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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奶话不讲理?我以为奶想自杀,好心好意跑来救奶,居然逗被奶骂,太不公平了吧?”崇焕然大叫。“要公平?那你就去找上帝来淹死我。”凯罗气呼呼地瞪着他。“谢谢你,大近视先生!可以了吧?”
凄冷的海边,什么人都没有,暗蒙蒙的一大片海洋,依稀只看到点点的渔火及声声更凸显海的寂静的?松5背醭缁廊换嵫褡谡饫铮木褪钦夥莅材獯蟀肷ㄔ谇沽值甑氖奔涮嗔恕?br>
唯一令他遗憾的是旖欢的死
旖欢死在湖中。他们当初之所以会选择住在湖边,是因为湖连着河流,他可以直接从海上坐船回去,那是最快速的回家方式;他从来不想让旖欢等他,可是旖欢的死居然还是为了等他!
旖欢爱海、爱水,没想到她竟也在自己最喜欢的地方死去。
那一夜风狂雨骤,他的船误点了,旖欢为了等他,不慎失足落到湖里,等到他的时候,她已经是一具冰冷的尸体了!
就像是最荒谬的情节一样,在湖上迎接自己的居然会是爱妻的尸体。
没有呼天抢地的悲痛,也没有欲生欲死的哀伤,崇焕然只觉得整个人都麻痹了。当他看到旖欢躺在湖面上的那一幕时,他只感觉天地都为之变色,一直到现在,他眼里的世界都依然荒谬麻木。甚至,他认为爱情是全世界最可笑的谎言。
他实在很想痛哭一场!
可是泪水却无论如何都流不出来。彷佛他坚持着什么似的,即使在最安静的地方、只有他一个人的时候,他依然无法落泪。
他对旖欢的爱是至死不渝。如果当初不是旖欢为了不拖累他而偷偷跑到美国去受盲训,连地址电话都不留给他,他根本不会到香港去发展;他会心甘情愿的留在台湾陪着旖欢终老一生,和旖欢做一对最最平凡的夫妻。
在那几年间,他拼命的工作、赚钱,将所有的钱都拿去请人找寻旖欢的下落;好不容易找到了旖欢,她却怎么都不肯见他、和他在一起。在旖欢的心里,她只觉得她对他来说是个累赘,她觉得她不能拖累他、不能嫁给他;她还说她要当修女,他一生最爱的女人竟然说要当修女!
他只好将她绑回台湾。
在他的生命中,什么都可以没有,就是不可以没有旖欢。
他们足足僵持了一年。到了最后一个月,他干脆什么地方都不去,什么事都不做,每天守着她;旖欢终于心软答应了他的求婚,就这样他们结成夫妻十年。
那是他生命中最快乐的十年!
起初崇焕然在东方会的地位并不重要,他不过是东方会里一个小小的头目。刚开始的时候,旖欢和他在香港住了两年,直到她怀孕,而此时,他的事业也开始飞黄腾达。
旖欢坚持孩子要生在台湾,长在台湾,所以他们在台湾找了个家。本来,崇焕然考虑要到台湾发展,可是旖欢知道他当时是舍不下东方会的一切,所以旖欢坚持要他留在香港发展,于是他们便做了一对分隔两地的夫妻。
那已经是八年前的事了。
后来,他们有了三个孩子。旖欢快欢小孩,她说她要生一打的小孩给他;她说她什么都不会,至少她可以为他生孩子
旖欢
?伺拇蜓沂纳簦徊o醋乓徊ǎ窠恿θ芤谎欢系赜孔牛窆サ募且洹14蚕窆サ纳粽庖簧昧遂交堵?或者可以找到和旖欢一模一样的女人?
旖欢也是双胞胎,她还有个妹妹张旖倌。她们就像绝大部分的双胞胎一样,脸蛋、体型很像,但个性却截然不同;旖欢温柔贤淑,旖倌却暴烈如火;旖欢快欢安静的生活,旖倌没听到人声和车声就几乎活不下去。
完全相同的面孔却有着截然不同的性格;旖欢死的那一夜,旖倌突然冲到他们家,时间只比他晚了几分钟。而旖倌那尖锐的惨叫声在他的耳畔呼号了整整一年。
一年了,旖倌不曾在他家出现过,甚至连电话都很少打。他搬到这里来的时候,曾通知过她,当时旖倌哭着对他说,一年来她觉得自己像是死了一半,看到镜子都会忍不住痛哭
令人讶异的是,当他转到这番话,他的心里却是高兴的!旖欢是不是也觉得自己还有另一半是活着的?旖欢是不是藉由旖倌的伤心而活在他们的生活之中?
