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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原楚一苦恼到头痛的时候,有个十七八岁的少年气喘吁吁的扒开了人群,冲到了他的身边。
“少……少阁主,阁……阁主叫你……你马上赶……赶到震远镖局去……”
原楚一头痛地道:“又出什么事了?”
“威远镖局的人说震远镖局抢了他们的生意,闹上门去了,堵住了震远镖局的门,不让震远镖局做生意,两家镖局已经群殴了好几次了,各自找来的帮手还在陆续赶过去,阁主叫你去调解一下……”
“爹他未免也太爱管闲事了吧?”原楚一恨不能仰天长叹。天啊!他原楚一为什么好死不死,偏偏就生在了以管闲事为己任的原家!
当年建立了春雨阁的原家老祖宗是个天性热诚,为人正直到眼里容不下一颗沙子的人,武功又好到过头。从他十五岁开始行走江湖,直到到他以九十高龄寿终正寝含笑而去,期间行侠仗义,锄强扶弱,干了成千上万无法计数的好事,其中更是不乏轰轰烈烈的大事件。
这样一个人,怎么可能不出名。那时候,这位原家的老祖宗在江湖上真正是人人景仰、崇拜的对像,在江湖人的眼里,他是个传奇,更是正义的化身。他所创建的春雨阁自然也是人人推崇。
这位原家老祖宗的儿子孙子曾孙子……总之,他的后人,统统都是跟他一样性子的人,个个都以维护江湖为己任。春雨阁一代一代传下去,越来越有名,越来越让人服气,在江湖上有了无与伦比的崇高地位。
江湖上的各帮各派之间要是出了什么纷争,别人可以不理,但是春雨阁的面子却是一定要给的。
江湖上出了什么大事,大家第一个想到的,也一定是春雨阁。
可是这春雨阁一代一代传承下来,到了这位老祖宗曾曾曾曾曾孙子辈时,却偏偏出了原楚一这么一个奇葩。懒到出奇的奇葩。
他没有原家人特有的热血,他身上流着的是懒血。
从小,他就是个能躺着就不肯坐着,能坐着就打死也不会站着的懒孩子。
但让他父亲和爷爷欣慰的是,这个懒孩子总算还对习武有一些兴趣,并且小小年纪就显露出了非同一般的习武天赋。
虽然在练武的时候他还是要偷懒,教他十招,他把十招凑凑,压缩成一招来练。但好在他天赋惊人,凑出来的这一招,比十招加起来还要强些。
但是他就是懒,懒到他的父亲和爷爷都拿他没办法,只能把他塞进少林去,求上任少林方丈法华大师收他为徒,指望着法华大师能好好教导他,让他变得稍稍勤快那么一点点。
但谁知道,原楚一从法华大师那里出师之后,还是一样的懒,根本就连半点进步都没有。
他的父亲和爷爷在无奈之余,也就只能时刻鞭策他,逼迫他,压迫他,强迫他四处奔波,尽原家人之力,尽春雨阁少主之责。
原楚一也就过上现在这样的凄凄惨惨悲悲切切的生活。
少年见原楚一没有半点准备出发的迹象有点小小的着急了,急急开口道:“少阁主,阁主跟老阁主嘱咐我,让你一收到口信就马上赶到震远镖局去。那里已经闹得很厉害了,有不人都受了重伤了……”
原楚一在心里长长的,悲伤的叹了一口气,冲着那少年道:“我这就出发。”
原楚一看了方小景一眼。这位姑娘,我现在有急事,暂且就先不纠缠你了,等我空下来,我一定会很有诚意的纠缠你,让你答应做我的随从的。
原楚一抬脚走了两步,突然又回头,对着那少年道:“你先别回春雨阁去,先跟着我,做我的随从好了……”请不到那位姑娘,就先随便找个顶一顶好了。
那少年一听,脸上顿时出现了受宠若惊的兴奋表情。
真是没想到,来送一趟信给少阁主,居然就得到了这样好的差事。要知道他已经崇拜少阁主很久了。
当下,这少年便高高兴兴的点了点头,兴高采烈的跟着原楚一离开了。
杨谦倒在地上,只觉得万念俱灰。苦心计划的一切都成了空,到头来却是自作自受,害人不成反害己。他神色复杂的看了邱东一眼,便闭上了眼。
杨父挡在他身前,向着邱父哀求道:“邱兄,念在我们几十年的交情,你放过我家谦儿可好……”
邱父叹口气:“杨兄,要是小东死了,我还真是不能饶过杨谦,但是既然现在小东没死,我自然也不会把事情做绝。”
邱东让自己的两个弟弟扶着自己上前了几步,惨然一笑,低头对着地上的杨谦道:“我们从小相识,十岁结义,我从没想到过,你居然能对我狠下杀手。我们兄弟一场,你不放在心上,我却一直是真诚待你。但事到如今,我们这兄弟也是没法再做下去了。我们就此别过,以后你好自为之吧。”
说完,邱东叹了口气,最后看了杨谦一眼,便让两个弟弟扶着自己退了回去。
邱东都已经这样说了,邱父自然更不会多言。
他走到邱东身边,对着邱东和程慧心说了几句。
邱东和程慧心对视了一眼,一起笑着点了点头。
邱父也笑起来,跟着便走到方小景身前,向方小景她们四个深深一揖:“四位,多谢你们了。我打算等小东再多休养几天,就把他和慧心的婚事办了。不知能否请你们四位多留几日,等喝了邱东跟慧心的喜酒再走?”
