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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皇后笃定,那青鸢也无需过问,时候不早了,皇后还是且回吧,免得再节外生枝。”青鸢敛了眼底的震惊,低声道。无语,经此一事,董璇芯亦有顾忌,旋即起身离开鹿寿宫。
待董璇芯离开,仙童忧心走到榻前。
“娘娘,您何苦划的这么深,那么多血,您不知道当时仙童吓坏了!”回想金銮殿一幕,仙童泪如雨下,娘娘何其命苦,原本毫无奢望,每天只想远远的见皇上一面,天意怜她,终让她得怀龙种,却又被人冤枉,虽然洗刷清白,却平白害的何劲生成了真太监,如今又被凤倾歌陷害,连这辈子唯一的希望都没了,到底老天爷长没长眼睛啊!
“若非如此,我怎可能演的逼真,这点痛若能让凤倾歌得到应有的报应,值得!”缠在小腹上白纱再一次渗出血迹,仙童拭泪,赶忙为青鸢替换纱布。
寒风呼啸,肆意狂吼。被破冰拦在腰际的洛月儿只觉脸似刀刮,身体因为寒风侵袭而冷的颤抖不止。似乎感觉到怀中女子的不适,破冰倏的自屋顶落于小巷。
“杀人还要挑地方吗?”洛月儿冷眸盯着眼前男子,黑夜反倒衬托出洛月儿双眼的璀璨如星。
“你怎知我会杀你?”破冰饶有兴致的看向洛月儿,不以为然。
“刚刚你已经说的很清楚了,你是魏谨的人,而且与董璇芯和青鸢同流合污,是你们使的连环计陷害凤倾歌,如果我活着,这便不是秘密!”尽管只见过两面,可洛月儿知道,身为杀手,断无人性可言,与他周旋,无疑是自费唇舌。
“言外之意,如果我不杀你,你便会到皇上那里告发宰相?”破冰眸色渐冷,声音寒蛰如冰。
“月儿非贪生怕死之人,你可以动手了!”洛月儿自知没有活路,索性闭上双眼,等待破冰动手。只是这一刻,洛月儿脑海里竟闪出绝杀的身影,原本以为没有入心,却不知何时已经烙的那么深了,一阵骤痛,洛月儿终是失去了知觉。
回到熹宸宫,董璇芯始终坐立不安。
“娘娘,时候不早了,您还是早些休息吧?”子时已过,晴儿狠揉了揉眼睛,好意上前提醒。
“怎么?你很困吗?”董璇芯利眸射向晴儿,声音略显阴恻。
“晴儿不敢。”
“青鸢说的没错,这是我们对付凤倾歌最好的机会,怕也是最后的机会。如果不是有青鸢这张王牌,凤倾歌怎么会那么轻易入狱?若这次没能将凤倾歌踩死,下一次死的,就不一定是她了!”董璇芯蹙眉低喃,玉指不停的以茶盖拨着茶杯中的几片绿叶。
“可娘娘不是说魏谨自有法子让凤倾歌消失吗?”晴儿狐疑道。
“哼!晴儿,你记着,这个世上我们能靠的,就只有自己!魏谨固然会想法子对付凤倾歌,可谁能保证他一定能成功?如果他信得过,凤倾歌焉能活到现在!”董璇芯嗤之以鼻。
“娘娘的意思是……我们亲自动手?”晴儿愕然看向董璇芯,疑惑道。
“跟了本宫这么久,居然学不到一点皮毛!亲自动手?那是大忌!”董璇芯狠瞥了眼晴儿,继续道
“养兵千日,用兵一时,难道你忘了,有人曾信誓旦旦在本宫面前说,要以本宫马首是瞻的。”董璇芯说话间,握着茶盖的手陡然停在茶杯上。
“娘娘所指夏玉莹?”晴儿猜测。
“非也,是莫彦玉!”董璇芯说话间将茶杯重重搁在桌面,唇角勾起一抹诡异的弧度。
“莫贵妃?奴婢不明白,莫贵妃虽然有钱,可天牢重地,后宫妃嫔不可踏入,她能有什么办法?”晴儿费解。
“难道你没听过钱可以通天的吗?这后宫的女人有谁简单?莫彦玉能攀上本宫这个高枝,除了本宫赏识之外,也得她有那个心机让本宫注意才行。而且本宫也想看看,她到底有多大的能耐,首富之女,若想养尊处优的活着,又何必入选妃子,她自是有她的野心。”董璇芯淡淡开口,眸色闪过一抹阴霾。
“莫贵妃有野心?那主子为什么还要让她接近皇上?”烛火下,晴儿看着董璇芯那张明暗莫辩的美颜,是越发的捉摸不定了。
“本宫不怕她有野心,有野心才好,有野心她才会恨凤倾歌,只要凤倾歌活着,她的野心永远不可能成为现实。”董璇芯冷笑,凤倾歌呵,以一敌众,你活的还真是艰难。
“晴儿明白了,皇后的意思是莫贵妃想争宠?如果有凤倾歌在,她就算再费尽心思,也不会得皇上侧目。”晴儿恍然。
