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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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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盈雪,你、你确定自己能胜任总经理秘书一职?"

    "我通过了你们所有的考试,不是吗?"

    轻松的坐在面试者专属的座位上,夏盈雪不卑不亢的说著;她完全没有因为主考官是个严肃得会使人觉得压力重重,甚至忍不住身子发颤的跨国企业总裁,而显得有一点点的慌张、局促。

    "没错!你的确是以最优异的成绩通过我们公司的考试。"要不然也见不到他这个总裁。"不过"

    "不过怎样?"黑框眼镜后,夏盈雪的眸子睁得老大,一副不解的模样。

    "夏盈雪,你的穿著是不是能稍微改变一下?"

    不能怪他多管闲事,毕竟在这个现实社会中,外表真的很重要。

    "改变?为什么?我这样穿还不够正式吗?"拉了拉黑色的及膝百褶裙,以及烫得很挺的白衬衫,顺道摸了摸梳理得很整齐的长马尾,夏盈雪一脸无辜的问。

    "不是不够正式,而是你让我觉得自己像个老校长,而你是一个不足岁的转学生。还有,你的兴趣栏里面为什么会是填玩溜溜球?"

    如果不是桌上摆著夏盈雪亮眼的成绩单,姜涛真想立刻把她"请"出去。

    "哦!那是因为我的专长实在太多了,所以顺手写了一样做代表。"

    "夏盈雪,虽然你在我们公司的考试成绩非常优异,但是我认为总经理秘书一职还是不适合你。"

    "姜总裁,你千求万请才请到我,现在我来了,你却要叫我走,若我真的走了,你不后悔?"率真的态度依旧,但夏盈雪的语气已不若先前优闲。

    黑框眼镜后的精锐眼眸闪闪发亮,令姜涛不由得一怔。

    "你、你这些话是什么意思?说!你到底是谁?"拔尖的嗓音显示出姜涛的害怕,他认为夏盈雪是敌人派来的奸细。

    "夏盈雪。"

    "我当然知道你叫夏盈雪,我是说"咦?她说千求万请,然而现在只有飞鹰是他唯一迫切等待的人,莫非"你、你是飞鹰?"

    "请多指教!"夏盈雪略微颔首,欣赏著预期中的错愕表情。

    每一个雇主初见她时几乎都是这个表情,她已经见怪不怪了。

    "你真的是飞鹰?亚洲杀手飞鹰?"太过惊喜,让一向自诩为泰山崩于前都能面不改色的姜涛,第一次说话结巴。

    "如假包换。"双手撑住下颚,夏盈雪懒懒地应道。

    其实她会参加应徵秘书的考试不过是凑巧而已,她也没想到会这样跟姜涛见面。

    "对不起!我以为飞鹰会是一个男人。"想像和现实的落差太大,让姜涛有一点反应不过来。

    不!他真正的感觉是──失望。

    男强女弱,这句话对他来说是不变的真理。

    "有差吗?"见多了这种诧异的表情,夏盈雪淡然地问:"男人或女人?"

    "夏小姐,这个工作真的很危险,呃我觉得你"

    她的模样怎么看都像极了一个只会死读书的高中女学生,这让他的失望不由得增加几分。

    他的儿子时时刻刻都有生命危险,把他交给一个这样的女人,教他怎么能放心。

    "你觉得我怎样?"如果姜涛对她有意见的话,她可以马上消失。

    "呃!夏小姐,不瞒你说我之前聘请来保护我儿子的高手,几乎都死了,所以"姜涛下意识的揉揉发疼的太阳穴,不知道该怎么把话说下去。

    "所以其实你早就对'飞鹰'很没有信心了,没想到出现在你眼前的我,却是个你无法信任的女人,所以此刻你觉得更没有希望了,对不对?"看姜涛支支吾吾的,夏盈雪索性替他把话说完。

    "对不起!我知道飞鹰的名气十分响亮,不容易请得动,可这一次"姜涛的双眉拢得极紧,突然,他的双肩垮了下来,就像是有著千斤重担,他已无法承担。半晌后,他才接著问道:"我儿子的性命,你能保证吗?"

    "不能!"夏盈雪答得干脆。

    "不能?"眼睛不高兴的眯起,姜涛的表情严肃了许多。"夏小姐,我没空跟你开玩笑!"

    人命关天,况且此事攸关他唯一儿子的性命,他没心情也没空开玩笑。

    "我也不是闲人,更没空做闲事!"

