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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疑人物的资料和相片送到的时间是在星期日午饭后。
萧阳坐在沙发上霸着遥控器看美国拳王争霸赛。在两位次轻量级选手打到第四回合时,门铃骤然响起。
秦情把茶杯放在茶几上,跳起来跑去开门。门外站着一个戴着帽子的瘦小男孩,见到秦情时笑着递上包裹说:“萧阳的快件,请签名。”
包裹上贴的是一张盖有三角形印章的,用电脑打印“¥3.00”符号的长形纸条。
秦情新奇地盯着看了两眼问:“虚拟货币?”
小男生的笑容不变:“如果是秦辛青青的话,可以代签。”
手中握着男孩递过来的圆珠笔,秦情更惊讶了:“你知道我。”
“嗯,西城中学二年八班的秦辛青青,本来就很有名。我也曾考过那个班,但没考上。”
少年把纸条撕下来同笔一起递给小男孩。他非常高兴地把纸条仔细看了看,然后小心放在上衣兜中。
“真幸运呢。这字条我会好好保存的。”
想关上门,却看到男孩子迟疑的表情,少年不禁又问:“还有什么事吗?”
“嗯,”小男孩吞吞吐吐地说出他的请求:“也,也许有些冒昧如果可以的话,你可不可以当我的家教?”
“啊,我、我不是会员呢,抱歉。”
门扉掩住小男孩失望的脸色,秦情在玄关处呆怔了一会,然后拿起包裹向客厅走去。
看到女儿在少年说了声“有你的包裹”后,连最爱看的拳击比赛都不看了,与少年一起跑到房间里呆着不知在做什么。萧阳的爸爸突然有种“女儿是别人家的了”的感觉,好心痛!
“呜,现在女儿有什么事都不与我们商量了,以前她多可爱呀,总是‘爸爸,爸爸’的叫着。”
坐在沙发另一头的妈妈手指飞快地打着毛衣搭话:“那是在小阳七岁以前吧。其实小孩子只要不做坏事,在外面也不受欺负就行了。”打毛衣的手停了一停,妈妈叹口气有些惆怅地说:“可是她突然变懂事的话,做父母的反而变得很寂寞呢!”
爸爸无意识地看向电视,变幻着的彩色图案在爸爸黑色的瞳孔中跳跃着,但明显的没看在心里。
妈妈又重新抬起手中的活:“爸爸,我们也不要为难小情啦,我看他家里人是真的没问过他。只是开始搬东西的那一天,秦先生打过一次电话谢谢我们照顾他儿子。以后就再也没消息啦。”
“嗯,不论工作多忙,自己的小孩还是必须关心的。”爸爸打开保温杯的盖子,喝了一口茶说:“很少见过这么懂礼貌的好孩子,他还会陪我下围棋,和我一块看球赛呢!”
“我在厨房做事时,他也经常进来帮忙。昨天看到我炒虾仁腰果时,还高兴地说谢谢阿姨呢!因为那是他最喜欢吃的菜,非常率直。小阳说他经常吃方便面,快餐或叫外卖什么的。小孩子正在长身体,那些东西怎么够营养呢?怨不得他那么瘦弱,看起来像女孩子一样。”
“是那样没错,可是小阳”呜,好舍不得他的宝贝女儿。
“对了,我看既然小情的父母不管他,还不如让他在我们家生活算了,这样女儿也不会离开,还多了个儿子呢!”
“啊,妈妈,你果真英明呢!”
从秦情出现在这个家以来,萧阳爸爸妈妈心中的阴霾首次烟消云散。两人的想法已超越次元与时空,充满幸福地微笑着。
“值得怀疑的人多如天上繁星。”
这是拆开包裹后,躺在包裹底部一张纸条上面所写的话。
而拿起纸条,从纸条后面落下一张照片,旋转着飘在秦情脚边。
“开玩笑的吧?”
萧阳左右翻转着纸盒,更把盒子本身撕开来看,当然没任何玄机。
因此万众期待已久的情报,只有一张调侃似的字条和一张照片。
“咦?是林泽。”
随手把纸盒扔进废纸篓中,萧阳凑过去看秦情手中的照片问:“你认识?”