“明白就好,现在非常时期,你且暗中将本宫的意思交代给莫彦玉,记着,千万别让人看到你出入安乐宫,我们不得不考虑一旦莫彦玉失败,切莫殃及熹宸宫。”董璇芯仔细吩咐着。
“晴儿遵命。”晴儿点头应道,心底不免唏嘘,董璇芯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一旦莫彦玉失手,便任由她自生自灭,主子断然没有救她之意,能将自己一手培植起来的棋子毫不留情的丢弃,果真是伴君如伴虎,如今晴儿只盼自己事事小心,若有差池,下场该是和莫彦玉没有不同。
清晨,阳光透过窗棂洒进房间,在地上落下斑驳的光影。
洛月儿自恍惚中睁开双眼,入眼的竟是一间几乎废弃的茅草屋,除了她身下的木床之外,整间屋子就只有一个失了漆色的木箱,正中有张桌子,配几把残破的木椅。
“呃……”后颈陡痛,洛月儿下意识伸手欲抚,突然听到一阵铁链的声音,回眸间,正看到自己手腕竟被铁链锁着。
“醒了?比我想的要早。”突兀的声音陡然传了进来,洛月儿转眸看向门口,只见破冰手提纸袋走了进来。
“你没杀我?”洛月儿柳眉紧蹙,不解看向破冰。
“事实已经很明显了,不是吗?”破冰不理会洛月儿惊讶的目光,径自走到桌前,将纸袋搁在桌上。
“为什么?你别妄想在我身上知道任何信息,冰窑酷刑我都经历了,还有什么是忍受不了的。”洛月儿眸色渐冷,恍然道。无语,破冰转身,指了指桌上的食物。
“什么意思?”洛月儿警觉看向破冰。
“昏迷一天一夜,你不打算吃点东西?”破冰薄唇启笑,旋即坐了下来,自纸袋里拿出七八个包子搁置在桌上,径自吃着。
一侧,洛月儿犹豫片刻后坐了下来,随手拿起包子,猛的塞进自己嘴里。
“很少有宫女像你这般吃相,你就不怕我在这里面下毒?”见洛月儿不顾形象大口咬着包子,破冰复尔一笑。
“反正死路一条,什么死法不重要。”洛月儿不以为然。
“你就那么确定我会杀你?”破冰挑眉看向洛月儿,那种泰山压顶而面不改色的娇颜令他越发起了兴趣。
“我知道真相,你不杀我,有人就该倒霉了!”洛月儿冷哼一声,继续吃着包子,不管怎么死法,先吃饱了再说。
“所以我才锁着你。”破冰理所当然道。洛月儿闻声微震,继而诧异看向破冰。
“你不打算杀我?为什么?你留我何用?交给魏谨?我劝你最好打消这个念头,有些事我不说,就算是死,都不会说。”洛月儿漠然瞥了眼破冰,坚定道。
“想太多了!别吃撑了,又不是吃了这顿没下顿!”破冰看着洛月儿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不禁好笑。正如破冰所言,直到他离开都未曾动洛月儿半根汗毛,只留下一句‘我明日再来’便走了。
看着破冰的背影,洛月儿满腹疑云,此时的她,完全猜不透破冰的用意,而她此刻更担心的是凤倾歌的处境,原本以为自己有逃生的方法,可洛月儿扯着铁链走出茅草屋一米外便再也无法前行,入眼一片荒野,四周渺无人烟,洛月儿苦笑,不想天子脚下竟还有这么荒凉之地,现在她真是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了。
适夜,安乐宫灯火通明,莫彦玉娇躯慵懒的倚在贵妃椅上,玉指把玩着手中的珍珠项链,唇角撇出一个弧度。
“难得呢,送了那么多东西出去,竟也看到回头物件了。”莫彦玉冷笑着低喃,玉指稍一用力,其中一粒珍珠顺间化作粉末,飘落一地。
“娘娘,这董璇芯是不是发现什么了?她居然让娘娘去杀凤倾歌,难道她不知道天牢重地,后宫妃嫔不可以进的吗?”灵如忧心看向莫彦玉。
“呵,灵如,跟这些愚蠢的女人呆在一起,你是不是也变的不灵光了,楚铭轩如何?楚怀袖如何?幽冥宫主又如何?他们尚且查不出我们,一个小小的董璇芯,她怎会有这等本事。她不过是脑子出问题了,竟想着以这种方法考验本宫的忠心,而且还想着一旦东窗事发,即刻与我们划清界限。否则她也不会让晴儿这么晚了偷偷摸摸的来,偷偷摸摸的走,看看晴儿走时的表情,跟作贼一样,真是有其主必有其仆呵。”莫彦玉不禁摇头,居然跟她玩手段,董璇芯呵,莫玩怒了本宫,否则你会死的很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