗?完全将他那种眸睨一切的气势烘托出来。”中年男子提出看法。

    羽容听了,将思绪从海报俊男全裸的画面跳出,偏着头打量海报俊男身上剪裁合身、线条典雅的衣服。她沉吟半晌,最后还是摇摇头道:“我还是觉得他都不穿最好看,有这副好身材就应该和大家分享嘛。”

    “你想不想看到他本人?”

    羽容闻言,缓缓转过头,甜美的心型脸蛋上绽放出一抹天真无邪的笑容,灿烂纯洁的不染一丝杂质。“好啊!大叔,你要带我去见他吗?”

    天使般的笑容!这次总裁一定会满意的。中年男子大喜过望,连忙伸手探入大衣内的口袋,一边对羽容说:“我可以介绍你跟他见面,而且”

    他话还没说完,羽容冷不防地用膝盖猛力顶上他的肚子,他登时倒抽了好几口气。

    “这次是警待你别看到小女生就想骗人!下次再让我遇到你,我就让你连骗到手都无用武之地。”羽容恶狠狠地撂下话,长发一甩,潇洒地举步离开。

    中年男子一手捂着肚子,一手拿着好不容易才掏出来的名片,痛得说不出话来,只能无力地蜷缩在服饰精品店外的大理石墙边,而橱窗里的海报俊男仿佛也在笑属下办事不力。

    “小莎,你不会刚好今天想去血拚吧!”羽容拉高高领毛衣的领口盖住口鼻,可怜兮兮地用她那双含着泪光的大眼睛看着好友?咸欤裉熘挥芯哦饶亍6杂谙蚶磁吕涞乃此担纫丫撬募蘖恕?br>

    迸莎莎被她悲惨的表情逗得咯咯轻笑,伸手轻弹她已经冻红的小鼻子“没那么冷吧!你看她们还穿着迷你裙呢。”

    羽容顺着古莎莎手指的方向望去,果然看见一群非常英勇的年轻女孩穿着十分单薄,不过,不见得她就得效法她们啊。

    “小莎,如果你要效法她们,我绝对不会阻止你,大衣记得脱下来给我穿就好。”羽容这会儿连双手部缩进袖子里了,还是忍不住直发抖。

    “别装得那么可怜嘛!”古莎莎拖着她走向那群穿得很凉快的女孩“你不是很喜欢那家精品店橱窗里的那张海报帅哥吗?我今天是特地带你来看他呢。给点面子,振作一下精神吧!”

    “不用了,我看海报就很满足了。”羽容勉强挤出一抹笑容,不安分的脚已经开始向车站方向蠢动。俊男诚可贵,好友价更高,若为寒风故,两者皆可抛。

    怎奈古莎莎早已看出她的意图,纤指往她的高领毛衣一拉“羽容,你不会是想回去了吧?”

    “我我”羽容根本动弹不得。小莎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却很有蛮力的,既然被她拉住了,她只得讷讷地回过头,讨饶的摆低姿态,可怜地瞅着古莎莎“我真的好冷。”

    岂料古莎莎比她更厉害,才一转眼,豆大的泪珠马上掉了下来,凄凄惨惨地硬咽道:“人家是看你那么喜欢那那个帅哥,费尽历尽艰辛才帮你报名模特儿的选拔,没想到没想到”

    听到这,羽容太明白如果她再说不,等一下就会有一干罪名全扣到她头上,一层一层把她压死。

    “我没说我要走啊!我只是想去买杯烧仙草来喝。”她故意咧开嘴,笑得很单纯、很坦然。

    “收起你那张骗死不偿命的笑脸,你当我昨天才认识你吗?”古莎莎根本不吃她那一套,慢条斯理的从大包包中拿出保温瓶塞到她手里“喏,我早有准备,趁热吃了巴。”

    “莎莎,我爱死你了。”羽容的语气是百分之一百的感激,但脸上的表情却有说不出来的苦。这么冷的天气能吃杯热腾腾的烧仙草当然是无比的享受,可是她想回家啊!她温暖的家里什么棉被、枕头一应俱全。

    她一口一口吃着黑稠、温热的烧仙草,眼中隐隐闪着泪光,不知情的人还以为是哪个后母虐待了她。

    “相信我,你一定不会后悔来这襄看他的。屠单是全世界最有名的服装设计师之一,他自创的女装品牌penelope是目前唯一可以和香奈儿、圣罗兰等世界名牌抗衡的台湾品牌”

    “等一下!”埋首大啖烧仙草的羽容抬头看着好友,长长的眼睫拐呀拐的,一副单纯无邪的模样。“你说那个海报俊男是服装设计师?”