照片上的男子有一张清瘦、颇为英俊的脸,紧皱着眉在行走着。
“他是我们学校的校医,人非常好。看样子是在校园内拍的,照片上显示日期是昨天。”秦情仔细看了看。
“是偷拍的。”
“哎,这是正面吧。”
“这种事情对紫电来说才不算什么哩,要不她也不会被称为‘恐怖的八卦女王’了。”
“恐怖的八卦女王?是什么意思?”
“那是因为她可以让你不出市门就可以了解到国外一流狗仔队的深厚功力。若被她纠缠住,往后的一生都有可能活在似乎所有人都在窥探你的阴影当中。”萧阳微笑着:“听起来虽然很可怕,但只要心中没鬼就行了。”
像想起什么似的,少女对秦情说:“你本名应叫秦辛青青吧。”
“嗯,秦情是我上西城后所改的名字,因为以前的名字太麻烦了。”
“有人觉得名字奇怪而嘲笑你?”
少年撒了撇嘴:“被嘲笑我倒不怕。怕的是别人一听到这名子就会发问:‘咦?不像西门,南宫之类的复姓啊,有姓秦辛的吗?’我就会不得不解释:‘不是,因为我爸爸姓秦,妈妈姓辛,他们是把两人的姓一起传给我’我为什么非要为我父母所做的事情整日解释不可呢?真是的,起怪名字的父母也不替接受那种名字的儿女多想想”
“哈哈哈,”萧阳很愉快地笑了:“真庆幸没有看紫电所调查的资料。”
“什么?”
“为了安全起见,从你答应帮助之初,紫电就开始调查你。你的真名也是她告诉我的。不过你与我相遇之前的所有事情,我却没什么兴趣知道。”
“为什么?”原本想质问她们怎么有权探知他的生活,但出口时却变了词。不可否认,少女对他不感兴趣,稍稍刺痛了他的自尊。
“因为我希望自己去看、去思考、去感受,不想让那些虽然存在但我并不知道的往事禁锢我的思想,把你限制在别人所给我看的那个‘你’上。现在我眼前的秦情,是自己认识到感受到的,镌刻在我脑中的一切印象,是我所相信的真实,因此感到非常高兴。”
刹那间,脑中又如爆炸般的一片空白,但又似乎看到许多绚丽夺目的光。
“我,我以为你是笨蛋呢,原来你也能说出有道理的话。”少年为了掩饰微红的脸,眼移向别处,同时说出恶毒的语言。
“没错,臭小子,这就是真实的你。”
萧阳飞脚踹去,在冬季温暖的小屋中,两人又不可避免地演出全武行。
市第七医院。
在医院原址对面新建造的医院大楼,洁净亮丽的玻璃外墙,明亮干净的室内卫生,先进的医疗设备,一流的护理人才,与旧医院楼相比,简直不可同日而语。
在晚上,医院内外灯火通明的,远远看去,如盛满流光溢彩的透明玻璃盒子。
推开玻璃制大门,刘峰走进亮如白昼的大厅中,比外面温暖的气温让他舒心地吸一口气,一股刺鼻的葯水味马上钻进他的鼻腔,令他不由自主地打了两三个喷嚏。
“真讨厌,这过敏性的鼻子。”
斑个子的少年揉了揉自己的鼻子,直到发红了才停手。
刘峰低头跳上三楼最后一个台阶,就那样向右拐去,没注意的,肩膊撞上迎面而来的人。
“啊,对不起。”
刘峰抬起头,对面是穿着高领毛衣颇为英俊的男子。胳膊上搭着洗得发白的大衣。男子露出温和的笑容:“没关系,我走得也急了些。”
没注意刘峰近乎失礼地直盯着他的脸看,男子点了一下头,又急忙向前走去。
推开虚掩的门扉,刘峰向内看了看,注意到伏在桌前有着白头发的男子,少年连忙打了声招呼说:“叔叔。”
“啊,小峰。”医生伯伯扭头看清来人后,摘下眼镜:“真稀奇呢,你不是最讨厌医院的葯水味吗?”
