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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上路上,暖暖春风不时吹拂而来,而马蹄起落间带起的漫漫风沙,也袭向了车上的两人。
花巧语秀眉微蹙,眯起大大的眼儿,以衣袖摀住口鼻好挡去扑面的沙尘。
刑慎细心地注意到她的不适,温言道:“外头风沙大,你还是进里头去好些。”
他的态度自然、口吻平淡,看似漫不经意,话语中却藏着浓浓的关心。
花巧语摇摇头,像孩子般地撅起嘴“我不想进去。”
刑慎了然地点点头,突然想起刚刚她和妙儿的对话,忍不住问:“你是怎么得罪那些掌门人的?”
她沉默了一会儿,淡淡道:“你全听到了?你为什么想知道?那和阿风的事可是完全无关呢。”
刑慎一窒,故作镇定答道:“我只是好奇。”
“只是这样吗?”他难得会主动问起除了阿风之外的事,这代表什么呢?
是他开始在意她,还是真只是随口问问?
刑慎不愿正面答复,虚应着:“你要是不愿说,那就别说了。”
她轻轻摇头。“不,反正你问起了,说说也没什么大下了的。其实那次是因为阿笑身为赌坊老板,交游广阔,对江湖中事也十分熟悉,于是我便缠着她带我去瞧瞧何谓武林大会,她本来不肯的,但禁不住我一再要求,便心软答应了。”
刑慎微微皱眉。“你的好奇心太重了,日后最好还是小心些,那萧老板也真是的,她实在不该让你到那种复杂的地方去。”
他言语间虽是责备,却有着忧心与关怀。
她秀眉微蹙,直觉地替朋友辩解:“是我自个儿要去的,才不关阿笑的事,她临行前还一再告诫我要谨言慎行,就怕我一时大意惹出了什么事。”
刑慎知道她极重视朋友情义,也不再多说,接着问道:“那武林大会上发生什么事了吗?”
回想起那段往事,花巧语仍忍不住靶到些许怒意,愤然道:“那些掌门人个个自以为了不起,不是自夸门派就是诋毁其它门派,其中偏偏有个讨厌的老头说了一些让人生气的话。”
刑慎心中一动“是在责难麻烦中的人吗?”
“你怎么知道?”她睁大了眼。
他望向她,一双内敛的眼满布深思。
“因为只要一牵扯到麻烦中的人,你的情绪就会变得特别激动。”
“会吗?”
“总是如此。”他的声音蕴着隐约的无奈。
她敏锐地听出了其中的不悦。“你是在怪我维护阿风?”
刑慎叹了口气,温和开口:“不,你有你的朋友情义,而我有我的使命,我不怪你。”
“你真的不怪我?”他的话大出她的意料之外。
原本她还以为,他会因自己阻挠他捉拿阿风而对她心生怨怼,可如今听闻此言,她的心情一下子清爽了起来。
刑慎没料到她会如此开心,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反应,只能讷讷地移开目光。“嗯。”花巧语眼儿轻眨,嫣然笑道:“那真是太好了。”
他神色不变,暗暗握紧了手中缰绳“那么你是怎么想的?”
“想什么?”
你是怎么想我的?
刑慎硬是忍下到口的话语,改问:“你会怪我追捕一阵风吗?”
一见到她开怀的笑,他的心瞬间又乱了起来,险些将一直困扰他的心事问出口,可是,他不敢问,也不能问。
他和她之间纯粹是为了查案,怎能掺杂半分私情!而且从他担任捕头之职以来,他就一再地告诫自己,公是公、私是私,绝不能混在一起。
因此,他刻意冷性静心,就是不愿让私人情感影响判断力,妨碍执行的公务,只是他却遇上了她,而她,竟悄悄闯进了他的心房
花巧语想也不想,立时答道:“当然不会,因为就像你方才所说的,那是你的职责所在,是不得不为。”
“那就好。”刑慎松了一口气,压在心上的大石终于落下,严肃的面容软化,唇畔浮现诚心的笑意。
看到他那难得的俊朗笑容,她顿时感到一阵心悸,面上泛起了淡淡红晕。
见她神色娇羞,刑慎的脸色也变得不大自在,他连忙撇过头,看似不在意,一双锐眼却悄悄打量着她。
“你和一阵风的交情很好,麻烦中的人,感情都这么好吗?”
