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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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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季节交替后,随着昼长夜短的时数增加,气候也益发热恼人。华蝶挽起水色衣袖,撩起长裙系于腰间,将莲足没入湖水当中,让酷暑中唯一的沁凉纡解心头烦躁。七弦竹长得茂盛,遮去她顶上大半个天。

    她撩拨湖中绿水,遥望远处缀着白云点点的蓝天。华铠修成天山珍海味的喂她,让她无所事事,尽管当只称职的米虫,但她实在是过不惯这种除了吃喝睡之外,就唯有发呆度日的生活。

    湖面上有艘画舫朝着她缓驶而来,她大老远地就看见华铠修一脸的面色凝重,心里头有些不好的预感。于是她赶忙站起身来,拎着脱下的丝履不敢稍有耽搁地马上往庄院里去。

    “怎么你也会害怕吗?”华铠修轻轻一蹬,越过翠绿湖水落在她的面前。

    “我头疼先回房了!”她绕过他,头压得老低,不敢看他的脸色。光是听他努力压抑怒气的声调,华蝶背上不禁冷汗直流,不敢领教。

    “该头疼的是我吧!”华铠修一把箝住她的腰肢,让她无处遁逃。“居然深居府内也能惹出麻烦,我真是低估了你的能耐!”

    “不懂你说什么!”天这么热,他所散出的茶香味更为浓郁,隔着薄纱衣物挑弄着她身上的每一根神经。华蝶挣扎着想脱困,这简直比上次掉落冰湖底的遭遇更为可怕百倍,只因她发现身体居然背叛了自己的意志,为他的体香而迷惑。

    华铠修低头啮咬她的朱唇“今儿个居然有媒婆上茶楼说你的媒媒婆硬说你与那秦子节早有爱意这事你怎么解释秦子节又为当朝宰相秦桧子侄让我费了好大一番工夫才斥退想赚这笔红包钱的媒婆”

    他的吻充斥着对她的恨意,几乎要将她给咬出伤来。他就是无法明白这女人到底想怎样,明明已是他的人了却仍四处招惹其他男子。华铠修愤怒不已,这小妮子摆明了终其一生都要与他作对!

    因他的霸道,华蝶只得无力地任他蹂躏,他咬得她的嘴疼死了,让她连说句话也不能,哪还有余力解释?

    华铠修原本只想小小惩戒她一番,谁知怀中人儿竟毫不抵抗、柔顺异常,玉臂更是环上他的背轻抚着。他会心一笑,放缓了亲吻的力道,沿着她迷人的唇角,经过颈项袭上她胸前的浑圆白皙,贪恋吸吮着,烙下属于自己的印子

    “嗯”忍不住发出陶醉的呻吟,华蝶猛地回过神来。华铠修差点就把她给治得服服帖帖。她二话不说,当场赏了他一记火辣辣的耳光,向他声明她神智仍清醒,并没有为他所迷惑。

    华铠修愕然地凝视眼前反覆无常的女子,这回又是怎么了?

    她拉上一时忘情而被他所褪下的衣裳,板着脸,极度不悦地嚷道:“大白天的,劳烦你稍稍控制一下自己的兽欲好吗?我可不想被人撞见上演活春宫!”

    原来是怕被人看见“也成,回房去!”他又靠近她身边。

    华蝶双手执拳,一副宁死不屈的模样。“我不想当你的泄欲对象,要解决生理问题找你的丫鬟去,这边恕不奉陪!”

    “我只想要你!”她这是把他当成什么了?

    “可我不要你!”大麻烦一个,日后教她怎么摆脱得了?

    华铠修眯起那双黑色眸子“你认为你还有选择的余地吗?”他邪佞地笑道。

    “你说呢?”他湿润的唇上仍沾着她的津液,华蝶失神的望着他那毫不掩饰的渴望。这个名叫华铠修的男子莫非是妖孽转世?瞧他连凝视着她的眼神都带着蛮横,行事作风更是以瓦解她的防卫为乐,华蝶真是快崩溃了。

    他让她深觉自己变成了一头渴望被狼扑的羊。

    “过来,我们回房去!”他展开双臂,招引蝶儿投网。

    “不”后头是一片竹林,华蝶慌乱地发现自己竟然无处可躲。

    “还是你想在这里被我给吃了?”他嘴角噙笑,神色暧昧引人遐想。

    华蝶转身往左面庄院跑去,这个男人越来越可怕了,他曾几何时练就一身让她越陷越深的能耐?她仓皇的逃避,只希望换来一线生机,但华铠修轻功了得,没个三步她居然又被他擒获。