“我好像有些感冒的样子,就到这里拿些葯,顺便来看看叔叔。”刘峰咳嗽了两声,找了个凳子坐了下来:“爸爸经常说是不是叔叔太忙了,都不到我们家来玩了。”
“哈哈,有空我一定去的。”
每次到叔叔的科室,刘峰都会好奇地看来看去。似不经意地,少年问道:“叔叔,刚才从你这里走出去的那个男的是谁,好粗鲁哦。”
“咦?”医生伯伯放下手中的笔,仔细回想了一下说:“啊,你是说林泽?他是很温和的青年呀,不会在什么地方惹到你了吧。”
“我过来的时候,在门口时就被他撞了一下,连对不起也不说一声就急冲冲地走掉。”刘峰嘟着嘴说着谎言。
动手收抬着桌上的病历单,医生伯伯回答:“他心里也很焦急吧妻子的情况没什么进展,其他事情一点消息也没有。”
“他妻子得了什么病啊?”
“嘘,你忘了吗?病人的情况医生是要保密的。”医生伯伯伸出食指摇了摇。
敲门声响起,在叔叔说请进后,门把扭开,一位护士伸出头来叫道:“林主任,有你的电话。”
“唔,那你等一下,我马上便回来。”
医院里不准使用手机,无论接听或打电话,都需要到一楼的大厅中。
看着叔叔跟在护士身后消失在门扉的另一边。少年收回目光,看向桌子上叔叔并未完全收整齐的病历表。绿色硬塑料的病历夹在日光灯下闪着平静而诡异的光。
深吸了口气,少年再看一眼还在晃动的科室的门从一楼到三楼,走得再快回来也需要十分钟吧,电话来得真及时啊在手伸出去之前,少年一闪而逝这样的念头。
奇怪,周围明明有很多来来去去的人影,他却好像隔在另一个世界中一样。颜色、声音、图像仿佛都不真实地存在着。
“林泽。”
“林泽?”
“喂,林泽,你聋了啊!”因遭蔑视而火大的口吻让一直往前走的林泽的耳膜受了点震动,他不需找寻,就看到面前站着的穿着白大褂的青年。
“晤,是孙连达啊。”
比林泽矮一些、有些脂粉气的漂亮青年扯起傲然的笑容:“真巧会碰见你,又要陪那个‘美丽’的妻子呀。”
“嗯。”林泽微笑着。
护士站在孙连达身后,公式化地提醒着:“孙医生,等一下还要巡查703号房。”
朝林泽点一下头,孙连达说:“对不起,我先行一步了。”
虽然走廊涸祈,林泽还是向旁边移了一下身子,好让他通过。
两人身影交错的瞬间,孙连达像突然想起什么似地回过头来说:“对了,林泽,外地的同学曾打电话来,说元月一日有个同学会,他们让我见到你时跟你说一声。”
“同学会?”林泽抓了抓额前稍长的头发:“我没有办法去。”
“这么不给面子?大家都想知道我们那届医学系才子的近况呢!”孙连达的语气隐藏着刺般的挑拨。
“那你告诉他们我很好就行了。”
“是吗,可你那美丽妻子的病很难治”
温和有礼的微笑瞬间变的得犀利而阴森,让孙连达习惯性地窒了一窒:“收回你的话,不要想惹恼我。”
可恶可恶可恶,就是那种态度、就是那种眼神、就是那种压迫感!大学七年就一直一直在他的锋芒之下,虽不同班级却同一寝室,天之骄子般意气风发的他怎会懂日日与人比较总处于下风的感受。
但时间真是很好的裁判,现在他只不过是个没钱没势没背景的小市民,就做出卑微乞求的样子好了,但为何还有那种令人害怕的眼神,自己现在可是精英啊!
