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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错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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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灰灰的,像是有一场暴风雨就要降临。

    梧桐树下,宁和寒,相对而立,沉默着……

    “师兄,你找我出来有事吗?”

    “因为,很久都没看到你去道馆,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

    宁微微笑道:“我很好啊。”

    “那是为什么,跆拳道不是你的最爱吗?”寒盯着宁的眼睛问道,似乎想要透过眼睛看穿宁的心事。

    “我,可以不回答吗?”

    “为什么不说,有什么难处吗,可以告诉我啊。”

    宁看了看寒,笑道:“我会有什么难处啊,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样啦。”

    “那是什么样的?”寒逼问道,有些气愤。宁没有说话,只是沉默着。

    “你以前不是这样的,到底是怎么了,为什么你变成了这样?是因为昊吗?”寒生气地说道。

    “你……”宁有些恼了,她好想大声地反驳,可是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得赌气道:“随便你怎么想。如果没有其它事,我先走了。”

    “我以为你永远都不会放弃跆拳道,我以为我们会永远忠于跆拳道,我以为你跟我一样都变得坚强。没想到,你就这样放弃了。我真的很失望。”

    宁听后,头也不回地跑开了,她的心在痛。她跑着跑着,脑中不断浮现出曾经和寒在一起时的种种画面,道馆里的笑与泪,雨中的无助,月下的漫步……这一切,是那样温馨,那样令人欣喜。“可是,这些算是什么呢,只是朋友吧。对,他只是把我当作朋友,当作妹妹罢了。”宁在心中想着。突然有一个人停在她面前,挡住了她的去路。

    “宇心师姐?”宁抬起头,惊讶道。只见宇心侧对着宁,脸上挂着诡秘的似笑非笑的表情。她瞥了宁一眼道:“怎么,看到我很惊讶吗!”

    “不是……师姐找我有事吗?”宁虽经历了一些事,但是她仍旧是单纯简单,没有自信的小丫头。她一向对宇心有种畏惧感,此时和宇心站得这么近,她有些不知所措。

    宇心略转过脸来,慢慢说道:“你还真是很天真的小女生啊,我真不明白寒和昊怎么会对你这么好。不过现在我明白了,你身上有一种小妹妹的味道,就连我都想要把你当作妹妹疼爱,更何况是他们两个呢!”

    宁微微笑着,有些不好意思。

    宇心凑近宁,对着这个傻傻的女孩说道:“不过,虚伪的人就很可恨了,不是吗!所以,无论你看起来多单纯,多令人怜惜,我都不会动心的,因为我是女人,我了解女人。”

    宁困惑地问道:“你这话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哼!”宇心冷笑道:“听说你很喜欢看偶像剧是吧。那些女主角都是单纯可爱的,虽然她们很平凡,甚至傻傻的,但是帅气高贵的王子们总是喜欢她们到无可自拔的地步。你,正好是这样的女主角哦!”

    “师姐,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你不会真的以为世界上的王子都喜欢单纯的,甚至还傻傻的,平凡得不能再平凡的女生吧。你知道为什么大家喜欢看偶像剧吗?我告诉你,那是因为偶像剧里的美好生活在现实中不可能实现,所以,人们想要从这个虚幻的世界中汲取安慰,借此填补不可能的梦。”

    “不,师姐,也许你说的是对的,但是,每个人都有梦想,每个人都应该相信自己的梦想,即使知道这个梦想实现的可能性很小,也要努力去争取。”

    “是吗,所以,你现在的梦想就是把自己伪装得单纯可爱,以此来博取寒和昊的怜惜。”

    “你在说什么啊,我从没这么想过。”

    “程宁,无论你怎么伪装你都无法成功的,因为你不够格。”宇心说着,眼神中似乎燃烧着一团火。

    对于宇心的态度和她说的话,宁感到压抑和难过,她觉得自己快要窒息了,她想要逃离……可是宇心并不放过她,她抓住宁的手,恶狠狠地警告道:“你听着,你别以为他装出一副可怜的摸样就可以得到一切,跟我斗你还不够格。”

    “师姐,你放开我!”宁的眼泪不住地流了出来。

    “哦,眼泪出来了,不管你用什么招数对我都是没用的。你别以为我对你做的事情,你不****,我就会罢手。”

    “你放开我!”宁使劲甩开宇心的手,哭着跑走,耳边还有宇心还在后面的喊叫:“昊和寒是我的,我不会让你抢走他们的!”

