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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了凤倾歌!还大越永盛不衰!大家不能手下留情啊!否则他祸害的是整个大越!”暴徒的叫嚣回荡在整个齐王府,离家丁最近的几名妇人相互交换眼神后,目光陡然凛冽,抛着菜叶的手齐齐回到竹篮。
‘咻—咻—咻—’伴着急风之速,淬着剧毒的利刃陡然射出,直逼凤倾歌。倏的,强劲的冷风似猛虎下山般将围在家丁周围的暴徒欺出三尺开外,最前面的几个妇人更是应声倒地,口吐鲜血,手中竹篮落地一刻,利刃凌乱在地,狼狈不堪。
“真是不知道死字怎么写,居然敢在本王府内行凶杀人呵!”楚怀袖慵懒的把玩着手中的利刃,眸子斜睨向倒地的暴徒,分明柔魅的声音却听得人遍体生寒,尤其是那双隐隐泛红眸子,衬着那身炙热的红裳,仿佛是燃烧的冰焰,让人真切感受到那种被烈火灼烧的痛苦。自他身上散出的冰寒之气足以将整个齐王府冻结成冰,甚至连楚怀袖自己都无法想象他此刻的骇人。
喧嚣的齐王府顺间鸦雀无声,倒地的妇人惊愕看着突然出现的楚怀袖,身体颤抖着后退,任凭身体剧痛依旧搥地踉跄着逃跑,无知百姓见此情景一下没了主心骨儿,亦作鸟兽散。
“王爷!”受伤的家丁惶恐开口,楚怀袖闻声回眸,只见凤倾歌身体摇晃着下坠,倏的,红裳几乎顺移,楚怀袖登时将那抹纤弱的身子揽入怀里。看着那张倾城容颜上粘着的污秽之物,楚怀袖平静的心顿起波澜,柳眉紧蹙,红唇惨白,额头的鲜血蜿蜒流下,胸口的白衣染成朵朵曼珠沙华。
心,似被晨钟狠敲了一下,回荡着让人心痛的韵律,原本以为可以置身事外,冷眼旁观,可当看到利刃疾驰的一刻,楚怀袖却终究没有袖手漠视。此刻的不忍,注定一世的缱绻。
熹宸宫
冰冷的理石,一地凌乱,晴儿已经记不得这熹宸宫到底换了多少套茶杯,只道此刻主子的心情降至零点。
“凤倾歌!凤倾歌!!”寒蛰的声音仿佛地狱魔鬼般让人生畏,董璇芯手中锦帕褶皱不堪,冰眸宛如利刃。
“娘娘,奴婢离开的时候,凤倾歌已经昏迷不醒被齐王抱进内园。或许……”晴儿试图安抚,却被董璇芯暴戾的咆哮断开。
“没有或许!本宫要的是她的命!不是或许!好一个凤倾歌,本宫偏偏不信,她能有九条命!”董璇芯微眯凤目,眼底杀意尽显。
“娘娘息怒,这件事宰相也有份参与,如今凤倾歌不死,相信魏丞相也不会善罢甘休。”晴儿低声开口,小心翼翼。
董璇芯闻声,柳眉稍有舒展,唇角勾起一抹冷笑,是呵,她怎么忘了,整件事,魏谨才是主谋,虽然不知道什么原因,可董璇芯看得出来,魏谨想凤倾歌死的心比自己更甚!
一夜无话,翌日朝堂,魏谨果然就齐王府一事向上呈报
“启禀皇上,如今皇城百姓对凤倾歌被贬齐王府之事甚是惶恐,昨日更有百姓大闹齐王府,誓死要除祸国狐媚。微臣以为凤倾歌断然留不得,否则必会让百姓对朝廷失心!”魏谨双手拱起,神色肃然。一语毕,众臣窃窃私语,魏谨之后,又有几位官员随声附和。
龙椅上,楚铭轩正襟危坐,深邃的眸如子夜般漆黑如墨,自昨晚绝杀禀报此事至今,楚铭轩的心便一刻未曾平静过,他曾强抑自己不去在意那张苍白如雪的容颜,强迫自己不去理会她残喘活着的艰辛,不再回忆过往三年的浮生若梦,可为什么,他越是如此,凤倾歌的一颦一笑越是如魔咒般出现在他眼前,挥之不去。
帝王的骄傲正一点点磨灭,楚铭轩忽然不确定自己还能装作漠视多久,他开始害怕,开始惶恐,甚至是逃避,他不想再听到凤倾歌的名字,可偏偏所有人的嘴里全都是她。
“皇上,凤倾歌实不可留,为稳民心,求皇上下旨斩杀凤倾歌!”
“微臣亦认为凤倾歌的存在会动摇军心,皇上三思,此女祸国,断不能留!”