“我就惹恼你又”
“啊,对不起,我又忍不住发火了。”林泽露出后悔的表情,孙连达渐渐露出满意的神色。
转过身,林泽摸了摸脸:“鱼尾纹不会又增加了吧,不要发怒,省点能量,这样晚饭也会少吃点。”
眼中已没别人的林泽喃喃自语地走远,留下牙关紧咬、感觉受到羞辱的孙连达。
一定要找到他的弱处,一定要让他痛苦求饶对了,听说他最近欠下的巨额医葯费突然还清漂亮的脸阴沉地扭曲着,可怕得让护士小姐不敢近身。
他的心变冷了。
“小舞。”
憔悴却依然清丽的容颜,饱受痛苦却依然坚韧的心,这是他的妻子。
眼中只在乎一人,心中也只盛满一人,这种狭隘令他对外界的一切坚冷如铁,却用温和的外衣包围着。
握住小舞的手,如柴般的削瘦,缠了红丝线套在手指中同自己左手上同一款式的戒指,表示是他的妻子他的妻子,他的妻子。
一种突如其来的感觉如潮涌般紧抓住他的心,令他几乎无法呼吸。
他的妻子啊,为了她他可以把灵魂卖给恶魔。
“我们今日所介绍的威廉莎士比亚,是欧洲文艺复兴时期最杰出的戏剧家和诗人。他一生创作甚丰,著有37部戏剧,二首长诗,150首十四行诗。今天的作业就是大家到图书馆查一下他所写的戏剧,比如威尼斯商人、仲夏夜之梦或麦克佩斯等等;写一篇莎士比亚作品的读后感”
“老师,可不可以写评论文,例如论莎士比亚在中国文坛的地位”
“咦?想法很好嘛”
“老师,模仿莎士比亚写一首十四行诗,行不行?”
“啊,更好了”
“老师,可不可以看里奥那多主演的现代版的罗密欧与茱丽叶。”
“可以”
“老师”
西城高中二年八班依然像往常那样活跃,学者似的老师敲了敲桌子,让大家激动的情绪冷静下来,微笑着说:“大家可以像以前一样自由发挥,体裁不限,字数限在三千至三万之间。一个星期后,交到班长那里。秦辛青青秦辛青青不在吗?”
老师在教室里四处看了一下:“真奇怪,一向全勤的秦同学竟会缺席。”
二年八班实行班长轮任制,下个星期正是秦情当班长。
“李力哲,若见到秦辛青青的时候,告诉他一下。”
老师不再多说什么,坐在讲台旁和同学讨论起莎士比亚来?盍φ芤x艘≈芮鞯目巫溃鹚淖14馕剩骸鞍3嗄兀谝唤诳问被辜剿摹!?br>
“下课被萧阳叫出去了。”
“喂,那个女的到底上不上课了,怎么整日围着阿青转?”
“他们俩的事情你还是不要管太多。”
“什么叫不要管太多,萧阳才是半路插进来的。”竟独自霸占着阿青,害得他很久没和阿青出去玩了。
“你不懂吗?有一种感情,一眨眼的时间便可抵过千年万年。”
周千明轻叹一口气,不再理会如同心爱的玩具被夺走而闹脾气的李力哲。
他不知道阿青帮萧阳什么忙,而且他也并不想了解。如果可能的话,他希望从未与那少女有任何牵扯。自从那女子到来后,他总有自己的人生轨道会偏离自己所设定的计划之感。
西城中学教学楼某一楼层楼梯一角,传来窃窃私语的声音
“准备好没有,不是上楼去见林泽吗?”先开口的是清澈嘹亮的男声。
“等一下啦,我先把剧本拿给你看。”软软甜甜的童音,有种说不出的娇俏。
“剧本?”
坐在楼梯口的美少年好奇地伸过头去看。他穿着高领毛衣和牛仔裤,红色的长发扎成长长的辫子垂在后背,脖子上系着白色的羊毛围巾,更衬得他面如冠王,美丽非凡。
呆在他身边的是一个身材娇小的少女,纯白的针织帽下露出蓬松的短发和孩童般的小脸,同色的羊毛高领衫外罩深色的粗灯芯绒休闲开衫,下身是炫目的火红色长裙和高跟白色皮靴。此刻少女正用手拍击着身上的衣兜处,似乎在找什么东西。
“说真的,我并不相信林泽是坏人,他为人和善温文,作为学校医务室的医生,他经常告诫我们小孩子最好不要吸烟喝酒”
“可他的确像是地下实验室的医师,单纯调配毒品,不管进货和销货,却在毒品市场上占有很重要的地位。”
少年单手压在膝上支着脸颊说:“即使林泽真的是什么室的负责人,你们学生又怎能查到他的犯罪资料。”
“贩毒所得的暴利是每个毒贩挺而走险的原因。同样的,钱也容易使人露出马脚,林泽也不例外。他最近有几笔算是巨额的花费,要不紫电也不会注意他。”
“你的意思是说洗钱!”