很荒谬、很自私,却无法不这么想
事实既然不能改变,那么就原谅他的幻想吧!
崇焕然深深的叹了口气;他出来已经很久了,孩子们也都该睡了吧!他想起下午崇宝说要学潜水的事,不禁又蹙起了双眉;他该如何让他的孩子们明了,他们是他活下去的唯一理由;他无法忍受他们再接近水再接近造成他们的母亲死亡的地方!
他站起身子,想要大海给他一个确切的答案。
不远处,在月亮的下方有个人他一怔!在月亮下方的?锞尤挥懈鋈苏夯撼#镒呷ィ?br>
“喂!”崇焕然猛地朝那个方向冲过去,海风却将他的声音吹散;那个人还是执意往?镒撸乙丫阶咴皆读拴?br>
“喂,站住!”他大吼着,并追了上去,但却眼看着那个人已经没入了水里“喂,你站住!”
等他冲到海岸时,已经不见人影了
“天啊!”崇焕然拼命地往?锍澹#私囊路即蚴?海流的力量相当强劲,他踩在脚底下的沙地越陷越深,他几乎无法站着呼吸。那个人恐怕已经漂流到不知名的地方去了!
他气愤地将双手朝海水一拍。
“该死!”当年他救不了旖欢,现在有人在他的面前自杀,他同样救不了他。
他仰天狂吼:“你真该死,为什么这样对我!”
海天寂寂,居然连浪潮都像在讥笑他的无能似的,变得安静起来!
崇焕然努力在原地保持着找寻的姿态。如果那家伙命不该绝就会漂回他的身边;可是海流的方向却令人灰心,现在是退潮的时候,海流只会将一切不该留下的全部带走,什么也不留
他黯然地垂下头
“喂!”海中央突然冒出一个人,而且没好气地朝崇焕然大吼:“你鬼吼、鬼叫什么?”
他怔怔地看着自海中冒出来的人,一时愣得说不出话来。“你”
“我什么?”凯罗没好气地将潜水镜和呼吸管拨掉,瞪着他。“我本来已经快潜下去了,又听到你鬼叫鬼叫的,只好爬上来,你叫什么?以为我自杀啊?莫名其妙!”
崇焕然藉着月光看清楚眼前的人她是女人,湿淋淋地自海中冒出来的样子真吓了他一大跳,而且她还还这么理直气壮的!
凯罗扫兴地往岸上游,口中不断嘀咕:“真要命,现在游回去,不累死才怪!”
“喂!奶讲不讲理?我以为奶想自杀,好心好意跑来救奶,居然还得接受这种待遇?”崇焕然终于回过神来。“这太不公平了吧?”
“要公平就去找上帝淹死我。”凯罗气呼呼地停了下来,瞪着他。“谢谢你,大近视先生!难道你看不见我这一身的潜水装吗?我看起来像是要去寻死的吗?很遗憾,没满足你伟大的情操,要不要我现在跳下去喊救命?”
“奶”
“算了!”凯罗泄气地挥挥手,很干脆地说:“是我不对,是我太没礼貌了,我道歉,对不起!”
崇焕然又愣了一下。“什么?”
“什么“什么”?”凯罗无奈地看着他。“好像我一天到晚在跟人道歉似的,我说“对不起”!还要再听一遍吗?”
“那倒不用。”他慢慢地走回岸边。凯罗比他先到,她将氧气筒往地上一扔,便坐了下来,深深地吸了口气,咕哝着:“要命!”
他有点愧疚,也开口道了歉。“抱歉,我没看清楚,害奶潜不成水。”
“无所谓啦!反正我天天潜,少潜一天也不会死。”
崇焕然忽然又想起崇宝说的话,他讶异地看着她。“奶住在海滩的另一头吗?”
“是啊!”“奶是魏小姐?”
这次,凯罗和他一样讶异。“你怎么知道我是谁?”
崇焕然苦笑着,在她的身边坐了下来。“久仰大名。”
“什么意思?”
“我是崇宝的父亲。”
凯罗的眼珠子突然放大了几十倍。“这么巧?崇宝是你儿子!”
