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报翔竞才一扭开门把,大门便迅速被撞开,一行人鱼贯的走进屋内,分立两侧,如入无人之境。
一名年逾半百的男人手持雕花拐杖自门外缓步走入,一双严峻的眸子锁定龚翔竞,不停打量著他。
“龚翔竞,是谁在按铃啊?这些人是”
童瑷玫一看见眼前的阵仗,心头一缩,暗叫不妙,马上躲到龚翔竞的身后。
“小许,去!把小姐带走。”
一看见童瑷玫出现,童万亿大声一暍,举起了手杖,命令小许行事。
“是,老爷!”
小许从童万亿身后走了出来,一勾手,两名身形如山的保镖便朝童瑷玫逼近。
“住手!你们这是做什么!”
报翔竞才一出声,便被迎向前的两名高壮的保镖推开,接著便是童瑷玫的尖叫声。
“放开我!我不要回去,放手啊好痛”童瑷玫挣扎著,没两下便像只小鸡般被拎到了童万亿的面前。
报翔竞被两名体重过百的重量级保镖架住,顿时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看着童瑷玫被拖到那名老人的身边。
“快放开她!你们眼中还有法律吗?该死。”龚翔竞怒咆著,才一挣扎,两臂便被保镖扭紧,痛得他皱紧了眉头。
“法律?”童万亿拄著拐杖一步步靠近龚翔竞。“你诱拐了我的女儿,还敢跟我说什么法律?你信不信我可以告到你坐牢?浑蛋!”
童万亿因为过度气愤,拄著拐杖的手隐隐颤抖著,他真没想到自己用心栽培的乖女儿,居然离家出走,还跟一个什么都不是的售车业务员同居,他这张老脸都不知该往哪放了!
幸好徐岳丰没跟来,要是让他知道这一切,一切就全毁了!
“爸!是我自愿跟著他的,他并没有诱拐我!谤本不关他的事啊”“啪!”的一声,童万亿一转身,狠狠的一巴掌便往童瑷玫粉嫩的小脸剐下去,他气得浑身颤抖,打得手掌发热。
童瑷玫忘了睑上的疼,只是微张著小嘴,愣愣的望着父亲,怎么也没想到从小疼她的爸爸居然会动手打她。
她的眼眶盈满了泪水,心整个揪住了,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她看着父亲颤抖的手,才知道这次父亲是真的动了怒。
“爸”
童瑷玫低低的唤了一声,眸子一眨,泪水便控制不住的滴了下来。
“住口!我让你出国读书、受教育,就是教你跟男人同居吗?还敢这么大言不惭,你知不知道你已经有婚约了?居然还敢跟其他男人乱来,我真是白花钱栽培你了!”
童万亿愤怒的责备著,童瑷玫的眼泪则是扑簌落下,不停的哽咽轻颤著。
“我”她想说她没有,但她却说不出口。
事实上,方才她正准备向龚翔竞主动献身,如果不是他们的出现,说下定现在米已成炊,所以她根本没有勇气去否认父亲所说的话
“我真是让你伤透心了!你说,你要爸爸这张老脸往哪摆去?”
“”童瑷玫只是不停的摇头,无从反驳。
“伯父,请容我说一句话。”龚翔竞看童瑷玫哭得那么伤心难过,整颗心像是被绞住了一般。
“你还有什么话好说?你把我女儿拐来这里,这笔帐我还没好好跟你算!”童万亿冷睇著龚翔竞,盛气凌人。
在他的眼中,龚翔竞只是个没没无闻的销售员,根本配不起他的女儿,他要翻身,必须靠徐岳丰,而非眼前这个一无所有的sales。
“我和童小姐虽然注在一起,但并没有任何肠矩的事发生,那天童小姐若下是为了躲避那男人的追逐而扭伤了脚,她早已经搬离这里了。”
报翔竞明白这一刻和童瑷玫划清界限,对她反而是好的,现在撒一点谎,让童万亿安心,总好过让她回去之后还得承受莫名的责难。
童万亿看了小许一眼,小许马上澄清。“老爷,我不知道那天小姐受了伤,否则就不会追了”
“小玫,你们真的是清白的?”
童万亿瞅著自己的女儿,见童瑷玫红著脸点了点头,他才终于宽了心。
“好了,放开他。”童万亿下了命令,两名保镖便松开了龚翔竞。“女儿我带走了,这笔钱就当是感谢你这阵子对小玫的照顾。”
童万亿拿出支票,在上头签上十万元的数字,到龚翔竞的面前。
报翔竞看着飘落到地上的支票,又看了童瑷玫一眼,不禁摇头冷笑。
他知道童万亿看下起他现在的身分,而他也下打算让他看得起!
