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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还跟上来做什么!”
“倾歌......对不起......我以为我会......”
“你以为你会死?可你分明就站在这里!楚铭轩,你为什么一定要招惹我?就算你活着,又为什么一定要站在我面前!你该知道,这个世上,我最不想看到的,就是你!”凤倾歌字字无情,寒眸似寒似冽。
“我欠你一百个响头......”楚铭轩垂眸,艰难开口。若在以前,他当真无法承受凤倾歌在另一个男人面前如此肆无忌惮的怨怼和谩骂,至少,他可以一把揽她入怀,将她的唇堵的死死的,可现在,除了承受,他还能做什么!
“就算你磕一万个,我的父母可以活过来?如果可以,我情愿陪你一起磕!如果不能!你磕头又有什么用!楚铭轩,我已经在楚怀袖面前说过,我们的仇怨止于金銮殿,即便我仍不能释怀,可我会遵守承诺,你走吧,从此以后,我们再无瓜葛!”凤倾歌漠然看向楚怀袖,声音阴蛰如冰。
“子兮,我们走!”凤倾歌陡然转身,再度拉着顾子兮离开,只是身后,楚铭轩依旧默默跟着。
“楚铭轩!你到底要怎样!”凤倾歌再也无法抑制心底的烦怒,回头低吼。
“铭轩只想补偿你......”楚铭轩锲而不舍的跟在凤倾歌身后,声音极低,低的连他自己都很难听到。
“补偿我?你拿什么补偿我?你以为你还是那个高高在上的皇上么?”凤倾歌嗤之以鼻,近似无情开口。
“铭轩怎么做才能让你平息心底的怨气?哪怕是让铭轩再死一次,只要你说,我一定做得到!”楚铭轩眸光坚定,自醒来那一刻开始,他便打定主意要跟在凤倾歌身边,直到凤倾歌原谅他为止,现在看来,这已经是他人生的唯一目标了,为了这个目标,他一定坚持到底。
“是么?”凤倾歌眸光闪过一丝幽芒,挑眉看向楚铭轩。
“决不食言。”楚铭轩狠狠点头,
“好,你不是喜欢跟着我么,那从现在开始,你便是我的奴隶,类似于太监一样的存在,我说什么,你便做什么!当然,你也可以随时离开!”凤倾歌冷冷开口,旋即牵着顾子兮的手,大步朝前走去。
她本以为身为帝王,楚铭轩断断受不了这样的屈辱,可凤倾歌忽略了一点,她眼中的这个帝王,曾为了她向百官下跪,于楚铭轩而言,这个世上已经没有什么比凤倾歌更重要的了。世人眼里,他或许是这天下最悲情的皇帝,可他依旧庆幸此生遇到凤倾歌。
“子兮,你看这个好看么?”楚城大街上,凤倾歌拉着顾子兮的手,亲昵的询问着小摊前一支翡翠珠钗,眼底闪烁着璀璨的光芒。
“锦上添花而已,即便是素颜无饰,你的美都是天下无双。”顾子兮薄唇抿笑,旋即拿起凤倾歌看好的珠钗,轻插在她的发髻上,微微浅笑。这样赞美的语句出自顾子兮之口,便觉真诚无比,凤倾歌脸颊渐染酡红,娇羞垂眸的模样令人浮想联翩。
心,似被一条巨蟒缠绕着,眼前的场景多看一眼,心便被拧紧一分,楚铭轩无声跟在凤倾歌身后,默默承受着那样温情的对白给他带来的心痛,如果没有九阙之乱,如果没有魏谨的自作主张,此时陪在凤倾歌身边的,该是他。可这世上最廉价的便是如果。
楚宫御书房
“朕做梦都没想到楚铭轩竟然有个双生子的哥哥,当真让人匪夷所思。”御案前,夜朝华以指腹摩挲着拇指上的扳指儿,冷笑着开口。
“楚王不也一样么。”楚怀袖似有深意看向夜朝华,有些事谈开些比较好。
“既然齐王知道,就该知道,朕的影子是怎么死的!”夜朝华眸色骤凛,声音低戈深沉。
“逝者已矣,而且皇兄现在的状况你也看到了,该算是报应了吧,怀袖斗胆求楚王不计前嫌,莫要为难皇兄。”楚怀袖开门见山道。
“为了一个女人而放弃江山,连命都轻贱了,楚铭轩也不过如此,朕可以答应你饶他一命,但要看看你能回报给朕什么。”夜朝华薄唇微勾,心底掠过一丝狠决,有句话叫死罪难免,活罪难逃,只要楚铭轩留在楚宫,他自有办法让楚铭轩生不如死。
“楚王果然爽快。如果怀袖没猜错的话,楚王留下顾子兮的目的在于牵制含烟城,对不对?”楚怀袖直截了当道。
“你也知道含烟城?”夜朝华稍显愕然看向楚怀袖,狐疑问道。
“如果没有足够的本钱,怀袖可不敢登门造访呢。虽然怀袖还不清楚含烟城的真正实力,但有一点可以肯定,含烟城的实力断在大楚与大越之上,单单是它在五年之内连灭西域四国,可见一斑。”楚怀袖正色道。
“所以呢?”