少女点点头:“洗钱的手法多种多样,非法得来的钱可以通过存人银行,炒股票,买楼等等转为干净的钱和有价资产。昨天晚上不是有人又送来包裹吗?”
昨天的包裹里是家属为林泽妻子支付的病历单、照片和医葯费发票单的复印件,同时在一家有洗钱嫌疑的广告公司的电脑名单上面也有他的名字。
是西城中学的员工就可随意进入校电脑室,也可下班时到附近的网吧去,妻子在第七医院治病,他可以看过妻子后再去上网,本身是医生,有可能是调配毒品的高手,怎么看都是林泽最有嫌疑,当然最具说服力的还是来历不明的巨款。
“秦情,可以问你一件事吗?”
“干什么这么严肃啊?”
“你想啊,一个从未受过苦、心思单纯的男子,如果在一夕之间妻子重病,而且又长时间拼命工作度日,据说他曾在准何路上卖小吃呢!但仍欠下天价医葯费。四处奔波却又借贷无望,妻子健康无望,前途无望,据说他曾经是医学院高材生,却不知怎的分到学?锏毙r健咳丈钤诮粽牌1沟娜兆永铮岵换嵝睦砀菀妆览;蚋资苡栈竽兀俊?br>
少女眼巴巴地看着少年,希望听到他的答复。
叹了口气,少年撩开额前的一绺散发说:“这已经是你认定的林泽犯罪的心理动机,还问我做什么。”
少女递给少年一张纸说:“看一看,我连夜所写好的剧本。”
“剧本?”少年再次不解地吐出这两个字。
“如果我们照上面演的话,有可能套出嫌疑人讲出他的犯罪真相。”
这么神奇?少年感兴趣地打开十六开的白纸。
第一行是少年所熟悉的可爱的圆体字:“完美无缺之美少女天才计划。”
下面用红字书写有一行字:“秦情,做我的男朋友。”
少年脊背发凉地缓缓转过头,看着涎着笑脸的少女。
“为为为什么,我非要当你男友?”
“秦情”
溢满水气的黑色的瞳孔,柔甜的恳求的声音,使少年绝望地发现,他逃不过少女的任何要求。
医务室。
白色干净的布帘把医务室隔成问诊处与病床处。背靠着布帘身穿白大褂的年轻男子小心地处理着少女的伤口。
“呜,好痛。”
酒精沾到伤口的辣痛令少女不由自主地缩了缩手。
“再忍一会,以后用美工刀要小心一些啊。”
温和的男声、温和的笑容让人非常舒服。
“都怨秦情,他非要和我抢着用。”少女嘟着嘴,如不诸世事可爱的小孩。
“秦情?”温和青年的手顿了一顿看向红发少年:“二年八班的秦辛青青吗?来这里的女孩子经常谈论你的事呢。”
抓住少年的衣袖,少女有些霸道地说:“秦情是我男朋友啦,和他相配的只有我,才不会把他让给别人呢。”
“你胡说什么呀。”少年脸红地拽回自己的手臂。少女却任性地不松手。
“不要动啊。”年轻的校医苦笑着,但并没劝解。
挣扎的两人,动作渐大,一小包东西从少女的裙兜中滑落,掉在地上。
“啊,我的葯。”
少女松开抓住少年衣袖的手,想去捡起掉落在椅脚边的东西。而少年乘机后退几步,让少女抓不到他。
另一只手在校医手中,少女侧着身子也够不到地。少女转头瞪向秦情要求着:“帮我捡。”
“不要。”少年又后退两步,离少女更远。
“我帮你捡吧。”林泽校医把少女手指细心地包扎好后,弯下身子,捡起小包装袋,袋里是六粒圆形的黑色葯丸。
林泽快速的抬头。“这种东西从哪里得来的。”一闪而逝的可怕表情。
探索的目光马上变成可爱的笑容:“啊,这是同学给我的,现在学校很流行呢。尤其心里烦躁时吃了精神会更好。”
“疲倦,抑郁或精神恍惚?”
