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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1章未透的小辣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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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晨,天光微亮。(小说手打小说)

    早起的鸟儿啾啾的欢快叫着,将沉浸在美妙轻松的修行境界中的周安唤醒。

    他起身伸了个懒腰,然后走到厨房前拿了木桶和扁担去往村中的井台旁挑水。

    村子里很安静,树梢上的蝉儿们都还没有从睡梦中醒来。偶尔有一两个早起的村民们和周安迎面而过时,周安就会温和礼貌的与人打一声招呼,问一句“早啊,吃了没?”之类的话。

    快行至村中间时,周安看到那口石井旁,一名穿着粗布衣衫的俊俏女子正在摇着轱辘打水。她的云鬓微有些凌乱,娥眉略淡,清秀的脸颊略显苍白;腰肢屈瘦;娇柔弱态中,脸上的表情却透着一股子倔犟。

    大概是气力不足的缘故吧,女子额头浸汗,银牙咬着朱唇,吃力的去提那摇到井台边上的水桶。

    周安见状急忙上前,伸手帮忙将水桶提了上来。

    在村里生活了几个月,周安当然识得这女子是村东独户丁家的儿媳罗彩儿——一个可怜的小寡妇,十八岁的年纪。她那丈夫丁奎好好的日子不过,去年初春时跟着豫州省那边儿的反贼闹腾,结果闹到最后得了个死无全尸。

    可怜的罗彩儿年纪轻轻便守了活寡,和公婆相依为命,日子过的极为清贫。

    刚才周安这一举动不过是好心帮忙而已,却没曾想到惊的罗彩儿心间一慌,匆忙松开手退后两步,紧攥着衣袖低着头像是偷了情一般四下里瞅了几眼。待发觉四周没人时,才轻拍了下将衣衫撑的紧绷绷的胸口,松了口气,羞红着脸斜瞥着周安,蚊嘤般道了一声:“谢谢。”

    “嫂子客气了。”周安连忙说道。

    罗彩儿本已经打上了一桶水,此时既又打上来一桶水,便拿了扁担勾起水桶担上,脸颊越发的红了。她怯怯的瞄了周安几眼,张张小嘴儿却终究没有再说出什么,急忙转身担着水匆匆而去。

    大概是因为心神不宁的缘故,晃晃悠悠中还洒落了一些水。

    看着罗彩儿离去的窈窕身影,周安有些困惑的扭过头去,摇着轱辘不急不缓的打上来一桶水。

    想到刚才小寡妇罗彩儿慌乱失神粉颊羞涩的模样,周安对着桶内晃荡着的水中倒影,不禁摸了摸脸颊,自恋的心道:“我这长相还算俊朗,没有问题;活了一百多岁还是个童子之身,纯洁自然也没问题;好心助人为乐,人品自然也没有问题故而这泼辣的小寡妇,面对我时也羞怯败退了”

    罗彩儿

    确实很泼辣!

    据说去年冬天,周和那厮大半夜想去夜踹小寡妇门,结果被罗彩儿攥着剪刀以死相逼,周和未能得逞悻悻离去。却无论如何也未曾想到,第二日罗彩儿竟然满大街的敲着铁锅挥着菜刀骂了一上午。

    如果仅仅是普通骂街也就算了,可罗彩儿不但指名道姓,而且骂的是:“上梁不正下梁歪,头天你爹来,第二日你便来,父子二人都想来欺负我这个可怜的寡妇,你们还要不要脸啦?就算是想要了我的身子,可你们就没想想,我进了你们周家的门,是该当后娘还是当儿媳妇?”

    好家伙!

    村里人震惊了!

    族长兼村长的周祥泰老爷子鼻子都气歪了,这周家的脸面丢大发了啊!可他们一家又能如何?

    从那以后,村中无人敢再去对这颗还没熟透的小辣椒抱有非分之想了。

    心中想着村中对罗彩儿的传言,周安一边笑着摇动轱辘打上来了第二桶水。待水桶升至井沿旁,周安伸手摘下提起的那一刻,他的左手食指肚上突然传来针扎般的刺痛。

    心头一惊,周安右手都险些没把握住丢了水桶。堪堪将水桶提了上来,水也洒出去一半。

    周安眉头紧皱,抬起左手一看

    只见食指肚上那枚青色的蛊魄印记,果然消失不见!

    这说明——巫师柳桂庭死了!

    周安不是没有想到过周祥泰父子会杀人灭口,但是没想到他们灭口的对象会选择柳桂庭。

    诚然,周安现在并不能认定柳桂庭之死就是周祥泰父子下的手。因为在这样的社会制度秩序中,一名巫师本身就处于危险之中——铁律之下,官府、豪强、富贾,都不会允许巫师的存在。

    只是少了这一把柄,周安心里还是有些不安和后悔——可惜了,早知如此,还不如以性命相要挟,讹诈柳桂庭一笔钱财。到如今却是徒劳无功倘若真的是周祥泰父子下的毒手,那就更得多加小心了——好家伙,亲戚都不放过,够毒辣啊!

    来回跑了四趟,将家中水缸挑满后,母亲已经做好了早饭。

    这个时节,自家房后面开出的小菜园子里种植的一些蔬菜也正是水灵的时候。再加上农忙已过,今年收成不错,故而虽然依旧舍不得买些肉来打打牙祭,但家中的伙食水准也算是提高了一个档次。

    一家三口围坐在小桌前吃着麦粥,其乐融融。

    “秀儿,三字经背到哪儿啦?”

    “哥,吃过饭我背给你听”

    “闲时记得多写写,今天哥从镇上回来时,给你买些纸张和墨来,用哥哥的毛笔练字。”

    “真的吗?太好啦!”秀儿兴奋的小脸通红,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弯成了月牙状。

    韩春娥笑着斥道:“女孩子家的,学什么读书识字,秋平你莫惯着她。”

    周安笑了笑,也没说什么。他知道母亲只不过是在嗔怪罢了,平日自己抽得些闲暇时间教妹妹读书识字,母亲不也没有说什么吗?只是可怜了这乖巧的小丫头,家中条件拮据,买不起纸墨,只得用木棍在院中土地上勾勾画画的。

    昨日族中就通知过了,若是有要卖粮的,今日族中出几辆牛车,一起拉到镇上去卖掉换些钱财。

    当然了,用牛车得多少付些钱。

    连续几年灾荒,村中有少许户人丁都或死或逃的绝了户,更别提牛车了。

    所以现在村中有牛有车的,只有周祥泰及两户近亲家。有些人家倒是有那种人力的独轮车,故而不需要花钱用牛车。但还是要一同前往镇里卖粮:一来县里的粮商到镇上收粮,也就那么几天的时间;二来也好相互有个照应,心里踏实些。

    韩春娥打算着卖了粮有了钱,暂时不置办家什,和邻居老韩家合买一头耕牛,家里再打制辆独轮车

    刚吃过早饭,族中就有人来催促,说是牛车已经到门口了。

    周安赶紧把屋中已经装好的几袋小麦扛了出去,然后在族中人的帮助下装上牛车。韩春娥则是跟在后面往每个袋子上系上红线做好标记。

    大街上聚集了六辆牛车,七八**轮车,男女老少一大堆村民们脸上都洋溢着喜悦,说说笑笑,闹哄哄的。

    周安家是村里最后一户,待粮食装好了之后,车队也就出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