方小景回头看看莫小米、江明月和顾逢喜,见大家都没有意见,便点头答应了。
邱父大喜,立刻让邱东的两个弟弟把邱东扶回马车,又让程慧心和方小景她们四个都坐上马车,自己乐呵呵的牵着马往家里去了。
方小景她们四个在邱府好吃好喝好伺候的住了半个月,等到邱东养好身体,跟程慧心拜了堂,四人这才怀揣着一千两的酬金和塞满了整辆马车的各种礼物和特产返回了小景山寨。
马车到了山脚下,天色已经有些暗了。四人却意外的见到冯熙带着随从站在路边,正高兴的向她们挥手。
莫小米拉拉缰绳,让马车停了下来。
江明月探出头来:“冯大人,您还真是有兴致,天都快黑了,怎么还在散步呢?”还一走就走到这么远的地方来。
冯熙的随从开口道:“大人每天都要去山上转一圈,看你们回来了没有……”
冯熙狠狠一脚踩在随从脚上,让他闭上了嘴,不太好意思的摸摸头:“江姑娘,小喜人呢?”
顾逢喜也从马车里探出头来,对着冯熙道:“你找我有事?”
“我……我……”冯熙在顾逢喜的注视下脸上泛起了红色,说话也开始结巴了。
“对了,你来的正好。”顾逢喜对着冯熙道。
冯熙一听,脸上立刻露出喜色。
“我们先回山寨去了,你跟着上来吧……”
冯熙更加的高兴了。
“正好可以让你把马车驾回去,省得我们还要特意下山一趟还给你……”
冯熙脸立刻垮下来了。
四人驾着马车回了小景山寨,又等了一会儿,这才等到气喘吁吁赶来的冯熙。
方小景拿出几张银票递给冯熙:“冯大人,这里总共是一千两,你先收了拿去造码头用。”
顾逢喜补充:“拿了钱你就赶紧走,别忘了把你的马车驾走,还有,记得明天让人把驴车给我们送回来。天都已经黑了,你这就赶紧走吧……”
冯熙拿着银票,一脸不情愿的被顾逢喜送出了山寨。
八方楼。
“楼主,楼主……”青衣两手各拎着一个大大的食盒,一脸兴奋的走进竹舍里,一边把食盒里的东西一样一样摆上桌,一边对着夏沐风道:“最新消息,原楚一对一个美貌无比的姑娘一见钟情了。”
“一见钟情!?”夏沐风一脸不可思议的表情,“像原楚一这样一个冷冰冰的人,居然会有对个姑娘一见钟情的时候?”
青衣用力点头:“真的,楼主,当时在场亲眼目睹的江湖人不在少数,不会有假的。”
“是哪家的姑娘这么大的魅力?居然能让冷得跟冰似的春雨阁少阁主都动了心了。”夏沐风也好奇起来。
“这我不太清楚……”青衣干笑着摸了摸头,“赵堂主他们还没查出那位姑娘的来历呢。”
“让他们快点去查清楚,更重要是要查到那位姑娘的喜好,等原楚一跟那位姑娘成亲的时候,我们送份大礼过去,跟春雨阁拉拢下关系也好。”
“成亲!?”青衣摇头,“楼主,原楚一恐怕没那么快成亲。那位姑娘已经当众拒绝他了。”
夏沐风一听,连吃饭的心思都没有了,放下筷子向着青衣道:“那位姑娘拒绝了原楚一!?”
