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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0:当徒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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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韩斐一边说一边哭,我安慰了她几句,觉得这姑娘真好玩儿,没继续说啥,就上楼了。

    上楼的时候,我注意到了我房间边上原来是秦白雪住的房间,微微的停了一下脚步,但是,也只是看了一眼那个空荡荡的房间,打开了自己房间的门,走了进去。

    韩斐跟在我身后,没有开口问秦白雪的事。不过我既然完好的回来了,我觉得她估计也能猜到一点秦白雪的事情吧。

    房间里的灯光,让在黑暗里呆了一晚上的我有一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房间里面,沈嘉正躺在我的床上,一脸安详的在睡觉,其实是昏迷,我走过去探了一下他的鼻息,呼吸还很正常,心里就放心了一下。

    韩斐跟在我身后,跟我说,觉得其实自己大伯来的时候,可能就是已经做好要救活沈嘉的打算的。

    我没说话,默认了她这句话。

    第一眼见到韩斐大伯的时候,我就觉得好这个人,浑身上下都充满着死人的气息,那个时候,我想。他大概是在我们之前去看了沈嘉的吧,他肯定吧自己的生魂,在之前就都度给了沈嘉一些。

    “事情既然已经过去了,就不要去想了,沈嘉还活着,就很好。”

    一命换一命,虽然很残忍,但是不得不说,是很公平的。

    韩斐点了点头,但是还是忍不住的抹了一下眼角,哭了。

    我想到了什么,从我衣兜里拿出来了一把钥匙,问韩斐:“棺材铺,三八行,是啥意思?你知道不?”

    其实我一开始问这句话的嘶吼,是没以为韩斐会知道,压根就没指望能从韩斐的嘴里听到什么有价值的东西,就只是单纯的,想要跟她讨论讨论而已,但是我没想到的是,韩斐一看我手里的钥匙,眼睛立刻就亮了。

    “雯渔,我大伯把这个钥匙交给你了呀!”

    看来,是认识这个钥匙的。

    我点头,她急忙说:“那我大伯,是要任你做他徒弟了!”

    韩斐很激动,说这句话的时候,就只差抓着我的手跳起来了。

    我啊了一声,一愣。

    啥意思,叫我做他的徒弟,但是他已经死了,我做什么徒弟?

    “我大伯是做棺材生意的,他做棺材,不是跟外面进货,而是自己打棺材卖,你知道什么叫打棺材吗?”韩斐歪着头问我。

    我一咧嘴一摇头,我他.妈的知道就才怪了。

    而且大概是韩斐的话语里面的信息太多了,我一时间,真有点反应过不过来。

    “你慢慢跟我说,慢慢跟我说是咋回事儿!”

    韩斐知道我手里的这把钥匙的来历,我对此也表示有些意外。

    因为我一直想着的是,韩斐应该是不知道他大伯的有些事情的,但是事实证明,我想错了,韩斐从我手中将那把钥匙接了过去,放在手里仔细打量了一番之后,告诉我:“我大伯的棺材铺子跟别人家的不一样,别人家的都是从厂家进货,什么样尺寸的棺材,什么样木料的棺材,都有一张表列着的,价钱不一。”

    我听到这里,点了点头。

    在我的印象里,棺材铺不都是这样吗?

    难道韩斐大伯家的棺材铺子,还有啥特殊的?

    “我大伯的棺材铺子,有人要棺材,都会提前预定……”

    这句话,起先一听还没啥毛病,但是一想,我就觉得不对劲儿了,因为谁家棺材,会提前预订着,不不不,这种情况也有,谁家的老人重病了,谁家的老人年纪到了,有时候老人自己也会给自己买好棺材寿衣啥的。

    这种情况,应该在所有的棺材铺子里面都有这种的吧,不特殊,也不能突出韩斐的大伯家的棺材铺子的特殊性呀!

    我看着韩斐。等着她继续说下去。

    “说出来你可别不信,我大伯家这预定棺材呀,不需要人出面,棺材铺子门口有个石槽,一般每天早上,我大伯六点掐点起来开门,石槽里面如果有一滴血,那就是要阴阳棺,如果是两滴血,就是煞棺,如果是三滴血,又是一种棺材……”

    “棺材还分了这些名字的?”

    我有些诧异了,我怎么不知道棺材还有这些名字,我的记忆里,我只只知道对棺材的区分是来源于做棺材的木料,木料越好,密闭性越强,就越贵。

    这阴阳棺,煞棺,是啥意思?

