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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晚上,华灯初上,和着漫天闪烁的星子,犹如一串串流动的珠光,迷得眼晕心醉。
可惜,此时的叶子却无心欣赏这些美景,只在一旁绞尽脑汁苦思即能不让人疑心又能避免尴尬的脱身妙计。
谁知,还未等她想到办法,清澜却了然开口:“一起去拂晓居吧,想必他们都到了。
叶子惊呆,张着嘴不知该说什么。神医大人,你确定自己不是大仙?要不和她一样,也是重生的?!
在叶子震惊到崇拜的目光中,清澜淡淡解释:“早在两日前慕容公子就派人送了贴子,想大家今日出来聚一聚。”稍一停顿,又道,“我以为顾少爷告诉你了。”
叶子喘了又喘,好容易压下这口恶气,恨得是牙痒痒。
没错,他是告诉她了,可他没说还有一群巨大的发光体啊!
叶子一路心不在焉地跟在清澜后面,等到了拂晓居他们在店小二的引领下进了二楼的雅间。果然,所有人都在,却唯独顾荣和白惜君还没到。
叶子用脚趾头想都知道,定是白惜君借机在路上磨蹭,拖延两个人独处的时间。
贺斩风见她进来后就一脸郁闷地吃花生米,不由玩心大起。
“小叶子,这是在害相思吗?”
“咳咳……”一口花生就这么堂而皇之地呛进嗓子眼,叶子咳得是昏天暗地,差点肺都要出来了。
慕容雪见状,赶紧拍她后背,帮她顺气,还抽空瞪了贺斩风一眼:“你怎么哪壶不开提哪壶呢?”
“咳咳……”叶子觉得自己的肺怕是保不住了。慕容雪无心的一句话,比贺斩风的那句调侃,更加让人尴尬。
贺斩风闷笑不已,直给慕容雪竖手指。
慕容昭看向自己的傻妹妹,不由摇头,对清澜道:“帮我配点让人禁声的药,并且是无色无未让人防不胜防的那种。”
“好。”清澜点头。
贺斩风惊恐地看向他俩,双手捂嘴,泫然欲泣地道:“我错了……”
这时,顾荣牵着白惜君的手走了进来,贺斩风似看到救星一般,干嚎:“顾荣你再不来,就要有人因你咳出痨病了。”
顾荣笑笑,坐下便和慕容等人寒暄,即不理贺斩风也不看叶子,甚至连句解释的话也没有。
整晚上,叶子就跟自虐般死死盯着他和白惜君是如何谈笑风生,如何郎情妾意,你侬我侬。
而顾荣却始终连个施舍的眼神都欠奉,白惜君在一旁却瞧得仔细,心中暗自开心。
“叶子,别光喝酒,吃菜啊。听说你跟他们很熟的,连我都要羡慕了。”
对于白惜君绵里藏针的话,叶子皮笑肉不笑地应道:“我就是一个丫鬟,哪能跟白小姐相提并论,你是将门嫡女尊贵着呢。”话峰一转,“可惜就是住的远点。”
白惜君咬牙,面上却笑得越发轻柔:“所以我这回来,便不走了。”转身泪眼朦胧地问,“荣哥哥,你说好么?”
顾荣用无比温柔的声音回道:“好。只要伯父伯母同意,我们当然欢迎。”
叶子被他眼中的深情刺着肝疼,抬手又灌下一杯酒。
一直旁观战况的贺斩风摇摇头,用传声入密的方法对叶子道:“蛇打七寸。”
叶子双眼迷蒙地看他,而后望天。一寸是多长?
等众人酒足饭饱正考虑下一个去处时,贺斩风笑眯眯提议去游河,那里水美、岸美、人更美,见其他人没意见慕容昭便花重金包了一条二层的大船。
夜晚的河水静谧幽暗,但因七夕这个特殊的日子而格外热闹,一盏盏花灯带着主人的寄托飘浮于水面上,它们的样式和颜色各有不同,缤纷的如同下凡的精灵光彩夺目。岸边亦是聚满放灯赏景的人群,女子娇羞含情,男子风度翩翩,堪是赏心悦目。
船上除了他们,船主还留下几名妩媚妖娆的歌姬陪酒祝兴,叶子对此全无兴趣,便独自一人上了二层,凭栏观景。
就在众人起哄贺斩风与歌姬拼酒惨败之际,忽闻两声相连的“噗通”和呼救声,贺斩风立刻酒醒了大半和顾荣一起冲出船仓,就见水面上有两个人头上下蹿动,浮浮沉沉。
他们来不及思考,二人几乎同时跳下河中,分别将落水的白惜君和叶子救上船。
两人都呛了不少水,白惜君更是失去知觉,慕容雪赶紧上前用御医教过的法子进行抢救。
清澜从怀里掏出一个瓷瓶,倒出两颗白色的药丸分别给她们服下。没过一会儿,叶子便觉胸腹一暖,气息渐稳,那边白惜君也慢慢醒转过来。
顾荣从慕容雪手中接过人,轻声问:“怎么会掉水里呢?”