青衣点头:“楼主,那位姑娘不但是拒绝了原楚一,还打了原楚一一拳。”
夏沐风一听,顿时兴趣更浓了:“这到底怎么回事?青衣,你给我说详细点。”
青衣立刻就把刚刚赵堂主跟自己说的又跟夏沐风说了一遍。从方小景如何去抢亲,如何当众揭露了杨谦,又如让活生生的邱东出现在了大家的眼前,一直讲到最后原楚一如何讨好她,如何被她揍了一拳。
“这位姑娘还真有意思。”夏沐风微笑着道,“青衣,你让他们好好留意这位姑娘。在必要的时候,可以帮原楚一一把,跟春雨阁搞好关系,对我们只会有好处,不会有坏处。”
青衣点头。
正在这时,有人敲响了房门。
门外响起了一个声音:“楼主,属下陈九求见……”
“陈九到了,不知道他查到些什么……”夏沐风立刻站起来,“青衣,我先不吃饭了,你快把陈堂主请进来。”
青衣应声而去,过了一会儿,便引着一个人进来了。
这是个高瘦的中年人,一张脸长得极其普通,一双眼睛却是精光内敛。
他一进门,便对着夏沐风行了一礼。
“属下陈九见过楼主。”
夏沐风冲他挥挥手。
“陈堂主,不必多礼,赶紧坐下吧。”
陈九道了声谢,便坐下了。
“陈堂主,你来找我,想必是查到了些什么吧?”
“楼主,属下无能。到现在都还没能查到上官怀远母亲的来历,只知道她叫白心琪,是上官怀远的父亲上官云飞一次远游之后自己带着两个丫环找到上官家来的。上官云飞不愿见她,她找到上官云飞的父亲,跟他在书房里谈了一个时辰。之后,上官云飞的父亲就硬逼着上官云飞娶了白心琪进门。”
夏沐风点点头,等着陈九继续说下云。
“属下也没能查到在上官怀远五岁那年发生了什么事。那一次从上白心琪那里换下的仆人,全都被上官云飞换到了自己身边。他们人不多,本来总共也就五个人,病死了一个,又老死了一个,现在也就只剩下三个人了。他们的口风都很紧,什么都不肯透露。但是属下另外查到了一件事,那个一直跟在上官怀远身边的赵妈是在上官怀远三岁那年进的上官家,当时她是在厨房里负责洗菜洗碗的。有一次厨房人手不够,让她去给白心琪的院子送了一次点心,之后,她就被白心琪从厨房要走,留在了自己的院子里。上官怀远五岁那次,白心琪把自己院子里所有的仆人都换掉了,但是却独独留下了赵妈。她是除了白心琪自己的那两个丫环之外唯一一个没有被换掉的下人。”
夏沐风用指尖轻敲桌子:“这个赵妈是不是因为从小照顾上官怀远,所以才没被换掉。”
陈九摇头:“我本来也是这样以为的,可是再一查,却发觉一件很奇怪的事。虽然在上官怀远三岁的时候,赵妈就被白心琪要走。但在上官怀远五岁之前,他并不是由赵妈负责照顾的,他是由上官夫人自己和上官夫人的那两个丫环照顾的。五岁之后,上官怀远才是由赵妈照顾的。”
夏沐风轻声自言自语道:“这可就奇怪了,这赵妈到底是因为什么才会被留下来的……”
陈九接着道:“楼主,上官怀远八岁那年发生了什么事,属下倒是查到了。”
夏沐风眼睛一亮:“上官怀远八岁那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陈九对着他道:“跟上官怀远五岁时那一次不同,上官怀远八岁时那一批从白心琪院子里被换下的仆人,上官家一个也没留下,一人给了一笔钱,都遣走了。属下找到了其中的一个,他就候在门外。楼主,你与其听我说,倒还如让他亲口说给你听,有什么想问的,也可以直接问他。楼主你心思慎密,想来能从他的话里发现很多我注意不到的东西……”
夏沐风笑起来,对着陈九赞道:“陈堂主,你想的真是太周道了。”
青衣机灵的推门出去,很快便领着一个四十五岁上下的中年男人进来了。
夏沐风看看这个中年男人,发现他身上的穿戴不错,一双手却是极为粗糙。
陈九请那个男子坐下,对着他道:“李易,你把你之前对我说的事,跟我们楼主再说一遍可好……”
这名叫李易的男子点点头,对着夏沐风道:“不知道你想让我从何说起?”
