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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颂时绥1
何顺颂真的是一个相当不错的青年。
在现代社会,十八岁港恒成年,在古代,十八岁的青年大多都结婚生子,有些成婚早的,就连小孩都有了。
宋时绥不是那种不婚主义的女生,她从小在一个幸福的家庭里长大,小时候家里虽然清贫,但是父母十分恩爱,后来家里在丹东种草莓,又成了每年能赚几百万的小中产,日子过得很滋润。
在这种环境里长大,她自然憧憬婚姻,渴望结婚生子组建自己的小家,而她自己也很清楚,她并不像其他的穿越者老乡那样经历过重重磨难,有着强大的精神内核,自己独自一人也可以很好过完这一生。
她不是个软弱的人,然而精神内核也没有强大到可以独自一人过完一生的地步,她不太喜欢尝试新事物,是个喜欢活在自己舒适圈里寻找安全感的人。
她的舒适圈,就是找一个和她门当户对的男人,朱门对朱门,竹门对竹门,既不高攀,也不低嫁。
或许是因为这一点的缘故,即使知道玉摇光对她有那么一点小心思,宋时绥也从来没有动过心,反而觉得怪无语的。
说得直白点,她们一家三口就是玉摇光家里的长工,说得再直白,就是有点本事,对主人有点用处,被主人看重的奴才。
宋时绥偶尔会为自己的清醒认知沾沾自喜,时不时在暗处小爽一下。
所以她和何顺颂互相有意后,她当场和何顺颂交换了八字,何家办事也十分利落,立刻找人看了八字,说两人是天定良缘,佳偶天成,婚事便这么定下了。
于是宋时绥回到风雪山庄后,立刻找相熟的人开始筹备婚事。
事情出乎意料的顺利,回到风雪山庄后的第七天,伏犀山艳阳高照,无风无雪,何家的聘书和聘礼被成箱送进来,江雨眠和曲笙寻帮着清点聘礼,忙得脚不沾地,宋母笑了开花,拉着山庄其他几个相熟的婆子给女儿绣嫁衣。
宋时绥这些日子又忙又兴奋,时不时捂着嘴偷笑一会,江雨眠和曲笙寻就在一旁打趣。
“事情这么顺利,八字这么合,看来真是天定良缘。”江雨眠坐在罗汉床上剪着喜字窗花,剪完后打开看了看,满意地笑了笑。
曲笙寻拿着刻刀在刻大窗花,那是一个直径一米的超大窗花,作为顶级工匠,小小窗花自然不在话下,她手里的刻刀舞出道道残影,不一会,就刻出了四分之一。
一旁还放着一叠刻好的超大窗花,江雨眠看了一眼那个厚度,讶异道“怎么用这么多,贴的完么”
宋时绥说道“玉摇光说这是整个山庄的喜事,他把我当妹妹,排场自然不能小,免得男方家里看低了我。”
江雨眠把剪好的小窗花放在一旁,随口说道“书里的玉摇光城府深沉,不达目的誓不罢休,没想到现实中还挺有人情味的。”
“人家是未来的皇帝,缺什么都不会缺女人,又不是非我不可。”宋时绥十分轻松,炕几上一
半是剪窗花用的红纸,另一半放着撞着各种宝石珠子的分格木盒子。
宋时绥用韧性极佳的雪蚕丝搓成了串珠子的线,正在给自己串手链。
在地上刻窗花的曲笙寻看了一眼那珠子,说道“你们庄子有锻造房吧”
“当然有啊,风雪山庄算是一个小型城镇了,”宋时绥好奇,“怎么,你要打铁啊”
曲笙寻说道“给你打几件首饰。”
“曲子真好”宋时绥笑眯眯地看着她,琥珀色的小狗眼弯成了甜甜的月牙。
宋时绥笑起来的样子,让人看了心情特别好,她身上那种蓬勃旺盛的生命力,有着非常强大的感染力,充满生机和快乐,也充满未来和希望。