    “好大哥,你放了我成不成?”华蝶绝望地喊着,她再也不能让他这么随意摆弄,失了自己。

    “想到求我了吗?你先前的气焰跑到哪儿去了?”生着厚茧的手指滑过她柔媚的脸蛋,肌肤的抚触让华蝶不住咬着双唇,承受他所带给她的甜美滋味。

    就在他们纠缠之际,秋颜无声无息地来到两人背后。目睹此情此景,心中不禁漾起微微酸楚,只因她明白无论自己如何努力,华铠修也不会倾心于她。

    “大少爷!”她出声打断他们。

    “你来干什么?”华铠修稍显不悦,只得作罢,将深入华蝶裙摆底下的手抽回。

    被压倒在地的华蝶连忙调整自己急促的呼吸,并试着脱离华铠修的魔掌。但可惜为防她乘机逃走,华铠修早一步握住她的足踝,让她无法如愿。

    “夫人和二小姐提前回府了。”她低垂螓首,华铠修的冷言以对令她无比心酸。

    “娘回来了!”华蝶以另一脚踹开他箝制着她的手“你完了你,华铠修,我看待会儿怎么向娘亲解释你趁她不在,吃了她的宝贝女儿!”她不满地瞪着他,悻悻然地道。

    “很简单,就说,你本该是我的!”

    “妄想!”她拍拍身上的尘土,远远地就看见一艘画舫停泊于船坞。华蝶眼底浮现一抹诡异色彩,起身朝船坞走去,发誓这回绝对要让华铠修吃不完兜着走。

    “娘,二姊,你们可回来了!”

    华萤偕着娘亲下船,见华蝶步履平稳不需他人搀扶即可行走,不禁大感意外。

    “你的眼睛?”华夫人急忙来到小女儿身边,讶异地道。

    “拜大哥所赐,女儿的双眼已经康复”华蝶扑进娘亲怀里啜泣。

    “修儿,这是怎么一回事?”华夫人见她哀戚的模样,就觉事情有些不对劲。

    “还是我来说吧!就在您离家的那天,大哥可能是觉得照顾我太麻烦,所以狠下心肠就把我往藿沁湖一丢这事全府上下都亲眼瞧见的小蝶不敢再生事端”她欲言又止,哽咽抽泣,一脸饱受折磨的可怜状。

    “小蝶!”华铠修脸上一阵青一阵白,明明是这小妮子自己作孽。

    “我说的都是实情!”她强调道:“不过还是得谢谢你,若非你的虐待和荼毒,我哪可能因祸得福恢复视力?”讽刺的语调出自她绝美线条勾勒出的红唇,唇角微扬,戏谑的浅笑小露,睨着华铠修。

    “修儿,为娘的临行前不是叮嘱过你好好待妹妹吗?你怎么又和她一般见识了?”华夫人虽明白儿子不是无端生事的性格,铁定是小女儿再度惹他不快才会发生意外,但他毕竟为兄长,怎能对个不懂事的孩子动气呢?

    “我”华铠修一时语塞。

    嘿嘿!正中他的死穴,华蝶连日来积聚心底的不快总算得到小小纡解。

    “华夫人,小蝶的脾气也不是常人能忍受得了,难为令公子这般照顾她。”

    船舱内传来一阵再熟悉不过的声音,华蝶呆了呆,凝视着由舱内走出的挺拔身影,顿时张大了嘴。逆光下,刺眼的阳光令那男子的轮廓模糊难辨,但她就是知道这个人是她等了许久的那个人!

    一宇文!”华蝶发出高分贝的尖叫又跑又跳地蹦上船头“宇文、宇文!”喜悦惊讶之情盘踞她的胸口,让她不能自己地跳上他的身,忘情地喊着他的名字。

    “好了!”他想将华蝶由身上剥离,谁知她活像只八爪章鱼,手脚又缠又绕地说什么也不愿离开。

    “你家里人正看着呢!”他提醒她。

    “你怎么这么晚才来找我,找死吗?”华蝶态度一变,怒火中烧地瞪着他。若不是这个家伙动作慢吞吞的,她哪会度日如年,过着水深火热的日子?