    “你不知道吗?”古莎莎扬眉轻问。

    羽容明亮的美眸再吹眨了眨,极力想厘清这个其实并不太混乱的状况。

    “小莎,你刚才说我们今天是来干什么的?”羽容平静地问。她似乎是太平静了,澄澈的黑色眼睛看得古莎莎一阵心虚。

    “参加模特儿选拔啊”古莎莎说到最后,声音几乎逸去。

    “在这种气温只有九度的鬼天气,你拉我来参加模特儿选拔!”羽容甜美的嗓音倏地拔尖,她不可思议的瞪着好友,愤怒的目光几乎喷出火来。

    “你很适合嘛!你身材又高,而且你妈妈以前也是模特儿啊。”古莎莎无辜的说。她始终弄不懂为什么有个模特儿母亲和服装设计师父亲的羽容会这么排斥时装界,羽容从小耳濡目染的,不是应该很能接受这行业吗?可羽容的态度却像是跟这行业结下什么深仇大恨似的。

    “我哪里适合?我长了一副没大脑、任人摆布的样子吗?”羽容的脾气是不发则已,一动了肝火可是惊逃诏地。她火大的吼声立即引来众人侧目。

    完了!羽容这下子犯众怒了。古莎莎连忙想捂住羽容的嘴巴也来不及了。

    “喂,什么叫没大脑、任人摆布?”不平之鸣已然响起。

    “你以为你想选就一定选得上啊!”“对不起,对不起,她不是有心的。”古莎莎急着代羽容向众人道歉。因为羽容那个臭脾气是绝对不肯道歉的。

    “小莎,别人可以不了解我的禁忌,就是你不行。如果你真的在乎我这个朋友,就别再提模特儿或是服装设计师的事,我要走了。”羽容冷漠的说完,举步打算离开。

    “喂,你跩什么,知道自己选不上就别来报名,浪费报名表格。”等待许久的众佳丽其实也有点不耐烦了,故意借题发挥,不想轻易放过羽容,更何况她连句抱歉也没说。

    鞭笞羽容的声浪一波波涌来,虽然入不了羽容的耳,却点燃了古莎莎的火气。

    “够了!”她火大的尖叫一声,远远超越所有的声浪,震呆了在场的佳丽们,甚至连大楼内也有好奇的人探头出来,看看是什么人竟发出那么大的怒吼声。

    “段羽容,你给我过来。”古莎莎双手叉腰瞪着相识十几年的死党,接着大无畏的扫视鸦雀无声的众佳丽“她说你们没大脑、任人摆布又怎么样?有自信就不怕别人说,只会呱呱叫的女人一看就知道没大脑。”

    被她这一说,众佳丽只得悻悻然地压下火气,怕一开口就被人当成胸大无脑的草包美人。终于,一场混乱勉强算是结束了。

    羽容站在一公尺外和古莎莎对望,过了十几秒,两人极有默契的同时笑了出来。然后,羽容扬扬手中环紧握着不放的保温瓶,走向古莎莎。盛怒中,她还记得自己最爱吃的烧仙草。

    “你还附和我的话,不怕被她们生吞活剥?”

    “谁教我交到你这个说话不用大脑的朋友。”古莎莎拢拢齐耳的松曲短发,斜睨着羽容,她嫣然一笑,轻拍了下羽容的肩“走吧!既然你已经不想看他了,我们就走吧。有一家新开的甜品店的热汤圆做得一级棒。”

    孰料羽容却摇摇头“我要留下来。”

    “你要参加?”

    “选选看啰!”羽容是个十足的好战分子,别人越是认为她做不到,她越是要去证明她不止能做到,还一定是最好的。

    这次的选拔会大概又是白费工夫了。

    苻天沼侧脸斜瞄好友乏味的表情,太明白那抹佣懒性感的笑容所代表的意思,屠军对这群庸脂俗粉已经失去了兴趣,还留下来没离开的原因是他懒得动。这家伙特别憎恶冷天气,一到冬天就像只亟须冬眠的熊,半阖半睁着一双惺松睡眼四处勾引可以替他暖被的女人,偏偏还真有一堆白痴女人被他这副没睡醒的表情骗得团团转,自愿跳上他的床充当电毡。

    “天沼,来杯热咖啡吧。”屠军缓缓转动头颅,懒洋洋地说。

    苻天沼没好气的横他一眼。这家伙连自己想喝咖啡都懒得开口叫秘书。

    “真不知道我干嘛要容忍你这家伙。”苻天沼话虽这么说,却仍是扬手招秘书过来“李小姐,麻烦倒两杯热咖啡来。”