“当然。”她点点头,答得毫无犹豫。
刑慎沉默了一会儿,又问:“你是怎么和麻烦中的人认识的?”
她狐疑地瞄了他一眼,眼神转为浓浓防备。
“你这么问是出于好奇,还是想藉此打探阿风的消息?”
“这和一阵风无关,我”他暗暗叹了口气,望向她的目光诚挚而温和。“只是不能理解,你虽然伶牙俐齿,?总归是个书香世家出身的柔弱姑娘,怎么会与那些出身迥异的麻烦中人交往为友?”
花巧语微微蹙眉。“你认为我不应该和他们为友吗?”
“我不是那个意思,可总觉得有些不适当。”
她抿着唇,闷闷道:“我知道你的意思,也难怪你会觉得不适当,因为我的确不像他们个个身怀绝技,只是个极其普通的姑娘家”
刑慎见她神情落寞,心中立时感到不舍,急忙解释:“不!我不是说你不配与他们相交为友,而是担心你的安危”
“担心我?”
他自知情急之下说溜了嘴,连忙掩饰:“对,我们是朋友,我当然会担心你的安危”
虽然两人的相处已变得较为融洽,但现在还不是让她知道自己对她怀有特别情感的时候,尤其在捉到一阵风之前,他绝不能掺杂入私人情感,绝不能!
她先是睁大了眼,随即敛下眉目,掩去眼中一闪而逝的苦涩。“是吗?”
他认为他和她只是朋友吗?
在听到他说出两人是朋友的时候,她的心微微揪紧,有某种沉重的苦闷在胸口蔓延,让她觉得好不舒服
刑慎以为她仍介意他之前所说的话,于是放柔声调劝道
“我倒觉得,你不需要以为自己不如麻烦中的朋友,他们会和你成为知心好友,必定也是因为你有能够吸引他们的地方,那就是你的特殊之处,你应该对自己更有信心才是。”
花巧语心中一热,怔怔望着他。
“怎么了?”刑慎微微皱眉,对她那专注的眼神感到莫名的窘迫。
她嫣然一笑“没什么,只是突然觉得,你真的是个表里不一的人。”
“你这话是在耻笑我吗?”他浓眉一紧,以为她又想讥嘲他。
她柔声说:“不,我只是发现,虽然你的神情总是那么严肃冷漠,但是却有一颗非常温柔而善良的心。”
“瞎说!”刑慎俊面一红,不自在地转过头,尴尬地说不出话来。
见到他难得的窘态,花巧趁机取笑:“刑神捕害羞了吗?”
被说中心事的刑慎胀红了脸,紧抿着唇,硬是不发一语。
花巧语眼中的笑意更深了,知道他已被逼到极限,也不再继续刺激他。
接下来,刑慎专心地驾着马车,花巧语则是眺望远处的美丽春景,两人虽没再说话,气氛却变得柔和沉静,之前因一阵风之事而横亘在两人之间的隔阂,正一点一滴地消失着。
江南,已近在眼前。
。。
青山郁郁,白雾渺渺,碧绿清流,山水相依,秀丽景色美得如诗如画。
“这就是传言中卜默儿隐居的唯孤山吗?”刑慎深吸了一口气,为这周遭明显与旁处回异的诡谲气氛而感到些许紧张。
花巧语眼中显出浓浓的欣喜之色。“对,小默儿就住在里头,你在这儿等我,顶多半天时间我就会出来了。”
“好。”刑慎点点头,知道这唯孤山只有麻烦中的人能进去,因此也没多说什么。
可正当花巧语要走人山中时,刑慎突地急步掠至她身旁一拉,双目紧盯着旁侧的茂密树林,沉声道
“请诸位不用再躲了,现身吧!”
