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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1九一章宿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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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福寿堂外已倒下了不少守夜的丫鬟,薛锦绣看着胆战心惊,想要靠近看看她们是否还活着,身后突然响起一阵讥笑:“呵呵呵,六小姐未免太小瞧卫秋了,都是些无辜之人,我又怎会将她们牵扯进来。不过是迷药发作,怕是现在正做着美梦呢,看不到今夜这般的好戏,对她们来说倒也是一桩幸事。”

    “如此,我倒是要谢谢你了,难为想的这样周全。”

    “不必客气,六小姐待我极好,我这么做不过礼尚往来。”

    薛锦绣气的牙痒痒,可此时再如何争论也都无用,当务之急是要找到薛锦颜。一路往里走,绕过数到小间,薛锦绣从未如此刻般觉得福寿堂的回廊如此之长。终于,孔氏的寝间出现在眼前,红杉木门却是紧闭。薛锦绣停下脚步,卫秋也随后跟至,虽是转瞬即逝,但薛锦绣还是见她面色瞬间惊讶了一下。

    “六小姐还愣在这里做什么,不是救姐心切么?还是说……你怕了?”

    “左右不过一条命,有何可惧!”

    当即吱呀一声推开木门,屋里竟倒着五六黑衣男子,薛锦绣努力稳下心神一瞧,那些人竟然都死了!

    “怎么会?!”卫秋大惊,不可思议地看着倒在血泊中的人,“你们……不可能!所有的守卫都已经晕了,福寿堂不可能有人守着!”

    只听道一个苍老干涸的声音从暗中传来:“呵呵呵……小姑娘年纪轻轻,竟用心歹毒至此,咳咳咳咳……”

    “谁!谁在那里,出来!”卫秋愤懑嚷道。

    薛锦绣却惊呆了,嘴巴开开合合,半响发不出声音。帘幔之后的一个衰老的影子渐渐从阴影中走了出来。

    “是……是你?!”

    “从未想过,薛家祖辈安置在房中的机关之数,竟真有发动的一天。”

    “你!!!他们是死在房中机关之下?!”卫秋瞪大了双眼,胸口不断起伏,显然是被孔氏那轻描淡些的语气给刺激到了。顿时走至一具尸体身旁,发现伤口处的确都是被一些微小却锋利之物所伤。

    孔氏浑浊地眼睛淡淡地看着眼前之人:“你为何要对薛府下此杀手?!”

    “杀手?”卫秋似乎听到了什么可笑之事,突然狂笑起来:“我下杀手?!哈哈哈,老夫人真是活得太久都成了老糊涂了!是你们薛府杀人在先,杀人偿命,我有何不对!”

    “你说清楚!”薛锦绣怒不可遏,“我与我阿姐从未有任何对不起你的地方!”

    “六小姐这可真是说笑了,难道我的家人又有对不起薛府的地方了?”卫秋的语气渐渐冰冷下去,“不过是为了给母亲治病借了些银钱,只是在还钱时延误了两日,我父亲竟被你们活活打死!我那妹妹,被你们卖进青楼,她为保自身清白,当场撞柱而死!六小姐……你可曾有过一夕之间,家人皆死于非命的遭遇吗?当我从山上采了药草回来时,母亲悬于梁上……六小姐,你知道为何万箭穿心之痛吗?我只恨自己无能,不能早一日报仇,挖你薛家人的心,喝干你们的血!你们薛家害得我家破人亡,杀人偿命,薛府毁了我的家,我就毁掉薛府,六小姐,这很公平!”

    “你……”薛锦绣不知何言以对,突然想起江姨娘锦盒里的那枚铜钱:“是你害死的江姨娘?”

    “我?”卫秋轻笑,“何不说是那个女人自己吓死的呢?我不过是给她看了我娘留给我的最后一枚铜钱,她就吓得什么都说了。不过……她倒还算是个母亲,怕我对她的女儿不测,同意在福寿堂里演上那么一出。啧啧,真是爱女心切呀。”

    “她凭什么听你的,只要将你的身份说明,你不可能会害到任何人?”