    “谁教我天生可爱得人缘嘛!”屠军大言不惭的自我吹嘘道,不过倒是有几分真实性。

    年已三十一岁的他长得一副娃娃脸,再加上稚气的笑容和极俊美的容貌,天生就是来骗取别人同情心的,但若有人真的以为他的内心和外表一样纯美似天使的话,就注定要栽在他手上了。他根本就是个披着天使外衣的恶魔,他唯一的人性只有在从小相依为命的苻天沼和蔺芙蓉面前看得到,可芙蓉死后,那丝人性更是蒸发得所剩无多。

    苻天沼对他的话只是扬眉一笑,仁慈地将注意力移回伸展台上苦等许久才有机会上台搔首弄姿一番的模特儿身上。

    冲着屠军在时装界呼风唤雨的能力和名望,这场撰拔会吸引了将近两千名南北佳丽参与,若不是他规定报名的模特儿必须是中国人,说不定连国外的名模都会放下身段来参选。

    每个参选的佳丽都希望藉着屠军点石成金的魔力能一举跃上国际舞台,甚至进军好莱坞,毕竟,以往屠军捧红的模特儿不乏有这类例子。但同样地,屠军决定让其永远在伸展台上消失的模特儿也无一能逃过被时装界遗忘的命运,就算她侥幸能转战演艺界,顶多是接演一些不入流的三级片。因此,就算有人说屠单是流行时装界的神,相信也没有人会反对。

    “总裁,您觉得这个女孩子怎么样?”王兴安低声问屠军,请他做决定。

    “天沼,你觉得呢?”屠军微一偏头,询问苻天沼的意见,但他知道问也是白问,在苻天沼状似专注的凝视中,台上女孩的形象是不存在的。天沼的视力没有丝毫问题,但就是分辨不出她们有什么不同,因为在他眼中女人只有一个面孔,那就是“负心。”

    一如屠军所预料的,苻天沼没有回答,于是他扬手一挥“她在台上站太久了。”

    说完,那女孩马上被请下伸腰台。

    “总算看到一个比较像人的。”屠军的目光越过伸展台,落在入口处一名全身包得密密实实的长发女孩身上。言下之意,仿佛是认为会怕冷的才像是人,可是,今年他设计的女冬装清一色是那种质料轻薄柔软,装饰价值远胜过御寒功用的衣服。

    “你终于找到适合‘天使羽翼’的模特儿了?”苻天沼回过神来问道。

    屠军明年年初将要举行的婚纱秀定名为“天使羽翼”但压轴的那套礼服却迟迟没有找到适合的人选,这次的模特儿选拔会就是特地为了那套礼服而举办的。

    屠军的眼底快速闪过一丝心痛,一瞬间却又被冷漠所取代,他收回目光,冷哼一声“页正适合‘天使羽翼’的人只有一个,其余的不过是复制品。”

    “就算只是复制品,你也得做个决定。”

    “一定得做决定吗?”疑问的口气传达出的却是完全相反的意思。对屠军来说,没有任何事是一定得做决定的。

    在蔺芙蓉病死的那一年,当时二十一岁的屠军还只是一个刚出道的服装设计师,但在举办第一次婚纱秀时,他便以一袭黑色的婚纱“天使之死”来哀悼她,并且坚持不让任何模特儿穿上。他的大胆妄为引来许多争议,却也让人不得不承认,他的设计确实有独到之处。此后,每年屠军都会亲自设计,缝制一款以“天使”为名的婚纱,但始终没有任何模特儿有幸能穿上,时装界甚至传出谣言,说能穿上“天使”婚纱的人就是屠军的新娘。

    “随你吧!反正婚纱秀是你在办,要让主题礼服开天窗也是你的自由。”苻天沼早已习惯他的任性而为。

    他将视线调向伸展台边的预备位置,看到一个身穿厚重大衣,里面高领毛衣直拉到鼻子上的女孩子,他猜测,屠军所说“比较像人”的女孩大概就是她了。“那个女孩子要上台了。”

    屠军恍若未闻,连头也不抬。

    又想起芙蓉了!苻天沼无奈地摇摇头,无意打断他的冥想。

    “羽容,你没事吧?”古莎莎担忧的看着脸色微微泛红的羽容,她好像在发烧。“你要是不舒服,我们回去好了。”

    好晕!羽容一时间有点恍憾,但仍努力振作起精神。她用力甩了下头,将大衣拿给古莎莎“我没事,大概是刚才在外面等太久了,被冷风吹得头有点痛,不碍事的。要我在外面受寒受冻了三、四个小时之后,什么事都没做就回家去,未免太残忍了,起码也要让我看一下帅哥再走。”