今天,他若是知道他真实的家世背景,恐怕整个情况便会扭转过来,而童万亿也就不会这么轻易的放过他了。
他弯身,拾起那张支票,抬眸看见童瑷玫失望的眸光,但他却不以为意。
今天,他收下这张支票,往后,童万亿将缓筢侮对他所做的污辱。
“那么,我就说声谢谢了。”龚翔竞挑眉,扬了扬手中的支票。
“哼!”看着龚翔竞收下支票,童万亿抿趄唇办,不屑的发出一声冷哼。
这种小业务员,屈屈十万元就能打发掉,他从小玫的眼中看得出她对这个小业务员动了心,现在,他就要用这笔钱,切断她不切实际的念头。
“龚翔竞,为什么你”她心痛的望着龚翔竞,他可知道他收下这笔钱之后,他们之间恐怕连朋友都做不成了。
“没想到,才照顾你十几天,就能得到这么大一笔钱,伯父出现得实在太早了。”龚翔竞睇了童万亿一眼,故作惋惜道。
“这十万块对你来说很多吗?我们之间”童瑷玫说著,住了嘴。
她跟他之间,算什么?如果他觉得十万元,就能够买断他们这段刚要萌芽的感情,那么她又能责备他什么呢?
“哼跟这种下等人还有什么好说的,小许,把小姐带走!”
“放手,我自己会走!”童瑷玫用力挣开了他们。
童瑷玫被他们半推半拉的带离龚翔竞的面前,走过他的身边,她的眸光不停的回望着他,但龚翔竞却不愿再抬眸多看她一眼,只是一迳的专注在那张十万元的支票上头,仿佛那笔钱对他来说,比她是否离开来得重要的多!
童瑷玫的心像是被重重的捶了一记,当她走出大门,仍旧没听见龚翔竞挽留的声音,她的眼泪再也忍不住的落下。
也许,她该感谢爸爸适时的出现,阻止了她和龚翔竞继续下去,他的眼中只有那微不足道的金钱,对她却没有任何的感情,根本不值得她为他付出一切。
。。
报翔竞嘴里叼著菸,呈大字形躺在床上。
他望着指尖里夹著的十万元支票,脑于里挥之不去的却是童瑷玫离去前那失望、怨怼的神情。
“唉”
他低叹了一声,将手中的十万元支票撕成两半,揉成了纸团。
十万块的支票对他来说算什么?当他离开台北,放弃那笔庞大的遗产时,金钱早已被他置之度外了。
他只身南下,为的就是要靠自己的双手,重新开创一片新的天地,而这片天地,将是他用来证明自己存在这世上的价值。
当他一无所有时,像童万亿那种看不超人的目光,将是他未来随时可能面对的,他知道自己必须试著去习惯,否则他还不如回台北去当他的龚少爷,接受那些崇敬他,却不真实的目光。
“汪、汪、汪,汪呜”
宝贝的叫声,打乱了他的思绪,他冷眼瞪了宝贝一眼,它马上害怕的垂下耳朵,瑟缩在床边轻轻磨蹭著。
报翔竞伸手摸了摸宝贝的脑袋,它亦采出湿热的舌头,轻舔著他的掌心。
“宝贝,你饿了吗?你的主人不在了,以后恐怕没人会记得喂你吃饭了”
报翔竞对著宝贝说话,突然抿唇一笑,觉得自己很愚蠢。
他居然学著童瑷玫跟一只徇咕哝个不停,只是现在他才发觉,对一只什么都不懂的狗说话,似乎比跟一个人沟通容易得多。
“呜呜”宝贝呜咽了一声,好像明白龚翔竞话里的意思。
“我得考虑把你送去流浪动物之家,否则我也没空照顾你,你知道我对狗毛过敏,没办法像童瑷玫一样,帮你洗澡、刷毛,还得整理那些粪便”
报翔竞边说,脑海中边浮现出童瑷玫在他眼前忙碌的画面,虽然每次在为宝贝刷洗时,他总是冷漠的坐在一旁,装出一副厌恶的模样,但事实上,他的眼角余光总是流连在她身上。
他知道她是个善良可爱的女人,如果连一只流浪狗都能让她付出真心,那么她对他的感情也应该不会是虚假
“宝贝,你觉得我下一步该怎么做?”
报翔竞看着宝贝那双圆睁睁的黑眸,不禁摇头叹息。
“呜”
宝贝依然用舌尖舔舐著龚翔竞的手,它哪知道他该怎么做?它只觉得自己的肚子好饿,为什么它亲爱的主人不再喂它晚餐?
。。
办公室里,龚翔竞坐在沙发上,漫不经心的听著霍邵东对他不停的说话。
“你那个小女朋友,说不做就不做,连一声招呼也没打,你们是不是吵架了?小女生哄一哄就没事了,她这个月的业绩很好,就这么走了对公司是种损失,还有她的薪水难道也不想领了吗?阿竞,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呀?”