    “她怕是将秦氏放印子钱逼死人的证据都留了下来才进的府。秦氏为了自保定会将罪行推到江氏身上,只要许诺江氏日后善待阿蓉,江氏不敢不从。而且纵然江氏身死,秦氏也未必会履行承诺,看看秦氏为林姐儿安排的亲事吧。若是她这个蓉姐儿的生母死了,怕是在无人会出于真心地关心她。所以……不如让秦氏离开,反正她卫秋不过是一个奴婢,纵然江氏死了,那时秦氏也不再府里,而大爷出于对江氏身死的同情,则会真心善待蓉姐。”

    薛锦绣诧异地听着孔氏说完那一番话,卫秋也愣住了,少卿,笑道:“不愧是浸淫后宅数十年的老夫人,所言倒也不差!想来老夫人年轻时,怕也是个玩弄人心的高人!”

    孔氏微微阖眼,现在猜到这些又有何用,晚了!没想到她替秦氏隐瞒了那桩事,竟害的薛府满门至此!

    “不过老夫人有一点说错了……江氏也并非良善之人,秦氏放印子钱的主意就是她出的呢,否则老夫人以为她如何也会如此害怕。我的确是对那江氏说过秦氏此人不可信,奈何江氏并未动摇。直到老夫人您大寿那日,一个陌生女子寻上门来,我才知道真是天助我也!让江氏亲眼看看秦氏是如何“善待”庶女的。呵呵呵,我还真没料到江氏竟然是个刚烈女子,死的真是精彩啊。”

    “从遇见你的那一刻,便开始算计了吗?”薛锦绣低声喃喃。江氏,秦氏,府里的流言,城内的蜚语,一步一步,算计的如此狠毒!怕是就连……就连叶府里薛锦瑜的小产,都和她脱不了干系!

    “卫秋,终究是老婆子我对不住你!只是此事皆由我与秦氏所起,与府中他人并无关系。阿秀,你快走!”

    “想走?!”卫秋立刻嚷道,“六小姐,事情到了这一步,你若敢踏出房门一步,我定会让你爹娘死无葬身之地!”

    “你你想对他们做什么?!”

    “薛家如此豪富不就是因二爷经营有方和大爷的那个官职么。只不过薛家二爷聪明,大爷却是个草包,树敌无数。你说……若那秦氏放印子钱逼死人的证据落入了大爷的对头手里,倾巢之下,焉有完卵。六小姐……卫秋所求不多,并非想要牵连他人,不过是想看着薛府诸人生,不,如,死!你与三小姐一向都是善心人,薛府获罪,府中仆卫丫鬟都逃脱不得,为了那些一直伺候您的人,不如请六小姐与我走一遭可好?”

    “不可!!阿秀,她再骗你!若真的证据那么充足,她早就交到那些人手中,又岂会白等如此之久!你阿姐无事,你快走吧!我瞧着这位卫秋姑娘胸有成竹,所以福寿堂四周并未有太多歹人,屋子里已经死了这么几个,你安然而来,想来外面的情况还不太糟,快逃!!”说罢,又是一阵猛咳,她卧病已久,如今怕是命不久矣。

    “老……老夫人……”薛锦绣苍白着脸,心头突突的跳,手心里全是汗水。

    “没错,证据的确不太多,但也少不到哪里去,除了印子钱还有一些秦氏见不得人的勾当。哦对了,那位嫁到叶府的大姑姑也干净不到那里去。不过如果我交了证据,你们就要被朝廷发落,我无法亲手折磨你们,那样岂不是无趣。不如先折磨一番,或许等我高兴了,还能放过几个呢。唔,三小姐人不错,或许我心情好的时候,就会放了她。六小姐,你逃也行留也可,自己选吧!我知道你对她们没甚好感,只是薛府一旦败落,你爹你娘还有你那姐姐该如何呢?”

    “我与你走,你就会把那证据拿回来?”

    “你以为你可以跟我谈条件?”

    薛锦绣笑了,“是啊,走或不走,你要报复的是整个薛府,大房二房三房,所有人都逃不了。我跟你走了,不过是白白让你折磨。”说罢,袖中匕首抽出,卫秋惊讶地看着她:“六小姐……当真是有趣至极,不过你以为就凭你能杀我?”

