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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经历,让我的心里很不是滋味。
特别是那孩子脆生生的叫我一声老师。
我其实没有那么高尚的情操说要做一个人名教师园丁啥的,但是,那一声老师,真的叫我想了太多,以至于我从那户人家走回我住的人家这一段路我就走了几个小时,一边走,我一边想,到底怎么样才能将这个村子的孩子从这样的生活状态下解救出来。
因为我熟知这个村子是干什么买卖的,所以我知道那个孩子最后的下场,而只要稍微的想一下,我的心口就扯得很疼。
有些事实,真的是太残忍了。
在我走进了院子走上了楼梯走到了我所住的房间门口的时候,我听到了从我房间里传来的一阵阵的说话声,因为隔着门,我听不真切到底是谁在说话,所以我第一时间是觉得沈嘉醒来了,沮丧的心情终于有些欣喜的时候,推门进去第一眼就看见了坐在我床上的那几个人高马大的我的同学。
也就是他们,刚刚坚持要我下山白走了一趟,没想到他们还不死心,要来这里堵我。
一时间,我虽然不清楚他们的来历,但是还是有些说不明白的生气,摔门进去的时候,却见到韩斐坐在一张椅子上,护着身后已经被从床上移到椅子上的沈嘉的身体。
见到我来了,韩斐才如同见到了救星一样的。急忙叫了我一声。
“周雯渔同学,你快过来,他们要把沈嘉丢出去!”
韩斐着急的对我喊了一声。
我听了之后,心里一沉。
我刚才只想到了这群人来这里是来纠缠我的,却忘了我的房间里还躺着个沈嘉,这群人是我的同学,有几个跟韩斐之前关系还不错,当时沈嘉死了,韩斐情绪那么激动,这群人不可能不知道沈嘉已经死了,如今沈嘉还活着躺在床上,他们见到了,肯定又不知道要说什么了。
我脸色一沉,走到了韩斐身边。
“周雯渔,你自己的一堆破事儿都理不清楚,我劝你还是不要来管韩斐的破事儿了,之前我们见到过沈嘉的尸体的,确认沈嘉已经死透了,如今韩斐又说沈嘉被救活了,真当我们是傻逼是吧,死人还能被救活,她咋不上天呢!”
坐在床上的那个人高马大的同学看着我,冷冷的说了一句。
这个同学能说出这样的话,我觉得很奇怪,因为他就是火车上那个话多且热心肠的同学,那个时候我对他印象还蛮好的,没想到现在,他却成了带头的针对沈嘉的人了。
“我说沈嘉没死就没死,不信你来摸摸他的身子!还是热的!”
韩斐在我身后,对着那个同学吼了一句。
只是这句话却变成了别人嬉笑她的把柄。
“还摸他的身体呢,韩斐,你可才十九岁,你这样护着一个男人,生怕别人不知道你跟他有一腿呢!”
“就是就是,真是不害臊!”
……
这几个人的话越来越难听了,到后,竟然成了人身攻击,韩斐听得当场又气有羞,竟然哭了起来。
我伸手拉了一把韩斐的手:“不要哭,哭不能解决任何事情。”然后我挡在了韩斐的面前,看着前面那几个咄咄逼人的人,冷笑了一下,“你们说自己看到了沈嘉的尸体,沈嘉就一定死了吗,那你们来的时候不是还看到了进山的路么,怎么,这次下去还不是一样的找不到出山的出路,在这个地方,你们还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简直就是智商不上线的蠢呢!”
我讽刺了一句。
这群人听了我这句话,个个面红耳赤,我能感觉到,他们怼我的话已经堵在喉咙里面了,吐不出来,咽下去又觉得憋屈。
“你们还想说什么吗?沈嘉没有死,你们肯定也是确认的,但是你们就是要来找一下我们的麻烦是吧?亏我以前还觉得我们是队友,但是现在看起来,你们虽然是我们的同学,但是,却不是我们的队友,如果是,也是一群猪队友……”
“周雯渔,你说什么!?”
“你说谁是猪队友呢!你信不信我揍你!”