“嗯”报翔竞的视线从窗外拉回,淡漠的应了一声。
“思是什么意思?你还是没给我一个明确的答覆呀!”
“邵东,你怎么像个女人似的,唠唠叨叨个没完?还有,如果你今天找我,就是要跟我谈童瑷玫,那么我只能说无可奉告。”
“什么无可奉告?你们不是住在一块吗?阿竞呀,童瑷玫跟你很配,你要好好把握。”
霍邵东直觉龚翔竞和童瑷玫的关系并不寻常,如果他们两人能联手帮他,那么他在业界也能闯出个好成绩,让父亲对他刮目相看。
“我和她只是单纯的朋友关系”龚翔竞顿了一下又道:“说不定,现在连朋友都做不成了。”
“什么意思?你跟她到底是怎么回事?”
“不说这些了!你要是没其他的事,我先出去了。”
报翔竞站起身,他现在最不想提到的就是童瑷玫,自从她被她父亲带定之后,他便常常下自觉地想起她,想着她笑的模样、哭丧著脸的模样,娇嗔下依的模样
他以为她离去之后,对他的生活下会构成任何影响,没想到是他低估了童瑷玫对他的影响力。
他以为她还会再找机会出来见他,但一转眼已经半个月过去,她却没有半点音讯,难道她真的听从她父亲的安排,嫁人去了?
“等等,阿竞!我找你当然不是单纯只问童瑷玫的事,还有更重要的公事要跟你谈。”
“霍邵东,你废话那么多,还讲不到事情的重点?”龚翔竞不耐烦的抿著唇,瞅望着他。
“公司在台南开了家旗舰店,我希望你能统筹规划这间旗舰店的市场定位、开幕以及宣传等事宜,这事关公司未来在南部地区的发展和扩充,我希望你能答应帮我这个忙。”霍邵东终于说出目的。
“这有什么问题,你是老板,你都开口了,我当然得全力以赴,而且,现在的我,实在需要多一些事情让我忙碌”也许,这么一来,他便能将童瑷玫淡亡心。
“唉,我本来是想让童瑷玫一起帮忙的,要是有她当公关来协助你,肯定更有助益”霍邵东拍了拍龚翔竞的肩膀,满脸惋惜。
“别说那么多了,那已经是不可能的事了。”龚翔竞一挥手,阻止霍邵东继续说下去。
“你会哄她哄不回来吗?阿竞,凭你的魅力,哪个女人不乖乖屈服?”霍邵东用手肘撞了撞龚翔竞的手臂,语带暗示。
“有时候,金钱才是最有魅力的东西。”
报翔竞只要想到童万亿那副瞧不起人的嘴脸,他便觉得自己和童瑷玫之间下会有未来。
“钱?你很多啊!不过那个童瑷玫看起来倒不像是个爱钱的女人”
“邵东,我一直没告诉你,这一趟来南部,我已经决定放弃台北的一切,所以现在的我,除了这份工作之外,其实穷乏得一无所有。”
“啥?放弃?开什么玩笑”霍邵东不敢置信的望着龚翔竞,却得到他点头的肯定答案。
“事实如此,所以你可千万别随便解雇我,否则我可能会饿死在街头。”龚翔竞勾起唇办,淡然一笑。
“我的脑袋没问题,绝不会舍得开除你这个人才,倒是你,我看你的脑袋大概出了点问题,应该好好维修一番,怎么可能有人放著大少爷不当,情愿跑来当一个业务员,你真是有病!”
他和几个兄弟为了争家产,无不卯足了劲在父亲面前求表现,谁能像龚翔竞这么洒脱,说不要财产就真的不要了。
“随你怎么说,不过你放心,我这个有毛病的脑袋,还是会想办法把新的旗舰店给搞好的。”
报翔竞拍了拍霍邵东的肩膀,潇洒的走出办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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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瑷玫穿著一身简单的t恤牛仔裤,步履沉重的走下楼。
她的睑上没有半点笑容,加上一张素净未上妆的脸庞,苍白的脸蛋和唇办,让她看起来气色差得像个重病病患,当她走过大厅时,坐在沙发上的父亲,马上扬起不悦的责骂声。
“瑷玫,你这副模样出去,是想把徐先生给吓死吗?有气无力的,一点精神也没有,跟行尸走肉有什么差别!”童万亿手蹬著拐杖发出声响,脸上的表情恼怒而不安。
“爸,你也看得出我像个行尸走肉吗?”童瑷玫缓缓的侧过脸庞,撇向父亲,眸里闪烁著委屈。
她真不明白,为什么以前那个疼她、宠她的父亲会变成现在这副模样?打从她回家之后,总是要面对父亲一次又一次的指责、咆哮怒骂。
为了一个她一点也不喜欢的男人,他们父女之间的关系已经恶化到极点,她真不明白,为何父亲非要逼她去应酬那个徐岳丰,她对他真是厌恶极了!