    “卫秋命途多舛,能与山贼结识,想来早已练就了不错的身手,我这样一个娇生惯养的小姐,肯定不是你的对手。我没有卫秋你想的那么舍生求仁,我怕死,可更害怕被你折磨至死,与其落入你手,不如自行了断!”说罢,手中匕首猛地刺进腹部!

    “阿秀!!”孔氏终是受不住,彻底瘫坐在地。

    卫秋愤怒地看着她,冲到她的身前:“不可以,你不可以就这死了!这样死的太便宜了你!你不准死!你啊!!!!”

    卫秋不可置信地看着薛锦绣,双眼惊恐的睁大,直觉腹内的利刃又加深了力道。竟然,她竟然藏了两把匕首……

    薛锦绣将自己腹前匕首“拔”出,当日的玩笑之意,让人打造了这把伸缩自如的匕首,没想到今日竟是如此用途。更没想到,卫秋则是那第三十四个亡魂。

    “你……你们不会……有好下场的!”卫秋笑的撕心裂肺,“哈哈哈……我死了,那证据明日,不……是今夜就会交到……那位大人的手里……哈哈哈哈哈……”

    “证据,证据在哪里?!”薛锦绣绝望喊道。

    “阿秀……不必问了,她不会说的。”孔氏虚弱地唤道,“你……你过来,祖母有东西给你。”

    “若她说的是真的,你今夜就要将此物带你爹!”孔氏强撑着将一暗格里的锦盒拿出,“薛府……薛府豪富,如今朝廷正缺银钱。至今无事,不过是与叶府还有几位官家结过姻亲,只是如今除了叶侯,其他几府都渐渐衰败了。一旦惹上抄家之祸,怕是叶府也无能为力,说不定那人还会借由此事打压叶侯府也未曾可知,可如果不幸被我猜中,叶府或许会弃车保帅,到时候……阿秀,你快去城郊庄子!”

    “这里面装的什么?”

    “薛府祖辈遇过一个精通机关的奇人异士,除了让他造了这座福寿堂外,城外庄下的密室也是那人所造,府里累代金银都存在密室之内,密室大门若无钥匙只能用火器打开。让你父亲用盒中钥匙打开密室拿出金银,送至叶府。叶府在朝中攀枝错节,或许咱们快一步将朝廷想要送去,还能救回薛府满门!咳咳咳……”

    “好!我这就去!”只是离开时,还是犹豫地看着孔氏,“阿姐……阿姐真的无事吗?”

    “那群人进屋时我便让她去了屋内密道,只是……我不知那密道会通向何处。”

    薛锦绣握紧了拳,闭了闭眼,不再说什么,快步离去。被卫秋引来的那伙歹人还在府里抢杀,她一路小心翼翼往小门马棚而去。刚翻身上门,身后突然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糟糕,让个小妞给逃了!!”

    薛锦绣心头一紧,立刻扬了马鞭飞驰而去。谁料耳边嗖嗖数声,那伙歹人竟派人追了出来!

    夜色茫茫,马蹄声急,路上白雪不断飞扬。那些人的声音越来越近,薛锦绣眼角一黑,整个人往一侧倾倒,奈何还是晚了一步,那支利剑“嗖”的一下擦着她的掠过!摩擦的灼热让她差点栽下马来。

    她真的能逃得了吗?薛锦绣看着望不到头的夜色,绝望渐渐蔓延至了全身。

    由于前段时间的流民,城墙处坍塌出了一处小道。而守城士兵都被知州大人调去安顿流民了,薛锦绣喊了几声,竟然无人应答,突然想起这伙山贼能安然入城,肯定有几分手段,那守城的士兵或许是被他们买通了也未曾可知。身后的马蹄声阵阵,薛锦绣立刻纵马跃入一旁废墟中的小林里,她知道去庄子的近路,只是这条路陡峭异常,突然横出的树枝惊得她立刻矮下身子。

    “薛锦绣……今天真的就是你的死期了吗?”她心中默默念着。可为什么,明明是活过两世的人,对生死一事还是这般的不甘心!

    突然,背后传来一道钻心的疼痛,她只觉眼前渐渐模糊起来。终于,双手没了力气,整个人从马背重重摔下,朝着山涧滚落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