“嗯!他已经跟我提过奶答应要教他游泳的事了。”
从他的脸上,凯罗看不出有什么感激之意,使她有股莫名其妙的感觉。
“怎么?你不想让他学吗?”
崇焕然盯着大海,涩涩地说:“海洋夺走许多的生命。”
为了这句话,凯罗狂笑了二分钟之久。“马路上天天死人,你要不要教令公子飞行术?”
“我知道因噎废食是很可笑的。”他艰涩地回答:“并不是我不想让他学,我只是觉得”
“你没有必要向我解释什么。”凯罗挥挥手说:“如果你想让他学,就让他来找我;如果不想,也就算了。解释什么呢?我并不是非教不可的。”
“奶很简单。”
“讲话讲清楚一点。”凯罗笑着站了起来。“是我做事的方法很简单,不是我很简单,这是完全不同的。”她说,一面将器材提起来。“就这样啦
我还会在这儿待一段时间,如果你改变了主意,就让崇宝里找我吧
再见。”
“我送奶”
凯罗笑了笑。“不必了,我认识路。”
崇焕然看着她的背影。“魏凯罗”他竟淡淡地笑了起来,这样的女子真的很少见
“不要那么多废话了,照我所说的去做!”老东方不耐烦地说着:“趁梦远还不知道这件事的时候,赶紧办好它,要是等她回来了,她一定会跟我唱反调的。”
“可是少主”
“我就是不要她知道!”
镑堂的堂主为难地面面相觑?隙秸庖弧17侥晁淙徊还苁拢峭呕乖?东方会原本就是他一手创立的,现在他说要解散,他们听也不是、不听也不是。小东方若在,她是绝对不会答应的,如果他们现在听了老东方的话,等小东方回来,一定会责怪他们不尽责的!可是不听的话,老东方发起脾气来,可是和小东方一样的可怕。
“你们到底是怎么回事?”老东方生气地拍了一下轮椅。“我才不管事两年,你们就不听我的话了?难道我说的话不比那丫头中用吗?”
“不是的。”青龙堂的堂主低声下气地回答:“我们只是怕少主人回来会怪我们的,东方会几十年的基业得来不易,说解散就解散实在很可惜,少主也不会同意的。”
“我当然知道那丫头不会同意!”老东方咕哝地说着:“就是因为她不会同意,所以我要趁她不在香港的时候解散东方会;如果她会同意,我还用等到现在吗?”
“为什么要解散?”各堂主不约而同一起问:“龙头,当年大伙儿拼死拼活一起打天下,那份艰苦,你也是知道的,现在好不容易有了这一大片的基业,我们为什么要解散?”
老东方看着这群几十年来和自己出生入死的弟兄,不禁深深叹了一口气,他们是有权力知道的东方会虽然是他一手创立的,可是他们每个人都曾立下汗马功劳,即使他交了棒子让女儿主持大局,他们也没说过任何反对的话,而且对女儿的忠心和过去对他的是一模一样。
他又轻轻地叹了口气,说:“我知道这对你们很不公平,你们为了东方会都卖了很多年的命了;我也知道我很自私,如果今天梦远是个男孩子,我是不会做这个决定的。”
“但是少主比大男人还有能力啊!这几年来,她强势的作为,没有辱没了东方会的威名,她领导我们做得很好!”他们一致回答:“现在我们和警方的关系比以前更好了,东方会已经是香港的第一把交椅,我们不觉得少主有什么地方做得不好!”“我知道她做得很好,甚至比我这把老骨头都还要好;就是因为她做得好,所以我才要解散。”老东方苦笑起来,继续说:“她再怎么说也是个女孩子家,成天和黑社会的人混在一起,会有什么前途?她的脾气你们也知道,她是不会服输的。而现在的环境不比以前”他轻轻地叹息。“以前我们拿着西瓜刀砍人,现在人家是拿着ak-47对着我们,时代已经不同了”
老东方说的话是实情;黑社会的确变了,以前大家讲究的是“义气”现在讲究的却是“财气”东方会里的人虽然都遵守着几十年所留下来的传统在做事,可是外面的世界却已经面目全非了。
“我老了!”老东方微微一笑,拍拍自己的腿,说:“也早已经不中用了!以前梦远出什么事,我都还保得住她,现在我都得靠她来保住我这条老命了。香港越来越复杂,有太多人在门口等着吃掉东方会,我已经保不住任何人了,梦远是我唯一的女儿,再怎么说,我都得为她着想。”
他们都静静地垂着头,什么话也不能说;因为他们也老了,如果东方会没了东方梦远,那么他们又能做什么?