“留下顾子兮只是权宜之计,而且以顾子兮的能耐,若他想离开,你也未必留得住,最根本的还是两国结盟。以两国之力共同对付含烟城,或许会有胜算!若幸运的话,或许含烟城会忌惮楚越联盟而打消攻入中原的计划,那更是皆大欢喜。”楚怀袖提议开口。
“齐王提议确是不错,不过现在大越的皇帝可不是楚铭轩,朕听闻那个无情性情偏执,不知道齐王有没有把握说服他?”夜朝华言外之意,已然答应楚怀袖的请求。
“这个怀袖自有办法,如果楚王点头,怀袖即刻动身回大越,定会将同盟诏书带到楚王面前。”楚怀袖自信道。
“好!既然齐王如此说,朕便等齐王的好消息!”夜朝华眸光陡亮,拍案道。
差不多两个时辰后,凤倾歌方才在顾子兮的陪同下回了清宛宫,而楚铭轩则被凤倾歌止在宫外。
“两位好兴致呢,害怀袖等了这么久。”就在凤倾歌与顾子兮踏进宫内之时,久坐在桌边的楚怀袖慵懒的伸了伸手臂,之后将手环于脑后,挑眉看向二人。
“这里不欢迎你。”凤倾歌瞥了眼楚怀袖,冷冷道。
“这话好无情啊,怀袖就要走了,有些话若憋在心里,走的可不安稳呢。”楚怀袖眸光无害的看向顾子兮。
“倾歌,你先歇着,子兮晚些再来看你。”顾子兮唇角含笑,淡声开口。凤倾歌本想留下顾子兮,可见楚怀袖没有要走的意思,只得点头。
待顾子兮离开后,凤倾歌漠然走到楚怀袖对面。
“有话快说,倾歌不是很有时间陪你闲聊。”凤倾歌只气楚怀袖不该将楚铭轩带来,语调里透着火气。
“咳咳......也没什么,只是想求倾歌善待皇兄,人非圣贤,谁能无过,皇兄已经很惨了,若你再欺负他,他怕是真的活不起了呢。”楚怀袖妖娆的笑容带着淡淡的苦涩,言语中大有哀求之意。
“是谁把他带来的!”凤倾歌挑眉反问,大有埋怨之意。
“咳咳......反正在倾歌眼里,怀袖就从没做过一件好事,索性坏人做到底,而且就算我不带他来,他自己也会找来。”楚怀袖悻悻道。
“既然你离开,把他也带走,我真是一刻钟都不想看到他!”凤倾歌说话间,眸子下意识瞥向宫门处,此刻,楚铭轩正如一座雕像般矗立在门口,纹丝不动。
“这得你跟他说,怀袖可没本事说动一块木头。怀袖来,只是想求倾歌姑娘,不管你怎么折腾他都好,留他一条命......”楚怀袖声音渐沉,眼底流露出淡淡的不舍。
无语,凤倾歌从没看过楚怀袖如此肃穆的模样,心底微有一震,到底是手足兄弟,楚怀袖的心思她能理解。只是曾经恨的那样刻骨,如今又岂能敬如上宾。
“你想我善待楚铭轩是万万不能的,不理便是。如果没什么事,你可以走了。”凤倾歌淡声开口,脸上掠显疲惫。
“多谢!”楚怀袖微微点头,旋即起身走出清宛宫。
门口处,楚怀袖缓步走到楚铭轩身侧。
“皇兄,你真不打算与怀袖一起回大越了?”楚怀袖不甘心问道。
“我不想他坐龙椅时觉得心不安稳,若他问起,便说我已经死了。这是我欠他的,也是大越欠他的。”楚铭轩薄唇轻抿,苦涩道。
“既然如此,怀袖走了,你多保重。”楚怀袖没有过多的言辞,因为他知道,如今就算用绳子绑,他这位皇兄也不会离开凤倾歌半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