    说完后她又甩了下头,朝古莎莎扮了个鬼脸,走上伸展台。

    她走到哪了?羽容勉强睁开迷蒙的双眼,想看清仲展台的尽头在哪里,最后终于看到前方有两个模模糊糊的人影在晃动。

    哪一个是那个海报俊男呢?啊!看到了。她的眼睛对上那双熟悉的眼眸,仿佛可以从那双深遂的眼中看见自己的倒影。

    原来他的凝眸深处想的是“她。”羽容满足地绽开一抹笑容,闭上双眼

    羽容一觉醒来就对上海报俊男的脸部大特写,她肯定是在作梦!她小心翼翼地轻咬手指一口,一点都不会痛,她就知道天底下没有那么好的事,这是梦。

    “换只手用力咬咬看。”有人建议道,还好心附上一只白玉般的柔夷。

    好主意。羽容接过柔夷,张大嘴用力一咬。

    “哇!痛死了!”她惨叫一声,惊骇地对上面前晶亮的黑色眸子,心一惊,身体往后一倒“砰”一声地摔到地上。

    “sorry,iamtoolate。”这声轻快的语气可一点都听不出来有抱歉的意味。

    “啊!我的脚!我的脚扭到了,好痛。”羽容痛呼,语音中还带点硬咽的哭腔。

    “你没事吧?”屠军连忙探头,大手一捞,将她抱回皮制躺椅上。

    “好痛!”羽容一回到躺椅上,马上趁他重心还没稳定时,使劲往他那边靠。

    “砰”的一声,她又掉到地上了,不过这次还不错,有个垫背的。

    “oh,iamsosorry。iamnotinpurpose。”羽容假惺惺的道。一听就知道是故意的。

    “发生了什么事?”苻天沼才走到门口就听到两次重物落地的声音,连忙开门问道。

    “没事,是我跟‘小蓉’在玩。”屠军仍和羽容一下一上地躺在地上,他转头看向苻天沼,脸上满是孩子气的笑容。

    “小蓉?”苻天沼傻了,目光移到躺在他身上的女孩的面孔上,她和芙蓉颇为相似,但还不至于像到分不出谁是谁的地步;而深爱芙蓉的屠军,就更不可能会分不出来。

    羽容察觉到这怪异的情形,她看看站在门口的苻天沼,又侧过脸斜瞄在她身下的屠军,上分不解的问:“是有人叫我‘小容’没错。可是你们是谁?”

    “他是天沼,我是屠军。”屠军非常简单的介绍道,好像认为光是这么介绍,她就能了解一切。

    “喔。”羽容相当配合的应了一声“我为什么会在这襄?”

    “羽容,你没事吧?”古莎莎好不容易才说服外面的人放她进来看羽容,但她急急忙忙冲进房内,却看到羽容躺在屠军身上,而屠军的手还围在她腰上。这是什么情形?

    羽容原以为古莎莎来了以后,起码有个比较正常的人可以替她解释这个令人难解的情况。但是看看古莎莎那一脸愕然,不如把希望寄托在门口那位酷哥身上,机会还比较大一点。

    “我为什么会在这里?”她扬声又问了一遍。

    “你昏倒了。”这会儿三个人倒是异口同声地回答。

    “我昏倒了?就这样?”她受够了!反正问也问不出个所以然来,还不如回家睡觉。

    羽容试着站起身,却发现屠军的手还圈着她的腰不放,原来他们两个从刚才就一直保持着这种暧昧的姿势,难怪门口那两个人会呆住。

    她拉拉屠军的手,回过头,故意用小女孩的娇柔嗓音嗔道:“哥哥,放开手好不好?人家要回家了。”这丫头竟然这么暗示屠军老牛吃嫩草!苻天沼真服了她了。

    屠军无言地松开双手,让她站起来。

    “谢谢哥哥。”羽容对他甜甜一笑,旋过身,拉着仍陷于痴呆状态的古莎莎离开。

    在房门掩上的同时,屠军盘腿而坐,脸上的稚气笑容早已消失无踩,取而代之的是冰冷的深思表情。

    “天沼,替我向新闻界发布消息,说‘天使羽翼’已经找到模特儿了。”

    “谁?”