我这一句话,像是碰到了这群人的痛处一样的,让他们立刻急了。
只是这个时候,难得的有一个人算是冷静,那不是别人,是张冉宇。
他也没生气也没动怒,只是一直沉默。直到我说出了那句话,他才出声。
“周雯渔同学,其实我们没有故意来找你麻烦的意思,我们直到沈嘉没有死,刚才我们来找你的时候,看到沈嘉在床上就探了一下他的鼻息跟胸口,确实,他是活着的,但是,周雯渔同学,沈嘉同学估计一时半会儿醒不来吧,如果后天,我们要离开的时候,沈嘉还没有醒来,我们是不是要拖着他下山,如果下山的路上有啥差池出现了,我们这么多人的性命,是不是就要送在这个村子里了?周雯渔同学,我知道我现在说出这些话很不厚道,但是我还是要说,我们不可能把自己的性命全部搭在一个被勾了魂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醒来的人身上,我知道,陈婆婆虽然答应了带我们下山,但是却没有保证我们每个人都能够顺利的走出去,要想走出去,我们就不能出现一点意外,周雯渔,你说我说的对吗?”
不得不说,张冉宇这番话,说得无懈可击,并且连给我反驳的余地都没有,因为他一口气,把所有的可能性都说了出来。
我无论从哪个方向反驳,都是违背我们的原则的。
这下子,该轮到我沉默了。
“我不管,我一定会带着沈嘉走的,我不可能把沈嘉丢在这里的,我不会把沈嘉哥哥丢在这里的!”
在我沉默的时候,韩斐却对着那群人吼了出来,“我不管你们怎么走,我可以不跟你一起走,我跟周雯渔同学一起走!”
“你跟周雯渔一起走,你想得美,谁不知道那个陈婆子跟周雯渔关系好,你裹着周雯渔,我们怎么办,你要走自己扛着沈嘉走,周雯渔必须跟我们一起走!”
还是那个高大个儿吼出了这句话,我也是听得无语了,敢情我是被预定了是么。
我的人生自由还要这几个傻逼来限定了?
我拉了一把韩斐。
“那还真不好意思了,我必须跟着韩斐一起走,韩斐在哪我在哪,韩斐带着谁我就带着谁,你们谁有意见,那就随便走,要是想跟着我走的。那就跟着韩斐一起走,听得懂我的话了吗?”
我冷眼看着面前的这群人,等着他们的回击。
但是,有句老话说的好,求人的时候,态度总是软的,比如这些人现在。
听到我的这番话,他们脸上有各种各样的表情,但是更多的,是憋屈,不甘心的憋屈。
但是,即便是这些人脸上的表情都化成了彩色调盘,还是没有一个人在这个时候说出任何一句话。
所有人都在沉默,像是在等着别人反抗。有好像是在等着我继续说话。
“周雯渔,你知不知道,沈嘉可能永远都醒不来了。”
终于,张冉宇开了口,语气不像是生气,也不像是妥协。
耐人寻味的一句提醒。
“我只负责把他带出去,醒不醒得来,我还没那个闲心去操心。”我挑眉,看着张冉宇,“你倒是很关心?”
“我只是关心自己,顺带想了一下,一个魂魄都被打散的人,如今不知道用什么法子侥幸寻了几丝魂魄回来,到底那几丝魂魄。什么时候才能醒来,也确实是个值得探讨的问题,如果我们能够走出五阴山,我倒不介意跟周雯渔同学探讨一下,只是正是因为这个少了魂魄的人,如果是阻挡了我出去,我觉得,我真的不会有那个耐心要跟周雯渔同学你探讨了。”
张冉宇终于加重了语气里面的不耐烦。
当然,听到我的耳朵里,这样的话语,就是挑衅了。
而且我愈发觉得,张冉宇,真是越来越不一样了。
“你在威胁我?”
我看着张冉宇,发现以前在我心里几乎已经定型为阳光小嫩男的小男生已经变成了一个咄咄逼人叫人看不透的男人了。
真是,耐人寻味。
我微微一笑。
张冉宇也回之一笑:“威胁说不上,提醒。”
这种提醒的语气,还真是,呵呵哒了。
我笑了一下没说话。
我们都不说话,一时间,房间里的气氛有些诡异。
我们都在等,下一刻,谁开始说话,谁就是妥协。
韩斐伸手拉了拉我的袖口,眼神可怜但是又红充满坚定的看着我。
我伸手轻轻的拍了一下她的手背,安慰她不要着急。
“周雯渔,反正话我先说在这儿了,我要离开五阴村,并且不会让任何人阻拦我。就算是你也不行。”
张冉宇看着我。眼神里面是我读不懂的冰冷。
说实话,我没有想过,有朝一日我会跟张冉宇是敌对的态度,但是这个时候,张冉宇实在是让我越来越读不懂了。
他之前说过他来五阴村是为了调查自己堂哥的死亡真相,但是现在他什么都没有调查清楚就这么迫切的想要离开,这也让我有些怀疑他话语的真实性了。总之,他说出了这句话,也算是在现在,给他自己以及给我一个台阶下了。
我没那么不知好歹的要张冉宇给一个说法,他既然说出了这句话,也说明沈嘉的事情今天就告一段落了,我看了一眼韩斐,点头。
张冉宇开了口,但是不代表他身后的那些人同意这个说法,一听大张冉宇妥协,那些人的怒火立马露了出来,更是有人要强行上前来抢夺沈嘉。
“沈嘉不走,我不走,我不走,你们都别想走,你们可想清楚了!”