“你说那是什么话?徐岳丰对你不好吗?你要什么他都买给你,对你呵护备至,对爸爸的公司又倾力支持,你就不能配合一点,让他开心吗?”童万亿拄著拐杖走到童瑷玫的面前。
“他开心,我不开心!”童瑷玫直视著父亲,没有任何的闪躲。
“你就算不开心也得配合他,因为他是你的未婚夫!等你们结婚后,他说什么你都得听,由不得你再任性了!”童万亿回视女儿,表明一切已无转圜余地。
“不!我不会嫁给他的!我根本不爱他,甚至甚至是讨厌他!爸,你为什么一定要这样逼迫我?你以前从来不会逼我去做不想做的事为什么从找回国之后一切就变了”
童瑷玫说著哽咽了起来,但她却强吞回眼泪,她必须坚持到底,必须争取她的权利,她绝不能因此而软弱。
“你必须嫁给他,没有第二条路可以选择,他在事业上可以协助爸爸,可以让你过得富裕”
童万亿无颜将事实全盘托出,只能画出一条可行的路,让瑷玫走下去,却不能给她回头的机会。
只是看着女儿眸底的痛苦,他的心也跟著揪疼,他只有这么一个宝贝女儿,又何尝不希望她脑旗快乐乐的选择她所要的生活?
但眼前他们所面对的,却是一条不归路呀!敝只能怪老天下肯给他好运,让他在临老的时候,才失去一切,输得如此的惨。
“不”童瑷玫无力的摇头。“你说到重点了,他能在事业上帮助你,但却必须牺牲我的幸福,为什么?爸,你已经够有钱了,我很满足于现在我们所拥有的一切,这样就够了!”
“瑷玫不够!不够的”童万亿握住了女儿的手,语气万般沉重。
“爸!你究竟还要多少钱才能够满足?小时候我们也只是平常的农户,家境小康,那时候妈妈还活著,我们安于生活,却过得幸福快乐!现在妈妈走了,这个家再也找下回以前的温暖,你还要那么多钱做什么?有什么用呢!”童瑷玫愈说愈激动,一提到母亲,便失控的落下泪来。
“你懂什么!你知不知道,要是失去徐岳丰的资助,一切会变成怎样的惨况?不要拿你死去的母亲来压我,如果今天她还活著,也绝对会赞成我这么做!”
“你胡说!”童瑷玫怒吼著。“妈才不会像你这么自私自利,牺牲我的未来和幸福,去满足你那物欲、现实的生活态度”
“啪!一的一声,童万亿扬超手,狠狠的打了童瑷玫一巴掌。
那一巴掌,打红了他的掌心,也打得童瑷玫潸然泪下,她捂著热烫的脸庞,再也无法忍受的怒瞪著童万亿,她已经不认得她的父亲了,他变得凶恶、毫无理性,根本无法沟通。
“瑷玫,爸爸也不愿意这样啊!”看着女儿那双天真的眼眸变得载满仇恨,童万亿颓然的跌回沙发上,痛苦的捂住脸庞,不愿让她看见自己红了的眼眶。
童瑷玫冷冷的看着父亲,看着他的肩膀缓缓抽动著,她紧蹙眉心,咬著唇办,她的心软了,缓步走到他面前。
“爸,你到底和那个徐岳丰有什么协议?我也不相信你会不顾我的意愿,迳自安排我的未来”
“瑷玫”童万亿抬起红热的双眼,握住了童瑷玫的双手。
“爸,你说啊!有什么困难你说出来,我们一起想办法也许不是只有这条路可走”童瑷玫试探著,却听见童万亿说出了她最不愿相信的事实
“瑷玫,爸爸已经破产了!还欠了徐岳丰八千多万他开出条件,要你当他的情妇都是爸爸的错,是爸爸一时贪心瑷玫,如果你不答应,我们下只会失去眼前的一切,爸爸还会被捉去坐牢。瑷玫,爸爸现在只脑瓶你了”
童瑷玫听得心全凉了,她退了几步,顿觉全身发冷,她望着父亲憔悴的脸庞,顿觉天旋地转,这时,她才明白自己的世界在这一瞬间已经崩塌、颠覆,再也无法挽救
眼前的一切变得模糊,她捂住唇办,似乎再也无法呼吸。
当眼前被黑暗笼罩,她的耳边只听见父亲心碎的叫唤声
“瑷玫,你醒醒,别吓爸爸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