    “我是泥菩萨过江,自己都保不了了,还谈你呢!再说,你是该和亲人多聚一会儿!”他依附在她耳际轻声道。

    “那该是回去的时候了吗?”她的声音细如蚊蚋,就怕给身旁的亲人听见了,又免不了一场天翻地覆。

    “回家一趟”这应该是她十二岁那年所许下的第二个愿望,但之后她却迷上了重型机车,无论如何都不肯离开,所以才拖到这么晚才实现。然而,这一趟待得也够久了。

    “看来你全都想起来了!”他有些讶异地看着生性迷糊的华蝶。

    “大概吧!”耸耸肩,华蝶也不太能确定是否遗漏了些什么。她对以前的回忆仅是以片段方式组合而成。说来好笑,任何数学公式甚或化学方程式都能倒背如流的她,偏偏就是无法记全童年往事。国中之前发生的,她大多忘得差不多了。

    “这件事还得再多等几天才行,我的力量尚未恢复,拿进你华家大门这件事来说吧,我还得靠你姊姊才得入内。”他在她脸庞落下亲昵一吻,试图安抚她的心。

    “什么啊,你这超级大肉脚!”华蝶不悦地戳着他厚实的胸膛“还说可以自由来去三千世界,现在居然说无能为力?”

    “嘘!”他以指头封住她的嘴“你大哥来了!”

    “嘘什么嘘,怕了他不成?”她咬了他的手指一口。

    “小蝶,还不快下来!”

    不用回过头,华蝶就知道华铠修的脸色会有多难看。但她却不愿顺他的意,当个唯唯诺诺的小女人。这人实在太贪心了,给他一个吻他就会想要你的身子,给了他身子他又想得到你的心。需索无度的感情只会日益沉重而疲累,她承受不起。最好的方法是趁着宇文逸在场,教华铠修死了心会妥当些。

    越是拖延纠缠不清,就怕会到头来两败俱伤,谁都好不了。

    “不下来又怎样,我喜欢让他搂着不成吗?”她挑衅地道。

    华铠修心里头狠狠地被狠拧了一下。她这般无视于他的存在,比什么都让他痛心。他伸手往前欲拉下华蝶,怎知宇文逸亦非泛泛之辈,只见他脚下方位一移,就让武功颇有修为的华铠修扑了几次空。

    自己心爱的人竟然投身别的男子怀里,讽刺的是她还如鱼得水、雀跃不已;面对他的失落,投向他的视线竟是冷然无情。华铠修只得强咽住这口气,但挫折感却狂涌而至。无论他付出再多,都融化不了她的铁石心肠。

    宇文逸,一个华蝶终日念念不忘的男子。华铠修打量着他。看似淡泊而飘逸,世间再无一男子可生得如此俊美健朗,容貌犹如水中初生白莲般地脱俗出尘,眉宇间英气天成,却又内敛而谦逊。

    知道对方在打量他,宇文逸颔首致意。

    “这些日子以来,小蝶有劳你费心。”

    “应该的,她始终都是我妹子。”华铠修虽这么回答,但心底却是酸溜溜的。他压抑自己想杀人的冲动,但声音早已气得发抖:“倒是你,是以什么身分竟然搂着我妹妹不放?”

    怎料宇文逸莞尔一笑,低头询问怀中人儿:“你说这事怎么解决才好?”

    “听你的!”

    得到她的首肯,宇文逸于是缓缓地道:“其实,小蝶和我在一起已经有段时日,这回伴她回乡,主要是来省亲,探望诸位的!”

    “他是我男人!”瞧他说得不明不白,华蝶主动补上一句。但却在这时,她在他的眼底看见自己的残忍让华铠修的眸子蒙上阴影,绝望吸走他眼中的神采,任由他心痛下去,而无能为力。虽说早就提醒过他,她不属于他,但她终究还是伤了他!

    “怪只怪我们开始得太晚!”她的呢喃声只在他们三人间萦绕:“这次就当我欠了你吧!”

    阳光下,华蝶左手镶着的宝石绽着绚烂夺目的光芒,宇文逸执起她的手背深情款款地落下一吻,宣誓他的真心。

    华铠修见到一抹烈焰自这个男子的身上窜出,瞬间,此人的身分昭然若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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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本看守华蝶的家丁在华夫人回来后全数净撤,让华蝶突然觉得有些不习惯。就算静止不动,空气中的燥热仍将她闷出一身热汗。华蝶整个人瘫在躺椅之上,张大樱桃小口期望能散些热。

    “你倒是挺怡然自得的!”她光着的脚丫子推了推一旁的宇文逸。她汗流浃背,他却清清爽爽的。

    “我属火,越热越旺!”他笑了笑,往桌上倒了杯凉茶给华蝶。

    “不要,华府里的茶苦死了!”她将目光别开不领他的好意。

    “冷的,可以消消暑!”