怪不得玉摇光会喜欢她。
就连江雨眠自己也很喜欢。
她们各有各的晦暗,唯独宋时绥永远明媚。
剪好的窗花很快贴满了山庄,雅致的山庄里,一片喜气洋洋。
宋时绥因为要照顾母亲,所以和何家商量好,从山庄出嫁,在夫家住三日就回到山庄照顾母亲。
玉摇光以照顾小妹为由头,给何顺颂在风雪山庄里安排了个一个差事,薪酬十分可观,男方一家笑开了花,痛快答应下来。
当真是皆大欢喜。
玉摇光的一番安排,宋时绥自然领情,中午时便拿着礼物去玉摇光的院子里谢恩。
玉摇光住在松鹤院,这里是风月山庄最雅致清幽的地方,宋时绥小时候,父亲在外面忙,她母亲身体不好,又有点迷信的,怕过了病气给小孩子,于是他父亲就把幼年的宋时绥托付给玉摇光。
后来她十四岁那年来了葵水,就从松鹤院这里搬了出去。
松鹤院有个湖,古代人将风水,住宅都讲究一个藏风聚气,依山傍水。
隆冬时节,湖面结冰,冰面剔透如镜,湖心亭里却站立着一个衣衫单薄的月白色人影。
月白色,这个颜色十分奇妙,从字面意思上,听起来好像是白色,事实上是月光洒在物体上所呈现的微蓝色,的又称月下白。
再通俗一天,就是很浅很浅的蓝色。
这个颜色不好穿,不衬人,皮肤稍微黑一点,身姿稍微差一点,相貌稍微难看一点,穿上去都是灾难性的效果,正反宋时绥是从来不碰这个颜色。
玉摇光独自一人站在湖心亭里,身边的天人境护卫也不知道去了哪。
孤男寡女独处亭中,似乎不太好,。
宋时绥犹豫了会,正想悄悄溜走,谁知道湖心亭里的人已经朝她看了过来。
“小时妹妹。”
玉摇光的声音轻轻的,从湖心亭里飘了过来。
宋时绥只好那着手里的精致木盒,硬着头皮,踩着石桥一步一步地走了过去。
走到湖心亭里,距离玉摇光一米远停下,宋时绥行了个礼,“公子。”
“说了多少次,你我亲如兄妹,不必这样多礼。”
宋时
绥一脸拘谨“公子宽厚待下,但礼不可废,小时不敢僭越。”
玉摇光温声说道“成婚的事准备的怎么样了,用不用我再派人手过去”
宋时绥说道“一切都好,多谢公子为我奔波,小时身无长物,不知如何报答公子,近来天气渐冷,思来想去后,给公子做了个护腕。”
宋时绥递上木盒,玉摇光的眸子里带着笑意,伸手接过。
木盒打开,里面是一个月白色的护腕,上面绣着青松祥云,缀着青玉和白玉珠子,精巧别致,令人耳目一新,挑不出错来。
玉摇光眸子里的笑意越来越愉悦,“亲手做的”
宋时绥摇头“我哪有这手艺,知道公子喜欢风雅之物,所以这是我花重金买的。”
女子送男子护腕,确实有一些暧昧了。
虽然玉摇光一向以宋时绥的兄长自居,收个护腕也没什么不对,但是宋时绥心里别扭,就求曲笙寻做了一个,
曲笙寻做出的护腕很有创新,宋时绥就拿来送人了。
玉摇光低头看着珠子,那上面的珠子打磨圆润,颜色极好,宋时绥闲暇的时候喜欢串珠子,这些玉柱恰好是他托人送给宋时绥,只是宋时绥不知道而已。
这护腕显然是她亲手做的。
方才那些话,显然是为了避嫌。
她心思单纯,不喜欢复杂的东西,不喜欢复杂的人。
这些,他都知道。
玉摇光笑容不变,温声说道“你的一番心意,我会好好珍惜。”
说着,他将护腕戴在了左手上。
他的手十分漂亮,洁白细腻,泛着淡淡的光泽,让人无法移开眼睛。
君子如玉,举世无双。
这如玉如瓷的美男子,即使对他没有男女之情,也忍不住多看几眼。
偏生宋时绥从小看到大,对这样的美貌早就免疫,送完东西就想立马走。