    我愈发觉得有趣了,急忙推了推韩斐的手让韩斐继续说下去。

    韩斐看着我着急的样子,笑了一下:“这些棺材,整个长兴镇,就只有我大伯家才能寻到,别人家,找不到,具体阴阳棺是啥,我也不知道,我爸说我一个女孩子家的,不让我问太多,我不问,我大伯也不说,不过你可以等沈嘉哥哥醒来之后问问他,他以前帮我大伯打理过棺材铺子,他知道的肯定比我多。”

    “我跟你说我知道的,如果是阴阳棺,我大伯要花七天打好棺材,木材啥的都是我大伯弄,但是我从来没见过我大伯出去砍树或者是买木材,我也不知道他做棺材的木料是哪里来的,他打棺材的时候,都是在一个单独的小院子里,半夜,我偷偷的看过一次,周雯渔,真的,那棺材,好像会动,而且会叫,怪渗人的,那次还被我的大伯发现了,他硬是让我对着那棺材磕了三个头,我头皮磕破了流血了才算是完事儿,后来,我就再也不敢去了,沈嘉哥哥跟我说。那个院子大伯从来不让他靠近,不过我认识你手里的这个要是,这个是,那个院子的锁的钥匙,以前我大伯可宝贝儿了,天天栓脖子上,谁碰一下就跟谁急。”

    “那他干嘛把钥匙给我?”

    其实我心里是一点的谱子了,之前韩斐说的,她大伯是认准了我做徒弟,这又是给我钥匙,看来是想要我接手他的棺材铺子?

    我,去卖棺材?

    还是那种带着灵异色彩的打棺材,我,干不来呀?!

    一瞬间。我有点不想去接韩斐手上拿着把.玩的那把钥匙了。

    但是韩斐没有察觉到我的异样,还在兴奋的说着,跟我说,煞棺要打七七四十九天,每天晚上半夜准时去打,棺材打好之后,她大伯就去押送棺材,至于送到哪里,没人知道,韩斐只知道,大伯每出去一趟,都是十天半个月的,然后沈嘉那段时间就住她家。

    “又一次,我偷偷的问沈嘉哥哥知道大伯去哪了不。沈嘉哥哥跟我说,不是我应该知道的事儿,就不要去问,那时候我觉得可神奇了,雯渔,你说我大伯把这个钥匙给你,是不是要你接他的班去卖棺材呀!”

    “别!”

    我可希望,千万别!

    我年华大好,大雪都还没毕业,我可不想去卖棺材!

    如果不是迫不得已,我真的希望我这辈子平平淡淡的,不要跟这些什么灵异事件扯上关系最好,所以这卖棺材这事儿,千万别是真的。

    韩斐见到我不答应,愣了一样,然后大概是想到了我为啥不答应吧,也没说啥,沉默了一下,将那钥匙送到了我手上:“雯渔,我知道,其实如果是我,我应该也是会抗拒的,谁不想过安安稳稳的日子呢,是吧!”韩斐说着,叹了口气。

    我点头。

    是呀,谁都想要过安安稳稳的日子,比如我,我真是过够了动荡不安的日子了。我想要安稳,我想要,安全感。

    “但是,人各有命,雯渔,你的命,就注定你这辈子,大起大落,辉煌半生,落魄半生。”

    韩斐叹气之后说出这番话的时候,我有种她被算命的附身了的感觉。

    辉煌半生落魄半生吗?

    我沉默了一下,没有接话,只是将那钥匙放在了床边一处茶几上,然后顿了一下,再问她:“那你知道,棺材铺,三八行是啥意思吗?”

    “这个我就不清楚了。但是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应该是跟棺材楼有关。”

    韩斐说着,解释了棺材楼的意思。

    原来,她大伯每次出去送棺材之后回来,都会带回来一个小小的棺材模型,大概只有半个手掌大,放在棺材铺字里屋的柜子上。

    那个柜子,密密麻麻的很多层很多个格子都是放着那小小的棺材模型的,所以,大伯就取了个名字叫棺材楼。

    三八行,大概就是三行八列或者是八列三行。

    “三行八列有啥?”

    我楞了一下。

    韩斐顿了顿:“当然是那小棺材了,里面是空的。是用木头做的,虽然那么多,但是我观察过,每一个小棺材都不一样的。”

    “还有这玄机。”

    我自言自语的说了一句。

    “当然,做棺材生意的,其实都不简单,谁都是道上的,就跟我大伯,他在五华山,都有举足轻重的地位,不然也不能替沈嘉哥哥求到那个玉佩了。”

    五华山是哪,我还是有所耳闻的,所以对弈韩斐这番话,心理还是有些波动的。

    我伸手戳了戳韩斐的大.腿。

    “那是不是说,如果我接手了你大伯的棺材铺,我也能够去五华山,见见那些道家的人呢?”