    “我想喝珍珠奶茶!”她倔强地道。

    “这里可是宋朝,你叫我往哪变出珍珠奶茶来?”宇文逸没办法,只得再将茶倒回壶里。

    “做啊!去买些粉圆、熬些糖水、挤些牛奶、泡些茶叶、加些冰块,搅一搅、摇一摇不就成了?”这是那日她同华铠修提及此物时,他提醒她的。

    “但是”

    “不管,没有珍珠奶茶的话就让我渴死算了,你也别理我了!”她不耐地说着,身体紧贴着底下那张冬暖夏凉的玉床散热。

    看她一副快为酷暑所蒸发的样子“好吧,我试试看帮你找材料!”

    日落后,藿沁湖上燃起点点烛光。华蝶伫立于船坞之上,手挽竹篓,等着其中一艘画艇中的人注意到她,将船驶近。

    “你今天一天都跑哪去了,连晚膳也没瞧你出现?”踏入船舱,她迳自往他身旁坐下。

    “茶楼事忙!”华铠修低头拨珠查阅帐本,仅简单地应付她一句。

    “我明明听二姊说最近天热,上茶楼喝茶的人也少了,你哪来的事忙?”她心有不甘地追问。

    “你很闲嘛,不用陪宇文逸?”他合上帐本冷冷说着,明明就已经避开她了,偏偏她却是不肯放过他。

    “他让娘找去谈话了!”她瞪着他,一副哪壶不开提哪壶的神情。

    “看来娘挺中意这个女婿的。”

    “女婿?喂!我和宇文不是你想像的那样!”到底是怎样她说不出,但至少宇文就未曾对她上下其手过。

    “事实就是如此!”

    华蝶眼见火药味开始浓厚,不想情况越演越烈。“算了,别谈这些了!”她打开竹篓从中取出半截岛上种植的七弦竹,再将挖空的芦苇插入以腊纸封口的竹筒中,随即递给华铠修。“这东西我煮了一下午,特地拿来的,你尝尝如何!”

    “你还是回去夫婿身边,让他试喝吧!”华铠修不愿再理会她。

    “他最不喜欢喝茶了!”扫掉小几上的书册,她强将半截七弦竹置于他面前。

    “拿开!”华铠修十分不快。

    “别那么小气好不好!”她直视着他,执拗地坚持。

    “是不是我喝完你才肯走?”

    “喝了再说!”

    拗不过她,华铠修只得捧起竹筒,但他端详了会儿却不知如何饮用。

    华蝶由竹篓中拿起自己的一份,将削尖芦苇插入腊纸,就着口吸了起来。其实她也挺佩服自己,居然能想到以绿竹为杯子、芦苇为吸管,就地取材,真是环保又有创意。

    华铠修没见过此种奇异的饮茶法,只得依样画葫芦学起她来。哪知,吸入口中甜腻而滑口的奶茶香,伴着极有咬劲的粉圆,味道美极而不冲突,简直就是恰到好处的美味。

    “你用的是哪种茶叶?”虽然奶香与糖水气味浓烈得盖过茶叶的苦涩,但他依旧尝得出来。

    “就是你以前被骗买错,还为此伤心很久的那些茶叶。我看放在地窖里也不是办法,索性拿来泡茶罗!”她还不忘翻出陈年旧事糗他。

    “地窖里那些是最低下的!”他颇觉不可思议,连喝了几口。

    华蝶满意地一笑,顿时间,他的神情鲜活了起来,不再板着个臭脸看她。

    “我同娘说过,就把这东西摆往茶楼卖。冰镇的,挺能消暑,那么茶楼的客人也可能多些。”

    “这是你提过的珍珠奶茶吧?”他印象深刻,不敢忘记当初还因此被华蝶糗了一顿,原来里面并不是真放了珍珠。

    “嗯,作法我写给二姊了,你日后找她要便成。”她吸入满口的奶茶与粉圆慢慢咀嚼。能在大宋朝喝珍珠奶茶这事,回去说出来也没人会相信。

    “你想走?”意识到她语中涵义,华铠修挑起眉,不以为然地道。

    “呃”愣了一下,她赶忙回答:“没没有啊,谁告诉你我要走了?你未免疑心病太重了吧!”

    “是吗?”他斜扬着嘴角一笑,心中自有打算。

    “大哥”华蝶心跳漏了一拍,他的神色古怪得令她产生不好的预感。

    “别叫我大哥!”他打心底厌恶这个称谓。有多久了,她不再直呼他的名字而是以兄长的身分来看待他。

    她明明就属于他的。

    “呃不叫你大哥那要叫你什么?”

    “靠岸!”他的怒吼声连邻船都听得见。

    “这样也生气?不说清楚我哪知道你想干嘛啊?”她瞪大眼,受够他的反覆无常o

    “你想知道?好,那我就告诉你。”他粗鲁地执起她的下颚,狂乱地占有她的唇,啃咬出一道血痕。

    “谁都别想由我手中夺走你!”