白惜君睁着迷蒙的泪眼,在看到顾荣脸上毫不掩饰的心疼后,即甜蜜又委屈:“那就要问她了!”随即,她颤着手指向另一边的叶子,咬唇缀泣。
叶子闻言抬头,眼中的惊慌显而易见。
顾荣心下一沉,攥起手掌,失望之情溢于言表。
这时,慕容昭叫来刚刚呼喊救人的女子。听那女子说,她是船上负责备酒端菜的,刚才她本来和同伴在上面一个避风的角落赏月,后来听到有人争吵,便探头去看,然后就看见叶子突然把背对着她的白惜君给推了下去,可能是力气太大没收住,结果自己也掉了下去。
众人都看向叶子,神色各异,而叶子此时也缓了过来,在清澜的搀扶下站起身,先是扫了白惜君和那女子一眼,而后挺直脊背,淡淡地道:“我没推她。”
白惜君气愤难平,刚要开口反驳,叶子又再次瞥过来,寒冷的犹如带着杀意的剑峰,而吐出的话依然淡薄如水,连丁点的心虚都没有:“是脚滑。”
白惜君虽是将门之女,却也是被养在深闺中的千金小姐,何曾见过这么厚颜无耻到无赖的人。
她学不来泼妇那套,只气得自己肺疼,揪着顾荣的衣袖落泪,说叶子心胸狭窄,阴狠毒辣,明知她是北方人不会水,这分明就是想要她丧命!
顾荣自始至终都沉默不语,对白惜君要严惩叶子的要求也未置可否,只待白惜君稍微平静便轻柔地抱起她,跟众人告辞。
清澜给叶子披上自己的外袍,要送她回府时,遭到拒绝。
叶子傲然立在船头,晒然一笑:“你们也一定不信我。”
贺斩风一跃跳到她身旁,磨牙:“谁说我们不信了,你个小气鬼!”说完,还觉不解气,又上前敲她的头。
好痛!叶子捂着脑袋直躲,同时哀怨地瞅他:“不是看我没被淹死,所以就想拍死我吧。”
慕容昭蹙眉,抢在贺斩风前面也想敲她,看看她脑袋里面是什么构造,怎么总能说些气死人不偿命的话。
慕容雪虽然闹不明白情况,但见哥哥们不在意,她也很快释然,只是有一点不满:“好好一个七夕弄成这样,真扫兴。”
叶子挣扎着提议:“不如再回拂晓局喝酒吧!”
慕容昭见她害怕地闭上眼睛,便改敲为摸,大方道:“行啊,那我们今晚就舍命陪小女子,想去哪尽管说。”
清澜也温和一笑,没有异议。
叶子见此不禁鼻中泛酸,眼眶渐湿,脸上却绽开一抹似霞光般魁丽的笑容:“不醉不归!”
“好。”众人齐声回应。
叶子心情大好,走过去刚想搭慕容雪的肩,却被贺斩风一把拍开:“你还是换身衣服吧,我们可不想与一只落汤鸡同桌共饮。”
叶子怒了。好,看今天不把你给喝到桌底下,我就跟你姓!
七夕之夜,空气中因处处绽放的花朵,而香气袭人,银灰的月色弥漫而下,在空中织成了一个柔软的巨网,把所有的景物都笼罩其中。
拂晓居外,慕容昭望着渐行渐远的马车淡淡垂眸,慕容雪见此叹息:“不管是他还是她,看来都没我们兄妹插足的余地。”
还不等慕容昭说什么,就听一个声音喊道:“喝,接着喝!”
兄妹俩看着瘫在地上人事不省的贺斩风,眼角俱是一抽。是把这货送回贺府挨板子呢,还是干脆留他在这儿吹凉风?真是愁人啊!
另一边,马车中清澜柔柔地看着叶子酒后童真的睡颜,唇边露出他自己也不知道的宠溺笑容。
夜晚的街道上几乎没有行人,所以马车可以比白日驶得快些,不一会儿就在顾府后门停下。
清澜先是用外袍裹好叶子,然后才抱着她跳下马车,那小心谨慎的模样,如同怀中是世间至珍。
可当他抬手刚要推门,那紧闭的大门竟自己开了。
在清澜惊讶的视线中,顾荣慢慢从里面走了出来,面上依旧是没有任何表情:“把她交给我吧。”
不甘又如何……
清澜望着他们融入夜色的身景,攥紧了手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