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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明鸢不知道某人正在因为找她,愁的焦头烂额,自从上次她赶走南宁昌一家后,除了推进公司项目,其余就是安排管家重新修葺暖房。
今儿终于是完工了。
暖房外,张叔换下管家制服,穿着简朴的衣物赶来,“大小姐,您新订的花苗也都送到了,今天就可以栽种了。”
当初先生为了夫人搜集奇珍异草,留了不少进货渠道,幸亏这条渠道还没有断,他才得以一周内将原有的花草集齐。
“谢谢张叔,辛苦了。”
南明鸢也一改往日精致打扮,穿了一身休闲装,她站在暖房外,不禁在想,当初母亲看着暖房建好的时候,是什么样的心情?
开心,愉悦?
等到暖房种满了花,似乎又可以回到当初了。
当初方如琴辞退的园丁,如今也被重新聘请回来了,看着自家大小姐要亲自动手,男人有些无措。
“大,大小姐,这里交给我们就行了。”
南明鸢摇了摇头,反而学着张叔的模样,种的认真。
她手中拿着花铲,袖子挽起了一半,头发随意挽了起来,阳光被花枝切割落在女人侧颜,金色的微光浮动。
美的好似不是真人,恍如仙子。
可仙子现在却在锄花泥。
张叔心疼极了,“大小姐,其实你没有必要动手,这些活让我们这些下人做就行了。”
旁人或许没有注意到,但他离得近,可以清楚的看到女人指尖磨红的小水泡。
还有掌心的一些薄茧。
明明是养尊处优的大小姐,怎么手心会有薄茧?
大小姐消失三年来。
究竟都都遭受了些什么苦啊?!
张叔鼻尖不禁一酸,要上前抢活,南明鸢却坚持要亲自动手,“张叔,当初这里是父亲一株一株,亲手种下,送给妈妈的礼物,现在我想重新把暖房送给妈妈。”
她擦了擦额间的汗,笑的温柔。
“是。”
张叔恭敬退到一边,不忍再开口劝了。
自从大小姐回来后,整个人都变了,南家也在朝夕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他全都看在眼中。
大小姐的心底非常善良,如今却被迫和那些人勾心斗角。
明明,她可以一辈子当公主的。
男人不着痕迹逝去眼角的泪水,小声呢喃,“先生夫人,如果你们有天之灵,一定要保佑大小姐啊,她真的承受太多了……”
嗡——
南明鸢手机响了,是云峰打来的电话。
“云叔?”
南明鸢种花的手没有停,用肩膀夹着手机听着。
电话那头,云峰的声音中夹杂着几分愤怒——
“大小姐,公司的情况我已经摸清楚了,不出您所料,南宁昌背后偷偷搞小动作,借着项目挪走公款,他想让南氏变成一个空壳!”
一听这话,南明鸢眼中乍现一丝冷芒。
她擦了擦手,站起身活动着有些发麻的腿,走到一边,“辛苦云叔了,我就知道这件事情交给你肯定没有问题。”
“大小姐,南宁昌挪动公款数额巨大,牢底坐穿是跑不掉了。但时间跨度太久远,我们收集证据估计得花不好时间。”
南明鸢沉了眉目。
“不着急,慢慢来,总能揪出他的把柄。”
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南宁昌掌控南氏三年,不是一下子能彻底剔除的,打草惊蛇反而不好。
而且,南宁昌这种自以为藏的好,顾头不顾腚的样子。
看着倒也是一种趣事!
“是!”
云峰对南明鸢更恭敬了,大小姐这份沉稳劲儿,真是和老南总越来越像了……
想着,男人的语气沉重了几分,“大小姐,如今公司的情况不比从前,账目上的大漏洞您虽然自掏腰包补齐了,但重现往日的辉煌,还需要大小姐您费心,南氏……靠您了!”
他见识过南氏集团的顶峰,也目睹了它的衰败,如今能够拯救南氏集团的人只有大小姐了。
“云叔谬赞,我初接手公司,还有很多地方不懂的,以后还是要靠云叔多多帮我。”
南明鸢做事最是重情义,她追求问心无愧,而南宁昌不同,他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如今,她和南宁昌水火不容,需要身边有一个元老级别的人,能让她百分之一百的信任!
“只要大小姐吩咐,我云峰必鞠躬尽瘁!”
已到中年的云峰,说起这些来既是欣慰又是心疼,“大小姐,过段时间……就是老南总和夫人的忌日了,他们看到您将公司管理的这么好,肯定会为大小姐您自豪的!”
南明鸢一怔。
她抬头望向暖房外的天空,无声勾了个笑容,“云叔说的没有错,爸妈一定会为我自豪!”
电话挂断后,南明鸢看着恢复往昔的模样暖房,有些出神。
这个暖房充满了曾经的回忆,那时候她还小,一到春天,母亲总是会带着她来暖房种花,认识各种花草。
父亲每每站在暖房外看着她们母女二人,满脸慈爱。
再看看如今……
母亲喜爱的花所剩无几,就连暖房都是重新搭建的。
终究物是人非。
倘若母亲在世,看到这种场景,恐怕是无法接受吧。
暖房中的花全部种下后,南明鸢看着眼前的一切,眼底划过深沉且凛冽的恨意。
明明是血浓于水的亲人,却为了一己私欲痛下杀手,南宁昌,简直死一万次都不够。
她的拳头紧紧攥着,指甲深深陷入了肉中。
南宁昌,方如琴,等到我父母忌日那天,我一定送你们一个“惊喜大礼包”!
“大小姐?”
张叔担心的声音唤回了南明鸢的神志,她不想在旁人面前表露太多情绪,便离开暖房,上了楼。
每个人都有自己释放情绪的方式。
有人是唱歌,有人是跑步打拳,而南明鸢释放压力的方式不太一样,她是泡澡。
但必须是热水。
将自己浸在温热的水中,水流浸过整个身体,南明鸢才渐渐从仇恨中将自己拔了出来。
片刻后,她顶着滴水的发梢,神色冷静的坐到了书桌前。
桌上放着一个张叔前两天找到的玉质挂件,却只剩了一半。
南明鸢的指腹轻轻摩挲,神色复杂。
这个小配件,还是自己五年前行医救人时,常带在身上的,也不知道剩下那一半丢哪儿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