“如果崇焕然和葛无忧他们都在,那龙头就不必担心了”白虎堂的堂主摇摇头叹息,说:“以前有他们三个年轻人在的时候,东方会的气势是不一样的。”
他们都同意这样的说法。当年崇焕然、葛无忧和东方梦远的确是东方会的金三角;崇焕然是一条铁铮铮的汉子,只要他出面,每个人都得卖他三分面子;葛无忧擅于使计,他要的东西,从来没有弄不到手的;而东方梦远则是交际一流,她上九流、下九流全都有办法打通关节。他们三个合作,简直无坚不摧!
“当初我打的也是这种如意算盘。”老东方苦笑,无奈地说:“崇焕然、葛无忧再加上梦远身边的斐珞,有他们三个人在,我就可以放心退休了;如果崇焕然或葛无忧任何一个人娶了梦远那更好,谁知道人算不如天算”
“说不定这次少主可以把他们都带回来啊!”突然有人又再度燃起了希望。“以少主的能力不是不可能的,更何况,崇焕然的老婆不是死了吗?当年我看他们两个简直就是天生一对,现在少主去了台湾,说不定”
“说不定什么?把崇焕然娶回来?”老东方翻翻白眼,说:“你们这群老顽固!解甲归田,回家含饴弄孙不是很好吗?我说一句,你们就做一句,哪来这么多的“说不定”?”
“龙头,我们”
“别说了!”老东方扳起脸孔,不悦地说:“要是你们还真心当我是你们的龙头,那就照我所说的去做!”他锐利的眸光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然后用着严肃的口吻说:“我给你们一个星期的时间去办这件事;还有,如果让我知道是哪个多子卩舌的将这件事传到台湾去,我绝不会顾念咱们几十年的交情!知道吗?”
他们无奈地面面相觑,这件事似乎已经势在必行了
“葛无忧!”斐珞的这一声,不见热络,也不见亲切,当然也没有敌意。
梆无忧闻声,连身子都不转,依然潇洒地倚在吧台上,从容地说:“少主呢?怎么会派你来见我?我还以为她很急着把东西弄回香港去呢!”
斐珞在他身边的高脚椅上坐下来。“她要我带你去见她。”
“还是这么高姿态!”葛无忧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语带含糊地说:“我为什么要去见她?我是东方会的叛徒耶!去见她不是自找死路吗?当然应该是她来见我才对。”
“她要我带你去见她。”
梆无忧终于转过头看着他。和斐珞认识已经十年了,他们是一起出来打天下的,到了后来,斐珞奉命保护东方梦远的安全之后,他们便很少见面;就算是见面,他也只是像个“忠仆”一样的守在东方梦速的身边。
斐珞的“奴性”真的很重,葛无忧简直不敢相信现代还会有他这种人存在!斐珞完完全全忠于东方梦远,对她的话,真是奉若圣旨。
“我真的很怀疑,你的脑袋里除了她说的话之外,到底还有没有其它的东西?”葛无忧笑着打量他的脑子,诧异地问:“那里面完全没有属于你自己的东西吗?”
“当然有!如果有人怀疑这一点,我现在就可以证明。”斐珞冷冷地回答,并且摆出一副要逼葛无忧就范的架势。
“你不可以打我。”葛无忧笑了起来。“东方梦远只叫你带我去见她,可没叫你把我揍一顿。”
“你到底去不去?”
梆无忧看着斐珞那充满坚定的表情,不禁觉得好笑。“当然不去啦!老兄,这还用问吗?”
斐珞站了起来,手还没动,葛无忧已经笑出了声音。“别冲动啊!拿枪指着我的头是没用的;除非你打算当场就把我打死,要不然就别用它。”他还是那副悠哉的神情。“当然啦!那东西你们也永远别想带回去了。”
“你以为我不敢?”