    其实吧,任何的事情,做到极致了,都是超级屌的。

    比如五华山,在我所知道的道家来说,就是算是食物链的顶端了。

    他们的道士,遍布在全球各地,从事着各种各样的职业,并且都是些响当当的叫得出名号的人。

    如果我能够接触到那个层面的人,我觉得自己也一定会往前再走一大步的,如果,韩斐的大伯的东西,能够让我往前再走一大步,我……

    “怎么,你心动啦?”

    见到我陷入了沉思,韩斐笑看着我,“我大伯真的是个很厉害的人,神出鬼没,在我们长兴镇,也是叫得上名号的人,并且棺材铺子多挣钱呀,据说,那些求我大伯棺材的人,开出的最低价就是十万一口棺材,你也不想想,你大学毕业出来。你能找到什么样的工作,让你一下子挣十万?”

    韩斐极力劝说我。

    我纳闷儿了,扭头看着她:“你好像很想我答应。”

    “那是,你要是答应了,以后我就可以天天看到你了,我们的友谊就能跟进一步了,周雯渔,你知道不,其实我还真喜欢跟你做朋友,嘿嘿,我们现在,算是朋友了吧?”

    韩斐笑着扭头看着我,她这话,我竟然一时间都不知道该怎么接。

    我从小打到因为身份的原因。没有人愿意跟我做朋友,身边的人对我也只有嫌弃,除了我奶奶,没人对我好,如今突然出现一个韩斐这么热情,我竟然有点无所适从。

    我的沉默,到底是让韩斐知道了些什么,但是她依旧是明媚一笑,伸手拉住了我的手腕,道:“看吧,我们现在都还不是朋友,以后我更要经常见到你,那样你才能感觉到我的好,我就能跟你做朋友了!”

    韩斐很活泼,跟我之前看到的那种小女孩的样子差不多。

    我知道,是沈嘉活过来了,她打心眼里高兴。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没交过朋友。”

    我解释了一下,又觉得解释有些苍白,遂闭了嘴。

    管她怎么想呢,反正我不是那个意思就行了。

    “哎呀你不要这样啦,我知道的,其实我就是很喜欢你,但是我不要求你也喜欢我呀,每个人性格不一样嘛,我比较活泼外向,周雯渔同学你呢比较内向。周雯渔同学你以后经常跟我在一起玩耍的话就会知道了,其实我真的,挺有趣的。”

    有趣,自己形容自己有趣。

    我笑了笑,没说话。

    “周雯渔同学,你的经历其实我也了解了一些,我想跟你说的就是,接受我大伯的棺材铺吧,对你真的没啥不好的,你现在,缺少历练……”

    “等沈嘉醒来之后再说吧,万一你大伯不是把棺材铺交给我呢,那我岂不是误会了,所以还是等沈嘉醒了再问问情况。这样行吧!”

    我说完看着韩斐,韩斐大概是觉得我说的有道理,点了点头。

    我走到沈嘉身边再查看了一下,发现沈嘉的呼吸还算是有规律,并且体温已经回升了,就跟个正在睡觉的正常人没啥两样了。

    韩斐仔细的再替沈嘉擦了身子,这才跟我在地上用房间里多余的被子铺了地铺。

    已经是接近凌晨三四点了,我跟韩斐再闲聊了几句之后,都分别躺下睡觉了。

    关了灯,房间里陷入了一片黑暗。

    我想着昨晚上经历的重重,心理很是不平静。

    “周雯渔同学,你睡了吗?”

    韩斐也是睡不着了,叫着我的名字。

    我动了动,表示自己还没睡着。

    “我可以问你最后一个问题吗?”

    其实我知道。韩斐要问啥。

    从我一回来她就对那个问题欲言又止,只是不弄明白,她大概今晚上是睡不着了。

    “你说。”

    我扯了扯被子。

    “那我就说了哈,我就是想问,秦白雪,是,死了吗?”

    死这个字,她是想了想之后再说的,大概是觉得对一个活尸用死这个字不恰当,但是又没有更好的形容词来形容了。

    “恩。”

    我恩了一声,那边韩斐很猛烈的翻了个身,像是被我这个字给吓住了。

    我在黑暗里扭过头去,发现韩斐身子是侧在我这边的,此刻正在目不转睛额盯着我。

    黑暗里面。韩斐那双眼睛,格外的量。

    这样的注视,我知道,里面包含了的情绪,太多了。

    “你想说什么。”

    她大概是觉得自己跟我说了只问我一个问题,然后就不好再开口问了,我率先开口,让她说出自己的想法。

    “我,我其实也没啥想说的,我就是,有点心疼染西风。”

    韩斐说出这样的话,在我的意料之中。

    她到底不是心狠之人,有罪的是秦白雪,而如今,秦白雪又已经死了,沈嘉活了过来,她心底的那一点点怨恨,只怕早就消失了。

    这样的人,是最好的,恨意来得快,去的也快。

    “染西风是无辜的。”

    我说了这句话,赞同她的话。

    “秦白雪死了,染西风就没有妈妈了。”

    她补充了一句,“我们要不要瞒着染西风?”