    宁觉得天昏地暗,“这一切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宇心要说那些话,为什么我一点都不明白却又这么难过……”一系列的问题紧紧缠绕在宁的脑海里,她越是想要梳理清楚,越是无能为力,只觉得脑中一片混乱不堪,似乎不是自己的。

    风,吹得更紧了,吹起了地上的粒粒尘埃,吹来了灰色国度里的空气,也吹散了最后一丝温暖。

    大桥上,人来人往,车来车往。

    宁独自站在桥上,她静静地望着远处,脸上还留着风吹过的泪痕,凌乱的头发在风的吹动下显得有些沧桑和颓败。

    “宁!”昊气喘吁吁地出现在宁面前。手中拿着把伞。

    “昊,你怎么了?”

    “就快下雨了,我怕你又呆呆地淋雨,所以,我一接到他的电话就冲过来了。还好赶得及,你没事吧?”昊的脸上挂着憨实的笑容,还带着几分可爱,几分纯真。

    “昊!”宁紧紧地抱着昊,哭着。

    昊欣慰地拍了拍宁的肩膀,笑了。

    “好了,快要下大雨了,我们先找个地方避雨,你答应过我不再淋雨的!”昊说着,牵着宁的手走向附近的咖啡馆。

    大雨无情地敲打着每个角落。雨滴的撞击声覆盖着世界,只留下心灵交谈的声音。

    “傻瓜!你干嘛在意她说的话!”昊听完宁的叙述,笑道。

    “可是,在别人眼里我真的是一个虚伪的人吗?”宁嘟着嘴,低着头,难过地说道。

    昊抓起宁的手,爱怜地看着她说:“宁,其实你知道的,你了解宇心是个什么样的人,你也知道宇心为什么会对他说那些话,你只是不敢相信自己的判断,不愿相信她是这样一个人!”昊说着,轻叹口气,认真地说道:“宁,你太善良,总是为别人想,结果把自己弄得遍体鳞伤!宁,你要相信自己,要懂得保护自己呀。”

    昊的一席话让宁很感动,她感激地望着昊,眼前的昊是多么可爱啊,帅气的脸,温和的笑,善解人意的心,他就像是上天的恩赐。宁笑着,感激地笑着……

    “谢谢你!昊!”宁真诚地对昊说。突然的感谢让昊有些不好意思,他扭捏地笑着,轻轻地拍了拍宁的头说了声:“傻瓜!”

    宁笑着,开心地笑着,“快乐的天使一定在附近吧!”她想。

    昊望了望窗外,笑着说:“幸亏我先找到他了,要不然这会,你一定傻傻地在桥上淋雨呢吧!”

    “才不会呢!我已经复活了,我是那个永远微笑,永远乐观的宁啊!”

    “说真的,宁!”昊突然安静下来。宁疑惑地看着他,她知道昊有什么话要说。

    “宁!谢谢你愿意让我在他身边。谢谢你不再让自己是一个人。”

    宁再次被感动着,眼泪不受控制地涌在眼中。她故作调皮道:“你少自作多情了,我是因为杏不在才找你的。”昊听了,笑了,宁也笑了。

    “好啊,下次你有什么事别找我啊。我可不理他了。”

    “干嘛不找你啊,我偏要,我好喜欢你一路跑过来,气喘吁吁的样子哦。”

    “喂!你好没良心啊,看我下次还会不会理你!”