我冷冷的呵斥了一声,这些人见到我是真的发怒了,一个个的瞬间也像是泄了气的气球,没有再说什么,又气鼓鼓的离开了。
这几个人离开的时候,把我们房间的木门摔得无比的响,我只是冷冷的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冷笑不语。
韩斐间道人揍了,像是松了一口气一样的,坐在一边哭了起来。
一边抹眼泪一边说以前这些同学不是这样的人。
我点头表示赞同。
确实是的,以前这些人不是这样的人,这些同学自从进入五阴村之后,所展现出来的变化,都是肉眼可以辨认出来的,他们变得冷血,变得暴躁易怒,变成了完完全全的恶人模样,这种样子,跟这个村子里的村民们是一模一样的。
难道真的是一方水土养育一方人吗,我的这些同学们只在这个村子里生活了这么几天,就变了一个人。
我心里有些烦躁,偏偏的,我明明知道是为什么,我却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无力感。
等着韩斐哭完了,我跟她重新把沈嘉弄到床上去了。
被我们两个弱小的女子弄到床上去,沈嘉确实是被揉的够呛,但是即便是这样,他依旧是一动不动,身体没有一点自主反应不说,连呼吸都没有一丝波动。
我看着韩斐给沈嘉盖好被子,看着那一张完完全全熟睡的男子的模样,叹了一口气。
其实,张冉宇说的话,站在他们一个陌生人的角度,这种要求并不过分。
谁都不能保证我们出村子的时候会不会遇到些什么东西,那个时候,我们到底是先保护沈嘉还是先保护自己,并且沈嘉一百多斤的体重,我跟韩斐两个人费了老大的劲儿才能够把他从椅子上移动到床上,如果我们架着他下山,出山,肯定是个拖延时间的事情,对于逃离这个地方,时间就是金钱,没有人愿意为了一个没有多大关系的人放弃逃生的机会,我们也没有资格要求别人放弃生命来救自己。
想到沈嘉之后可能是真的永永远远都醒不过来了,我的心里也是浮上了一片愁云,真是,愁得厉害呀!
韩斐那边。没有注意到我的表情,弄好沈嘉之后,她回过身来拉着我的手说谢谢。
我说了不用谢,其实心里,还是想问一问韩斐,如果真的遇到了危险,是希望我先救沈嘉还是先救她。
当然,结果我是知道的。
“周雯渔同学,你说,我们当初为什么这么蠢,要来这个地方支教呢?”
韩斐平静了下来,坐到了一边,缓缓的问着我。
我想了一下,没有回答。
其实这个问题。我现在也想不明白,我只觉得那个时候,大概是觉得支教很有情操吧,高大上的事情,历练自己,最重要的是,可以赚学分,可以拿到更多的奖学金,可以减少奶奶的负担。
我那个时候,从来都没想过,自己会在支教的途中遇到这种事情。
“其实我对支教的兴趣不大,我是觉得,沈嘉哥哥在哪,我就在哪,我就想守着沈嘉哥哥,那个时候,在得知沈嘉哥哥去世之后,我真的是,就想跳到河水里去陪沈嘉哥哥,其实我不是一个有爱心的人,我也不觉得支教是什么高大上的事情,你想想,帮助大山的孩子走出大山,但是真正走出大山的,又有几个孩子呢。”
韩斐说着,嘴角露出了一抹讥讽的笑容。
我没接话。
是不知道该接什么话。
我又想起了那个孩子的那双眼睛,那种渴望的视线,我觉得。就算是不能让大山的孩子走出大山,至少,我们作为支教的老师,可以给孩子希望,那种希望的火焰,谁又知道最后会烧出一片怎样的荒原呢?
“沈嘉哥哥喜欢小鸟依人的女孩,我就做一个小鸟依人的女孩儿,沈嘉哥哥喜欢有爱心的女孩儿,我就做个有爱心的女孩儿,其实我想要的很简单,我就是希望沈嘉哥哥喜欢我。”韩斐静静的说着,似乎不在乎我不接话,我不言语。
“所以,我一定要带走沈嘉哥哥。如果带不走,沈嘉哥哥停在哪,我就停在哪,我不会,抛下沈嘉哥哥的。”
韩斐的目光肯定,语气坚定,让我有一瞬间的动容。
“那你还记得,最真实的你,是个什么样子吗?”