话语方落,数十名身着火红劲装、手持各式武器的彪形大汉,随即从树林中走出,二话不说便向两人攻来
刑慎立时拔出腰上佩剑与对方缠斗起来,极力阻挡他们接近花巧语,并焦急地喊道:“花姑娘,你快进唯孤山去,这儿交给我就行了!”
这些人来者不善、出手凶狠,若是他一人应付倒也还能自保,偏偏身旁多了个不会武功的她,要是让她受了任何伤害他实在不敢再想!
“不行,我不能拋下你一人对付他们”望着他为保护自己而奋战,花巧语眼底闪过无数复杂的情绪。
“你”刑慎着急她的安危,稍一分神,对方即趁机使出毒辣杀招,直往他的要害攻去,幸好他武艺高强,立时闪身躲过,可手臂却为对方兵器所伤,所幸只是划了一道浅浅的口子。
“刑慎!”
花巧语面色大变,只觉心中一阵剧痛,有如刀割,她急忙从怀中掏出一个蓝瓷小瓶,伸手拔开瓶塞,小瓶中忽地冒出一股蓝色烟雾,迅速散布四处,将众人团团围住。
刑慎与众人一闻到烟雾,立时感到一阵头晕目眩,身子不由自主地软倒在地,四肢也不断地传来剧烈疼痛,如刀割、像火烧,神智虽然堪称清醒,却怎么也动弹不得。
花巧语赶紧从怀中掏出另一个瓷瓶,倒出丹葯塞入他口中,半晌后,葯力运行全身,他感觉到疼痛缓缓褪去,手脚终于能活动了。
可一旁的红衣大汉们可没他福气,个个是痛得呻吟不止、哀叫连连。
花巧语也不理那些人,只是小心翼翼地扶起他,大大的猫眼因担心而泪流不止。“你没事吧?你的伤要不要紧?”
她的真情流露令刑慎心中一热,他伸手拭去她脸上的泪水,柔声道:“我没事,这只是皮肉伤,你别再担心了。”
她担心他她担心他!他能不能以为这是因为她在意他的缘故?
“我”花巧语这才发觉自己竟于不知觉中流下泪来,又羞又恼,脸上瞬地飞起两朵红云,心慌意乱之下也忽略了他那温柔的眼神与语气。
她刚才真的好担心他,一见到他受伤,她的心立时乱了,才会情不自禁地哭了出来,还好他没事还好刑慎见她羞得说不出话,眼底掠过一抹怜爱,柔声问:“你方才放的青色烟雾有毒,你自己吸了没事吗?”
花巧语点点头,面色仍红,知道他特意转过话题,顺着他的话答:“对,这叫定身蚀骨烟,是阿异送给我防身用的,果然有用,而且在送这时,也为我炼制了特别的解毒丸,让我的体质能对这毒烟产生抗体,所以不需要再另服解葯。”
“魔医齐异吗?”
“嗯,阿异说我不会武功,若是遇上江湖中人可能会很危险,所以常会炼些小东西送我作为防身之用。”
那些仍倒在地上呻吟的人一听到“魔医”齐异四个字,个个面孔扭曲,显得极为恐惧,哀号得更大声了。
“姑娘,求求您大发慈悲,快些解了我们身上的毒吧!”
“解毒?”花巧语冷哼一声,对他们伤了刑慎之事仍耿耿于怀。“可以,你们先说出你们的身分及目的,我自然会替你们解毒。”
其中一名面有刀疤,看似头领的中年男子咬牙道:“住口!我们怎么可以违背堂主的命令,对敌人低头求饶!”
众人听他这么喝斥,纷纷住口不言,似乎对他口中的堂主颇为忌惮。
刑慎皱起眉头,淡淡道:“你们可是烈火堂的人?”
他记得烈火堂在武林中的势力极为庞大,那烈火堂堂主朱炎是出了名的心狠手辣,堂众皆身着红衣,和这些人的穿著符合,再加上他们口中唤着堂主,所以才会猜测他们是烈火堂人。
那刀疤男子面色一变,啐道:“既然你已猜出了我们的身分,那也没什么好隐瞒的,对,我们就是烈火堂的人!”