“我不必“以为””葛无忧挑挑眉,无所谓地说:“我只要“知道”就够了。”
“葛无忧!”斐珞显然气极了。
“把我祖宗八代叫出来也没用的。”葛无忧终于起身伸个懒腰,拍拍桌上,指着酒杯说:“这杯酒你请客吧!我走了,要见我,叫她自己来。”
“不跟我去见她,你就别想走。”斐珞挡在他的面前,表情冷酷,说:“我不想跟你动手。”
“我也不想。”葛无忧耸耸肩,往门外喊着:“丫丫、咚咚,我们回家了。”他向斐珞微笑并眨眨眼。“别在小孩子面前动粗,尤其是崇焕然的小孩子面前。”
“葛叔叔!”两个小丫头快乐地冲了进来。“我们要走了吗?再一下子行不行?”她们在这两个大男人之间站定,丫丫好奇地打量着斐珞。“他是谁?”
梆无忧笑得很开心。“这是斐叔叔,叫人啊!”“斐叔叔好。”两张一模一样的脸孔,异口同声地向斐珞行了个礼,并嗲声嗲气地说:“斐叔叔要和我们一起回家吗?”
梆无忧看着斐珞阴晴不定的脸色,故意说:“你们自己问他喽!”
咚咚抬起头,小声地说:“我是咚咚,斐叔叔要不要跟我们一起回家吃爸爸做的菜?爸爸说他今天要作乞丐鸡。”
“是“叫化鸡”啦!”丫丫调皮地扮个鬼脸,说:“不过,一定不好吃,如果斐叔叔也去帮忙吃,我们就不用吃太多了。”
被两个小女孩将军还是生平第一次;可是面对她们可爱的模样,斐珞却一点脾气也发不出来。
斐珞蹲下身子,温柔地看着她们,口气异常地亲切。“斐叔叔今天不能去,改天再去好吗?”
她们俩乖巧地点头,一人一手地拉住梆无忧的衣角,说:“那我们回去了,斐叔叔再见。”
梆无忧耸耸肩,朝他微笑:“改天见啦!”
“你很卑鄙。”
“而且下流无耻,去告我吧!”他笑着;牵着两个小女孩大方地走出斐珞的视线之外。
斐珞气愤地立在原地咆哮:“该死!”
“喂,先生,你还没付帐呢!”小店的酒保没精打彩地提醒他。“那家伙又蠃了,他跟我打赌,今天一定会有人帮他付酒钱。”
斐珞抽出一张千元大钞,扔在桌子上,气愤难平地说:“我也跟你打赌,你很快就见不到他了!”
“不能学就不要学嘛!有什么好生气的?你爸爸也是为了你的安全着想啊!”凯罗温和地安慰眼前这个赌气的小男孩。他正在沙地上画人脸,然后在上面打xx。“没必要气成这个样子吧!”
“他不守信用!”崇宝气愤地将小树枝扔掉,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从以前就是这个样子了!每次都说要回来陪我们,可是他都食言,是他自己说男子汉大丈夫说话要算话的!”
“大人的事,你们小孩子有时候是不太能明白的。”凯罗无奈地挥挥手。“我小时候,爸妈还不是每次都说话不算话,可是我还是很喜欢他们啊!有的时候,我们也不是故意要骗你们的,只是有很多事是没办法的啊!”“我才不信!”崇宝气得叫了起来。“妈妈以前都说爸爸最厉害,这世上没有他做不到的事;可是他每次都食言,他不是做不到,他是不想做!”
“不是的,我刚刚不是才说,有些事小孩子是不会明白的吗?稳櫓”
“我明白!因为妈妈掉到湖里死掉了,所以他才不让我学游泳。”崇宝哭着吼道:“可是我要学!如果那时候我会游泳,那妈妈就不会死了。妈妈什么都看不见,又不会游泳,所以她才会死掉!”
凯罗怔怔地看着他,崇宝抱着膝盖痛哭的声音里全是伤痛。
“我有听到妈妈的叫声跑去看的时候,妈妈已经掉到湖里头了;我想救她,可是我不会游泳,贵姨又不在家如果如果我会游泳,那那妈妈就不会死了”
“崇宝”凯罗轻轻地扶起男孩的脸,说:“那不是你的错,你那时候还很小,就算你会游泳也没用的,知道吗?妈妈要是知道你有这分心意,她一定会很开心的。”
“那有什么用?妈妈已经死了!”崇宝用力地吸吸鼻子,他想止住哭泣。“我知道那不是我的错,可是我要学游泳,我一定要学!将来如果还有人掉到水里去,那我就可以救他们了!”