她是一个第六感十分敏锐的人,对某件事物的回避,往往意味着在潜意识里,这件事物会给她带来危险。
宋时绥十分相信自己的直觉。
于是她笑着说道“公子喜欢就好,婚事繁琐,我还有很多东西要准备着,就先告辞了。”
玉摇光说道“我送你。”
宋时绥连忙说道“我用轻功回去,不用麻烦公子。”
她这种避之不及的态度让玉摇光眸色微沉,过了一秒,他轻轻颔首,站在亭中目送她离开。
曾经跟在他身后的小姑娘,长大后却离他越来越远。
曾经的“摇光哥哥”,也变成了现在客气疏离的“公子”。
追溯时间,是她十四岁那年。
她练功时突然腹痛,疼得直不起腰,他以为是内力运转出了岔子,抱着她回到松鹤院。
正慌乱时,突然闻到了一阵血腥味,他加快脚力回到松鹤院,小姑娘的粉色裤子都被染红了。
他的衣衫也被弄脏了些,等
医师来,才知道这小姑娘是来了葵水,正式长大成人了。
此后,宋时绥再也没有穿过浅色的衣服,再也不像以前喊他“摇光哥哥”,她又开始回避着他,见了他便局促,说几句话就忙不迭地告辞。
一开始,只以为是小女儿家的别扭心思,他一笑置之。
再后来,曾经的小姑娘有了喜欢的男子,他彻夜难眠。
这一生疏,就是整整七年。
待那个窈窕活泼的身影消失,玉摇光才收回遥望的目光,微微低着头,轻轻抚摸护腕上冰冷的宝石珠子。
“小时”
“我该拿你怎么办才好”
一声微不可查的低喃声在湖心亭响起,又随着冬日的微风慢慢散去。
宋时绥回到家,曲笙寻的窗花已经弄完了,见她回来,随口问道“送出去了”
宋时绥说道“送出去了,你做的东西就没有不好的,他看了之后很满意,直接戴上去了。”
小型的喜字窗花在炕几上堆了一摞,江雨眠放下剪刀,说道“好在他对你用情不深,不然以书里那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性子,你这婚是别想结了。”
“诶呀,我又不是你这种绝世大美女,可没那魅力。”
三人说说笑笑,一直忙到了晚上。
过了三日,何家来娶亲。
宋时绥凌晨两点钟起来,画好艳丽妆容,穿好凤冠霞帔,正要盖上盖头时,身后忙成一团的众人齐齐停下手里活计,一边行礼一边让开一条路。
“参见公子。”
宋时绥惊愕转身。
金色的凤冠垂下长长的流苏,随着她的转身在涂了胭脂的洁白脸颊边轻晃。
饱满的脸颊上涂着细腻的脂粉,红色的胭脂在脸颊上层层晕开,嘴唇上涂着香气馥郁的红色唇脂,妆容艳丽,妩媚娇艳,一双琥珀色的眸子轻快明亮,满是女子出嫁时的羞涩和期待。
这是玉摇光从未见过的样子。
心忍不住颤了一下,喉咙仿佛被什么东西堵住了,玉摇光的声音有些低哑,低声唤道“小时妹妹”
宋时绥扶了一下头上的凤冠,看着玉摇光。
一身红衣的玉摇光站在她身前,面容如玉,衣衫如火,十分惊艳。
宋时绥愣了一愣“公子怎么来了。”
玉摇光轻轻一笑“我看着你长大,你要嫁人,我怎能不来。”
他言语温柔,神色关切,略带着一丝责备“女子嫁人,要由兄长背着上花轿,忙来忙去,怎么连这个都忘了。”
“多谢公子”宋时绥喜气洋洋地说道。
风雪山庄摆了宴席,宋时绥穿着大红色的嫁衣,玉摇光背着她,红色的盖头挡住了实现,她搂着玉摇光的肩膀,兴奋又忐忑地上了花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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