    屠军望着门板,目光仿佛能透视过那一层遮蔽,望见方才离去的女孩。他露出一抹没有温度的浅笑,低喃道:“一个复制品,一个貌似、神似,连举止动作也相似的‘复制品。’“

    小莎,我再说一次。我不认识屠军,他也不认识我,而且我也不打算认识他。你要是再继续谈他,小心我跟你翻脸。”羽容捂住迸莎莎一路上说个没完没了的小嘴,再次严正声明。

    “可是”

    “没有什么可是不可是的。反正我就是讨厌服装设计师,不管他长得有多帅,也不管我以前有多喜欢他那张皮面。就这样,明天学校见。晚安!”

    “好吧,明天见。”古莎莎无奈的叹了口气。

    看着好友走远后,羽容才拿出钥匙打开大门。

    一进门脚下就踢到一件黑色紧身洋装,她捡起来看了一眼,不是她妈妈的衣服,上头还透出一股浓郁到令人作呕的香水味。又走了两步,她瞥见到丝袜一双,按着是男性衬衫一件,男西装裤一条,还有黑色性感内衣一件,尺寸是d罩杯。这些掉落的衣裤一路延伸到厨房门口。

    羽容推开厨房门,连看都懒得看在餐桌上“奋战不懈”的一对男女,迳自走列冰箱前拿出牛奶。

    “小容”一头银发的中年男子尴尬地抬起头。

    “不用理会我,继续啊!今天宾馆公休吗?”羽容慢条斯理地把牛奶倒进马克杯里,盖上保鲜膜,放进微波炉里加热。

    “誉擎,她是谁?”性感女郎娇嗲地嗔道。她故作羞涩地将赤裸的身躯往他身后藏。

    “阿姨,我爸爸没跟你提到我吗?”羽容故意装出童稚的声音,硬是把年纪大不了她几岁的性感女郎叫成了阿姨。

    一下子老了一个辈分的性感女郎又气又恼,却又不知该说什么。

    羽容拉长袖子,拿出微波炉里温热的牛奶,小心翼翼地捧着杯子走出厨房。临走前,她突然回过头对段誉擎眨眨眼“爸爸,你放心,我不会跟妈妈说你又带“另一个”阿姨回家。”即使不说,她也知道。

    “另一个?段誉擎!你不是说你要跟你老婆离婚了?”性感女郎尖锐的嗓音穿透薄薄的门板直达羽容耳里。

    “又一个白痴女人。”羽容轻啜一口热牛奶,轻轻松松地窝进客厅的懒骨头里,拿着电视遥控器转过一个又一个的频道。

    她父母要是打算离婚,早八百年前就离了,也不会一拖再拖,拖到现在还没离。说好听一点是为了她着想,不想让她当单亲家庭的小孩,其实说穿了就是一个要钱不要孩子,一个不给钱也不妥核子;谁也不肯吃亏的结果,造成人人称羡的一对“美满婚姻”的夫妻。

    “喔!艾瑞克。”凌乱杂沓的脚步声伴随着浓重的呼吸声,由玄关处慢慢移向客厅。

    不用回头,羽容也猜得出是谁回来了。她一口仰尽杯中的热牛奶“怎么?今天宾馆都没开吗?厨房有人了,阳台还有空位。”

    “艾瑞克,等一下。”林晓凡闻言连忙将男伴暂时推开,极力想挽回做母亲的形象,她爬了爬凌乱的波浪长发,笑容可鞠地轻声问着女儿:“小容,吃饱了吗?要不要吃碗面?”

    就算要,她也不会煮。羽容关掉电视机,随手拿起外套和大门钥匙“我去外面吃。”

    “这孩子”林晓凡状似心痛的长叹一声,转身投入男伴的怀抱中,寻求他温暖的慰藉。

    孩子?她已经快满二十岁了,早已不是孩子了,可是他们之中有哪一个知道她几岁?没有!问他们三次可以得到三种不同的答案。羽容讽刺地想。

    这就是服装设计师和模特儿的婚姻,令人恶心得想吐!

    她套上外套,走出大厦一楼的大厅,直到冻人的夜风直扑脸上,她才想起一件事。

    “shit!”她碎了一声。她竟然忘了寒流来了,这次八成要冻死在外面了,真是乱没价值的。

    羽容背抵着墙壁缓缓蹲下,将脸埋进宽大的外套里。今天她已经吹了一下午的冷风,再吹一个晚上,她明天就算没死,也差不多要进医院了。

    刺耳的煞车声在她前方不远处响起,接着是一阵脚步声由远而近地来到她所在的位置。羽容好奇地抬起头,没料到却望进一双熟悉的深遂眼眸。

    “怕冷就别乱跑。”他轻斥道,弯腰将她打横抱起,走向银色跑车。

    不管了!羽容仿佛被他的凝眸所催眠,随他要把她载去哪儿都无所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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