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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是母爱战胜了其他,这一次白桦并没有直接拒绝邱和平的提议,倒是低头沉思了许久:“这件事,我回去和国立商量商量!”
其实,白桦这次来,主要还有另外一件事。她低头了喝了口水:“和平,三儿不是去沪市了么?你们有没有聊过沪市怎么样啊?”
邱和平有点诧异,怎么无缘无故说起了这个,但还是回答道:“三儿是因为没有办法才去沪市的,镇上找不到工地上的活儿,工资还低,沪市一天能比镇上多三四块钱呢!”邱和平最终也没有多问,她觉得二嫂如果想说总会说的。
果不其然,白桦停顿了一瞬,还是道出了心中的纠结:“是这样的,国立不是在部队拜了个师傅学的画画嘛。当时我也是跟着一起学的,我画的也不差的,只是这两年一直忙着照顾乐乐,所以才没有出去画画赚钱。前两天,部队里的师傅打电话给国立,问我们两个要不要去沪市,他在沪市办了个厂子,专门卖画,现在正缺人呢!”
邱和平暗道原来如此。“这不是挺好的嘛,工资开的怎么样?”
白桦叹了一口气:“是啊,我也觉得不错!一人一天八九块钱工资呢!可是国立都没想一下,直接拒绝了!他说如果我们两个人都出去了,谁照顾乐乐呢?如果只出去一个,那就一年到头回不了家,咱们一家三口一直分隔两地,这也不是个事啊!”
果真是贫贱夫妻百事哀啊!每种选择都包含着无可奈何的悲哀,想要赚钱就顾不上孩子,不赚钱又没有资本培养孩子,其实仔细想想自家怎么不是呢?自己每天早出晚归的摆摊卖钵钵鸡,和以前比起来确实不怎么顾得上欢欢,而三儿去沪市虽然只是短暂的,但一家三口分开,欢欢都天天念叨着想爸爸了!邱和平也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
突然乔欢从西屋探出脑袋来:“二嬢嬢你和二大大去沪市的话,可以把乐乐带过去啊!这样既能赚钱,也能顾着乐乐。”乔欢实在是非常好奇二嬢嬢和妈妈的谈话,就忍不住偷偷伸长耳朵偷听,听到沪市时这才忍不住插嘴。
邱和平狠狠瞪了自家闺女一眼:“大人说话,小孩偷听插嘴像什么话,还不去写作业!”
乔欢吐了吐舌头:“妈,我们写完作业了!”
“那就去东屋看电视去!”邱和平怕自家闺女一不小心说了什么不该说的,她做梦这件事可只有自家人知道。
“哦,知道了!”乔欢拉着乔乐跑去了东屋看电视。她只是觉得,结合自己的梦境,一家三口去沪市总比一直窝在小镇上赚不到钱强。
“二嫂,欢欢这是孩子话,她没想那么多,你不要介意。乐乐去沪市,小学好像还要给借读费什么的。”邱和平自从在外面做买卖,懂的事情也多了,不再局限在家里的一亩三分地。
“嗯,没事儿。欢欢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白桦摆摆手说。
眼看着时间实在不早了,白桦才带着乔乐回家去了,要不是明天要上课,乔乐完全不想回家。
回去后,白桦夫妻两个又大吵了一架,还是为了要不要去沪市,白桦觉得,夫妻两个一个月挣六七百块钱,刨除房租和生活,剩下的都比家里挣得多,为什么不去?乔国立觉得,背井离乡,孩子在外地也上不到什么好学校,何必呢?
这一次吵得比较凶,连乔老爷子和邱和平都去调解了好多次。最终也不知道彼此怎么协商的,乔国立屈服了,一家三口收拾行李,不日即将出发,要到过年才能回来,主要是师傅那个厂子要人要得急。
想着二哥二嫂马上要去沪市,邱和平今天特意早点结束了摆摊,准备回去做饭,请他们一家三口过来吃顿饭,也勉强算庆祝他们迎接新生。
今天邱和平大展厨艺,不仅做了钵钵鸡,还做了不辣口的烤鱼,蒜蓉五香的,馋得乔乐一来就围着灶台转悠。
“乐乐,别守这儿了,你先去西屋和欢欢一起写作业。吃饭的时候小嬢嬢喊你!”邱和平看着好笑。
“就是,这孩子也不知道放学先写作业,看到吃的就走不动道儿!不了解情况的人看了还以为我这个亲妈苛待了他,不给他吃好的!”白桦看着自家儿子没出息的样子,忍不住和邱和平吐槽。
“有你这么形容自己儿子的吗?这是乐乐没吃过,等吃多了也就不稀奇了!”邱和平笑着安慰白桦。
妯娌两个在家长里短中很快做完了晚饭。菜一道道上桌摆满了桌子。“和平,怎么做这么多菜,都快赶上年夜饭了!”乔国立看到这么多菜惊讶了。
“不多,这么多人吃呢!再说这也是为你们送行,你们这么一出去,大概只有过年才回来了,不说欢欢舍不得乐乐,就连我我也舍不得你们啊!”邱和平说着都有些伤感了。
“是啊,这么一走就背井离乡了啊!也不知道值不值!”乔国立虽然已经决定一家三口出去了,但还是有些犹豫。
“怎么会不值,都给你算这么久的帐了,你怎么还转不过弯来呢!你在家一个月一百块钱都算多的,你再算算出去多少钱!”白桦忍不住提高嗓门,又有要吵架的趋势。
“哎呀,都要出去了,不说这个了,赶紧吃菜,不吃都凉了!”邱和平在一旁打圆场。
而乔欢和乔乐压根顾不上大人之间的眉眼官司,都欢快地开始干饭了!别说乔乐,就是乔欢自己,也好久没有吃过这么多这么好吃的菜了好么,此时不吃更待何时!
这顿离别饭后没多久,乔国立一家三口就踏上了去沪市的轮渡。
邱和平每次去镇上路过二哥家紧锁的房屋时,都有些伤感。晚上和乔国庆打电话时,就忍不住问:“三儿,你什么时候回来啊?”
乔国庆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这个工地是新建的叫什么商品楼小区,比较大,没那么快干完!怎么了,想我了?”
邱和平这才不好意思地嘁了一声:“打电话呢,瞎说什么,是欢欢想爸爸了!”
乔国庆忍不住得意地说:“是,我知道,欢欢想爸爸了,我媳妇儿也想我了!”
电话最后,邱和平郑重强调:“三儿,我们一定要多挣钱,不仅为欢欢,也为我们自己!”