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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雷意味深长地看了陈寡妇一眼,淡淡地说道:“陈婶,你说实话,你家希望真的每个月都有一半时间在你这里住么?我怎么先前听村里人说——”
陈寡妇神态一下子紧张了起来:“同志,你别听那些人乱嚼舌头。这两年我身子骨不比前几年了,风湿很严重,所以……所以希望基本上是在她爷爷奶奶家住。我先前是没说实话,不过每个月总有四五天时间,我是要将希望接到我身边来住的。毕竟……毕竟他是我儿子啊!”
说到此处,陈寡妇眼眶忽然红了,眼泪不自觉地流了出来:“同志,我家条件你也看了,我儿子这辈子也好不了,就那样了——我现在还有严重的风湿病……”
林雷忽然笑了,立刻打断了陈寡妇的话:“陈婶不要紧张,你家的条件肯定是符合五保户标准的,不要担心。我先前也就是随口一问而已……”
“噢——”陈寡妇长长地出了一口气,眼泪不知道什么时候,也不流了。
陆芸眉头微蹙,沉默不语。
林雷接下来又随口跟陈寡妇聊了几句家长里短,便带着陆芸告辞了。
林雷前脚刚走出祠堂大门,陆芸回头看了一眼陈寡妇,而后小声地对林雷说道:“你发现问题了?”
林雷不答,继续像个闷葫芦一样往前走。
陆芸一蹙眉,只得跟着林雷一起走。
直到走出很远之后,林雷才停下了脚步,掏出一支香烟,点燃。
陆芸睁大了眼睛,疑惑地看着林雷:“说啊,是不是发现什么问题了?”
林雷深吸了一口香烟,缓缓地点了点头:“恐怕,有点问题。”
陆芸立刻追问道:“什么问题?”
林雷做了个手势,示意陆芸靠近一点。
陆芸马上走到了林雷跟前,林雷这才小声地说道:“知道什么是夜踢寡妇门么……”
陆芸一愣,等反应过来之后,立刻白了林雷一眼:“你这人怎么没个正经?!不能换个词儿么?”
林雷无奈地笑了:“呃——这已经够含蓄了——那你说,换什么词儿?”
陆芸一时语塞,脸一下子就红了……
到了这天下午五点左右,乔嫣带着李小安和古力也回来了。
林雷把大伙儿召集到了一起,在李小安大伯家农家乐的一间棋牌大厅——“山水厅”中,召开了第一次“案情分析会”。
这山水厅是整个农家乐中最大的一间棋牌包间,沙发、电视、洗手间应有尽有,原本大厅中摆放着三桌机麻,不过林雷让李村长撤掉了。
这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这里将作为林雷这个“专案组”的办公地。
大家到齐之后,围着沙发坐了一圈儿。
林雷左边是陆芸,右边是乔嫣,对面是李小安和古力。
这农家乐的山水厅自然不能跟金岛咖啡厅的贵宾包间比,不可能有什么自动烟雾处理系统,不过排气扇和窗户都是打开的,林雷这个老烟枪倒也不至于搞得满屋子烟雾缭绕。
林雷掏出一支香烟,点燃之后,扫视了众人一眼,目光停留在乔嫣身上:“乔嫣,你说说鲁家三兄弟的情况。”
乔嫣点点头,整理了一下思绪,而后开口说道:“我先说鲁家四兄弟中的老大,鲁成。鲁成以前在……在我们明大集团的建筑队里是水电工,也算是有一技之长的人。后来古屯村那事出了之后,鲁成被解聘,回到了老君山村。这些年他也没有再加入什么大公司,全是在一些小包工头手下干活。这几年城里房价涨得厉害,成交火爆,顺带着装修工人也很吃香。鲁成这几年单干的时间很多,也挣了不少钱,家里原来的平房也推倒重建,修了三层楼房,日子应该过得还不错。”
林雷深吸了一口香烟,开口问道:“乔嫣,你说说鲁成媳妇的情况。”
乔嫣一愣,有些吃惊:“你问鲁成他媳妇的情况?”
林雷点点头,淡淡地说道:“嗯,你说吧。”
乔嫣微微蹙眉,开口说道:“鲁成的媳妇早就去世了。二十多年前,他儿子出生的时候,他媳妇大出血,没抢救过来。”
林雷眼睛深邃了起来,追问道:“鲁成的新老婆呢?”
乔嫣摇摇头:“鲁成他老婆生下儿子的当天就去世了,听村里人说,他非常思念他的老婆,这些年一直都没有续弦。”
林雷这个老司机还没发问,一旁的老乘客陆芸却提问了:“鲁成经济条件不差,思念老婆的话,有个三五年也差不多了,这都十几二十年了,他没有新找媳妇?”
乔嫣再一次摇头:“没有。鲁家下一代只有两个儿子,一个是鲁成的儿子鲁洋,另外一个是被枪毙的鲁林的儿子鲁希望,而鲁希望是脑瘫儿……农村人传宗接代的思想比较严重,也许是鲁成记挂着媳妇生下儿子的功劳吧,这些年就一直没有再找老婆。”
乔嫣说完之后,林雷点点头,而后深吸了一口香烟,沉默了下来。
片刻过后,陆芸眉头微蹙,小声地问林雷道:“林雷,你怎么看?”
林雷摇摇头:“我现在没什么想法。”
陆芸嘟起了小嘴:“我怎么一个字都不信呢?”
林雷微微一笑,不以为意,而是继续问乔嫣:“你再说说鲁军和鲁明这两兄弟。”
乔嫣点点头,接下来仔细说了鲁军和鲁明的情况。
鲁家四兄弟的排行是鲁成老大,被枪毙的鲁林老二,鲁军老三,鲁明老四。
鲁军以前是泥水工,譬如装修工程中贴瓷砖,打地坪之类的活儿,他都可以干。按说这收入也不少,可惜她媳妇是先天性心脏病,做不得重活。当年好不容易冒着生命危险,给他生了一个女儿。鲁军一直想要儿子,但很显然媳妇的身体并不允许再怀孕了。
这些年也就这么过下来,每个月她老婆都要花很多钱在治病上面。
最近几年鲁军的媳妇病情愈发严重,平时基本活动的范围就是屋子里了,轻易都不会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