“齐王更为此女伤及百姓,皇上,凤倾歌必是狐妖化身,应将她绑至午门,火焚方才安稳。”
“……”
讨伐的声音此起彼伏,楚铭轩看着那一张张义愤填膺的嘴脸,心,竟有片刻的颤抖,祸国妖孽?狐媚红颜?谣言百遍成真理,有时候,他甚至也觉得是这样,只有在午夜辗转难眠之时,他才清楚,她所有背负的罪责和骂名,不过是为了掩饰一个与她无关的真相。
“皇上……”一侧,周公公见楚铭轩失神不语,低低唤道。
恍惚中的楚铭轩陡然清醒,看着堂下众臣的喋喋不休,楚铭轩倏的起身,毫无预料的甩袖离开金銮殿。当那抹身影消失在正殿之时,众臣面面相觑,一时无语,就只有魏谨的目光透着一抹幽深。
夜已深,秋风愈渐冰冷,凉意入心,寒了多少红颜。
床榻边缘,那抹紫裳华丽绚美,俊逸的容颜透着淡淡的忧伤,指尖触及冰晶的肌肤,竟引得顾子兮点点心痛。
“神医若想得美人心,最好在她醒的时候出现,否则这份心思,她未必知晓呢。”桌边,楚怀袖挑眉看向顾子兮,心底莫名泛起一股酸意,只是他并不自知。
“旧伤未愈,又添新伤,昨日之事令她急火攻心,内温骤升,虽只是昏迷,若不悉心静养,性命堪舆。”清澈的声音透着掩饰不住的心疼,顾子兮将内服的丹药送入凤倾歌口中,仍然将外敷的膏药置于楚怀袖面前。
“还是不等她醒过来么?白白让怀袖作了好人,神医还真是大度呢。”楚怀袖伸玉指拿过瓷瓶,薄唇微抿,眸光侧睨向顾子兮,若这般关切却不图回报,那他图的是什么呢?楚怀袖产自猜想。
“若非齐王,她早已中毒刃香消玉殒,她感激齐王自是无可厚非。”顾子兮声音澄澈,云淡风轻。
“哦?看来本王多事了。”楚怀袖闻声微震,彼时就算自己不出手,顾子兮亦不会让他出事,只是他不明白,自己挺到最后一刻,自有缘由,可顾子兮为何要在凤倾歌受了那么欺辱后仍未出手相救?
“子兮告辞。”顾子兮听出楚怀袖的言外之意,却无心解释,爱一个人,只要一眼,守护却是一辈子,顾子兮真真就用他一辈子的时间爱这一个人呵……
看着榻上昏迷不醒的凤倾歌,楚怀袖轻叹口气,旋即拿起瓷瓶起身缓步走了过去,素白的雪衣慢慢掀开,晶莹如玉的肌肤赫然显露在楚怀袖面前,如玉的肌肤在烛光的映衬下独有一种惑人的色彩,胸前的起伏竟让平静的心渐起波澜。
纵然绝世如花千魅也不曾让楚怀袖有片刻的心动,可面对这张苍白无色的容颜,楚怀袖竟失神凝视
一滴晶莹自凤倾歌眼底孕育,剔透宛若琉璃,滑落的轨迹留下滚烫的泪痕让人心疼不已。楚怀袖轻拭着那如何也抑制不住的眼泪,手指触及的冰凉让他的心隐隐泛起涟漪。
“那么委屈呵……”楚怀袖薄唇微抿,目光闪烁着本不该有的怜悯。拉低胸前的抹胸,楚怀袖打开瓷瓶,将里面的珍品抹在凤倾歌裂开的伤口上,指尖与肌肤相触的一刻,楚怀袖竟微微一颤。
夜风起,吹起无数碎沫,柳枝上,那抹明晃的身影绝世独立,冰冷的眸迸发着嗜血的寒意,腰间玉佩无端灰飞烟灭,曾有一刻的心软,却在看到眼前香艳场景时恨至极处,凤倾歌!朕有心饶你,可你真的该死!一时的恨,竟造就永生的悔。
偌大的树林内,顾子兮陡然止步,清澈的眸子骤凛,紫衣飘然,三根银针咻的射出。风起,浅绿色身影于空中反旋数圈后直立在顾子兮面前。
“神医是想要了媚娘的性命?”轻柔的声音悠然响起,媚娘手中的银针在月光的映衬下越发的冰寒熠熠。
“阻我救倾歌是无情的意思?”顾子兮眼底透着掩饰不住的愠怒,今日若非媚娘拦截,他岂会让凤倾歌受那诸多羞辱。
“凤倾歌没死,不是么?”媚娘说话间将那三根银针收入怀中,不以为然抬眸。
“若非楚怀袖及时出手,倾歌焉有命在!”顾子兮失了平日的冷静,眼底迸射出的怒意刺痛了媚娘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