夏沐风对着他道:“你想知道,你在上官家的时候,是做什么的。”
李易答道:“我在上官家的时候,是负责专门替上官家大夫人打理她院子里的花圃的。”
夏沐风想了想,问他:“你难道就只管上官家大夫人院子里的花圃?上官家别处的花圃你不管的吗?”
李易点点头:“我就专管大夫人院子里的花圃,别处的我不管。”
“上官大夫人院子里的花圃能有多大?有必要专门请一个去管吗?”
李易道:“大夫人院子里的花圃确实不算太大,但花圃里种的花却很难伺候,既怕热又怕冷,既怕干又怕湿,一个不注意,就活不成了。在我去之前,听说已经请了不少的花匠去了,可是都没有人能成功的把花种活。我去了上官家之后,上官夫人的贴身丫环白羽给了我几粒花种让我试种,我费尽心思,才总算让那几粒花种发了芽,这才能留在了上官家。”
夏沐风立刻追问道:“那是什么花?”
李易摇摇头,答道:“我不知道那花的名字。在去上官家之前,我没有见过这种花,我离开上官家之后,也再没有见过这种花。我曾经问过上官夫人,她跟我说这花是她家乡的一种花,这种花在她的家乡遍地都是,也没什么特别的名字,大家就叫这些花‘小白花’。”
“这花长什么样子?”
“白色的花瓣,花蕊也是白色的,花开之后大概有小孩子的半个手掌那么大,香味非常好闻。不过这种花只在每个月月圆的时候才开花,三天之后花就会谢,到下一个月月圆的时候又会再开。要是照顾得好,不分季节,每个月月圆的时候都会开花。”
夏沐风想了想,这才开口问李易:“上官大夫人很看重这些花吗?”
“大夫人非常看重这些花,她怕人伤了那些花,特别叮嘱过我,除了我以外,不许让任何人碰触这些花……”李易答道,“每次花开她都不会错过,总是早早就带着她的两个贴身丫环白羽和白芙待在花圃边上等着花开,有时候看着看着,她们三个都会哭……”
“哭?为什么她们会哭?”
“这我不知道,不过我有一次曾经听见上官夫人对着那些花叹气,跟那两个丫环说,‘谷里的小白花花瓣要更大些,香味也更浓些,月圆的时候开得整个山谷到处都是,香气弥漫,不知道有多美。’那两个丫环一听,立刻就哭,跟着上官夫人也哭了,三人抱作一团哭了很久才停下来……”
夏沐风脸上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他对着李易道:“现在你给我说说,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上官云飞才会把你们整个院子的人全给遣走了。你说的越详细越好,你把你听道的看到的,都详详细细的说给我听……”
李易点点头,便开始讲了起来:“那天,上官夫人带着怀远少爷在练功房里练功。到傍晚的时候,出门去买东西的赵妈回来了,一听说怀远少爷被上官夫人带进了练功房,就一副心神不安的样子,叫她去吃饭她也不肯,一直站在练功房门口等。”
“等我们这些下人吃完了饭,上官夫人才带着怀远少爷从练功房出来。当时怀远少爷的脸色很奇怪,非常的白……”李易仔细的回忆了一下,这才继续道,“怀远少爷本来皮肤就很白,当时就更白了,而且除了白之外,还有一种很晶莹的感觉,我当时远远看着,就觉得怀远少爷的皮肤看起来像块玉一样。”
“赵妈一见怀远少爷这样,突然就变得很生气,一把把怀远少爷从上官夫人身边拉走,很凶的指着上官夫人说‘你到底是不是他的娘,你想连他也一起害死吗?为了一个心不在你身上的男人,你连你孩子的命都不要了吗?你这样的女人根本就不配做孩子的娘。’”