我看着韩斐,问了一声。
其实我就觉得,韩斐的性格,很多时候,都不一样的。
“我记得,但是。我排斥原来的自己,因为沈嘉哥哥不喜欢那样的我,我生性好动,喜欢玩乐,不爱学习,就喜欢研究些不正常的东西,我那个时候没啥大志向,就想跟我大伯学打棺材。周雯渔同学,你没看出来吧,我特别佩服我大伯,我也希望自己有那个能力,能够通天入地,知道别人不知道的东西,看到别人看不到的东西。”
韩斐说着这个的时候。眼睛里跳跃着的,是一种我从来都没在她身上看到过的灵动表情。
她是高兴的,至少在这一刻,她觉得真实的自我是一件令人高兴的事情。
“但是,大伯说,棺材铺子的生意,最后是要交给沈嘉哥哥的。”
“那个时候,沈嘉哥哥父母双亡,第一次被大伯带回家,我并不喜欢这个男孩子,又矮又瘦,不喜欢说话,总是哭,最主要的是,在沈嘉哥哥来了之后,大伯就很少打棺材了,大伯说,棺材聚死人气,接触多了,对活人不利,对活人身边的人不利,那个时候我就知道了,大伯是真的疼沈嘉哥哥,就算别人把一口棺材的价钱抬到了五十万一口,大伯都没有答应过一次,在后来,三年前,我大伯又开始打棺材了。具体原因我不太清楚,但是我听我爸妈说,是因为沈嘉哥哥喜欢上了一个富家女,那个女孩家很有钱,沈嘉哥哥很爱很爱她,但是不能跟她门当户对,所以,被分手之后,整日郁郁寡欢,大伯为了让沈嘉哥哥有能力去追求富家女孩,接下了课一口棺材的生意,八十八万,是一口婴儿的棺材。”
韩斐的这番话,在这里挺住了。
但是我却在这个时候。听出了这番话里面的另一种意思。
“你继续说。”
韩斐看到我正了身子看她,有些奇怪,我却说道,“然后呢,你大伯这口棺材,卖给了谁?”
“我大伯的棺材铺子叫,活人棺材铺,买棺材的人,从来是不留名的,我大伯送棺材的地址,也从来不让我们知道,他说,死人的棺材装活人,是谋财害命的活计,他不想连累其他人,所以我们从来都没有知道过,但是那一口婴儿棺材,我大伯送棺材的时候,却把我跟沈嘉哥哥带着的……”
“然后呢?”
我觉得,韩斐真是一个喜欢卖关子的人。
她之前说的所有的话,只怕都是在为这之后的一句话做铺垫吧。
“送棺材的地方,就是五阴山的山口,午夜十二点,请阴人开道,五阴山上有人赶尸下山,入棺,封印,棺材里面的魂魄。永生永世都会被锁在十八层地狱,炼狱之苦,没日没夜的体会。”
“我一辈子,如果有下辈子,我也不敢忘,那晚上,百鬼啼哭,那个婴儿,怎么都放不进棺材里,婴儿的口鼻流血,一双眼睛怎么都闭不了,沈嘉哥哥告诉我,原来,那个婴儿。因为出生时辰跟一个富豪家里的死去的公子死去的时辰相配,能够让那富豪家中三代兴昌,繁荣,所以,那富家公子病重一掉气,出声不过十日的婴儿就被灌了百草枯,用棉被捂住活活的捂死了,送下山来,送到富豪家中作为冥妻与富家公子一起下葬。”
“我大伯没少做这种生意,大概以前他打的棺材,都是做这些生意的吧,但是他以前,从来都没有失误过,偏偏这一次。失误了,并且,那个婴儿,到最后都没有被收服……”
“那那个婴鬼呢?”
我问。
原来,冥冥之中,我们这支支教队伍里面的人,大多数人都跟五阴村有着说不清的关系。
我只是没想到,韩斐藏得这么深,我什么都没有发现。
“跑了,我大伯被重伤了,沈嘉哥哥救了我一命,但是,却被阴气侵体,活不过三年。”
“后来。我大伯问那个生意的线人,怎么会出现这种情况,那个线人说,那一天,有十个童女,被从五阴村买出来陪着富家公子下葬,那个婴孩,就算是死了,也只能做小做妾,你说,那婴鬼怨气这么大,如何能不造反。”
说完,韩斐扭头看着我,她的目光太平静了,平静到我看着那样的视线,都忍不住的打了一个寒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