花巧语走近那刀疤男子身旁“那你认得我们吗?”
刀疤男子转过头去,似是不愿同她说话。
花巧语冷笑着“我知道你是个硬汉子,不过这定身蚀骨烟中毒后,不仅全身会疼痛不堪,连内脏筋骨都会受损,若是不尽早解毒,只怕日后会成了毫无行动能力的废人。”
那刀疤男子听得她这么说,知道“魔医”齐异使毒的本领天下无双,加上身子痛楚难当,心神大乱,沉默半晌后才无奈地松口道:“不认得。”
她又问:“那你们方才为什么要攻击我们呢?”
“因为我们堂主要捉的人逃入了唯孤山中”
花巧语一楞,不敢置信“你说的是真的吗?”
这怎么可能?她认识小默儿超过十年了,这些年来从未听过有人能进入这唯孤山中,怎么偏偏有人竟在这对小默儿最重要的“时刻”闯了进去
刀疤男子愤愤道:“是,这唯孤山真他妈的古怪,我们怎么绕都进不去,只能在外头等着看里头的人会不会出来,却没想到会见着你们,看你们像是和卜默儿有些关系,所以才想拿下你们,看能不能藉此逼出卜默儿和那人来。”
“原来如此,那逃进这唯孤山中的是什么样的人?”她焦急地发问。
“那人是”那刀疤男子本来是知无不言,此刻却犹豫起来。
花巧语哪容得他推托,正想再追问时,一道娇柔的女子嗓音却突地响起,立时转栘了众人的注意力
“花姐,你还是早些将解葯给他们吧,他们不过是受人之命、不得不从,你和刑神捕也没受到什么大伤,就别再为难他们了。”
两人朝话声来源望去,瞧见发话者乃是一名相貌秀丽、身形纤细的白衫女子,她俏生生立于唯孤山前,衣衫迎风摇曳,出尘若仙,竟连刑慎都没注意到她是何时出现的。
“小默儿!”花巧语一见着那白衫女子,神色立时由惊转喜,急急跑上前,执起她的手“你这些日子来还好吗?”
刑慎这才晓得这白衫女子,便是能未卜先知的金口不落空卜默儿,他细细打量着她清瘦的身影,实在不敢相信这么一个纤弱的女子,能有预测未来的神奇能力。
“谢谢你,我很好。”卜默儿回以嫣然一笑,清澄的眼儿望向刑慎。“这位是刑慎刑神捕吧?”
刑慎抱拳道:“是的,我正是刑慎。”
卜默儿微笑提出邀请“若是您不嫌弃,请进来山中休息片刻奸吗?”
刑慎立时怔楞住,甚是讶异。
花巧语睁大了眼,连忙问:“等等!他可以进来吗?”
“可以的,因为”卜默儿话声微微一顿,笑得无比神秘。“他是和你一起的。”
刑慎一凛,既惊且喜,神色变得十分复杂。
卜默儿的话似乎别有涵意难道,她已经知道了他和花巧语的未来?
“默儿,你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花巧语面色一红,为她那暧昧言语而略感羞涩,她偷觑了眼刑慎,却只见着他神色凝重,似乎若有所思。
卜默儿唇畔笑意加深,不愿点破两人之间隐约的暧昧情感,淡淡道:“我们先到我住的地方再谈。”
她早已知晓眼前这两人未来的发展,只是,各人有各人的命,她不该插手太多,她,只能当个了然于心的旁观者。
花巧语收摄心神,应道:“好,那我先替他们解毒。”
她走回烈火堂众人身旁,从怀中掏出一个红色小瓷瓶,打开瓶盖摇一摇,让其中的葯粉随风四散。
“这便是定身蚀骨烟的解葯,不过和方才我给刑神捕服用的不同,这葯粉虽可解毒,却也会令武功全失,算是给你们一些教训,日后你们将不能再随意伤人。”
卜默儿也出声吩咐:“对了,你们回去替我转告朱堂主,请他最好不要再想追捕那人,不然的话,他只会自寻死路,而且连烈火堂都会毁在他手上。”
她浅浅一笑,温和口吻中带着某种说不出的无奈。“你们都知道,我卜默儿说的话素来都会成真,是吗?”