    夏盈雪明明就像是个无害的女学生,而且自己在商场上更是个见过大风大浪的老江湖,可在她精锐的眼神下,不知怎地,他居然觉得自己有些胆怯。

    真是不可思议!不过是一个眼神而已,为什么夏盈雪给人的感觉前后差距会这么大?

    莫非,自己真是小觑了她?

    "夏小姐,既然你没有把握,为什么还要接下这个案子?"姜涛心疼的倒不是早已按照约定汇进她户口里的钱,而是希望的破灭。

    天知道他暗中找过多少高手,飞鹰真的是他最后一个希望了!

    "姜总裁,我不介意你去找其他高手。"夏盈雪不置可否的说著,准备起身走人。

    "等等!你我"情势危急,教他怎么等得下去!

    事实上,飞鹰能这么快就出现在他眼前,他真的好高兴,他还以为像她这种大牌杀手,就算接了案子也会拖上一阵子才到呢!

    毕竟,据可靠消息透露,亚洲排名前六大杀手接案子都很挑,规矩更多,尤以飞鹰为最;因为,她还得感觉对味才肯接案子。

    正因如此;他才会日日担心,如果飞鹰迟迟不来,或是考虑得太久才来,不知道他那个傻儿子还有没有救?

    现在,她来了只是唉!他还是感觉遗憾,为什么飞鹰会是个女人呢?

    保镖应该是男人才对!

    "姜总裁,对于保护令郎,我会尽力的。"

    半晌,夏盈雪听见了自己温柔的声音。

    原本,她想高傲的拒绝他,因为她大小姐不高兴接这个案子了。

    自从她出道以来,从不容许任何一个委托人质疑她的能力,因为她从来都没有失败的纪录。

    但,姜涛爱子心切的慈祥模样,意外的打动了她的心。

    自从养父去世后,她一直怀念父爱的感觉,所以她会接下这个案子;除此之外她很难得会对一个老人家这么温和的说话,更破纪录的没有对敢质疑她能力的人拂袖而去。

    "出去!"

    唉!又来了。

    这已经是夏盈雪上班的第五天了,可每一天只要她一踏进总经理办公室,迎接她的永远是姜绍勋的咆哮声。

    她已经很懒得理会他了。

    "夏盈雪!我说出去,你没听到吗?"见她毫不理会自己的命令,姜绍勋说话的口气更坏了。

    这里是他的地盘,他不容许有职员不听他的话,偏偏夏盈雪自第一天上班起就一直顶撞他,最重要的是,她是他老爸亲自带来报到的。

    就因为这个原因,注定了他跟她的敌对!

    他恨父亲,相对的,对于父亲派来的人,不管对方的能力有多强,他一概排斥!

    "我为什么要出去?"夏盈雪不卑、不亢地问。

    "因为我讨厌"姜绍勋斜睨著穿著老土的夏盈雪,不客气的续道:"我讨厌身边老跟著一只跟屁虫。"

    "记住!我叫夏盈雪,不叫跟屁虫。"夏盈雪义正辞严的纠正他。

    "你!"看到夏盈雪不但没有被他的话气走,还敢跟他顶嘴,姜绍勋接下来几乎是用吼的道:"老在我身边跟前跟后,你就是跟屁虫!"

    "没办法,谁教我是你的专属秘书呢?"

    "专属秘书?很好!你现在可以走了。"姜绍勋生气的嚷著:"你被解雇了!"

    "不好意思!我是总裁聘用的人,不接受其他人的命令。"

    "既然是我老子聘用你的,那你就去伺候我老子好了。"他的目光凶狠,眼中全是愤恨,"我不需要你!"

    "你真的不需要我吗?"没有被姜绍勋的暴躁影响,夏盈雪冷静的问。

    "不、需、要!"姜绍勋恶狠狠地瞟了悠哉游哉、气定神闲的夏盈雪一眼。

    在他故意找碴下,夏盈雪居然还能一副怡然自得的模样,而不像以前他父亲派来的秘书一样被他气哭,或者被他气走。

    他希望结果是这样!这代表他又赢了他父亲一回。

    "今天下午三点要开会,明天早上九点群益企业要来签约,这些事你记得吗?还有,高雄分公司派代表来,准备跟你报告开发澄清湖畔"

    "够了!你住口。"他掩耳咆哮。

    "你会这么生气是因为你真的忘了这些重要的会议,对不对?"夏盈雪好笑的看着姜绍勋把自己的头发揉成一堆稻草。"所以,你还是需要我。"

    "喂!夏盈雪,你可不可以不要这么烦人呀?"