    “不要啦,不要不理我呐。你不理我我会很惨呐……”

    宁和昊开心的笑着,闹着,饮一杯咖啡,忘却所有烦恼……

    雨,一直下,直到夜幕降临。昊送宁回宿舍。

    雨后的空气散发着阵阵清香,是绿色植物的呼吸,是风带来某个过度的香味,是面包房里的面包香……

    昊和宁静静地走着,淡淡地笑着,时而聊几句,时而相视而笑,时而扬起头,深深呼吸……

    “那,我上去了,他也快回去吧,小心点!”宁笑着转身离去。昊久久地望着宁离去的背影,不愿离去。

    这一天对宁来说是奇妙的。遇到了寒,因为赌气而转身离去,宁从没有这样对寒。连她自己都不敢相信。后来遇到了宇心,听她说了那么多莫名其妙的话,结果伤心地哭了。可是一转眼,心情却如雨后的空气,清新自然,还有一股神秘的清香。

    “这一切,都是昊的功劳吧!”宁想着,已回到了宿舍,此时只有杏在。杏见到她着急地问道:“你没事吧?我看到你的来电,立刻打回去给你,可是你的手机一直都不通,我还以为你是不是出什么事了呢。我想打给昊,可是昊的电话一直没人接。雨又一直下。我都快担心死了。你没事吧!”

    宁拿出手机,笑道:“是手机没电了。昊大概是因为出来找我的时候太匆忙所以没带手机吧。你放心,我没事啊。你看,我笑得多灿烂啊。”宁说着,故意调皮地笑着。

    “原来你和昊在一起啊,真是的,害我担心你们出了什么事呢!我甚至在想你是不是有去淋雨结果晕倒在哪里呢!”

    看着杏有些生气,宁深情地抱着她,柔声说道:“对不起嘛,我下次不会这样了,不要生气了。今天真的发生很多事,但是现在已经没事了,不用担心了!好不好!”

    “发生什么事了?”杏正色问道。

    于是,宁把发生的事情描述了一遍。

    “原来是这样啊!”杏若有所思地说:“看来昊已经解决了一切问题了,看你现在心情有多好!”

    “是啊,多亏了昊,你知道吗,我看到他一路飞奔去找我,那气喘吁吁的样子,真是又好气又好笑,又让人心疼。”宁一边说着,一边重温着这些画面,不觉笑容怎么也收不住,也没发现杏在看她。待她缓过神来,却傻傻地问道:“干嘛这样看着我?”

    杏无奈地摇摇头,叹着气道:“唉!谈恋爱的人都是这样子。”

    “你说什么呀,我跟昊只是朋友啊!”宁听后有些慌乱,赶忙辩驳道。

    “对啊,朋友,男朋友也是朋友啊!”杏调侃道。

    “你不要乱说啦!人的一生,只可以爱一个人的。我……”宁还没说完,杏的电话响了。

    “我曾经那么喜欢寒,现在怎么可以喜欢昊呢?”这句没说出的话久久地萦绕在宁的心中。杏的话让她不得不思考她和昊的关系。“昊是喜欢我的吗?是那种喜欢吗?我喜欢昊吗?跟昊在一起,我觉得很开心,似乎所有的烦恼都不见了。可是,我是喜欢寒的不是吗,虽然他从来没有像昊这么了解我,关心我,甚至不顾我的感受,让我伤心,可是,我还是很喜欢他,不是吗?那我对昊呢?”系列的困惑让宁陷入了无止境的沉思。

    大雨连续下了好多天,宁把自己关在宿舍里度过这个周末,自称闭关。

    “你真的决定不去道馆了吗?”杏靠在宁的桌边,睁大着双眼问道。

    宁没有什么表情,她微低着头,摆弄着小公仔。

    杏见宁没有说话,抢过宁手中的公仔,继续问道:“跆拳道不是你的最爱吗,你不是说过要考到跆拳道黑带的吗?为什么你要放弃呢?”

    “我……”宁欲言又止,她无奈地趴在桌上,一副极其烦恼的样子。

    杏轻轻抚摸着宁,轻问道:“怎么了?”

    宁摇了摇头:“没事!我不知道该怎么说,总之我不能去了。”

    “是因为昊吗?”杏试探地问道。

    宁抬起头,看了看杏,摇了摇头道:“我也不知道,也许有一部分是因为他吧。”

    “如果他喜欢他就去面对他啊,为什么要逃避呢?”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是不是喜欢他,我想了好久就是不明白,我快要疯了。”宁把头重重地倒在桌上,几乎要抓狂的样子。

    杏见宁如此,也不再逼问,她顿了顿道:“傻丫头,虽然我不知道你怎么想的,但是我希望你不要逃避。要勇敢地面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