凯罗点点头,说:“好,我一定教你。”
“可是我爸爸不让我学。”崇宝黯然地垂下眼,好不容易忍住的眼泪,又掉下来了。
“我会去跟他说的,我叫他让你学好不好?”凯罗替崇宝拭去泪水,微笑地看着他。“还哭!男孩子哭成这个样子,很难看的!”
他连忙擦擦脸,满手的沙泥将他的脸弄得脏兮兮的,看得凯罗忍不住大笑。“你看看你弄的!”
“什么?”男孩莫名其妙地望着她。“怎么了嘛?”
“你自己看!”凯罗将大阳眼镜放在他的面前,在小小的镜片中反射出他的样子。“像不像泥人?”
崇宝瞪着她,很不满意地嘟起小嘴说:“奶怎么这么没有同情心?”
“同情心?哦我没钱的时候把它卖掉了!”
他斜睨着她的笑容,突然出其不意地将手往她的脸上擦
“崇宝!”凯罗尖叫着,然后躲开。
“谁叫奶取笑我!”崇宝终于破涕为笑地追着她,喊:“我也要把奶弄脏!”
“不可以,崇宝!”凯罗笑着躲开他,却不小心撞上了后面的人。“哎呀!对不起!”
“没关系。”
凯罗抬头一看。“你”在他们身后的竟是在街上遇到的东方不败。
“东方小姐”
东方梦远意外地看着她。“奶怎么认识我?”
“那天我们在街上见过,我的朋友很冒失。”凯罗无奈地耸耸肩。“其实她根本不是什么星探,阿俐只是好玩而已,她是文字工作者。”
“我知道。”东方梦远无所谓地回答,目光盯在一旁的崇宝身上。“看得出来,她不是她所说的身分。”
崇宝被东方梦远看得有点不自在,不由自主地躲到凯罗的身边。凯罗讶异地说:“你们认识吗?”
东方梦远微微地点个头。“你是崇宝对不对?”
崇宝怔怔地看着她。“我不认识奶啊!”“可是我却认识你。”梦远看着他那张肖似崇焕然的脸孔。“我和你爸爸是好朋友,你爸爸没对你说过吗?我是东方梦远,你该叫我东方阿姨的。”
崇宝还是摇摇头。“没有。”
凯罗看着眼前这个女子,她看起来真不像是黑社会的人,可是复姓东方的人实在不多真会这么巧?“东方小姐是来找崇宝的父亲吗?”
“可以这么说。”梦远的眼光仍停留在男孩的身上,她温和地对他开口:“崇宝,你回去告诉爸爸,就说东方阿姨来了,想见他一面,可以吗?”
崇宝考虑了一下。“就这样跟他说?”
“对。”
崇宝抬起头,为难地看着凯罗。“可是我昨天跟他说,我以后再也不要和他说话了,那我这样算不算是食言?”
凯罗英说:“当然不算啦!又不是你自己要说的,是人家托你说的嘛!包何况你怎么可以不跟他说话?他是你爸爸。”
“他不答应我,我就不跟他说话!”崇宝固执地抬起下巴;那神情看在东方梦远的眼里,却有说不出的感觉
他们父子的神情怎么这么相似?过去这固执的神情,不也总是出现在崇焕然不服输的脸上吗?
“他会答应的。”凯罗拍拍他的头。“回去吧!饼两天我就去跟他说。”
崇宝显然不怎么乐观这个建议,他低下头,又在沙地上胡乱画着。“我还不想回去”
“不听教练的话?”
男孩马上泄气地点点头。“好啦!回去就回去嘛!”他看着她,用着认真的口气说:“奶明天还来不来?我下课的时候来找奶好不好?丫丫和咚咚都想认识奶耶!”
“好!”凯罗笑着推他。“去啦!明天我会来的,顺便请你和妹妹们到家里去吃冰淇淋,可以了吧!”
“耶!”崇宝高兴得跳了起来。“谢谢教练,我现在就回去了!”
她们目送崇宝快乐地奔向海岸上,两个人的脸上始终都挂着笑意。
东方梦远转过头来,仔细地打量着这个让崇宝服服贴贴的女子
凯罗大方地接受她的眼光,干脆转个身朝她笑了笑。“还满意奶所看到的吗?”
“还没有请问贵姓大名。”
“凯罗,魏凯罗。”
“愿意走一走、喝杯茶吗?”
“当然。”凯罗答应得很爽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