“上官夫人当时就脸色一变,让白芙按住赵妈,又让白羽掌赵妈的嘴。这白羽看着娇弱,手劲却大的出奇,一巴掌,就打得赵妈嘴角淌血。怀远少爷一看赵妈被打得流血了,急了,狠狠一脚就踢到白芙腿上,把白芙踢倒,又跳起来狠狠还了一个巴掌给白羽,手劲一点也不比白羽小。打完了,拉着赵妈就要走。”
“上官夫人当时脸色变得非常难看,一把拉住怀远少爷不许他走。怀远少爷就抬头看上官夫人,跟她说‘娘,我已经按你的要求继续练功了,你还想要我怎么样?’上官夫人一听,脸色变得更难看了。可是赵妈的脸色却比上官夫人还要难看,她把怀远少爷搂进怀里,对上官夫人说‘我不许你再让他练功。’上官夫人对赵妈说她才是怀远少爷的母亲,她想让怀远少爷做什么,不用赵妈管。就在这时候,白芙看到我们几个了,她就走过来呵斥了我们几句,让我们马上回屋去。我们几也就回了屋子睡觉去了,可是才睡着了没多久,我们几个就被怀远少爷的哭喊声给惊醒了。”
“大家都吓了一跳,还以为出了什么事,立刻冲出屋子去,结果就看到上官夫人不知从哪里找了根棍子,死命的在往赵妈身上打。怀远少爷直挺挺的站在旁边,又哭又叫,却一动也不动。脸上又红又肿,好像是被谁给打了。怀远少爷一边哭,一边求上官夫人,说只要她能放过赵妈,想让他干什么都行。可怀远少爷越这么说,上官夫人就打得越狠,赵妈被她打得都快没声息了。我们几个站在旁边看着都吓呆了。我当时心里一惊,立刻偷偷溜出院子,去敲了二夫人的院门,求开门的人去跟老爷说大夫人的院子里快闹出人命来了。”
“老爷很快就出来,冲到大夫人的院子,把她手上的棍子抢下,叫人马上把赵妈抬到屋里去,又立刻派人去找大夫来。老爷看到怀远少爷肿着脸,直挺挺的站在那里哭,冷着脸对着大夫人说了一句‘这世上居然会有你这种女人’就伸出手在怀远少爷身上点了几下,怀远少爷立刻就能动了,哭着就跑进屋里看赵妈去了。老爷也跟着进去了,一个劲的安慰怀远少爷,说赵妈不会有事,可怀远少爷就是哭个不停。直到大夫来了,说赵妈受伤虽重,但是不在要害部位,养上半个月就会渐渐好转,怀远少爷这才不哭了。他跟老爷说,等赵妈伤好了,能动了,他要带着赵妈搬出去找个院子单住。”
“怀远少爷这一提,大夫人自然是不肯的,但是老爷立刻就同意了。大夫人把老爷叫到书房里,两个人就吵起来了。他们吵什么我本来是听不到的,但是中间有一次,两个人的声音都特别大,我这才听到了两句话。夫人说‘我这还不都是为了你们上官家,你别忘了公公的遗愿’。老爷说‘疯了,真是疯了,我爹想振兴上官家想得疯了,你又是为什么也会疯得这么厉害’。”
“第二天一早,我们这些下人,都从管家那里拿到了一笔钱,让我们各自回乡去。我们心里都清楚,这肯定是老爷不想让那天发生的事传出去。等我收拾好准备要离开的时候,怀远少爷一个人找到我。先是给我鞠了一躬,又拿了三张一百两的银票给我。他跟我说,他非常感激我救了赵妈,又夸我花种得好,让我拿这三百两去做花木生意。”
“我拿着这三百两做本钱,买了种子和花苗,培育出了一些珍奇品种的花木。现在,我也算得上有钱了……”说到这里,李易停了停,对着夏沐风道,“如果没有怀远少爷,就没有我李易的今天。我听这位陈爷说,八方楼里什么都能打听得到,如今怀远少爷下落不明,我想出钱请你们帮我打探怀远少爷的下落,要是他有难,我会尽我之力助他。”
夏沐风微笑着道:“好。你的钱我们八方楼就不收了,要是我打探到上官怀远的下落,自然会派人通知你。不过我还想再问你几个问题。”
李易点了点头。
“上官怀远他跟赵妈很亲吗?”
“非常亲,他们两个相处的就跟亲母子似的。相比之下,怀远少爷对待大夫人就非常疏远了。”
“我听说上官怀远他男生女相,相貌极美,这可是真的?”