    从她第一天被姜涛带进公司开始,姜绍勋几乎没有给过她好脸色看!像这样口气很坏地跟她说话,还有赶她离开的戏码,几乎天天上演好几次。

    要说她不觉得烦,那真的是骗人的,她忍他只不过是职责所在,一向敬业的她只好暂时忍受这个坏脾气的男人。

    只是,忍受归忍受,该说的话她一样直言不讳,该做的事,就算姜绍勋会生气她还是要做。

    因为,她有著不轻易妥协的脾气!

    更何况,这个男人只不过是看不清自身的处境罢了!她既然接受了他父亲的委托,就有责任提醒他避免出错,否则她的麻烦会更多。除此之外,她无法接受自己的"光荣战绩"因为姜绍勋的不合作而出现第一个失败纪录。

    "可以!"无视于姜绍勋的怒瞪,夏盈雪回瞪著他,眼中充满挑。"如果你能说得出这一个月中所有重要会议的时间、地点,还有注意事项,那么我答应你马上离开!"

    说实在的,他如果真的记得所有的约会,以及该准备的资料,她这个秘书还真的可以滚蛋了。

    "叫我背起来?开什么玩笑!你自己也不见得可以做到。"姜绍勋以挑-的口气说著。

    "谁说不可以?要不要试试?"话一说完,夏盈雪便把桌上的备忘录丢给姜绍勋,"如果我能通过测试,那么我希望"

    "闭嘴!"残忍的打断夏盈雪的话,姜绍勋续道:"夏盈雪,你以为能背得出这个月的开会事项就可以跟我谈条件吗?告诉你,你想都别想!"

    "我的条件不是要你留下我。"

    除非她自己想,否则谁能够留得住翱翔的飞鹰?

    这个男人真是够了,顽固、自以为是,标准的"顽固驴"!

    "不然呢?"

    "我希望你尊重你父亲,接受他的好意。"

    真遗憾自己是个孤儿,如果她有个像姜涛这样关心儿女的父亲,她一定会好好珍惜这份父女之情的。

    "尊重?好意?哈"听到这里,姜绍勋突然狂笑了起来,直到上气不接下气时才停止。办公室里安静了许久后,才又听见他义愤填膺的声音:"夏盈雪,你懂什么?你知道我父亲是怎么对待我的吗?"

    "我知道他爱你、关心你!"

    这是实话,也是令她──亚洲杀手飞鹰,毫不迟疑插手这件案子的主要因素。

    圆满的解决了上一件案子后,她原本已经准备要休个长假了,不!正确的说,她其实已经打算金盆洗手了。

    兄弟姊妹们都逍遥快活去了,没理由要她一个人"做苦工";更何况,他们的资产总额几乎已是天文数字了。

    要不是看在他父亲对他的爱,还有这个案子还算有趣的份上,否则她是说什么都不会接的。

    "关心?"姜绍勋霍然站起,彷若一只想保护自己的刺-,竖起全身的刺逼著夏盈雪一步、一步的后退。"你说错了!夏盈雪,我父亲并不爱我,他关心的只是他的'将皇集团'。"

    "不!他关心你胜于将皇集团。"夏盈雪肯定地道。

    "是吗?关心到给我一个总经理的虚名?关心到将我当成是他的傀儡?一只只听他命令,毫无主见的狗"

    "你误会你父亲了!"夏盈雪气定神闲地打断他的话。

    "我没有误会!"姜绍勋气呼呼地吼道:"事实上,商业界的人都知道,将皇集团有一个有名无实、像哈巴狗一样听话的总经理──姜绍勋!林氏企业的总裁千金林依苹甚至还因此跟我解除婚约。夏盈雪,你懂了吧?你所谓的关心、好意只会抹煞我的才能、破坏我的婚姻!"

    "半年前德州企划的案子,你的确让将皇集团损失了将近五千万。"夏盈雪认真的说著。

    唉!懊怎么对这只顽固驴说明真相?

    "我承认那次是我错了!所以我努力的在弥补,光是这一季我替公司赚的钱就已经远远超过当初的损失。可我父亲还是不信任我,甚至还派了不少像你这种跟屁虫监视我!"姜绍勋满心都是愤恨的情绪。

    "总裁不是想监视你,而是在保护你!"

