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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玦眸色一变,一把握住了她紧攥的拳头!
“醒过来!凤朝夕!”
低沉的话若擂鼓般撞在心头,朝夕身子一滞,显然听到了!
然而她仍然紧皱着眉,挣扎尚在继续!
商玦将她一把揽在怀中,抬手便在她脉门上一握,“你给我醒过来!”
凤朝夕挣扎的身形猛地一僵,下一刻,那双紧闭着的眸子一瞬之间睁了开,墨玉一般的眼底有微光一闪,正和商玦四目相对,商玦心下微松,“做了什么......”
“梦”字未出,朝夕忽然一个挺身从他怀中退出!
还未反应,她左手已鬼魅般的一把攥住他的脖颈!
指节狠收,恨不能将他骨头捏断!
她想杀了他!
商玦顷刻便明白她的意图,电光火石间,她猛地将他推到在榻,修长的腿横跨而过骑压在他身上,另一边,寒蝉在她右手掌心一闪,势若万钧的朝他刺了下来......
行云流水,好似绝顶高手!
只等寒蝉离商玦面门还有一寸之时他才抬手将她腕子截了住!
“看清楚我是谁!”
她腕上的力气不小,一双眸子更是狠光乍现,周身杀气肆意,仿佛和他有血海深仇,她居高临下的狠狠瞪着他,一边要捏断他的脖颈,一边欲用寒蝉刺穿他的颅骨!
商玦唇角微沉,一把握住脖颈上的手!
她浑身蛮力,死不放手!
商玦试了试,最终未用强硬手段,他手一松,连截住她右腕的手都撤去!
双臂朝旁一摊,若非朝夕的杀意和那快要了他性命的两只手,他此刻的姿态绝对泰然优雅的能让众生俯首,他不做反抗,朝夕杀气四溢的眸反而有一时的迷茫,连寒蝉也未刺得下去,商玦被她眼底的茫然戳了心,不自觉就用上了从未见过的温柔语气。
“夕夕,我是商玦。”
朝夕听着那“夕夕”二字身形一颤,浑身的暗力顷刻之间褪去,寒蝉收回,落在他脖颈之上的手亦松开,她面上的汗滴坠落在商玦颈侧,下一刻,她再无余力支撑的瘫软在他身上,这片刻间似是累极,她禁不住的微微喘息,一瞬之后又一把抱住商玦,埋头在他颈窝亲昵的噌,又一瞬之后,她哑声的喊,“哥哥......哥哥......”
商玦僵了僵,片刻之后才抬起手臂一揽!
朝夕呼吸绵长,又睡了过去。
朝夕睁眼之时便被帐内的微光刺得眼角一酸!
她闭眸缓了片刻,这才又重新睁开。
银色织锦帷帐,鸦青色暖被,缠枝桌椅,黑檀案几,紫砂的茶壶,白玉的......视线忽的模糊,朝夕又闭眼片刻,再睁开之时才看清,白玉的乃是莲形的香插。
眼疾似有大好,朝夕心中竟是波澜不惊,她静静躺了会儿,撑身坐起时视线又模糊起来,静坐片刻又得恢复,却见帐内无人,一月来帐内的布局早被她熟知,这会儿倒也明白了各样物件长什么模样,低头一瞬,目光掠到自己的手,随即眉头一皱!
她指甲尖......竟有一丝血迹!
朝夕皱眉,只记得昨夜自己动手杀了刘韧,难道是那时沾的?
她眉间闪过一丝嫌恶,然后便响起了商玦的聘妃之言和他之后的许诺,她静静坐着,黑玉一般的眼底深不可测,不知在想些什么。
帐帘忽的被掀起,朝夕抬眸便看到子荨走了进来。
“姑娘,您起了!奴婢侍候您洗漱!”
朝夕眸光一扫既离,略显谨慎的站起身来,子荨果然上前来扶,将她带到一旁的水盆处,待服侍她洗漱完才神色揶揄的道,“姑娘,世子爷说新年就在营中过,又为姑娘送来许多衣裳首饰呢,昨晚上的乱子平了,姑娘莫要担心。”
朝夕默默听着,子荨牵着朝夕去一旁的锦榻落座,一边为朝夕送来饭食,见朝夕用起了早膳子荨又道,“姑娘,赵国的一走咱们营中可算安静啦,昨晚上好吓人呀,那个姓刘的将军怎么敢在燕营大闹啊,听说是想害了赵国大公子赖到咱们身上哩,姓刘的将军是赵国那个二公子的人吧,这个人简直太坏了!幸好咱们世子英明神武!”
“听说抓到了好几个赵兵,不过咱们世子菩萨心肠都给放了,嘿嘿,被赵国的大公子带走了,这下那个二公子可算完了,姑娘,过完新年咱们去哪里?”
朝夕皱了皱眉,只觉得子荨对商玦的崇拜到了无可救药的地步,昨夜刘韧想劫走她是真,至于有没有真的打赵康的主意还有待判定,想起商玦后来出现时候的样子,显然昨夜早在他预料之中,至于被他放走的赵人,只会让赵弋万劫不复!
“新年之后,要入蜀。”
子荨听着这话有些讶异,片刻低呼一声,“呀,难怪!”
朝夕挑眉,“什么事?”
子荨一笑,“刚才有信使从外头进来去找世子了,奴婢听到了‘蜀国’二字。”
朝夕指节一攥,却是不知蜀国送什么消息来此。
见她神色凝重,子荨又犹豫的道,“姑娘在想什么?听说待会儿咱们这里就有贵客到了,不知道是不是和蜀国有关,姑娘要不要去看看?”
“贵客?什么贵客?”
子荨语气犹豫,“是谁奴婢不知,可世子今日老早便离开了,又吩咐底下人备好酒宴,似乎十分看重来人的意思。”
朝夕的心瞬间抽紧,昨夜商玦的话尚回响在她耳边,他对她的了解远远超过她的预想,这一点简直让她如坐针毡,他昨夜那模样显然是早就计划好了的,那么他口中贵客真的是从蜀国来的?想到此朝夕冷笑一声,蜀国又有谁有资格做他的贵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