李易点头:“怀远少爷长得跟大夫人颇有几分相像,大夫人已经长得很美了,怀远少爷却比大夫人还要漂亮几分。我第一次见到怀远少爷的时候,他七岁都还不到,就已经长得极为漂亮精致了,我当时还以为他是女孩子,叫了他一声小姐,被白芙好一通呵斥。”
“你跟上官怀远相处了也快两年,你觉得他是个怎么样的孩子?”
“怀远少爷是个很可爱也很聪明的孩子。他在人前都是少年老成,一副小大人的样子,又乖又听话,小小年纪待人接物就已经进退得宜。可他在院子里的时候却是调皮捣蛋得很,又上房又爬树,不玩到白衣服变成黑衣服,他是不会罢手的。每次赵妈为了捉他去洗澡,都得费上九牛二虎之力,又是满院子追,又是拿好吃的哄。有好几次,赵妈才捉他去洗完澡,他一转头立刻就又玩得一身灰。”
“赵妈他是不是一直都很反对上官怀远练武?”
李易摇头:“不是的。那时候怀远少爷每天都练功的,他在院子里扎马步也好,练剑或是练别的什么也好,赵妈都一直在边上陪着他的,没见赵妈她反对过。”
“大夫人的院子里不是有练功房的吗?上官怀远他为什么不去练功房里练功,却反而在院子里练?”
“怀远少爷平时练功都是在院子里的。每个月大概只有一两次会进练功房去。不过每次怀远少爷去练功房里练功,他都会要赵妈给他上街去买些什么东西回来,先把赵妈支开。然后再由大夫人带进练功房去,练完了,再跟大夫人一起出来。那次不知道为什么,大夫人带着怀远少爷在练功房里待得时间特别久,这才让赵妈知道了。才发生了后来的事。我感觉好像赵妈并不是反对怀远少爷练功,她只是反对怀远少爷练那种会让他脸变得跟玉一样的武功。”
夏沐风继续问下去:“你知不知道赵妈在来上官家之前,是做什么的?”
李易叹口气:“这赵妈可不容易。我跟她交情还不错,她的事我多少知道一点。她家乡有一年遭了水灾,死了不少人,紧跟着,瘟疫又来了,她的丈夫和她三岁的小女儿都陆续病死了。为了怕瘟疫蔓延,官府封了村子,打算一把火把村子烧了。赵妈披着湿被子,拼死从火场里逃了出来,这才保住了一条命。在到上官家之前几年,她也就是靠给人洗衣服缝补衣服绣个手绢之类的小活计勉强为生。”
“你知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原因,才会让上官大夫人不再亲自照顾上官怀远,把他交给赵妈照顾的?”
夏沐风这一问,让李易呆了一呆:“怀远少爷一直都是由赵妈照顾的啊。”
陈九摇头,对李易道:“上官怀远在五岁之前,都是由上官大夫人亲自照顾的,五岁之后,才由赵妈照顾他。”
李易摇头:“不是的。从怀远少爷三岁开始,赵妈就开始照顾他了。这是赵妈有一次亲口跟我说过的,不会有错的。”
陈九和夏沐风对视了一眼,心中只觉得诧异。
夏沐风送走李易,坐到桌边,皱眉思考起来。
陈九也皱着眉道:“这事真是奇怪。我们这边打探到的消息,五岁之前上官怀远都是白心琪自己在照顾的,上官怀远出去见客或者做些别的什么,都是白心琪陪着,从没见过赵妈出现。到了五岁之后,上官怀远才由赵妈照顾,做什么都是由赵妈陪着,白心琪反倒不大出现了。”
“可是按照李易的说法,赵妈却是在上官怀远三岁的时候就开始负责照顾他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夏沐风对着陈九道:“陈堂主,上官怀远失踪了这么久,赵妈现在还在上官家吗?”
陈九看看夏沐风:“赵妈在上官怀远失踪前三个月已经去世了。”
夏沐风瞪大了眼:“这么重要的消息你们居然没告诉我?”
陈九讪讪道:“这件事很重要吗?”
“当然很重要了!你不觉得对上官怀远来说,这个赵妈是一个非常重要的人吗?派人去查查这个赵妈,把能探查到的消息尽快给我送上来。最重要的,是让人去这赵妈的家乡看看,上官怀远离开上官家之后,很有可能曾经去过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