“是,小人们明白。”
烈火堂众人吃了如此大亏,个个如斗败的公鸡般委靡不振,待能行动便匆匆离去。
卜默儿向两人笑道:“碍事的人都走了,我们进去吧!”
“好。”
三人一入山中,身影便为渺渺白雾所掩,不复可见。
。。
刑慎与花巧语随着卜默儿走到森林深处,在青郁树林间见着一座朴拙木屋,其旁环着各式美丽花草,而在不远处的田地中,一名相貌俊朗、身形修长的黑衣少年正卖力地锄地耕作着。
那少年一见到卜默儿,立时放下手中工作,欣喜地迎了上来。
“小默儿,你出去做什么?怎么也不同我说一声,我一直担心你”话还没说完,他便见着跟在她身后的刑慎与花巧语,神色一变,目光防备而猜疑,敌意显而易见。
“他们是什么人?”
卜默儿笑着解释“这两位是我的朋友,我方才出去就是为了迎接客人,也顺道劝告烈火堂的人。”
少年这才稍稍缓和神色,但在听到她提及烈火堂时,黑如子夜的眼中闪过一抹深沉的冰冷恨意。
“原来是这么回事,不过,那朱炎既蛮横又霸道,我不认为他会听得进你的劝告。”
卜默儿轻轻叹了口气。“我也是这么想,不过,总忍不住想劝劝他。”
花巧语原本一直好奇地打量着少年,此时终于忍不住插嘴:“小默儿,这位是?”
卜默儿这才想到尚未替他们三人介绍。“是我疏忽了,花姐、刑神捕,这位便是我收留的食客阿极。”她偏头一转“阿极,这是我麻烦中的好友花巧语花姐,还有这位是鼎鼎大名的神捕刑慎。”
“你好。”花巧语微微一笑,大大的猫眼仍兴味盎然地留连在阿极身上“你祖籍何处?是怎么进来的?在这唯孤山中待多久了?之前又是做什么的?外头那群烈火堂人为什么要抓你呢?”
刑慎见她对阿极似是甚感兴趣,心中醋意顿生,微感不快。
她和这阿极分明素未相识,怎么对他的来历如此关心,是纯粹出于好奇,还是别有用心?
相较于花巧语的热络,阿极却显得极为冷漠。
“我在这儿也没待多久,至于之前的事,我不想多提。”
花巧语微微蹙眉,正打算继续追问时,卜默儿笑着开了口
“花姐,阿极的性子比较内敛不多话,你就别多问了。”
“好吧,人人都有自己的秘密,多问只会让人觉得厌烦,我可是识相得很。”话说至此,花巧语瞄了刑慎一眼,嫣然笑道:“刑神捕,你说我的话有没有道理啊?”
“这”刑慎微微皱眉,既不能说没有,也不愿说有。
和她相处了这些时日,他了解,她不仅心眼多,有时刻意说的话也不只是单纯的损人,其中必定含有某种深意。
卜默儿隔岸观火,笑得十分轻松,对他们这女强男弱的相处模式了然于心。
阿极看了两人一眼,神情漠然,一双幽暗的黑眸始终只愿放在笑意盈盈的卜默儿身上。
花巧语又笑道:“刑神捕,我们姐妹俩久未见面,有很多女儿家私密的体己话要说,你应该不会介意我们私底下谈谈吧?”
望着她巧笑倩巧的俏皮模样,刑慎胸口一热,激动、复杂、无奈,明知她说的话必定和一阵风有关,却无法不答应她。
他暗暗叹了口气,点点头“好,我就在这儿等着。”
“多谢”
他如此轻易让步,反倒令花巧语有些讶异,匆匆说了声,便与卜默儿往木屋方向走去。
此时的刑慎与阿极深望两人的背影,表情各异,凝视的对象也不同,可眼中所蕴藏的,却是同样深浓的炽热情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