“咦?”少女惊讶地看向年轻的校医:“你也有这种症状吗?”
年轻而俊雅的脸无表情地看了少女半晌,突然说:“最好叫你的同学别再吃这种葯丸了,很危险的。”
“耶,为什么危险?”少女有些紧张地问着,手心悄悄在冒汗。
校医嘴张了张,还未发声,门突然“砰”的一声被拉开,挤进来两三个五大三粗的男生。
“林,林医生,快点看,他被足球砸到脑袋了。”
林泽猛地站起来跑过去:“快,把他平放到床上。”
小小的医务室内变得拥挤和噪杂起来。
萧阳和秦情对视了一眼,悄悄离去。
“呀,是秦辛青青。”
“二年八班的秦李青青。”
红色长发少年的路过,总会引起沿途少女的惊羡,窃窃地低语,频频地回望。不知他是早已习惯还是太过于迟钝,并没注意自己的惹人注目。
而身边的少女更是对周围的一切熟视无睹,她满脑子只想着已纠缠她几个星期的毒品事件。
“林泽知道真相。”少女踏下楼梯时如此肯定的说。
“嗯,看样子他知道那是什么但也许他只是也在吃那东西”
“不会的。”少女却激动地瞪着红发少年大声说。
她用力地握住双拳,额角冒汗的自言自语:“不许你说这种丧气话,他一定与毒品有关连才对,一定是的。我们已花费了大量的财力、人力,若这次再错的话,还要再找出另一嫌疑人,所有事全要重新做,想起来就可怕。”
“喂喂。”红发少年拍拍少女的肩让她放松:“再怎么说真相最为重要吧。”
深呼吸了几次,少女点点头:“嗯,我要冷静,冷静。”
两人转入教学楼后面,几棵常绿植物孤零零地仁立在树叶已掉落得差不多的槐树、梧桐等乔木之间,教学楼的阴影斜映下来,更显冷清幽静。
秦情好奇地看着萧阳在楼根的灌木丛中扒来扒去,从里面掏出来的,是一个长方形的纸盒子。少女把箱子打开,里面是如12v电瓶大小的黑色长方形物,箱子里还准备周到地放置了两块纸板,萧阳把纸板抽出,放置到地上,示意秦情像她一样坐下。
“这是什么?”
看到少女从里面又掏出耳机、大电池之类的东西,少年有种不祥的预感。
电池装上,天线拉长,耳机戴在耳上,少女伸出食指朝秦情“嘘”了一声,另一只手调着记录多少赫兹的显示表。
少女少见的认真表情在十分钟过后变成高兴的笑脸,她向少年竖起大拇指,轻声说:“成功了。”
像要验证她的说法一样,少女把耳机取下戴到秦情耳上,开始只觉得是杂乱无章滋滋作响,所以当有声音猛地出现时还真吓了他一跳。
“他没什么大碍,休息一下就会没事的。”即使有沙沙的杂音,音调完全失真,但话语的意思却听得很清楚。
看到秦情吃惊地望向她,少女翘着嘴角换防地说:“他在为我包扎的时候,我就乘机把窃婷器放在他毛衣袖口内侧。神不知鬼不觉哦,我很了不起吧!”
秦情张大嘴指了指眼前的机器和耳朵上戴的耳机,少女点点头说:“没错,我们是在窃听。”
手指在空中停了半晌,少年才反应过来,他一把抓住少女的领口,咬牙说:“别一脸无辜的理所当然地说‘我们在窃听’这句话好吗?国家禁止民间使用窃婷器啊。”
“我们也烦恼了好久啊。”拨开秦情的手,少女忧伤地叹了口气说:“只是决定用今天一天,看看他对葯丸在面前出现有什么反应而已,你就别再计较了。”
这不是计较不计较的问题。捂住脑袋,少年头痛地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