    幼稚的孩子。

    我心中笑了一下:“瞒不住的,还不如告诉染西风,秦白雪死了,如今只有一个最不残忍的解决办法,就是告诉染西风秦白雪死了。不告诉他任何有关秦白雪的罪行,你同意这个做法吗?”

    毕竟秦白雪伤害的是沈嘉,而韩斐又那么在乎沈嘉。

    我以为韩斐不会同意,但是她却点了点头。

    “我也想明白了,秦白雪是罪大恶极,但是然染西风什么都没有做,而且我们刚开始来到五阴村的时候,他还很关照我们,对沈嘉哥哥也很好。,之前是我太心急了,所以才那样对他现在,我也后悔了。”

    她指的是上次我病了,她在房间里针对染西风的事情。

    真是个善良的孩子,那样的事情。只怕是记在她心里,已经很久了吧。

    我笑了笑,点了点头。

    “睡吧,天要亮了。”

    我看着窗外那快要亮开的天空,心里有些期待,两天之后的离开。

    对外面世界的期待是一方面,另外的,是对这个世界的绝望。

    五阴村的世界,我终于要离开了。

    这一觉,没有睡多久,就听见了窗外的公鸡打鸣的声音,然后就是敲门声,是我的那些同学,同学们一个个的在门外叫着我跟韩斐的名字。

    韩斐比我先起来,她有些紧张的看着躺在床上还没醒来的沈嘉,问我怎么办,要不要给那些人知道,沈嘉的存在。

    我的意见是,暂时先不要,死掉的人突然活过来了,不知道这群人又会怎么想了。

    “你先出去问她们有什么事儿,可以在外面说的,就在外面说。”

    只要不让这群人进屋,沈嘉的事情就能瞒住了。

    韩斐听了,急忙点头之后穿好衣服走了出去,走出去的时候,关上了房门。

    “一大早的,你们有事儿吗?”

    “韩斐。周雯渔呢,我们有事儿找周雯渔。”

    是一个男生的声音,听起来很急切。

    “她还没醒,你们有啥事儿跟我说也是一样的。”

    “是大事儿,你最好去叫一下周雯渔,我刚刚接到了一个电话,是,是警察局打来的。”

    男生的声音有些颤.抖,听到他说他接到了一个警察局打来的电话的时候,我也一下子惊得从床上坐了起来,急忙穿好衣服。

    “什么?”

    韩斐语气里面也全是惊讶,“警察局,我们的手机不是都没有信号了吗,你怎么能接到电话?”早在很久之前。他们的手机就根本接收不到任何信号了,电话也打不出去。

    “我一开始一奇怪,但是那边,确实是,警察局,警察说,外面有人报案了,说里面发生了重大的命案……”

    “等等,警察给你打电话,为什么,不进来?”

    “我也不知道,警察问我,能不能画一张五阴村的地图给他们,还说要五阴山的也一起。然后我就听到那边说,找了一天了,没找到村子的入口,并且,连山都上不去,只能在山脚下面魔怔一样的转圈圈。”

    那同学很着急,一个大男人的语气里面竟然是有了些哭腔。

    “我们被困在里面了呀,你快去叫周雯渔出来,我们想办法,想想办法……”

    “等等,你先把手机给我,你的手机怎么会有信号,我的手机一点信号都没有,我再试试拨通警察的电话。”

    韩斐找那个同学要手机。

    “打不通了。就是那个电话之后,我的手机就打不出去电话了。”

    我这个时候就已经穿好了衣服了,将床上的沈嘉用薄薄的杯子轻轻的遮了一下,然后推门走了出去。

    外面,阳光已经很大了。

    我感觉到同学们看到我出来的时候,都松了一口气。

    其实,现在我有一种感觉,就是这些人,都莫名的信任我了,这也让我有了无形的压力。

    “周雯渔同学,你终于来了,你快想想,是怎么回事儿。”

    那个同学见到我来了,急忙抓着我的手,“那个警察说,他们已经在山脚下找了一天一.夜了,都找不到有五阴村这个村子的存在,你说说这个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吧!“

    那个男同学抓着我的手就要我下楼。

    我回头看了一眼韩斐,用眼神示意沈嘉在房间里。

    韩斐说要去换一件衣服,我被那个同学拉着就走,下楼梯的时候还差点摔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