    咦,难道是她会错意了,原来华铠修自始至终就没打算松手,她怎么会以为他想放弃?可他前些天明明就郁郁寡欢,看得她心疼不已

    “下船!”确定已让她双唇烙上他的印,华铠修将她丢上船坞。

    “你来啦小蝶,我们正在谈你以前的事!”宇文一把将她拥入怀中,让她坐在他的膝上。

    “宇文”她搂紧他,感觉沮丧。

    手指梳着她如黑色绸缎般惑人的柔顺长发,宇文逸笑道:“你就是学不乖!”看样子也知道她方才肯定又惹了华铠修。

    华夫人与二女儿相视一笑,原来这世上还有制得住华蝶的人,若非亲眼所见,她们还真无法相信她会有如此温驯的神情。而他两人亲昵之举,亦使她们相信这二人已决定彼此是对方的伴侣。

    他搔乱华蝶的秀发,发觉她头上又多了几道伤痕。这个“过动儿”由小到大都是如此,其中有道是念国中那年留下的疤最为明显。

    那次她三更半夜骑着摩托车与一群飙车族狂飙上公路,结果被台卡车拦腰撞上。若非他,她老早投胎,重新做人去了。但也许是因那场车祸的关系,她几乎失去所有记忆。

    “我好心拿珍珠奶茶给他喝,可那家伙居然把我丢下船,实在太过分了!”她不断抱怨着华铠修对她的恶劣行径。

    “只是把你丢下船,没把你扔进湖里已经算不错了。”

    “他早把我扔下湖过,还害我差点丢了半条命。”她不甚愉悦地道。

    “我晓得!”

    “你晓得?”她望着他,心里不禁疑问。

    宇文逸抚着她左手上的宝石叹道:“你命中注定犯水,一次是回来宋朝那次,偏我一碰到水就会全身乏力,没办法回来找你!”

    “你又没说过!”华蝶咕哝道。

    “我说过,大概你又忘了!”

    “我不记得的都不算!”她不认帐。

    “总之别再去找他了,那个人你应付不来!”

    “你在吃醋?”她咯咯笑出声来,但意识到亲人在场即闭上嘴。

    华夫人晓得小俩口想讲些心里话,碍于她们在场而不能尽兴,随即识趣地说:“天色已晚,我和萤儿也该回去了。”

    “娘慢走、二姊慢走!”她赖在宇文逸身上并未起身相送。

    “你们慢慢聊吧!”华萤笑着,庆幸妹子找到了个真心待她的男子。人一走远,她又续道:“我如果没许第二个愿望就好了,此次一别,又得叫娘和二姊伤心许久。”她神色黯然,有些自责。

    “这回不同,她们会当你是嫁出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不再因担心你的安危而牵肠挂肚。因为她们知道你在我身边会过得很好,不会有半点委屈。”

    “宇文,你对我的感觉是怎样的?就如同我对华铠修一般吗?”前所未有的疑惑此时此刻逐次浮现,他给她似爱非爱的包容,虽不如华铠修那般强烈得想将她撕裂,却最能温暖她的心。

    “我之于你,就如同你之于我;你要我是朋友我亦为之,你愿我是情人我亦乐之。”他从不强迫她。

    一席话听得华蝶飘飘然,得到三个愿望还附赠个好男人,真是一举二得。不过,华铠修却又让她放心不下,一旦离去,她无法想像他会变成什么样子。

    “我想要第三个愿望”有些迟疑,但她仍说出口。

    “说吧!”他正听着。

    “别让他孤独,找一个能够深爱他、包容他一切的女子,好叫他忘了有我这个人!”

    “如你所愿!”

    “还有件事想问问你,为何当初我向你许愿时就要以心为契约条件?我还那么小,你不怕我将来变心吗?”她有阵子还疯狂迷恋拉丁天王瑞奇马汀而冷落宇文逸许久。

    “有些事是命中注定的,注定百年沉睡于麒麟殿中的我,苏醒时的第一眼见着的人是你。那年你大概八岁吧,我路经瑞香园为你稚嫩却纯真的琴音所吸引,才结下此不解之缘。”

    华蝶张大嘴,神情呆滞僵硬,好一会才说出话:“宇文先生”

    “什么事?”他仍旧沉浸在昔日美好的回忆当中。那时的华蝶宛如娃娃般地纯真可爱,令人忍不住流连徘徊,只为多看她一眼。

    “认识我这么久,您老有见我摸过乐器吗?”

    宇文逸仔细想了想,摇头道:“似乎没有。”

    “那就对了,我天生不谙音律,见鬼了才会弹琴给你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