    "保护我?哼!你在说什么呀?"

    瞧他一副非常不屑的样子,夏盈雪忍不住在心底深深一叹,她捺著性子道:"事实上,一个月后将皇集团将要召开股东大会,而你父亲希望到时候你能顺利接下总裁之位。"

    "才怪!"姜绍勋左眉一挑,根本不相信。

    夏盈雪不理会他的态度,继续说道:"你一定不知道你叔叔一直希望自己能坐上总裁的宝座。"

    "夏盈雪,我警告你!你敢再胡说八道的话,我不介意亲手扭断你的脖子。"姜绍勋威胁道。

    他无法接受比父亲还疼爱自己的叔叔受到污蔑!

    "你的叔叔一直以来都对你非常好,对不对?"夏盈雪想让姜绍勋了解自己的处境有多危险。

    "知道你还敢胡说?"

    每个人都知道,他的叔叔姜虢因为年轻时的一场误会失去所爱,所以发誓终生不娶;因此,叔叔对唯一的侄子──也就是他,非常疼爱、视如己出。

    然而这样如同父子般的感情,他岂能让一个女人如此破坏!

    "我没有胡说,是你自己笨,看不出你叔叔想害你,而你父亲才是真正对你好的人!"这男人的死脑筋,让人很想扁他。

    "夏盈雪,你不必多费唇舌,因为你说的话我一句都不会相信!还有,你一直替我父亲说话,到底有何居心?"他逼问她,怕她逃脱,他甚至还用双手将她圈在自己和墙壁之间。"还是,你跟我父亲之间有什么特别的关系?"

    夏盈雪静静的看着姜绍勋,不明白这个男人为什么跟她想像中的相差这么大。

    一直以来,当她接到案子后,都会事先对她的委托人做一些基本的调查,这样做是为了避免为虎作伥,因为她是正义的杀手,不是刽子手;如果委托人心术不正,或是想以不正当手段谋财害命,她是说什么都不会接下案子的。

    只有这一次,她让自己的感觉凌驾在理智之上,匆匆而来,只为了完成一个慈父的心愿,却忘了要仔细调查这头顽固驴到底有多顽固。

    跟他周旋,她可能会比以往更累;现在,她正跟他近距离的面对面

    他是个狂傲的男人!

    这是夏盈雪对姜绍勋的评价。

    他高大俊美、盛气凌人,霸道的横在她耳际的双臂,其臂肌随著他的呼吸起伏,在衣袖中显得若隐若现有那么一刹那,她几乎要怀疑,这样一个强势的男人,真的需要她保护吗?

    除了严重的误会自己的父亲,以及不知道自己已经成为有心人的攻击目标之外,他看起来,真的有那种一夫当关的气魄耶!

    "为什么不说话?难道被我猜中"

    "无聊!"夏盈雪不想理会他的胡乱猜测。

    "夏盈雪,你好大胆,居然敢说我无聊!"

    姜绍勋一直都是天之骄子,无论是在学校的时候,或是在将皇集团,他都可以说是最顶尖的人物。这么出色的他怎容得下一个小女子如此说他?而且,她那种轻蔑的眼神难怪他会气得咬牙切齿。

    哼!真是个不知死活的女人。

    难道她看不出来,如果他的手臂再往中间靠拢一点,然后,再往她的细颈一摆、一用力便可以掐死她了吗?

    "差劲!"无畏姜绍勋狠戾的眸光,夏盈雪继续说著自己对他的看法。

    "你有种再说一次!"双眸危险的眯起,姜绍勋已经大动肝火了。

    "无聊、差劲。"夏盈雪挺了挺胸再说一遍。

    大眼瞪大眼,谁怕谁?

    她也有倔强的个性,只是严格的训练让她变得沉稳,不轻易表露真正的心情。

    "夏盈雪,你信不信我现在就可以扭断你的颈子?"姜绍勋的右手已经搭上夏盈雪的纤颈了。

    这个说话忤逆他的女人,早该受点教训了。

    只是

    哦──老天!手中的触感滑嫩细致,令他产生一种不曾有过的悸动

    怎么可能?她不过是个小女生,而且,还是个处处跟他作对的敌人,他怎么可能对她有感觉?

    "幼稚!"她几乎要为他的行为摇头了。

    "你"

    怎么办?

    明明气得想掐死她,但双手却像是有自己的意识一般,他想轻抚她!

    疯了!他真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